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样品宠儿】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美男真冷酷   作者:三元   莫名其妙×穿越   她觉得吧,人倒霉起来喝水还真的会呛到,比如像她这种胸无大志的平凡小市民,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才对,更别说什么神仙呀,黑无常这类虚无的东西――说到这,势必要提下,她是无神论者,所以关于什么命运,神鬼之说向来是嗤之以鼻,能鄙视就鄙视。   所以现在的情况――她非常非常无奈地看着右手里的一个桶和左手里……一颗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无语到想挖坑埋了自己了事。   她明明只是不小心在某个旧货市场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工艺品,然后挖下那个看起来非常像豪华座椅上的蓝色小宝石――下场居然是当场被车撞飞!然后?然后本小姐就眼睛一眨,昏死过去啦,闭眼之前,她好像还看到黑无常。   难道她死了?不像啊,死了的话应该呆在地狱才对,怎么可能理直气壮地站在太阳底下,还有影子耶,所以她应该是活的,可是这是哪?   但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她看了看前面高得吓人的门,为什么这道门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放下桶,抓了抓头,认真地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道门。   第八市场大门?不对。第八市场的大门没有这么壮观。□?也不对,□没有这么死气沉沉。真是怪了,她用力地抓抓头,没有黑无常的影子,应该不是黄泉之门吧?   黄泉之门?!!她抽了抽嘴角,仿佛被雷劈中,这个黄泉之门该不会是那个黄泉之门吧?她用力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眼前景色不变,难道真是黄泉之门,那个被她泼了几万次汽油的FJ笔下的猎人世界?而眼前,是揍敌客家的黄泉之门??   那她是干嘛的?看了看脚边的桶,用力了甩了甩头,她该不会是替三毛收拾残骸的看门吧?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在旧货市场买小工艺品,明明在挖工艺品上的蓝宝石啊,就是被车撞了也该在医院吧,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再次抽了抽了嘴角,她把手中的蓝宝石收到口袋,她记得没错的话,佣人的房子应该在黄泉之门里面吧?据说那门最少是一吨的重量,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别说那扇门了,就是一桶水提久了都会要了她的命。那代表她没法到佣人的房子里,也就是说,想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也进不去?   那她不是要饿死?或者晚上的时候被扑出来的狼咬死??打了个冷战,她搓了搓手臂竖起来的寒毛,呜……不会吧,她还没挖够宝石,没睡够觉啊。   甩甩头,她努力地回忆被车撞后的事情。   咦,好像见到黑无常,然后他老人家把她带回地府,接着阎王说她挖掉了他宝座上的宝石,他老人家非常生气,所以派黑无常勾了她的魂?然后又觉着不解气,随脚一踹把她踹到这个杀人可以不用负责的猎人世界里来?   换句话说,在这个念能力泛滥的世界里,她还是像在原来的世界一样,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人?所以说,随便一个家伙都能像捏蚂蚁似地,简单地让她翘辫子?   那个阎王也太无聊了吧,要是不解气,直接把她踹进畜生道里当猪不就得了,反正她爱睡觉爱得半死。干嘛多此一举踹她到猎人世界里来?难道是想饿她个十天八天,让她当饿死鬼不成。   靠,她忍不住骂了脏话,这个阎王也太黑心了吧,本小姐最怕饿了,肚子一饿,脾气就坏得可以,到了只差没见人就骂的境界。难道那个黑心的阎王真想让她当饿死鬼不成?她看了看那道黄泉之门,大大地叹气,看来那个小心眼的阎王当真想饿死她。   唉……唉……唉……她叹着气垂头丧气地提起桶,既然这样,那先到个小休息室里去睡一觉好了。要不然,睡起来,她来个自杀,再投次胎好了,反正对生在孤儿院的她来说,世界本来就没啥好留恋的,死不死本来就是很微小的事,也没啥好在意的。   嗯,还是先美美地睡个觉,然后再想个法子自杀好了。   ‘饿死鬼’×小喜   伊尔迷看着挂在门卫休息里门把上睡成地老天荒的年轻女生,再看看她脚边的桶,皱了皱眉,走近一步,一会儿又退出来。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终于决定进去叫醒那个挂在门把上睡到完全没有戒备的女生。   他实是看门外那两具骷髅不顺眼,嗯,还是叫醒她收拾掉那两具看起来碍眼的东西好了。这么想着,思绪立刻化为行动,伸手捏上挂在门上人儿的鼻子。   哪料人家只是嘴角荡开一抹憨憨的似乎还流着口水的笑,冒出一串ZZZZZ符号,继续睡得香甜不已。   伊尔迷将眉毛拧成一个好看的蝴蝶结,转了转手上的念钉,考虑要不要扎她一针,让她醒来。   嗯,她亲爱的鸡腿,啊啊,她亲爱的红烧鲤鱼,啊啊啊,她亲爱的水煮牛肉……等等,等等她,她要吃……天哪,为什么食物在天上飞,她要吃啦,快滚下来。   哈啾!哈啾!为什么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难道阎王免去她当饿死鬼,提早收了她的魂?不对,她用力地吸口气,怎么感觉有人捏着她的鼻子?连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稳啊,靠,&¥%……#@@¥%……%¥   呼吸好困难……可恶,她看着天上乱飞的食物,呜,她要吃饭啦……可是呼吸好困难……没氧气了……   她努力地,用力地睁开眼,伸手朝抓了抓,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咚,在听到好大一声声响后,她终于被屁股传来的疼痛彻底痛醒。   抓了抓头,她打个大大的哈欠,看到眼前的一个桶,趴上去抱住打算继续睡。   “你打算继续睡?”伊尔迷冷冷地看着眼前抱着桶当打算抱枕睡的女生。   “咦?”她甩了甩头,挖了挖耳朵,难道她没睡饱出现幻觉?怎么好像有人在讲话,还是――阎王终于觉得饿死人非常非常地不厚道,所以派黑无常来接她?应该不可能,她回想起阎王那张小人脸,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好心。那就是幻觉了,嗯,继续睡,她趴到桶上。   “看来你真的打算继续睡。”伊尔迷恍然大悟地说着,右手不留痕迹地握着一枚念钉。   “咦?!”她从桶里抬头,不对,不是幻觉,她刚刚真的听到有人说话――难道真的是阎王那小人良心发现?啊,那太好了,她赶紧跳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扬起笑脸转身。   “你好……”高兴地打招呼的她,看清来人后硬是‘黑无常’四个字咽下肚子,惊诧地跳开三步,呜……她还真是一点也不好,这个双目无神得跟黑葡萄一样,头发柔顺得可以拍洗发水广告的家伙,勿需置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揍敌客家的长男,伊尔迷·揍敌客。   这个人简直比黑无常还恐怖,她暗自缩了缩脖子,倒退好几步,还险些踩到桶而跌倒。这……这……他不是该在杀人或是在去杀人的路上吗?怎么会在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门卫休息室?而且――她偷偷地看看他的手,那里似乎还握了一枚念钉???   天哪,她宁愿饿死,被野兽吃掉,也不要万钉穿身而死!!她又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该死的,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阎王,算你狠哪。她不就是挖了工艺品上一颗宝石吗,哪里招你惹你了!天哪天哪,真想揍人!当然不是眼前这个倾城的帅哥,她不要命了才去揍他咧。   伊尔迷十分怀疑地看了她所手臂一眼,说道,“去把那两具骷髅收拾掉。”   “啊?”骷髅?什么骷髅?她迷糊地看着他,什么骷髅,他不是该一个念钉过来把她戳成刺猬,送她上西天吗?哦,不对是地狱。   “没听到吗?去把骷髅收拾掉。”伊尔迷皱了皱眉头,十分不耐烦,对这个女生的回答十分不满意,要不是不杀没有报酬的人,他早一个念钉送她上西天去了,哪里容得她在这里JJWW个不停,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反正下人再请就有了,也不差死个一两个。   “啊啊?”她浑然不觉自己的小命已经危在旦夕,用力地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伊尔迷。嗯,果然是难得的帅哥啊,天哪,难道这就是同人女传说中便宜给西索那个BT的帅哥。真是可惜,这么帅的帅哥,居然是同性恋,唉……   “你想让我破例不收钱杀人?”挑了挑额前的黑线,伊尔迷对眼前这个脱线的女生十分无力。   “啊啊!!”她大大地吓一跳,立刻拎起之前被她绊倒,此刻正到处滚的桶,拿出百米冲刺六秒的速度,飙出休息室,到小门前,速速捡了那两具骷髅,三两个挖个坑埋掉,然后再回到休息室,一脸邀功地将桶递到他面前,然后收到门边,表示任务完成。   “算你识相。”伊尔迷点头,对眼前这位女生处理事情的速度相当满意。   “那个……”没事你可不可以先走了?不然这个休息里杀气好重。她吞了吞口水,不敢把话说出来。   “呃?”伊尔迷抬眼。   “那个……”没事你可不可以先离开,回你的揍敌客别墅去?她张了张嘴,还是没勇气把话说出口。   “呃?”伊尔迷眉挑得更高。   “那个……少爷……”你要不要先回去了?她垂下头,没种用嘴型说。这个――这家伙身上的杀气居然比阎王还恐怖,天哪,这是什么世界啊!她要回原来的世界啦,她要吃饭……呜,好饿,可是不能发火,千万不能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伊尔迷发火,她忍,她忍,她忍忍!   “你可以打开试炼之门?”伊尔迷怀疑地看了看正低着头的女生的手臂,对那种竹竿手臂非常有意见。   “啊?”她猛然抬头,试炼之门,她粘上去还有可能,推开……别开玩笑了――反正她已经打算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了,推不推开试炼之门有什么差别。   “你去帮我推开试炼之门,我要回去。”伊尔迷看了眼前的女生一眼,转身走出休息室。   她当场化成石像!叫她帮忙推开试炼之门,让这位少爷进去??有没有搞错,不是说要进揍敌客家要自己推开吗?为什么这位大少爷居然叫她帮忙?   一会她要是推不开,伊尔迹该不会一颗念钉过来就把她钉死在试炼之门上吧??天哪,她想起十老头的死状――满头插满念钉,呜,她不要这样死啦!   “快点。”伊尔迷在休息外道。   快点?快点送去被钉成刺猬吗?她垮着脸,拖着沉重的脚步以一步一厘米的速度挪出休息室。天哪,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一想到自己被钉在试炼之门上的惨状,她就……寒毛直掉。   小喜×试炼之门   既然命已经悬在了念钉上,她想她应该解释下自己对死这个字的看法。首先,她非常非常怕饿死,非常非常怕死状难看,也就是说,用其他方法让她死的话,她是不太介意的。反正死其实和她最爱的睡觉没有多大的区别,暂时性沉睡和永远沉睡而已。   但是死伊尔迷的念钉下,对她来说,实在是件非常可怕的事,猎人看了不下五遍,她对伊尔迷杀掉的人都抱有高度惧怕的念头――当然,这仅止于被念钉杀死的人的惨状,至于其他,她认为伊尔迷应该喜欢速战速决才对。   至少在她看过的所有同人文里,都这么形容伊尔迷,爱干净,讨厌衣服染上血腥,嗯,大致上是这样,所以――拖着沉重脚步的她思考着,一会看能不能和他打个商量,让他用奇讶惯用的手刀,一下解决她,这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所以,她看了看站在试炼之门前不动的伊尔迷,决定自己坦白,然后让他送她上地狱,她一定要去踹阎王那个小人几脚,然后?然后管他是投胎成猪还是狗,她一点也不在意。   反正没有她留恋的东西――睡觉和宝石算是她喜欢的东西,但这两样东西也不是完全放不下。她是一个非常随遇而安的人。   “伊尔迷少爷。”她挪到伊尔迷面前,颤抖着声音问,虽然说已经决定了坦白,但在死亡面前,她当然会惧怕,怕死可是人的天性,她只希望一会伊尔迷下手的时候,尽量加快速度,像之前她被车撞一样,一下子就挂掉,完全没有什么痛楚。   除了怕饿死和死状难看外,她其实也挺怕痛。   “呃?”伊尔迷看了眼前这位女生一眼,在心底下了结论,她是小豆丁,至少在身高一八五的自己面前,只能排上小豆丁的称号。他更加怀疑这位女生能否推开试炼之门了,如果无法推开,他想他应该会一时冲动赏她一个念钉,这是保守估计。   “那个,我有事坦白。”她双手合十举高过头,非常虔诚,暗自祈祷上天让这个眼睛无神的傀儡娃娃发几秒的善心,听她把话说话。   “嗯。”伊尔迷难得地点头,平常他从来不会跟人多说话的,当然杀人时谈价格时他还是会说几句的。   试炼之门×念钉   杀手不需要朋友,当然,话也不用太多――所以奇讶说,他们都是杀人机器。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从出生开始,他就不曾停过杀人,对这个职业,已经谈不上讨厌或喜欢,他的生活一直波澜不惊,至于西索,他是一个战斗家,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的家伙,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当然,他并不承认西索是自己的朋友。   因为,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只是,他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决定听眼前这位女生说接下来的话,如此而已。   真是上天保佑,她在心底感觉上天三百次,用手揉了揉脸,让肌肉看起来正常点,才提着心,眨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说道,“伊尔迷少你,你能不能用奇讶少爷的手刀,一下把她送上西天?”   “呃?”伊尔迷挑了挑眉,确切地来说,有些惊讶,然后非常职业地问,“付钱吗?”   “钱?”她看着他,发现他没有动怒的杀气,松了口气,抓了抓脑袋,阎王踹她到猎人世界里来的时候,应该不可能会放任何钱在她口袋里吧,所以现在的她是身无分文的。   “你的命,大概值一千万戒尼。”伊尔迷抚着下巴评价,有可能还不到这个价格,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生不懂念,所以要杀她非常简单。   “啊?”一千万戒尼?戒尼长什么样?她迷糊地看着他,她只见过人民币,美元,欧元……诸如此类的一些钱币,戒尼,那个鬼东西长什么样?   “付一千万戒尼,我就杀了你。”伊尔迷转着手中的念钉。   “耶?”她差点没被他手中的念钉吓凸眼睛,靠,有没有搞错,要是他老兄用念钉杀她,她干嘛还要付钱给他啊。   她明明就是非常怕被念钉杀掉后的惨状嘛,这人还真搞不清楚状况。她决定对他进行好好的洗脑。“伊尔迷少爷,如果我付你一千万戒尼,你能不能用奇讶的手刀杀我?”   这样的话,死掉的时候应该顶多就脖子上多个淤痕,死相相当完美。   “奇讶?”伊尔迷挑眉,被这个名字挑起了兴趣,决定问句废话,“你见过奇讶?”   “嗯,算也不算。”她点了点头,看过漫画和动漫,对奇讶红脸的表情相当深刻,应该算见过吧。真人没见过,所以又不算见过。   “?”伊尔迷冒出一个问号。   “嗯,看过奇讶少爷的画像。”她嘿嘿地笑,伊尔迷不是惜字如金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多话。   “这样啊。”伊尔迷点头。   “伊尔迷少爷,你能不能用手刀杀我?”她缩了缩脖子,考虑要不要提说,如果伊尔迷少爷没事的话,能不能顺便杀了她之后,埋下尸,中国人对曝尸荒野非常介意,好像有灵魂不得安宁之说,所以她想为了安全起见,应该有必要提下。   “嗯,如果你付两千万戒尼的话。”伊尔迷点头,收起念钉转了转手掌。   “那可不可以下辈子再付?”她小心地问,本小姐现在可是身无分文,怎么可能有两千万,况且,连戒尼是什么鬼东西都不知道,她总不能写欠条吧,她说写欠条的话,伊尔迷估计会一个念钉飞过来,送她上西天,然后曝尸。   毕竟FJ狗画下的伊尔迷,本来就是个没有太多情绪的人,所以曝尸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伊尔迷×小喜   “去推开试炼之门,我要回别墅。”伊尔迷直接无视她,绕开话题,他一向不接亏本的工作。   “啊?”她愣住,这人很无情也,只不过想欠个钱嘛,至于变得这么厉害吗?不过也对,跟杀手说情分,她大概是被车撞坏脑子了,才会这么想。但是……一吨的试炼之门,就是刨坑埋了她也打不开。   “伊尔迷少爷,那个――其实,那个门,我――打不开。”所以,她还是坦白好了,小心地看了看伊尔迷,她对着手指说道。   事实上,她想说的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就被撞到这里来,有没有谁好心地送她回去原来的世界?   “打不开?”伊尔迷一点也不惊讶她的回答,无神的双眼似乎闪了闪,自顾说着,“那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不能推开试炼之门,你为什么没饿死,还健康地活着。   “嗯,我新来见习的。”她抖着肌肉倒退一步回答,这人说话实在是非常杀手之风,半点也不留情,他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吗,什么叫你是怎么活到现地的,真是伤人心。虽然她没有非常在意的东西,但,依旧被小小地刺伤。   “梧桐老糊涂了?”伊尔迷迷惑地自语,他想了好一会,手中把玩着几枚念钉,说,“付我一千万戒尼。”   “哎?”她无法跟上他的思维,都说没钱了,干嘛叫她给他一千万戒尼?还有他手上的念钉是怎么回事,都说了她不要这种死法了,他是听不懂吗?   “我决定杀了你。”伊尔迷说,反正留着也没用,只是这句话,没说出口。   “哎?”她被他散发出来的杀气吓退好几步,这个人居然比BT西索还要喜怒无常吗,一会说没钱不杀,一会又说决定杀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千万戒尼。”伊尔迷重复。   “可是……”她抓着头,为难地看着他,她真的是身无分文哪,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赚钱的地方,她去哪里找钱给他?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伊尔迷少爷,戒尼长什么样?”   “咦?”这下换成伊尔迷惊讶,真的惊讶,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惊讶这个表情似乎是可以装出来的,但是方才,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确是惊讶了下,这个新来的……嗯,看门的,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有趣。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西索为什么会那么喜欢青涩的苹果,之前他一直将这种嗜好归为西索变化无常的性格,直到现在,遇到这个新来的看门,伊尔迷嘴角上扬了零点一度,他似乎能明白西索那种心情了,找到感兴趣的猎人。   这种心情,相当令人愉悦。   “伊尔迷少爷,你能不能免费杀了我,再随便挖个坑埋了我?”反正在这个世界,早晚死无全尸,像她这种平民小市民,还不如先死干净再说。   “一千万戒尼。”伊尔迷坚持不做白工。   “可是我真的没钱。”她叹着气,无力伊尔迷的顽固,这个人还真是财迷到家,都说了没钱了,明明一副看她不顺眼想杀掉她的表情,却坚持要钱才动手。   “可以赚。”伊尔迷说。   “可是……我连试炼之门都打不开。”连领揍敌客家族薪水的机会都没有,去哪赚钱,难不成叫她去卖身不成,即使是要卖身,也得到个人多的地方,这种荒山野岭的,哪里找买家?没被野兽咬死就是万幸了。   伊尔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生好一会,终于朝她伸出手。   “伊……伊尔迷少爷。”她吓得差点没屁滚尿流,这个无良家伙不会打算就此杀了她吧,天哪,她又想起十老头的死状了,念钉满头,好恶心,呜――她不要这样死啦,人家她要美美地死掉。   “呃?”伊尔迷连眉毛也没挑,在伸手揪上她的衣领前,随手甩出一枚念钉。   她又死了,在闭眼前,而且还是以她最不愿意的死状死掉,闭上眼前,她唯一想到这个念头。对了,闭眼之前,她还诅咒了阎王和FJ,希望他们都不得好死。   死亡?×小喜   对于伊尔迷来说,刚才甩出去的那枚念钉,其实是反射性的动作罢了,在长期的杀手生涯里,练就了那样的敏锐,一看到猎物有逃的迹象,便忍不住反射神经,甩出念钉,这是多年杀手生涯中所留下的。   大概就像西索说的,其实他也是嗜血的人,只不过被杀手这个身份掩盖了,刚才那枚念钉就是最好的证明。说实话,他没有想要杀眼前摊在他怀里的女生,因为她,毫无杀的价值不是吗?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挖个坑把手中的人埋掉,而是――反射性地向她输了念?为了保持她体内的生气?他有些迷惑,这也是――多年杀手生涯留下的反射吗,不,他从来只有杀人,不救人。   但是,他看着自己的手,无神的眼光闪了闪,却没有将手收回的意思。   就这么持续了几分钟,终于,他怀里的人开始有微弱的呼吸,他单手将她揽在怀里,愣了许久,终于,另一只手推开了试炼之门。   她确定自己的灵魂飘了起来,当然,看到了自己的死状,虽然靠近心脏的念钉已经被伊尔迷回收,但刚才被念钉钉上的那幕依旧留在脑子里,非常深刻地。   她终于还是,以她最讨厌的方式死了,她确定自己死了,有常识的都看得出来,不然伊尔迷单手揽着的是猪狗的尸体不成?怎么可能,那明明是她,本小姐的身体,虽然说,她似乎还没有真正地断气。   但是,看了一眼伊尔迷手上的人,她叹口气,算了,死都死了,去找阎王吧,顺便踹他几脚,让他送她去投胎好了。嗯,就转世成猪吧,吃了睡,睡了吃,这种生活好得不能再好了。   所以,她毫不留恋地看一眼自己的尸体,和一脸无神的伊尔迷,转身飘走。   那个傀儡娃娃,不是轻易就能救赎的吧,而且她也不打算当救世主,除了睡觉和宝石,她的生活里本身就没有太多让她注意的东西。当然,她偶尔还会诅咒FJ不得好死,现在看来连诅咒都不行啦,或惜的是猎人还没看完。   唉,她再次叹口气,心底似乎有点不舍,但没有强烈到她非活不可的境界,那个念头,不过一闪而逝而已。   像流星,晃眼就过,然后找不到痕迹。   在她找不到黄泉之路在试炼之门外徘徊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黑无常,她记得没错的话,撞车的时候曾经见过他老人家一面。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这家伙长得真的很丑,比起伊尔迷,实在是芝麻和长城的区别,所以,她觉得没有必要形容黑无常的长相,免得倒人胃口。   “小喜,你想回地府?”黑无常飘到正坐在树枝上叹气的人身边,浮在空间。   “嗯,我想投胎,转世为猪。”她点点头。   “三魂起了两魂。”黑无常掐指一算,下了结论,“小喜,你还没死。”   “不可能。”她白他一眼,在心底骂他没常识,伊尔迷那枚念钉射中她的左心脏,半厘米都没有误差,她怎么可能没死,那个烂阎王的手下果然也很烂。   “你的心脏往右长了一厘米。”黑无常抚着胡须说。   “靠!”她忍不住骂人,干嘛不让她死干净点,只差没怒火冲冠冲上去一掌拍飞黑无常,“你们是什么意思?”   “小喜,其实……”黑无常有些唯诺地看着坐在树枝上的鬼魂。   “干嘛。”她口气不善地看他。   “因为我的失误,勾错了魂,所以……那个,你前世的肉身已经火化,也下葬了,她只好请阎王网开一面,将你送到这个世界来,继续活完未来的寿命。”黑无常说到最后,已经差点没有冷汗满头。   “有没有搞错!”她冲上去就是一拳,噼哩叭啦地骂开,“你老糊涂还是神经有毛病啊,连勾个魂都会勾错!”要送至少送个和平点的世界,把她送到这个世界,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免得她成天担惊受怕。   “对不起!对不起!”黑无常红了老脸拼命赔不是。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她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啐,真TMD郁闷,想到自己挂掉居然是因为黑白地常勾错魂,她就有杀鬼的冲动。“把我送到另一个世界去。”她才不要呆在这里,被人当蚂蚁踩死。   “可是,其他世界找不到符合你的磁场。”黑无常抓着头说。   “那送我去投胎。”反正她不在呆在这个事非满天的世界。   “你的阳寿未尽。”   “靠,所以阎王那个王八蛋就一脚把我踹到这个世界来?还冠冕堂皇地说是因为我挖了他宝座上的宝石,所以把我踹到这个世界来??”真是想杀鬼。NND。   “那个……为了补偿,阎王决定加你十年阳寿。”黑白无冷额际黑线无数说着阎王的恩惠。   “这个世界能活人吗?”她冲他大吼,这种变态的杀人不用负责的社会,能活人吗? 而且她还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市民,活得下去才是有鬼。   靠,忘记了,这世界本来就有鬼,眼前这只就是。   “别外,阎王还说,他可以赐你其他灵力。”黑无常继续说。   “不要!我要投胎!”她甩头不看他,鬼才要在这个世界,还灵力,以为她是傻子吗,这个世界太锋芒毕露,迟早被西索那个BT当成苹果,被杀死还是小事,成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是人过的吗,所以她坚持投胎,并且选择转世为猪。   耍赖×灵力   “小喜。”黑无常为难地看着眼前这个难缠的魂魄,实在后悔自己居然会勾错了魂,现在就连说话也低人一等,唉,转了转眼睛,他考虑着要不要学阎王老爷一样,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脚踹她回躯体,然后拍拍屁股回地府交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冷笑着白他一眼,想学王八蛋阎王踹她一脚?还太嫩了点,“你敢踹伸出你的臭脚, 我就一天死十次给你看。”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时间忙其他事。   “小喜――”黑无常好无力地垮下肩,老脸一横,牙一咬,决定霍出去了,反正只要能把这个瘟神魂魄留在这个世界――谁叫他老糊涂勾错了魂,为了不被天帝送到斩仙台,他拼了老命了啦“你要什么条件尽管提。”   “哼。”她甩也不甩他。   “小喜,拜托拜托啦,你忍心我这一大把年纪送斩仙台吗?”黑无常双手合十,作拜托状――真是丢人哟,他堂堂黑无常,居然沦落到这等境地。   “你上斩仙台关我什么事?”她用鼻孔哼他,最好连阎王那老小子也一起送上斩仙台好了,那一脚之仇她还记得咧,再说,活了那么久,这两个也该翘掉,让地府有新血液注入了,免得又出这种丢人的错误。   “小喜,伊尔迷家很有钱。”见方案不行的黑无常立刻改为利诱。   “我连戒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家有钱关我什么事。”她不为所动,伊尔迷家的钱也不是她的钱,干她何事。   “小喜,伊尔迷家有很多宝石。”黑无常继续说道。   “那是他家的,关我什么事?”虽然说稍微动了那么一点点凡心,但她立刻抹掉他,为了宝石在这个世界里被人踩死,多不值得。   “你可以A光他们。”黑无常说得好无赖。   “他们是顶级的杀手家族。”A光揍敌客家的宝石,她白他一眼,亏这老小子想得出来,就她这种平凡的蚂蚁级人物,他居然叫她不自量力地去A揍敌客家的宝石,他以为她有几条命可以让揍敌客家的人杀?与其这样,不如干脆现在带走她,省事又省力。   虽然说,她对伊尔迷家的宝石还真有那么一点兴趣――那些,应该都是上等的好货吧,唉。   “所以阎王说要赐你灵力。”见她微动了心,黑无常好卖力地添油加醋,真是天帝保佑,让这个瘟神魂魄留在这个时代吧。   “呃?”她抚着下巴思考着这个提议。说起来,这样的条件似乎还真的有些诱惑力,当然与其说为宝石动心,倒不如说她其实想留在这个世界里看猎人后来会如何发展。她对FJ狗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那个不得好死的,连叫儿子画漫画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她还指望他会继续画漫画不成。   这机率完全是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所以其实,如果有自保能力,那这个世界应该也还不错才对。至少美男多多,还有她喜欢的奇讶,小杰,金,等等。当然伊尔迷是不能用来喜欢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一个不高兴,又甩出一枚念钉,让她死相难看?   还有,关于BT西索出浴的惊艳,她想她还是有兴趣一看的,当然据说伊尔迷还有穿短裤出镜的镜头,不过那在片尾曲里,看得也不太清楚,假如留在这个世界,那看的机会应该就会蛮多。   总结起来,这个世界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差。   “小喜,不想试着感化伊尔迷那孩子?”黑无常望着无处行走的身影,说道。   “不想。”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伊尔迷当杀人机器不是一年两的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做,而且她又不是佛祖,干嘛要感化他,感化了又没好处。   “可是,如果你感化了他,他家的宝石就都是你的了。”黑无常十分卖力地瞎掰。   “你当我是白痴吗?”她睨他一眼,揍敌客家的继承人明明是奇讶好不好,什么叫做感化了伊尔迷,宝石就都是她的,他以为她被撞成白痴弱智不成?撒这种三岁小孩都能拆穿的谎。   “咦?”黑无常尴尬冷汗直冒,被发现了,但是他继续努力,“伊尔迷很有钱哦,如果把他的钱都换成宝石的话……”他故意顿住。   “嗯,那应该相当可观。”她不同自主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这么说的话,暂时替BT西索养养小情人也不错,到时候再敲西索一笔,嗯,这个主意不错。   “小喜你决定留在这个世界了吗?”黑无常问好得小心,生怕眼前的魂魄一句话把他送到地狱,啊不对,他本来就来自地狱。   “没有。”她摇头,哪这么容易,猎人世界可不同一般,要在这个世界里生存,至少得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小喜。”黑无常垮下脸,只差没老泪纵横,不顾膝下黄金给她跪下了,这位姑奶奶到底是打算怎么样嘛,也不可怜可怜他这种老人家,一再地玩弄他脆弱的心灵。   “要我留下来可以。”她说道。   “啊,那我立刻回地狱向阎王报道。”黑无常拭了拭眼角感动的泪水,就要隐身。   “但是――”她揪住他的衣领,笑得高深莫测。   “耶?”黑无常顿时呆住,泪水更是僵在眼角,还有但是?   “派几个小鬼给她使唤吧,除了灵力以外。”她用手扇着风,说。“对了,王八阎王要赐给她什么灵力?”不要告诉她是念力,那等于白赐,在这里呆久了,尽早会学会念,根本不用他赐。   “啊?”黑无常吓了一大跳,这个――这个魂魄也太……太……大胆了吧,居然说要使唤他的专用小鬼?   “你想我回地府闹得跟孙司空大闹天宫一样?”她眯起眼威胁,本小姐都说要留在这个世界,救他出斩仙台了,还JJWW意见这么多干嘛,找抽呀?   “那……好吧。”黑无常非常非常心不甘情不愿用力地点头――谁叫他勾错了魂哪,报应啊报应!   包袱×猎人测试   活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觉得最近真是倒霉透了,先是买个工艺品赔上性命,再是遇到揍敌客家的杀手长男,接着是被长男当成宠物拎着出门出任务。   其实说起来,她也算半个伊尔迷的粉丝,但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偶像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带在身边吧。迷是一回事,但是迷到把命搭在刀口,哦不,念钉上,就真不是智者所为了。   当然,她一直在猜测伊尔迷为什么没有杀她,反而带了她这个大麻烦在身边,自然,她不会自恋到以为伊尔迷对她一见钟情,不然他也不至于一甩头就一枚念钉过来,送她下地狱免费旅游一次了,所以这种事发生的机率在万分之零点一。她只能说,伊尔迷应该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些让他觉得有趣的东西,再傀儡的杀手,本能里也应该会有期待猎物的因子存在吧。   像他执着于奇讶回揍敌客家一样,虽然说也许这是席巴的命令,但他其实可以不用做到这种境界。或者对伊尔迷来说,奇讶的能力让他多多少少有点期待。   她一向不是那种作无谓幻想,然后自她膨胀的人,因此,对于伊尔迷的举动,她其实也相当有兴趣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甚至这种兴趣,似乎还微微超越了她爱宝石的程度。   如果现在不是被伊尔迷拎在手里而是被背着或者抱着,她想她应该会感谢上天。以伊尔迷现在的速度来说,她能忍住不吐出五脏六腑,然后直接挂掉已经算是命硬――她明明是刚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才休息了两天不到的病人。   伊尔迷完全不当她是病人,接到任务后,直接到他房里提了人就走,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她,所以她更加确定,这个家伙只是对她起了某些程度的兴趣,绝对不是对她一见钟情啥的。   黑白无常的小鬼根本不顶事,叫他们托着她以免她再难过,他们却老是搞穿透这种事。   再不自救,她迟早会被折腾得英年早逝,所以忍着恶心感,她用力地挣扎了下,气喘吁吁地说,“伊尔迷少爷,我要吐了。”   上头的人没反映。   “会吐到你身上哦。”她猛翻白眼地提醒没有反映的伊尔迷,唉,看吧,就说伊尔迷不可能对谁一见钟情了嘛,完全无视她的话。   伊尔迷停了下来,放下手中女生的力道虽然不重,但对还带伤的她来说,已经摔得够呛了。   “为什么要吐到我身上?”伊尔迷有些不明白地问坐在地上一脸苍白的女生,觉得她真没用,才一点点小伤,看起来就像被抽光血一样苍白。   “伊尔迷少爷――恶。”她终于吐了出来,天哪,这人是没常识的吗,她是一个伤者也,伤者不好好休息,满世界奔波,不吐才怪。   “呃?什么事?”伊尔迷的表情有些茫然,对眼前的女生出现的症状有些不解,随风飘扬黑发衬出他绝美的容貌。   上天真是不公平,居然让男人长成这种倾国倾城的角色。她咳了咳,暗暗啐了老天一口,反射性地摸上自己的脸。   对她来说,其实长什么样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在那个世界,似乎有人说过她长得清秀讨喜,一副小姑娘的模样。对于这个评论她相当不满意,因为她本来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什么叫做长得一副小姑娘的模样,但有时候,这些其实都是他们称赞的话,虽然可能用词有些不当。   她向来不会糟蹋别人的好意,即使这好意的赞美词破绽百出。   活了那么多年,总要学会不管什么情况笑脸相迎的本事吧,不然她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根本就活不到太长的时间,如果事事都往坏处想的话。   “能不能麻烦你,让我休息下,我真的难过得快死了哎。”再这么赶路下去,她不死也会成僵尸。   “为什么你快死了?”伊尔迷很迷惑,她只是看起来有些苍白而已。自己曾受过更重的伤,也不曾死去啊。伊尔迷完全没有想过,这女生与自己比起来,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罢了,也是,在他的生命里,除了杀手这个职业,本来就没有太多让他思考的东西。   比如说,人性,比如说朋友,还有比如说别人的一些想法。   “我受伤了。”天哪,她想杀人!哦,不,她还是杀鬼好了,虽然这个世界杀人可以不用负责任,但是她并不喜欢人死在她面前,特别是见血的那种,因为自己似乎有晕血的症状。   伊尔迷看了她好一会,说得非常直白,“我输了念给你。”意思就是她还死不了。   “我很难过。”好郁闷,好想跳楼,他们之间沟通明显存在着问题。   “难过?”伊尔迷有些迷惑,“那是什么?”   “是一种情绪。”唉,她叹口气,彻底被他打败,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跟一个傀儡娃娃说情绪,她还真是自讨苦吃。   “那是什么?”伊尔迷接着问。   “你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她问他。   “没感觉。”伊尔迷看了她好一会,回答。   “那遇上麻烦的,又难杀的人呢?”她玫玫不倦,那时总该有点愤怒啊什么的吧。   “多扔几个念钉就解决了。”伊尔迷说得像吃大白菜一样简单。   她错了,她不该问,不该对傀儡抱有想法的,她不该……总之,她承认自己说错了话,问错了人,他明明就是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一点情绪也没有。唉。   “伊尔迷少爷,我们要不要先找个酒店休息?”她转个话题,不想在情绪上转下去,那显然是没有结果的事情。   “我在前面那家酒店订了房间。”伊尔迷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幢酒店。   “咦?为什么你刚才没说?”还害她坐在地上这么久?酒店明明就在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呜――   “你说要休息。”伊尔迷说得理所当然。   “我……”算了,她弯了弯扬起的手指收回来,在心底咬牙彻齿一番,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情绪×伊尔迷   活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觉得最近真是倒霉透了,先是买个工艺品赔上性命,再是遇到揍敌客家的杀手长男,接着是被长男当成宠物拎着出门出任务。   其实说起来,她也算半个伊尔迷的粉丝,但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偶像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带在身边吧。迷是一回事,但是迷到把命搭在刀口,哦不,念钉上,就真不是智者所为了。   当然,她一直在猜测伊尔迷为什么没有杀她,反而带了她这个大麻烦在身边,自然,她不会自恋到以为伊尔迷对她一见钟情,不然他也不至于一甩头就一枚念钉过来,送她下地狱免费旅游一次了,所以这种事发生的机率在万分之零点一。她只能说,伊尔迷应该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些让他觉得有趣的东西,再傀儡的杀手,本能里也应该会有期待猎物的因子存在吧。   像他执着于奇讶回揍敌客家一样,虽然说也许这是席巴的命令,但他其实可以不用做到这种境界。或者对伊尔迷来说,奇讶的能力让他多多少少有点期待。   她一向不是那种作无谓幻想,然后自她膨胀的人,因此,对于伊尔迷的举动,她其实也相当有兴趣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甚至这种兴趣,似乎还微微超越了她爱宝石的程度。   如果现在不是被伊尔迷拎在手里而是被背着或者抱着,她想她应该会感谢上天。以伊尔迷现在的速度来说,她能忍住不吐出五脏六腑,然后直接挂掉已经算是命硬――她明明是刚从死亡线上捡回一条命,才休息了两天不到的病人。   伊尔迷完全不当她是病人,接到任务后,直接到他房里提了人就走,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她,所以她更加确定,这个家伙只是对她起了某些程度的兴趣,绝对不是对她一见钟情啥的。   黑无常的小鬼根本不顶事,叫他们托着她以免她再难过,他们却老是搞穿透这种事。   再不自救,她迟早会被折腾得英年早逝,所以忍着恶心感,她用力地挣扎了下,气喘吁吁地说,“伊尔迷少爷,我要吐了。”   上头的人没反映。   “会吐到你身上哦。”她猛翻白眼地提醒没有反映的伊尔迷,唉,看吧,就说伊尔迷不可能对谁一见钟情了嘛,完全无视她的话。   伊尔迷停了下来,放下手中女生的力道虽然不重,但对还带伤的她来说,已经摔得够呛了。   “为什么要吐到我身上?”伊尔迷有些不明白地问坐在地上一脸苍白的女生,觉得她真没用,才一点点小伤,看起来就像被抽光血一样苍白。   “伊尔迷少爷――恶。”她终于吐了出来,天哪,这人是没常识的吗,她是一个伤者也,伤者不好好休息,满世界奔波,不吐才怪。   “呃?什么事?”伊尔迷的表情有些茫然,对眼前的女生出现的症状有些不解,随风飘扬黑发衬出他绝美的容貌。   上天真是不公平,居然让男人长成这种倾国倾城的角色。她咳了咳,暗暗啐了老天一口,反射性地摸上自己的脸。   对她来说,其实长什么样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在那个世界,似乎有人说过她长得清秀讨喜,一副小姑娘的模样。对于这个评论她相当不满意,因为她本来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什么叫做长得一副小姑娘的模样,但有时候,这些其实都是他们称赞的话,虽然可能用词有些不当。   她向来不会糟蹋别人的好意,即使这好意的赞美词破绽百出。   活了那么多年,总要学会不管什么情况笑脸相迎的本事吧,不然她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根本就活不到太长的时间,如果事事都往坏处想的话。   “能不能麻烦你,让我休息下,我真的难过得快死了哎。”再这么赶路下去,她不死也会成僵尸。   “为什么你快死了?”伊尔迷很迷惑,她只是看起来有些苍白而已。自己曾受过更重的伤,也不曾死去啊。伊尔迷完全没有想过,这女生与自己比起来,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罢了,也是,在他的生命里,除了杀手这个职业,本来就没有太多让他思考的东西。   比如说,人性,比如说朋友,还有比如说别人的一些想法。   “我受伤了。”天哪,她想杀人!哦,不,她还是杀鬼好了,虽然这个世界杀人可以不用负责任,但是她并不喜欢人死在她面前,特别是见血的那种,因为自己似乎有晕血的症状。   伊尔迷看了她好一会,说得非常直白,“我输了念给你。”意思就是她还死不了。   “我很难过。”好郁闷,好想跳楼,他们之间沟通明显存在着问题。   “难过?”伊尔迷有些迷惑,“那是什么?”   “是一种情绪。”唉,她叹口气,彻底被他打败,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跟一个傀儡娃娃说情绪,她还真是自讨苦吃。   “那是什么?”伊尔迷接着问。   “你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她问他。   “没感觉。”伊尔迷看了她好一会,回答。   “那遇上麻烦的,又难杀的人呢?”她玫玫不倦,那时总该有点愤怒啊什么的吧。   “多扔几个念钉就解决了。”伊尔迷说得像吃大白菜一样简单。   她错了,她不该问,不该对傀儡抱有想法的,她不该……总之,她承认自己说错了话,问错了人,他明明就是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一点情绪也没有。唉。   “伊尔迷少爷,我们要不要先找个酒店休息?”她转个话题,不想在情绪上转下去,那显然是没有结果的事情。   “我在前面那家酒店订了房间。”伊尔迷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幢酒店。   “咦?为什么你刚才没说?”还害她坐在地上这么久?酒店明明就在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呜――   “你说要休息。”伊尔迷说得理所当然。   “我……”算了,她弯了弯扬起的手指收回来,在心底咬牙彻齿一番,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黑夜×温暖   成长中,失去的东西无法细数,而她一直相信,除去睡觉和宝石,这世上一定还有其他东西让她动心。而今她不太有牵挂的东西大概是因为自小受过的恩情太少,身边没有了可以被伤害的人,外界带来的苦楚也就少了许多,渐渐地,就学会了看淡。   其实她一直没有交心的朋友,但却依稀记得曾经一个交情不太深的朋友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说,她们都是小心翼翼的人,害怕身边惊涛骇浪似的任何风吹草动,那样的风浪,翻出几米,迎面打下来,总是很重地伤痕累累。   也许是身边没有太多可以在意伤心的人或事,她的性子就显得太过淡然了些,那种伤痕累累的样子也几乎没有见过,也不明白那种剖心剐肺的感觉到如何令人疼痛。   她想,伊尔迷大概与自己是同一种人,那种情绪,只在别人身上看到过,但是她却比他幸运,至少失去了上天必须安排在她生命里理所当然爱她的亲人,至少她依旧没有受到太多太重的伤――从来不曾拥有过,又从何谈受伤。   她不知道自己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时会想到这些,大概是伊尔迷方才略显僵硬的背影让她有些感触。看着伊尔迷乌黑长发下无神的黑眼,她突然有点想哭,原来人,在没有遇到相似的人前,永远不懂自己其实也活在黑暗里。   这世间有太多一般人,哪怕一眨眼,也能探出点眉目,隐在眉目后的动机是很让人丧气的,可她却无法从伊尔迷眼里控出一丝一毫情绪,他是生活在黑暗里的傀儡娃娃。这种突然而来的念头其实非常碜人,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情绪,也许,她和伊尔迷一样,只是生活在明处,灵魂都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至少过去十几年,她掌握的人生里,生命里,从来没有超出宝石和睡觉这两样――或者是,没有在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事或人。   她浅浅地嘲笑自己,说出来的话却异常轻松,“伊尔迷少爷,床让给你睡。”说着站起来,作了个请的姿势。她是守本份的人,不会有太过分的要求,像和伊尔迷同床之类的想法,她相信,伊尔迷也不会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她如果付一千万戒尼给伊尔迷的话,他一定会眼也不眨地杀掉她,做人有时候要知趣,她也一直是知趣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伊尔迷拉下头上的方巾,终于对这女生的名字起了兴趣。   “耶?”她差点没跌倒与地板玩亲亲,整了半天,他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这在穿越史上恐怕是最好笑的事了。   “名字。”他坐到床沿,看着她。   “小喜,小子的小,喜欢的喜。”她笑着报上姓名,走至床边,伸手抱起一床薄被,就要往沙发走去。   “小喜?”伊尔迷没有太多表情,喃喃地念着,然后问,“姓呢?”   “啊?”抱着被子的她愣住,挺起胸反射性地回答,“性别女啊。”   “我是说姓。”伊尔迷皱了皱眉。   “耶!?”知晓自己作了糗事,她立刻涨红脸,嘿嘿地干笑两声,“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耶。”   还真不知道,孤儿院里,有好多孩子没有姓,自己是其中一个。   “没有姓?”伊尔迷有点碎碎念地歪头思考,然后他一拍手,说道,“那就叫小喜·揍敌客。”   “啊??”她半张着嘴看着他,心中涌过一道暖流,突然好想哭。   “嗯,小喜·揍敌客。”伊尔迷点头。   “伊尔迷少爷。”她把头埋到被子里,掩去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谢谢。”   “嗯,五千万戒尼。”伊尔迷伸出食指摇了摇,突然不明白小喜把脸埋到被子里的动作,但以杀手的敏锐,他感觉得出,她大概在哭。   “伊尔迷少爷。”她吸了吸鼻子,将被子放到床边,看着他。   “呃?”   “借我抱下。”她不经他同意,蹲下身子,双手环上他的腰,“我会付你十万戒尼,等赚到钱就还。”   原来她还有动心的东西,原来她也是凡夫俗子,是不甘寂寞的人,更早的时候,只是因为过惯了稳妥的生活,忘记了生活里有太多东西,能令她感动不已。   与山盟海誓无关,与付出得到无关,与努不努力无关,生活,如一国两制,稳妥,起伏两样局面,五十年不变是,而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   那就叫小喜·揍敌客――这一刻,她终于,泪流满面。   西索×伊尔迷   虽然说之前无数次幻想过见到伊尔迷满头念钉时自己会是什么表情,结果真的见到,还是忍不住寒毛直竖,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   请想象下她现在的样子,趴在地板上,下巴脱臼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喀嚓喀嚓’的伊尔迷,差点没被吓回到地府报道。不是她夸张,伊尔迷满头念钉的样子,还真的――跟黑无常的模样有得一拼。   抖了抖脸上的肌肉,她慢慢地爬起来,却在看到门口靠着的人后再次跌回到地上,这次是鼻子直接撞上地板。   西――西――西索?!!!!!为什么这个变态会在这里??刚才伊尔迷还跟他打招呼?难道说――这两个人其实是约好了一起去参加猎人测试?看到西索,实在是她决定在猎人世界里生活遇到的最倒霉的事了!   “伊――伊――伊尔迷少爷,为什么西索会在这里?”她颤抖着爬到伊尔迷身边,想扶上去的手在看到伊尔迷满脸念钉的头后又缩了回来,扶着桌角站起来,缩到一边。呜――她感觉伤口一始隐隐作痛了。   “呀,呀,小伊什么时候带了个小随从?”西索自顾地摆弄着扑克牌,笑得十分可爱。   “替三毛收拾骷髅的。”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看小喜一眼,说道。   “三毛?”西索愣了下,突然笑起来。   “嗯。”伊尔迷点头,伸手缩在桌边的小喜拉到身边,扬了扬手,“她什么念力也没有,不适合当果实。”   咦?她好惊奇地看着伊尔迷,他是在为她解释吗?   以伊尔迷的思想来说,恐怕不会想到西索是那种超级BT的个性,越是被人保护的东西,他兴趣越大,所以他应该是无意中让她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唉,她就知道,猎人世界是个是非之地。   光是西索一个人,就已经够天翻地覆了,她开始为自己答应留在这个世界的念头后悔了,唉――真是伤脑筋。   她敢肯定如果西索对她甩出扑克牌的话,伊尔迷也不会出手相助,毕竟她从他乌黑无神的眼里完全看出来任何想救她的迹象――如果她说要付钱给他,可能他还会甩个一两枚念钉意思下。   “咦,小伊在保护她吗?”西索笑嘻嘻地看着伊尔迷身边的女生,暗暗打量。   “西索要杀她吗?五千万戒尼,我帮你动手。”伊尔迷歪着头想了一会说,动了动眉毛,终于动手开始将念钉先拔下来,让自己说话舒服点。   “呀咧呀咧,小伊真不可爱。”西索变态地笑着走到小喜身边,晃出一张扑克牌,笑道,“来,告诉你叫什么名字。”   她定定地看着西索,被他散发出来的杀气吓住。   “小喜·揍敌客。”拔完念钉的伊尔迷替她回答。   “是吗?”西索突然收起杀气,扬了扬手,转身离开。   她终于了口气,人都是怕死的动物,黑无常虽然说过她有不短的寿命,但是在危险的死亡面前,她还是有些恐惧,这大概是决定在这个世界生活所留下来的后遗症吧,她想。   至少,她刚才,真的害怕西索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那和伊尔迷身上的杀气不同,纯粹地盯着猎物,不会因为雇用者死亡而放弃的杀气。   这一刻,她十分庆幸自己当初是掉在黄泉之门前,而不是天空竞技场的某处或者西索面前。至少她认为,要化解西索好斗的性格因子要比救赎伊尔迷困难得多。   因为伊尔迷仅仅只是,没有思想的傀儡娃娃,而西索却是一个拥有高度自她意识的战斗家。   “走吧。”伊尔迷站起来,定了一会,才决定朝愣在一边的人伸出手。   “呃?”她疑惑地看着伊尔迷的手,怀疑他是不是打算让她付钱,以抵清他刚才‘救’她一命。   “走吧。”伊尔迷再说一遍,然后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朝她伸去手,而且希望她能把手交给自己,在她抱着自己哭了之后。   他想知道,那双抱着自己的手,牵起来,有没有温暖。   只是,如此而已。   猎人测试×进?×退?   她看了看走在前方的伊尔迷,有些迷茫地把目光调到他牵着她的手上,这一刻,她有这样的错觉――伊尔迷不是杀手,是再不过的普通人。   因为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假如他能拔掉头上的念钉就好了,唉,她低头感叹。   相处几天下来,她开始怀疑伊尔迷的思维方式和自己爱宝石的程度,居然一次也没想起心心念念的宝石,反而对研究伊尔迷的想法投入了更多的兴趣。   当然,只是对伊尔迷的想法起了兴趣,应该称不上喜欢。   她对伊尔迷的认识不算浅,至少在猎人里,他是除了奇讶和小杰外,她最关心的人物――他只是一个傀儡,正确地来说,如果他要动心,就必须先学会正常人的思维,比如情绪,像奇讶一样有小杰那样的朋友,学会拒绝席巴的任务。   但,她看了一眼前面的伊尔迷――如果按正常的规律来算,现在的他,还只是个什么思想也没有的婴儿,所以他大概也仅仅是对她起了某种暂时无法解释的兴趣,一种暂时连他自己也无法弄明白的兴趣吧。   只是,她比较纳闷的是,像自己这种平凡的小市民,到底哪里有亮点让他起了兴趣?因为她在黄泉之门外的休息室里睡觉,还是因为她当着揍敌客家族众人的面不理人,直接睡觉?或者还有其他。   这一切都是她想知道的。   “嗯,伊尔迷少爷。”   “呃?”伊尔迷停下来回头看她。   “我在这里等你吧,等你参加完测试后再来找我?”她试探着说。这是她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不是她对猎人执照没兴趣,只是――别说第一场的湿地了,就是第一场测试里的马拉松长跑,不用一公里,她立刻会趴倒在那条黑乎乎的地道里。   她该死的是个运动白痴,所以为了生家性命着想,她觉得她还是不要去参加那个危险的测试比较好。   伊尔迷看着自己的手一会,把目光移到她脸上,很认真地看着,然后问,“你害怕?”   “耶?”她愣住,试图从伊尔迷眼里找出一丝关心的蛛丝蚂迹,可惜徒劳,那双黑得发亮的眼里,找不到任何情绪。   “你害怕吗?”伊尔迷看着他,只能这么想,除了害怕,他想不出更复杂的理由,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去参加猎人考试。   “害怕?”她有些迷惑地问,歪着头看他好一会,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用害怕这个词。真说起来,这么多年,几乎找不出令自己害怕的东西,更确切地说,是没有牵挂的东西。   伊尔迷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好一会后,伊尔迷抬了抬嘴角,握紧她的手,说,“走吧。”   “可是……”她迟疑着,真跟着走,她真会趴在第一段测试的地道里。   “一亿戒尼。”伊尔迷皱了皱眉,说。   “啊?”她差点没被吓凸双眼,要留下等人居然要付一亿戒尼,她看着他好一会,终于投降地垂下头。   连黑无常派给她的那几只使唤小鬼都知道她身无分文,只有一颗看起来值钱,她自己又喜欢得不得了的宝石,连戒尼都没见过什么样的她,去哪里弄钱给伊尔迷。   唉 ,伊尔迷这个财迷。   “还有意见?”伊尔迷好难得地抬了抬眉毛,千年不变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些表情。   “没有。”有也被钱给压死了。唉,她叹口气,向前走。   “你似乎很有意见。”伊尔迷顿住不前,看着她。   “啊??”她定在原地,伊尔迷看出她有意见了么?   “你脸上写了不愿意去。”伊尔迷非常肯定地说。   “没有。”她矢口否认。   “你有。”伊尔迷非常坚持。   “是,我有。”她点头承认,真是败给他了,伊尔迷居然是这么固执的人。   “为什么?”伊尔迷问。   “什么为什么?”她云里雾里找不着方向。   “为什么不去?”他说。   她有些惊讶伊尔迷的坚持,但还是十分老实地回答,“我是运动白痴 。”   “运动白痴?”伊尔迷想不透,运动白痴和猎人测试有什么关联么?   “是是是。”她不停地点头,败在伊尔迷的固执下,“因为第一场就是长跑马拉松,她应该会趴在地道里喂蚊子。”   “马拉松?”伊尔迷缓缓地收回牵着她的手,看着她。   “因为第一场就是马拉松跑步嘛。”她完全没有任何考虑直接把答案告诉伊尔迷。   “你知道?”伊尔迷不相信地问。   “啊啊?”她为自己的多嘴懊恼,立刻闭嘴,“我猜的。”   伊尔迷看了她一会,又朝她伸出手。   奇讶×小喜×伊尔迷   结果还是跟来了,唉,她叹口气环视一眼四周翘首以盼,等待考官的人,然后将目光停在坐在角落里默不做声的奇讶,接着看了一眼伊尔迷。   他还是没有表情,她开始怀疑伊尔迷到除了杀人之外,到底有没有令他注意的东西,像比如奇讶,或者是小杰,抬身身价点说,也许她也算一个。   还是说,伊尔迷从来没有注意的东西,说得更凛冽些,是没有人教他在意过任何东西。像奇讶说的揍敌客的家族教育里,只有杀人,连写信,也与是恐吓息息相关。   然后,这么长的岁月下来,他们都忘记了一些那些应该去想的,一直到,忘记变成习惯。   不可否认,她非常喜欢奇讶这个孩子,喜欢到看着他坐在角落里的神情,会突然心酸起来。   对于揍敌客家族的奇讶和伊尔迷来说,成长是痛苦的词,他不一定得到,但一定失去――也许,对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即使如此,她依旧忍不住喃喃自语,她知道自己说给站在身边的伊尔迷听。“奇讶是很可爱的孩子。”   伊尔迷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喜欢奇讶。”她继续说,其实到了这里,伊尔迷会不会杀她,或西索会不会把她当成果实,都已经不重要。因为她不能保证自己下一秒会不会死在马拉松的地道里,还是在失乐美湿地被动物吞噬。   世间的事从来没有绝对,即使黑无常说过她有不短的寿命。至少眼前,她想她希望活得更真实些,至少她希望,她喜欢的这个孩子,奇讶,能够更加自在些。   因为FJ说过这个孩子的时最终会是悲剧,她私心地希望他能快乐些,即使以后,他无法改变地成为揍敌客家族的继承人。   至于伊尔迷,如果救赎他能够让奇讶快乐些,她想她并不排拆救赎他,至少,她对伊尔迷的个角色亦投掷了许多心力的关心。   其实是,她私心地想让自己有牵挂的人。   “喀嚓喀嚓!”伊尔迷动了动眼睛,当作回答。   她不再说话,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奇讶的结局,因为对猎人世界来说,她始终只能算个外人,再平凡不过,即使阎王说赐了灵力给她,可惜目前为止,她依旧以为他在骗她,倒是几只小鬼,在身边跳得欢。   可惜,帮不上什么忙,他们始终无法接触到她们的身体,只能从中穿越过去。   其实她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在马拉松长跑中会在十公里前就趴到地上被踩扁,却从未想过会出现被伊尔迷背着走的情况。   如果西索能够收回那抹玩味的笑容,她想,她应该会在伊尔迷背上睡着――他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一直到现在,她才闻到。   很淡,但很容易接近。   “伊尔迷少爷,能不能跑快点。”她低头在伊尔迷耳边说,“西索一会儿会杀人……”   “喀嚓喀嚓。”伊尔迷转头看一眼背上的人,再把目光移向用牌挡着嘴的西索,加快了脚步。   “伊尔迷少爷,等我弄清戒尼是什么东西,一定多付你五十戒尼。”她十分认真地在伊尔迷耳边说道。其实她想说的是,伊尔迷少爷,能不能把你的钱都变成宝石送她,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底说说过瘾,谁知道说出来后,伊尔迷会不会一枚念钉过来,立刻送她去地府报道。   虽然之前她不断地在求死,但现在,至少让她见识猎人里所有的人后再死吧,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表现吧。   这是人类的劣根恨。   “喀嚓喀嚓。”伊尔迷头也不回地加快速度。   “伊尔迷少爷。”她在伊尔迷背上低声说。   “喀嚓喀嚓。”   “你听过寿司吗?”她歪着头,那种东西,她似乎也只在超市里见过,但真正算得上顶尖的寿司,她想在另一个世界的十几年里,她没有那福气吃到的原因是因为,她喜欢的是中国菜,对米饭加醋的寿司,实在抱了很高的怀疑度。   “那是什么?”伊尔迷眨了眨眼,他的生活里只有杀人,收钱,对寿司,完全不认识。   “吃的东西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就是白米饭加上醋,加上生鱼片的东西。”   “为什么说这个?”伊尔迷问。   “因为一会要考的就是寿司啊。”她再次口没遮拦地说。   “?”伊尔迷有些不明白,如果是用猜测试的题目,那也太过巧了些。他想,他开始对小喜有兴趣了,因为她的乱猜,并次次猜中。   伊尔迷转头看她一眼,突然有些疑惑,明明在眼前的人,却似隔了千山万水在他们之间。   这个阻隔,到底是什么,他想弄清楚。   野猪×危险×伊尔迷   她以为这辈子无缘听到自己被称为‘笨丫头’的时候,结果奇讶硬是吊着猫眼,拽拽地嗤了声,“笨丫头。”   她不去追究奇讶话里是否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突然愣在那只庞大的猪面前,看着站在一边的奇讶,忘记了任何动作。   她知道它们的弱点是额头,但是脚却硬生生地定住,无法动弹。   “笨蛋,你站在干嘛。”奇讶一手刀解决掉眼前直冲而来的猪,睨了一眼站着发愣的女生。   “你才是笨蛋。”她吸了吸鼻子,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句,心里狠狠地被触动,你知道,对一个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的她来说,这样亲昵的‘笨丫头’三个字,真是令人有想落汗的冲动。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会从奇讶口中说出来――她看了一眼站在远处脚步未动的伊尔迷。   “切!”奇讶吊了吊眼,一脸无趣地要走开。   “喂!”她追上去朝他头上就是一拳,“没礼貌的小孩。”   大概从未被人打过,奇讶愣了一下,才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生,不知该如何反映。   “快叫小喜姐姐!”她朝他扬了扬拳头,送给在一边跳来跳去的小鬼们一眼,啐,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只会穿越别人的身体,一群废物。   “切!”奇讶表情不屑,口气却软了下来。   “快叫,不然一拳揍扁你!”她威胁他。   “想得美!”   她再一拳揍上他的头,对付这种小孩,只能强势,他不是别扭的性格,却在揍敌客家族的教育下,变得不懂怎么与人相处。“快叫,不然打爆你的头。”   赌上她爱宝石和爱睡觉的尊严,她这句话说得非常认真。   奇讶定定地看着眼前自称小喜的女生。   “再不叫扯你头发哦?”她走到他身边,拎起他几撮银色的柔软头发。她喜欢自己的坦白直言,让所有相处的人都看起来轻松些。   至少,不用在猎人世界里,她可以不用到之前那些粉饰过后看起来像戴了虚伪面具的话,可以把过去十几年学来的那些可以信手拈来的笑容,那些所谓的本事抛开,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虚伪,也这样淋漓尽致。   她一向不惧怕死亡,甚至有些期待,但如今,她却――想在猎人世界里呆着,直到看到奇讶真心的笑容,和伊尔迷眼睛染上色彩和寻到最原始单纯的温暖为止。   她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伊尔迷,几乎是同时,涌上要救赎他的念头,因为她想看他脸上扬起明媚干净笑容的样子。   “笨丫头。”奇讶轻扬了扬嘴角,没有挣开。   “不准再叫我笨丫头!要叫小喜姐姐。”她搂上他的脖子,脸轻轻地摩擦着他的头发,发现自己竟只比奇讶高了一点点。这个事实让她有些不平衡,她在奇讶的头发里抬头看远处的伊尔迷,对他有些难看的表情,并不太在意,只是对他的身高有些不满。   “切……”   “切什么切。”她赏他一个爆栗子,嘴角上扬。   “随便你,笨丫头。”奇讶看了她一眼,由着她去。   “这才乖。”她拍了拍他的头,拉着他朝小杰走去,不去看远处站着的伊尔迷,不去猜他不动的表情下,到底有什么。   对揍敌客家族的孩子来说,那样的教育太直接,仿佛眼睁睁地看人将自己的皮肉割开,新鲜的骨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惊骇之下,反而不觉得痛。或许,这样的生活环境下,他们就真的忘记了温暖这个词到底代表了什么。   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也一直渴望温暖,但总寻不到他的行踪。后来,一直到后来的今天,才发现,原来,她们渴望别人给的温暖,以及爱,都需要自己先学会。   一直以来这世上,都没有稳操胜券的事情,所以,爱和温暖也是这样的。   蜘蛛蛋×失手?   猜不透伊尔迷,是她现在的想法,她一直以为他是没有思想的傀儡娃娃,在猎人里他自始至终,都只有一种表情。黑色的无神的葡萄眼,杀人的时候眼睛甚至不眨一下,甚至对奇讶,也似乎没有留过情。   像在猎人考试的最后一场,如果她没有在途中被风刮走或被奇怪的动物吃掉,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看到那样的场面。   伊尔迷乌黑的长发,郁郁葱葱直垂腰际,全身散发着令人无法动弹的念,一步一步地逼迫奇讶,说着无情的话。   她抓了抓自己垂至腰际,却众来没有黑过的头发,感叹几声。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营养不良所以头发才一直乌黑不起来,一直到现在,它也没有任何变动的迹象,所以,她大概一辈子也无法拥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唉,真是讨人厌的黑发,她看了一眼满头念钉的伊尔迷,暗自知了下,总算平衡了点。   “伊尔迷少爷是来找奇讶的吗?”她靠在飞船的栏杆上,问身边没有表情的伊尔迷。   “嗯。”伊尔迷没有表情地点了点头。   “奇讶他――”她顿了顿。   “呃?”伊尔迷难得地挑了挑眉。   “奇讶他一定要回去吗?”她看着伊尔迷的侧脸,不见他有任何表情。   “嗯。”伊尔迷依旧没有表情地点头。   “算了。”她叹口气放弃,说起来,猎人剧情本身不是说改就改的,她自然不会去破坏原本的剧情,只是希望这些人在被定死的框架里活得有血有肉些罢了。   当然,宝石和睡觉还是她最喜欢的。   “到了。”伊尔迷点着头牵过她的手。   “呃?”她看着突然被握住的手,一下子有些不自在――伊尔迷似乎习惯地牵她的手,只是为什么呢。   “伊尔迷少爷。”她动了动唇,有些别扭。   “呃?”伊尔迷回头看她一眼。   “如果刚才奇讶没有动手,你会救我吗?”她问,突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期待。   “不会。”伊尔迷想也不想地回答,对他来说,对小喜的兴趣还不至于到处处维护的地步。   虽然说早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这个答案小小地刺伤到,不死心地看向伊尔迷的眼睛,却无法从中探出焦灼的心疼。   他果然是说真的。唉……她叹着气,突然发现自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扯着伊尔迷的衣裙撒娇,可是,终于还是没要到,心里难免觉得遗憾。   风不大,只轻轻地拂过脸颊,她站在悬崖边,考虑着是不是要放弃猎人考试,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别说摘蜘蛛蛋,她连站近点都会发抖。   “跳下去。”伊尔迷说。   “不要!”她盯住他没有表情的脸,拒绝。并白了一眼在一旁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小鬼们,狠狠地啐他们一口,真是群没用的小鬼。等有机会回地府,本小姐一定一脚把阎王从位置上踹飞到地上。   “跳。”伊尔迷口气坚定。   “不要!”她白他一眼,想好了不死,这么高的悬崖她当然不可能自寻死路地去跳。   “跳。”伊尔迷说着,呆呆地看着她,有些不解她为什么看起来异常坚持。哦,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小喜是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   “不……”她坚持着要反驳,摔下去会粉身碎骨的。   伊尔迷想也不想地推她下去。   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并大喊救命的时候,一根钓竿甩了过来,将她勾起来,扯回崖边。她心惊地拍着胸看向钓竿的主人,朝他虚弱的一笑。然后将目光转向伊尔迷,很深地看他一眼。   “姐姐,没事吧。”小杰闪着大眼问。   “嗯,我没事,谢谢。”她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心有余悸地看着一旁几个跳跃的小鬼捧着一颗蜘蛛蛋献宝似地放进她的口袋。   “哪,姐姐要小心。”小杰说着,又跳了下去。   嗯,她朝他的身影点了点头,踌躇关晌才看了伊尔迷一眼,不再说话。   伊尔迷地看着自己推她下去的手,呆呆将目光调至另一方,与她对上。   一时间,两个人,彼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沉闷×贱阱塔   从悬崖至贱阱塔,她和伊尔迷之间变得有些沉闷,她看着自己突然抽回的手,觉得有些奇怪,不似陌生人,却又多了一份熟捻,不是恋人,却弄得像旧情人碰面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那般,怪异得紧。   像是中间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那距离宛如万水千山那样远。   她看着没有表情的伊尔迷,说不出打破僵局的话来。   伊尔迷呆着,神情有些迷茫。   若是拔掉满头念钉,在那一轮落日微红的一抹光下,伊尔迷的倾城大概是要让西施汗颜,杨贵妃失色。   他们对望着,大概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可惜似乎,都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伊尔迷,轻轻地扯开嘴角给了一朵笑容,虽然被伊尔迷推下去,却无法生气。因为他是没有自她思想的伊尔迷,她更宁愿相信,方才那一推,只是伊尔迷身为杀手反射性的反映罢了。   但是眼前,不管如何,她和伊尔迷是一定要分开的了,贱阱塔顶的通道,每次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不是吗?也就是说,如果她选了另一个通道下去的话,就代表终于如了愿,小喜的这辈子到了尽头。   她一向不怕死,只是这一刻,突然就不舍了起来。   原来的她麻木,冷眼旁观,甚至对喜欢的奇讶和伊尔迷,都抱着把这次穿越当作重温猎人的过程而已。   如今,竟慢慢地被一些看不到的东西绊住,或许,不久的将来,还能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伊尔迷低下头去,仿佛在思考,半晌后突兀地伸出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扎头发的皮筋,三两下将她的头发扎了起来。   “伊尔迷少爷?”她扯了扯绑起来的头发,迷惑地看着伊尔迷,不明白他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呆在这,会被抓走。”伊尔迷转头看了一下不远处被三听不明飞行物抓走的不明人物,有些碎碎念道。   “啊?”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睛夸张地眨了眨,那个倒霉的家伙,真是可怜,估计会被吃掉吧。   伊尔迷,是在关心她吗?在他推她下悬崖之后?这大概是她自己推杯换盏的想法罢了,人在迷茫的时候,难免就会杯弓蛇影。   伊尔迷一语不发地把她拉进怀里,看了看脚下的一块砖。   她半张着嘴看着伊尔迷,他该不会是想这样跳下去吧?她打了个寒颤看着那个据说只能容纳一个人的通道――伊尔迷该不会是想要抱着她跳下去吧?按他刚才推她下悬崖的动作来说,他应该把她丢在塔顶比较正常吧。   两个人跳下去――会不会被卡在通道被刺死或者掉下去后毁容,她摸了摸本来就只能排得上清秀的脸,抽搐着嘴角想。   “嗯。”伊尔迷仿佛看透怀中人的想法,点了下头。   “耶?”她大叫一声,不会吧,真要这样跳下去。两个人跳下去,真的会毁容……该死的阎王赐的灵力呢,可恶,本小姐到现在还是平凡的小市民一枚,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有机会回地府,一定要踹飞阎王这个言而无信的王八蛋臭鸡蛋!   “闭上眼睛。”伊尔迷说道。   “伊尔迷少爷……”闭上眼睛也无法改变毁容的事实――她狠狠地叹口气,她的宝石,请保佑她别撞得缺手断脚,塌鼻梁!   “闭上。”伊尔迷看一眼怀是的人,把她的头压向胸前。   “呜――”伊尔迷要闷死她吗,她动了动身体,却徒劳,唉,随他去吧,反正毁容也有伊尔迷垫背,够本了。   结果还是毫发无伤地落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她只差没吓到屁滚尿流,在原来的世界,她从来就不曾去坐摩天轮之类的东西,那种挑战极限的游戏,和现在这种急速下降,心跳异常的样子恐怕是没有多大出入。   她本来就怕及有压迫感的地方和事,所以这次下降事件,恐怕能让她记上一生一世,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因为实在是太可怕了――虽然说有伊尔迷护着,但是她根本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半路把她丢掉,当然,结果是没有。   总之,就刚才的举动,她应该向伊尔迷道谢的。   “伊尔迷少爷。”她用手抵开一些距离。   “呃?”伊尔迷挑了挑眉。   “谢谢。”   对伊尔迷来说,贱阱塔里的关卡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当然,还有一个BT西索排在前头,不过,如果没有带着她,伊尔迷应该会跟西索同时到达也说不定。   她百般无聊地坐在伊尔迷身边,看着他们无聊地抽鬼牌,突然有海扁那帮乱跳的小鬼一顿的想法――那群没用的摆设。   假如西索不是笑得那么令人毛骨悚然,还用细长的凤眼瞄她的话,她想她应该会立刻睡过去,毕竟还有五十多个小时才到测试结束。   唉,有西索的地方果然太平不了,他光是坐着,就让人备感压迫,幸好她是颗烂苹果,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死呢。   她往伊尔迷身后缩了缩――虽然伊尔迷看起来未必比西索安全多少,但比起来,伊尔迷身上的味道要比西索散发的杀气要来得好得多。   所以,相比之下,她觉得伊尔迷比较值得信赖。   宝石×奇讶×小杰   小岛的阳光真是好得令人有想晒日光浴的冲动,如果不是有许多废弃的船只,哦,不正确地来说,是长眠在此的装潢宝石的船只,她大概真的会就地晒日光浴也说不定。   这就是将要被恐怖的龙卷风洗劫的小岛吗,她双目成星型地盯着附近的船只――这些船里,应该有她最爱的宝石吧。   真是,人生不枉此行啊。在两位老头宣布了事情后,她立刻搓了搓手,眼睛发亮地冲到奇讶和小杰身边,一边一个搂过他们,看了一眼伊尔迷,发现他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后大声宣布:“奇讶,小杰,我们组队捞宝石吧!”   “切~”奇讶满不在乎地甩头。   “喂,臭小孩,叫小喜姐姐!”她一拳赏向他的头。   “姐姐要跟我们一组吗?”小杰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女生,有些兴奋,“太好了!”   “喂,小杰!”奇讶一副被打败的神情看着高兴的小杰。   “哪,奇讶,她们三个人一起寻宝吧!”小杰高举起右手。   “这女人一点也不可靠~”奇讶依旧一脸拽样。   “臭小鬼,快叫小喜姐姐。”她再一拳赏到奇讶的头上。   “随便你。”奇讶翻了翻眼,妥协。   “这才乖嘛。”她拍拍奇讶的脑袋,丢出一枚巧克力。   果然,奇讶如预期地从吊猫眼彻底转化为猫眼,唉,这个来自黑暗却又无比正常的孩子,真叫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姐姐,我们要怎么办?”小杰扬着头问。   “嗯――这个嘛――”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说道,“小杰,你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特别是宝石之类的。   “小喜呢?”奇讶插嘴道。   “我不会游泳。”白他一眼,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真是技能到用时方恨少啊,如果她会游泳――那些这宝石……   唉,感叹三千声。   “那姐姐在岸上帮忙看宝物。”小杰爽快地说着,跳下海去。   “真是便宜你了~”奇讶说得好大一声。   “不懂事的臭小鬼!”她赏他一枚爆栗子,然后找个了地方坐下,顺手又丢了一枚糖果。说起来,她明明是身无分文才对,怎么口袋里会有糖果?难道是――她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语不发的伊尔迷。   应该,不是他吧。   “臭小鬼!”她半纵容地拍了拍身边的甲板,朝他扬了扬手,“这边没人坐。”   奇讶看了她一眼,坐下,问,“喂,笨丫头,你来干嘛?”   “不知道。”她摸了摸不知何时已经痊愈的伤――说起来,大抵是突然穿越到黄泉之门,被伊尔迷带进揍敌客家族,然后再被拎着出来出任务,结果发现任务需要猎人执照,就顺路过来参加测试。   说起来大抵是这样吧,但是没法对奇讶说实话,唉。   “不知道?”奇讶好惊奇地叫了一声,才又鄙视道,“笨丫头。”   “喂,臭小鬼,你欠K?”她朝奇讶扬了扬拳头。   这时候,小杰抓着一颗宝石从海里冒出头来。   “啊,宝石!”看到喜欢的东西,她立刻冲去,险些没掉进海里当场表演狗趴式,幸好奇讶伸手拉住她。   “笨蛋!”奇讶无力地翻了翻白眼。   “嘿嘿。”她干笑几声看着,盯着小杰手中的宝石,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啊。   “哪,奇讶,我们一起下去冒险吧。”小杰游到他们身边,迟钝地将宝石递给双眼发光的小喜,笑道,“姐姐,你帮我们看着宝石。”   “好。”她拼命地点头,看着手中的宝石――果然是极品呀,嘿嘿嘿,中饱私囊掉这颗宝石,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意见吧,哦呵呵呵呵呵,她亲爱的宝石。   “小杰,这个笨丫头看起来点也不可靠。”奇讶跳下水,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宝石已经双眼涣散的小喜一眼。   “呃――奇讶,我们走吧。”小杰朝坐在甲板上的人挥挥手,“宝石就拜托姐姐啦。”   “嗯嗯。”她只差没把头点到甲板上去,她一定会把这颗宝石中饱私囊的。   直至奇讶和小杰潜入海底,伊尔迷坐到身边,她依旧沉浸在宝石没有回过神来。   “小喜很喜欢宝石?”伊尔迷喀嚓几声说道。   “嗯嗯。”她拼命点头,顺口回道,“宝石哪,宝石是非常可爱的东西,非常,非常可爱。”   “耶,这样吗?”伊尔迷将手抵在下收上思考一会,才道。   “嗯嗯。”她完全没有察觉身边到底坐了谁,小小地‘伤春悲秋’了一下,“要是伊尔迷的钱都能变成宝石,然后进我的口袋就好了。”   唉,那就真的不枉猎人此行啦,这样的话,阎王臭鸡蛋对她所做的事,倒勉强可以原谅下。   小喜,喜欢宝石吗?伊尔迷将目光调向远方,喃喃自语。   合宿×酷拉皮卡×坦诚相见?   本来,她就在原来的世界里改变了自己,美好的性情,心底里的一丝傲然,骨子里的一点灵气,甚至,尖刻,放纵,还有一些时而的娇蛮,都随着岁月的流逝,消失殆尽。余下的,大概仅是对宝石的执着,也或许,这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她的生命里。   因为,自始至终,她只是一个人,在孤儿院长大,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亲人,连一个可以牵挂的人也没有。   心里沉积了太多俗世的灰尘,时间久了,也就忘记去扫,继续持续这样庸碌的日子,一日一覆一日,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所以,当酷拉皮卡站在她面前时,她突然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猎人世界里,他和伊尔迷一样,始终都是一个人独立行动的。   然而至少,伊尔迷有枯枯戮山作为根据地――在猎人的这些日子,她仿佛能明白席巴的一些想法,这样的世界,分明没有白与黑的地带,四处一片灰色,那么对许多人来说,枯枯戮山大概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想保命的话。   那道黄泉之门,不正是隔绝了外界的灰色――即使揍敌客家族臭名昭张,而枯枯戮山,黄泉之门后面的那片风景,依旧是平静且安宁的。   猎人世界里,身为平凡人的自己无法保证平静的生活能过上几年,一翻身就有被念能力者错杀的可能,像比如幻影旅团杀掉窟卢塔族人那样,毫不留情地,只为那双火红的眼睛。   所以,枯枯戮山与外界比起来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然,代价是黑暗。   酷拉皮拉这个孩子,某种程度上,和她相当相似,只是他无可避免地孤傲,她寻不到孤傲的目标罢了。   所以,她希望这次的合宿,能和这个别扭又倔强的孩子一起,因为她真的想知道,牵挂别人的滋味到底是如何割舍不下的疼痛。   所以,她只要守着旅馆的老婆婆,就能等到半藏自动来换钥匙,至于雷欧力,随机应变吧。   “等人吗?”伊尔迷握着钥匙站在走廊上看远处的夕阳。   “嗯。”她点点头,对一脸呆样的老婆婆笑了笑,回答。   “有想合宿的人?”伊尔迷深深地看她一眼。   “嗯。”她深吸口气,是酷拉皮卡,她想了解他心中那股执念的牵挂,到底有多凛冽。   “是谁呢?”伊尔迷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无法探出头绪后决定开口问。   “酷拉皮卡。”她看他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伊尔迷会对这个感兴趣,但依旧诚实地回答。   “酷拉皮卡?”伊尔迷听着,不由地呆了许久,他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可以说完全没有印象,从枯枯戮山到这儿,小喜应该没有机会认识其他人,但她去如此熟捻地说出参加测试里的人名,这,代表了什么?   伊尔迷的嘴角扬了个几乎看不到的弧度,转过头去,看她的侧脸,若有所思。   “嗯,酷啦皮卡。”她慎重地重复道。   “呃――这样。”伊尔迷点头,将手搭到栏杆上,大有一起等的念头。   “要一起等吗?”她转头看向伊尔迷,对他的行为越来越不能理解。   “嗯。”伊尔迷耸耸肩,事实上,她眼中的疑问亦是他自己想要知道的,像之前反射性地推她下悬崖,然后一副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还有为什么会有留下来等的念头,这些,都是他想弄清楚的,就好像小喜眼中的疑惑一样――她大概也在疑惑这个。   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他想一点一点地弄清楚。   “为什么?”她半张着嘴,终于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伊尔迷的行为真的很反常,到底为什么?她真的非常想知道,这算是除去宝石外,她有了牵挂的东西吗,她叹口气。   “我也想知道。”伊尔迷把目光放向远处,喃喃道。   “为什么呢。”她下意识地思考,想寻出答应,结果徒劳。   “酷拉皮卡是谁?”伊尔迷好小声地叹口气,还是问了。   “啊?”她突然被浓得化不开的疑惑罩住,伊尔迷的举动真的――很反常。   “酷拉皮卡是谁?”伊尔迷又问了一遍。   “酷拉皮卡就是酷拉皮卡啊。”她回答。   “呃?”伊尔迷明显不接受这样的答应。   “哦,他是男的。”她象征性地回答,除了这个,她无法泄露酷拉皮卡的任务信息,因为只要一点点,都足以致他于死地。   “是吗?”伊尔迷点头,似乎在想什么。   “嗯。”她点头,学着伊尔迷将手放到栏杆上,结果却像吊在那边硬撑地看风景,果然大概一六零的身高,还真不方便。她不平衡地看一眼伊尔迷的身高,唉,如果能切点给她就好了。   “那走吧。”伊尔迷突然伸出手,拉过她的,拽着她直直地回房。   “啊?”她呆呆地任由他拉着,走了好一段路后才说,“可是,我要等……”   “下次再见。”伊尔迷头也不回地抢白。   “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酷拉皮卡心中的那股执念。   “进去。”伊尔迷将她推进房间,自己随之走进去,顺手将门反锁。   “伊――伊――伊尔迷少爷?”她瞪大眼看着伊尔迷的动作,他该不会是要她和他同一间房间吧?她抽搐了下嘴角看了看房内的两张单人床,这下可好了,半夜翻个身,不被伊尔迷头上的念钉吓死也会吓掉半条命。唉――   阎王,她的灵力到底在哪――唉。   “去把自己弄干净。”伊尔迷一面说着,一面动手拔头上的念钉。   “嗯――啊――好。”她机械性地抓了浴巾走向浴室。   伊尔迷到底在想什么呢,唉……真难猜。她躺在浴缸里,一面搓着泡沫一面思考,真令人想不透。   过了许久,她想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抓了条浴巾就进来了??这下糗大了。她拿着浴巾擦着头发在站浴室门面前,考虑要不要打开门探出头叫伊尔迷帮忙拿下浴衣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伊尔迷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将手中提着的浴衣递过去,然后说,“忘记浴衣了。”   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突发状况,她变得有些呆,手机械地伸过去接了浴衣,然后看着伊尔迷面不改色地转身离开,并带上门。   所以,她被看光了?   然后,她居然没有正常地尖叫?而是麻木地穿上浴衣没事一样地走出浴室?――这么说起来,她是不是也不正常了?   军舰岛合宿×伊尔迷×小喜   她有些尴尬地擦着头发看坐在沙发上的伊尔迷,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方才那种情况,自然是不能祈祷伊尔迷没有窥视到半分,事实上他甚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把浴衣递给她――说他没看到,鬼都不相信。   在伊尔迷面前,她居然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身材是否无法入他眼这些正常女生应该想的事,只是想,从伊尔迷镇定的神情看来,她的身材大概属于惨不忍瞩的模样――虽然不胖不瘦,但肯定不是前凸后翘的波涛汹涌之型。   对伊尔迷来说,美女他应该见得不少,像她这种清粥小菜,应该一点也不赏他的心,悦他的目,所以,总归一句话,就当自己在照镜子,眨下眼睛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她吁了口气,自她安慰完毕后,不等头发干,直接赖到床上舍不得起来。这一路风风尘尘的,她都忘了自己带着伤,现在遇着了床,真是差点感动到痛苦流涕。   在原来的世界里,虽然生活不好,打工的钱省下来,三餐和住宿是不成问题的,也就没有感觉床这种每日必睡的用品居然可以如此令人感动。   人果然要逆流而上的时候才会觉得顺水的轻松――她大概是这种症状的典型。   “小喜身上有胎记。”伊尔迷眨了眨眼,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满足的小喜,自顾地说着。   “耶?”她被这句话惊得弹坐起来,当然不是兴奋,是真的被吓到,自小她的身上就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胎记,所以当时她想,当初丢弃她的父母估计想寻她也苦于无方法,她一直用这个借口安慰自己说,她不是弃婴,而是父母没有办法确认她的身份。   彼时她想,一定是她长得与他们一点也不相似,所以孤儿院那么多孩子陆续被领走,却独独余下她一个人,大概就是这原因。   只是到后来,慢慢长大后,就不再抱有这种念头了,错过了童年,再被父母寻回,她想,大概也会有很深的隔阂横在她们中心,以至于,现在的她,再也不去想和做寻父母的事了。   因为她看清了事实,被丢弃的,永远是捡不回来的;即使捡回了,岁月也抹不去被丢弃的伤痕。   “小喜的腰侧有一朵梅花。”伊尔迷走近她,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梅花?”她反射性地扯开衣服,眼光探向腰侧,果然看到一朵小小的,桃红的梅花娇艳地开在她的腰侧。只是这朵梅花,什么时候长到她的身上,实在是令她有些不解。   “嗯,很漂亮。”伊尔迷点头,伸手抚上她腰侧的那朵小小的梅花,喃喃道。   “耶?”她迷惑地看了一眼伊尔迷的眼睛,没有在他眼里发现任何情绪的影子,再把目光调至腰际的梅花上,“它,是什么时候长到身上的?”   “小喜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胎记吗?”伊尔迷抬眼看她。   “我从小就没有胎记呀。”她狐疑地望着腰际的梅花,用手掐了掐,发现它似乎真像是跟着她十几年的胎记,只是,为什么,她从前一直没有发现它?   “从小就没有胎记么?”伊尔迷扯了扯眉毛,又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梅花,细细地说。   “嗯。”她点头,“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胎记,所以父母才会找不到我。”说着,她笑了笑掩饰有些自嘲的口气――伊尔迷,应该听不出来吧。   “小喜的父母不在了吗?”伊尔迷问,父母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太深的话题,像他的父母,他从小就不认为自己的双亲能有像平常家庭双亲的样子,因为揍敌客家族是以杀人为生,所以,那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模样是他想象不到,也无法理解的。   他的父亲――席巴,从小教他的便是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杀人,他的父亲说,必须要有百分百的把握,才去做。   所以,当他听出小喜语气里的悲伤时,忍不住就问了。   “应该是吧。”她看了伊尔迷一眼,惊觉衣服敞开了一半,赶紧拉起,才叹道,“我没见过他们。”   “为什么?”伊尔迷不解,他一向不太思考关于杀人以外的事。   “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把我丢到孤儿院的呀。”她抿了抿嘴,笑着企图掩下胸口那抹结结实实的酸涩。果然,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有些在意自己被丢弃的事实,只是平时忽略了它而已。如今,对着伊尔迷,不由自主地就有些软弱。   “小喜被丢了吗。”伊尔迷看着她,突然站起来,将她搂进怀里,“会痛吗?”   “不会。”她在他怀里轻摇了摇头,到底是过一段岁月,长一份淡然,这么久的岁月过去,其实已经不痛,只是在一些人面前提起来,会有一些酸涩罢了――今天的她,也非常反常,居然觉得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伊尔迷,令她感觉这样的暖口暖心。   是这样吗,没有看到过光明,永远不会懂得自己活得多黑暗,没有被关怀过,永远不懂那是是一种如何满口满心的感动。   大难×狩猎   她对旅馆那对老夫妇半夜将飞船开车的事一点也不惊讶,发现声响的时候大概睁开眼迷糊地咕哝了一些模糊的话,又抱着被子睡去。   在此之前,似乎还看到伊尔迷若有所思的脸。   到她真正清醒,思维进入正常思考状态,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的事。   伊尔迷在窗子前转头看打着哈欠抹着眼睛的她,又把头转至外面闹成一团的人,那些人,争执老夫妇半夜逃走的话题已经近五个小时,当然其中有人对这艘军舰作了一番调查,亦查出一些头绪,只不过,依旧乱成一团罢了。   到底还是些青涩的家伙,伊尔迷在心里叹道。   “伊……偶……迷少爷,在看什么?”她捧着杯子,边刷着牙边走至窗子前,学着伊尔迷看向窗外各自准备逃生的人。   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呀。   “在商量怎么办。”伊尔迷头也没回,说似回答,倒不如说像在喃喃自语。   “嗯。”她点头,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对那对夫妇房间里的宝石起了一些贼心,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些昨日被她们寻回的宝物,那对夫妇半点也没带走。这么说来,她现在去‘观看’的话,一定颇有收获。   她兴冲冲地想,只差没把捧着的杯子抖的落至地上――亲爱的宝石们,她立刻就来了。   “小喜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伊尔迷发觉身边的的突然安静,问道。   “唔――唔――没有。”她摇头,语气里有无限破绽。   伊尔迷点头,非常相信的样子。   “咦?伊尔迷少爷一点也不怀疑?”她口齿有些不清,心中惦着宝石的事,也不作多想,捧着杯子往浴室走去。   “嗯。”伊尔迷只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走至浴室,她潄完口,抹了抹嘴,从浴室里探出半个脑袋,对正在整装的伊尔迷道,“伊尔迷少爷,我要出去下。”   “嗯,哪?”伊尔迷悄悄地调调整了站姿,走至床边坐下,双手付靠在双膝盖上,问。   “嘿嘿。”她干笑两声,“去看看情况。”她总不能说自己想去那对夫妇的房间里把值钱的宝石都挖走吧?说出来,伊尔迷不知道会不会一时控制不住,完全不念任何情面甩几枚念钉过来,送她上西天。对伊尔迷来说,金钱应该算是他看重的一项,当然她不清楚他喜不喜欢宝石。   对伊尔迷会毫不犹豫杀她这件事,从到猎人世界至现在,她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如果有人愿意会戒尼给他,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吧。   她是这么想的,但这些想法只是哽在心里而已。   “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她说得有些轻飘飘,握着门把的手动了动,一溜烟,迅速地离开房间。   宝石!宝石!她来啦。   结果什么也没找着,倒是黄金什么之类的偏多,她对黄金完全不感兴趣,当然不可能带走那个房间的东西――只是正在把那些东西上镶的宝石挖走罢了。   也没什么罪恶感,反正沉睡着也是沉睡,倒不如给她这个惜物之人。   “看来小喜很喜欢宝石。”伊尔迷单手扶着下巴,看着正扶着一个杯子挖宝石的人,渐渐怀疑起她的来历――他发现,有想要寻出答案的事,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想,他对小喜又多了些探视的兴趣了。   20、小喜×伊尔迷×再死一次?   “嗯,宝石是世上最可爱的东西了。”她头也未抬,继续她的挖宝工程。   “为什么?”伊尔迷蹲下来看她认真挖宝的动作,实在不明白那些东西有什么值得好喜欢的。   “啊,你是笨蛋吗?”她抬头白来人一眼,继续埋头,她挖挖挖!   “笨蛋?”伊尔迷对这个词颇感新鲜,在揍敌客甚至更多人眼里,他一直是个完美的杀手,笨蛋这个词从未出现过在他的生命里。   最近,他忍不住要想,兴趣真是一件奇妙的事,仅是一根小小的线,就能扯动心,然后对线另一头的人儿产生以往从未有过的兴趣。   他喏喏地,似乎笑了,看起来得有些不自然,但嘴角确实上扬了一些弧度。   挖宝挖得正起劲的她一顿,迅速地扫了扫脑子,刚才――她似乎看到伊尔迷的脸?   她木着脸,顿了好一会,才把头转过去――双目与伊尔迷对上。   她甚至连一丝胡乱编造语言,随意找词蒙混的准备都没有,只能抱着手中挖到一半的宝石愣在当场。   她连最起码的礼貌招呼,都忘记了打,直到伊尔迷扯了扯嘴角,站起来转身,她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反射性地起身要跟上去。   “伊――伊尔迷少爷,那个,你没事吧?”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有没有生气,结果话到嘴边,又活活在咽下喉去,生怕一出口自己就被伊尔迷不小心拿不稳的念钉送到地府,那咱死法虽然经历过一次,但若想起来,还是令人有惊心的错觉。   她果然还是十分怕死状难看的。   伊尔迷扬了扬嘴角,并未转身,迈开步子。   “伊尔迷少爷?”她十分小心地试探将手伸过去,拉住他的。   伊尔迷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被牵住的手,并没有挣开,然后将目光调至她脸上。   她几乎被伊尔迷的目光迷惑,木然地朝他一笑,甚至还作了吐舌头这种幼稚的举动。   “走吧。”伊尔迷点点头,反握住手中的小手,非常轻微地一笑。   她当真被吓到凸眼――对猎人剧情,她一向是按图索骥,照着心中记得的剧情走,当然不会去改变什么,若是实在拒绝不了剧中人的诱惑而尝试去改,其结果一定没有原来剧情那般精彩,因为至始至终,猎人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对穿越的她来说。   想当然,跟着不陌生的剧情走,其实是件不坏的事,在她还没有完全从他是傀儡娃娃的印象里走出来,伊尔迷的笑真的太突然,虽然只是轻轻地上扬了一个微弱到几乎看不到的弧度。   她一直以为,许多事都是注定的,像比如人,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其实是已经定好的了,而有些人,注定从你的生命里消失,像比如逝去的人或者喜欢的事物。   有时候会仓促地连谢幕都来不及,便匆匆离场,连告别道谢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有些惶恐,心里的想法突然就没有了在原来世界那般爽利。   伊尔迷一笑,令她那些本是言简意赅的想法,突然犹豫了起来。   在猎人世界里,她失礼被伊尔迷拖着走的机率越来越大,次数越来越多。微叹一声,她也笑,有些无缘无故。   “伊尔迷少爷……”她显得有些意识斓珊,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开始不舍这个世界,或者其实是不舍一些人。   比如,奇讶?西索?小杰?或者――伊尔迷。   “呃?什么事?”伊尔迷转头看他一眼,然后停下来与她对望,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没――没事。”她应得有些涩然,不由地低下头。假如有一天,她也必须离开猎人世界,到那时,是不是还有当初那样爽利的样子,不留一丝遗憾,可以对阎王说,让她投胎做猪?   伊尔迷没有说话,看着她许久,终于又牵着她转身往高处而去。   她轻微地叹气,看着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宝石,果然,如果让她再死一次,连她自己,都无法爽利地说,她要投胎做猪。   果然是――不行。   在猎人世界,到底是谁,改变了谁?   小喜×伊尔迷×再死一次?   “嗯,宝石是世上最可爱的东西了。”她头也未抬,继续她的挖宝工程。   “为什么?”伊尔迷蹲下来看她认真挖宝的动作,实在不明白那些东西有什么值得好喜欢的。   “啊,你是笨蛋吗?”她抬头白来人一眼,继续埋头,她挖挖挖!   “笨蛋?”伊尔迷对这个词颇感新鲜,在揍敌客甚至更多人眼里,他一直是个完美的杀手,笨蛋这个词从未出现过在他的生命里。   最近,他忍不住要想,兴趣真是一件奇妙的事,仅是一根小小的线,就能扯动心,然后对线另一头的人儿产生以往从未有过的兴趣。   他喏喏地,似乎笑了,看起来得有些不自然,但嘴角确实上扬了一些弧度。   挖宝挖得正起劲的她一顿,迅速地扫了扫脑子,刚才――她似乎看到伊尔迷的脸?   她木着脸,顿了好一会,才把头转过去――双目与伊尔迷对上。   她甚至连一丝胡乱编造语言,随意找词蒙混的准备都没有,只能抱着手中挖到一半的宝石愣在当场。   她连最起码的礼貌招呼,都忘记了打,直到伊尔迷扯了扯嘴角,站起来转身,她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反射性地起身要跟上去。   “伊――伊尔迷少爷,那个,你没事吧?”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有没有生气,结果话到嘴边,又活活在咽下喉去,生怕一出口自己就被伊尔迷不小心拿不稳的念钉送到地府,那咱死法虽然经历过一次,但若想起来,还是令人有惊心的错觉。   她果然还是十分怕死状难看的。   伊尔迷扬了扬嘴角,并未转身,迈开步子。   “伊尔迷少爷?”她十分小心地试探将手伸过去,拉住他的。   伊尔迷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被牵住的手,并没有挣开,然后将目光调至她脸上。   她几乎被伊尔迷的目光迷惑,木然地朝他一笑,甚至还作了吐舌头这种幼稚的举动。   “走吧。”伊尔迷点点头,反握住手中的小手,非常轻微地一笑。   她当真被吓到凸眼――对猎人剧情,她一向是按图索骥,照着心中记得的剧情走,当然不会去改变什么,若是实在拒绝不了剧中人的诱惑而尝试去改,其结果一定没有原来剧情那般精彩,因为至始至终,猎人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对穿越的她来说。   想当然,跟着不陌生的剧情走,其实是件不坏的事,在她还没有完全从他是傀儡娃娃的印象里走出来,伊尔迷的笑真的太突然,虽然只是轻轻地上扬了一个微弱到几乎看不到的弧度。   她一直以为,许多事都是注定的,像比如人,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其实是已经定好的了,而有些人,注定从你的生命里消失,像比如逝去的人或者喜欢的事物。   有时候会仓促地连谢幕都来不及,便匆匆离场,连告别道谢的机会都没有。这让她有些惶恐,心里的想法突然就没有了在原来世界那般爽利。   伊尔迷一笑,令她那些本是言简意赅的想法,突然犹豫了起来。   在猎人世界里,她失礼被伊尔迷拖着走的机率越来越大,次数越来越多。微叹一声,她也笑,有些无缘无故。   “伊尔迷少爷……”她显得有些意识斓珊,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开始不舍这个世界,或者其实是不舍一些人。   比如,奇讶?西索?小杰?或者――伊尔迷。   “呃?什么事?”伊尔迷转头看他一眼,然后停下来与她对望,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没――没事。”她应得有些涩然,不由地低下头。假如有一天,她也必须离开猎人世界,到那时,是不是还有当初那样爽利的样子,不留一丝遗憾,可以对阎王说,让她投胎做猪?   伊尔迷没有说话,看着她许久,终于又牵着她转身往高处而去。   她轻微地叹气,看着另一只手上握着的宝石,果然,如果让她再死一次,连她自己,都无法爽利地说,她要投胎做猪。   果然是――不行。   在猎人世界,到底是谁,改变了谁?   西索×伊尔迷×小喜   他们到甲板上的时候,西索在摆弄他的牌,手才轻轻一抖,那一层层的塔牌,哗啦啦地就落了一地。   “哦?伊尔迷。”西索看了一眼来人,揉了揉右肩,将目光调至伊尔迷身边的人,笑得有些惊心,“不是果实的小苹果也来了。”   西索的话让她险些痛哭流涕,当场五体投地感谢上苍。她稍稍退了些,缩到伊尔迷身后,这些年,岁月在迅速流逝,她在这流逝中渐渐成长,也懂得玩知晓何时该锋芒毕露,何时该故意含蓄这些把戏了。   她知道,在西索面前,太过气魄如虹,必然像小杰一样被当成果实――与西索为敌,从来不是虚伪能应付得来的事,说是借口也好,开脱也罢,与西索对上,或被西索盯上,只有一种结局,不是你死便是她亡。   当然,这结局之前的过程种种,必然是精彩万分。   她对西索有这样深刻的感觉--在西索面前,猎人世界里的配角就显得肤浅得多,说穿了,西索其实是直白的人,看中了猎物,便不放手,就像吃饭,每天必须,饿了就承认,虽然他话里总是半真不假,但对于猎物,西索向来是执着又热情的。   看过猎人的她十分明白,西索混身是刺,不是她能惹上的人。更确切地说,是西索让她产生害怕的感觉。   “西索对她有兴趣?”伊尔迷拉着她走近西索,问。   “呃?”西索挑眉,饶有兴味看着伊尔迷。   “五千万戒尼。”伊尔迷开价。   “耶?”西索有些惊讶,他以为,以伊尔迷拉着对方的手来看,那女孩应该不是他会杀的人。   她因伊尔迷的话而愣着,看着自己握紧伊尔迷而渗出薄汗的手,沉默了许久,才淡然一笑,却怎么也掩不去心口那秣微微地,轻轻的怅然。   “她的价格是五千万戒尼。”伊尔迷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说出的话里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终究没能说出一句话来,轻轻地抽回被伊尔迷握着的手,退开了一小步。   “小苹果生气了。”西索继续摆弄着扑克牌,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   “呃?”伊尔迷微挑了挑眉,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与往日无异,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窥探出半分。   “呀咧呀咧,不是果实的小苹果可真辛苦。”西索握住一张牌放至嘴边,有些挖苦的味道。   她愣在当场,怔怔地看着身边跳跃的小鬼,有些不知所措,在心中问了一千遍也无法知道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伊尔迷看了自己突然落空的手一眼,再看已经退开一小步的她,一瞬间,仿佛也有些怅然。   那一份小小的怅然,轻微地几乎无法触到,对伊尔迷来说,那似乎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错觉。   他叹了口气,并不在那情绪中挣扎,亦不去思考太多,只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说得淡然,“要来了。”   西索看伊尔迷一眼,笑而不语。   她望着他们两个,忽然觉得在伊尔迷身边的西索有些碜人――她果然是开始舍不下,这种感觉真她有些烦心,却又舍不得不去探那感觉里散出的阵阵微弱诱人香气。   那种感觉,何止是弃之可惜这几个字能说得清。   “这些人真有意思。”西索迎着风站起身,看低处热热闹闹繁忙不已的人,挑着眉笑看伊尔迷,等待他的回应。   “是吗,西索说的是他们?”伊尔迷指了指低处的人,却把目光放至一旁拧眉的小喜。   风似乎无止尽地吹,她看着远方的天空,转过头去看迎风而立的二人,却对上西索投来玩味的探索目光。   她一惊,直觉退到伊尔迷身后。   这一刻的尽心感觉,真是无法用一言一语来说清。   “嗯。”西索拿牌捂着嘴笑,看伊尔迷的目光也带了探视,“小伊呀。”   “呃?”伊尔迷看西索一眼。   “真要杀这颗小苹果,一张牌就够了。”西索转了转手中的牌,眼里有看透事物本质的精明,半真不假地说着。   伊尔迷一愣,被西索的一席话点得有些茫然。   西索的意思是,他在刻意地保护小喜吗?伊尔迷看一眼身边的她,陷入深思。   大难×狞猎×两人   她以为这场大难是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直面地面对时才知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可怕。龙卷风带着海浪而来,这般场景令她有那样触目惊心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十拿九稳可以平静地面对这场风浪,却不知,紧握的泛白双手早已泄露了自己害怕的情绪。她看着站在甲板上的伊尔迷,风肆意地卷起他郁郁葱葱的长发,那张侧脸,看起来绝美又不可侵犯。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被皮相迷惑,而此刻,却无可奈何地被吸引,大抵是认清了已经无法回原来的世界,便半推半就地将心定了下来,也慢慢地开始留恋这个世界的人或物。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淡然的,而今看来,只是没有遇到让她无法淡然的人。   伊尔迷转头望身边的人,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至脸上,他伸手拂开头发,表情有些木然地思索了一会,才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一旁的西索拿着扑克牌捂着嘴看着她,挂在他那抹笑容令她有些恍然的表情僵在脸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语气里尽是小心地摇头,“没什么。”   西索伸手一甩,一张扑克牌飞奔了出去,镶入甲板一寸有余,脸上的表情有看好戏的模样,语调亦提高不少,“哦,小苹果,被小伊迷住了吗?”   她看着伊尔迷若加窥探的目光,突然没了底气,连思考都变得唯诺起来,扭捏地无法说出半句反驳的话。   倒是伊尔迷,双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伸出手拉住她的,然后转向西索,像是在问自己一般说道:“西索怎么突然对她有兴趣。”   伊尔迷握紧手中的小手,迟疑了一会,才轻轻地叹息――他真的想弄清,心里那团抹不开的情绪都底是什么。   “我对不是没有成长空间的小苹果可没兴趣。”西索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地靠近小喜,然后突然敷衍地一笑,一面说着,一面转身要离开甲板。   在临近梯子处,西索突然朝伊尔迷甩出一张牌来。   伊尔迷伸手轻而易举地接住,反手扔了回去。   “小伊。”西索接下被甩回来的牌,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   “呃?”伊尔迷拂了拂被风吹乱的长发,微微抬了下眉毛。   “这颗小苹果虽然看起来不怎么美味。”西索顿了顿,笑得有些吓人,“但是,我倒是不介意收来裹腹呢。”语毕,西索踏下梯子,离开甲板。   伊尔迷动了动唇,没有说什么,握着她的手却下了力道,狠狠地拽在手里,像是怕丢了什么似的。   她有些吃痛地想抽回手,努力了半晌未果,只好随他去,只是不明白,伊尔迷为什么突然就握紧了自己的手不放。   好似怕一放,自己就要消失一般,只是她从伊尔迷脸上,探出许多迷惑。   他们僵着对望好久,谁也没有说话,   伊尔迷本就迷惑,对着那双清丽的眸子,甩了甩脑中的纷乱,不多作探究。时间长了,总会知道的。   她也没有不依不饶要追究的样子,过去,她一向信誓旦旦觉得自己生性淡然,就连死都不放在心上,一笑置之的样子,只不过此刻,在心中,突然就横了无形的东西。   这一刻,横在两人中间的,大概是被世人称之为动心的妙曼东西。   只是在动心面前,生涩的两人,没有兴高采烈的迎着,却显出如此惶然的不知所措。   “走吧。”伊尔迷将眼光转向别处,看了看天,才微低下头,替她拨开被风吹乱而掩至眉际的发丝。   她怔怔地看着伊尔迷乌黑的长发与自己的被风吹到一起,一丝一缕地纠缠,大抵是她头发不黑的缘故,即便风很大,依旧能分出青丝的主人。   交丝结龙凤,镂彩绘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她突然就想起这首诗――这一瞬间,风似乎将沙子吹进了她眼眶,仿佛硬要碜得她落下泪来才甘心一般令她红了眼。   伊尔迷不看她微红的眼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离开甲板。   看这边----   酷拉皮卡×伊尔迷?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谁知见到酷拉皮卡,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惊艳地叹一句,酷拉皮卡实在是适合女装。   她看一眼隐在身后不远处的伊尔迷,扬了扬眉梢,带着笑意靠近酷拉皮卡。经历了刚才那番尴尬,她越想知道牵挂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了,当然,想从酷啦皮卡了解的想法也提了许多。   “什么事?”酷拉皮卡看一眼出现在身边的女生。   “没事。”她摇头,又傻笑了一下――其实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总不能直接问说,酷拉皮卡,族人被灭后不停牵挂的感觉如何吧。   这样的话一出口,恐怕会酷啦皮卡的二刀流刷刷两下削成吐司片也说不定,那可就是死状难看了――她真的是非常怕死状难看。而且如今,对死这个字,她亦是多了些恐惧。   原来她在冷眼旁观的同时,亦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起来,这也许是穿越的后遗症?   军舰龙卷风的袭击而不停地摇摆,她险些因站不住而摔倒于地,幸好酷位皮卡伸手拉住了她。   “呃,谢谢。”她故作镇定地深吸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摔倒,而因此毁了本就称不上倾城的脸。   酷拉皮卡专注地看着前方,不再搭理她。   她完全不被酷拉皮卡的态度吓退,倒是更向前了一步,仿佛凑热闹一般,有些嘻皮笑脸继续自说自话,“酷啦皮卡……”   没等她将话说话,军舰因触礁而突然倾斜,突如其来的冲突将她和酷拉皮卡冲飞了出去,她闭上眼等待被撞疼痛。   隐在暗处的伊尔迷抢在小喜撞至地板前伸手揪住她,轻轻往怀里一带,冷眼看着酷拉皮卡撞上船板,晕了过去。   被救下的小喜有些惊魂未定,怔了半晌才看到撞倒在地的酷拉皮卡,用力地动了动身体,挣扎着要向前。   “别动。”伊尔迷说得干净利落,半点也不拖泥带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酷拉皮卡,将怀中的人按至转角处坐下,自己则径直走向倒地不起的人。   她的表情呆板,不解地看着伊尔迷替酷拉皮卡包扎的动作,然后突然就扬起眉笑了。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伊尔迷傀儡的思想里,慢慢开始有了常人的知觉。   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突然让她有些雀跃。   “伊尔迷少爷。”她盯住伊尔迷的背影,动了动唇,单手撑着一处保持身体平衡,歪着头思考一会,才慎重地道谢,“谢谢。”   “嗯。”伊尔迷点点头,将酷拉皮卡扶好,再站起身,走至船舵旁,很深地看了她一眼,双手握住船舵。   在这样惊天动地的环境里,她靠在船的木板上,居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是到第二天的日头高照――她在暖洋洋的阳光中醒来,伸了个好大的懒腰,手却意外地触到一丝柔软毛发,她愣了半晌,才终于将目光调至手中抓着的发丝。   如果硬要说此刻有什么感想,她想,除去叹这乌黑的发丝真是如丝绸般柔软外,便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词。   虽然手中的触感实在是好,但现在应该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嘿嘿地干笑两声,看着正低头,眼光有些迷离的伊尔迷,飞快地收回手。   唉,这男人真是祸害,居然可以长得比宝石还美,她大大地叹口气伸手摸上自己顶多排得上清秀的脸――真是想直接撞甲板而亡。   宝石,宝石,她在心中默念一百次宝石压下胸口涌上来的忿忿然,免得自己一冲动便想拿把刀划花伊尔迷的脸。   冷静!冷静,她要保持冷静!   伊尔迷动了动脖子,甩了甩头发,神情有些神清气爽的样子,对靠在腿上的她不置一语,径直看向远处的海和徐徐而来的飞船。   猎人测试,要开始下一阶段了。   见伊尔迷不说话,亦没有生气,她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和他一样靠坐着看远方。当然,她自然看到了伊尔迷屈起脚的动作――大抵是被她靠了好久,酸到需要活动下筋骨才行吧。   她学着伊尔迷,盯住那艘徐徐而来的飞船,也不说话。   只是她想,为什么伊尔迷没有直接将她扔至某个房间休息,而任由自己在他腿了躺了许久――这一点也不像伊尔迷。   这样的情绪令她的心情随之起伏,靠着的背突然也以仿佛成了一种坚韧的姿势,心中百感交集,久久无法释怀。   她看着伊尔迷,心中混浊起来,这样一种局面,居然在她心里颠覆起不小的涟漪。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学会了信手就拈来微笑的本事,却无法看透此时横在心里无法释怀的混浊到底是什么。   这些年,家这个字的概念对她而言,越来越模糊,到后来,也仅仅只留了一些假象在她心里。她看着伊尔迷的侧脸,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居然清晰地浮出家的模型,仿佛闭上眼,就能在伊尔迷怀里终老一生。   她屈起腿,又手环抱着膝盖,下巴抵在上面,忽略心口的潮热,重重地叹气――这真是不合宜的想法。   看这边→→→→   小杰×奇讶×小喜   她对猎人考试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考官宣布飞船要开往下一会场时,她也仅是扬了扬眉,倒是右手,紧紧地攥紧了口袋里收到的不少价值宝石。   在这个世界,之前丢弃的骄蛮、她自以为是的淡然,都开始慢慢地偏离;她开始慢慢地融入这个世界,这算不算,开始体验另一种方式的人生,在离开原来的世界后,她笑笑,有些释然地吁一口气。   小杰在不远的地方朝她招手,对面则坐着一脸高高在上的奇讶,她转头看一眼伊尔迷,朝他们奔去。   严格地说来 ,小杰和奇讶,她比较偏心奇讶一些,若要说原因,大概是因为奇讶生在黑暗世界,却从不卖弄自己过去的原因。小杰的性子不需要她锦上添花,因为小杰本身便是那种压不死的乐观性格。   相较之下,她自然而然就喜欢奇讶多了一些,因为那个孩子,真的跟平常的孩子无异,一般孩子喜欢的事他也喜欢,比如巧克力棒糖,喜欢四处探险。唯一不同的,大抵只有出生和成长环境的不同。虽然是兄弟,比起来,奇讶比伊尔迷活得有血有肉得多。   在小喜看来,而此刻的小杰,自己势必得对他说些什么――对在抢夺号码牌这一关测试上,西索将自己的号码牌扔给小杰,对热血的他来说,恐怕在心里被横上一道难以跨过的沟渠。   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当说客,但看着落寞的小杰,自然就起了恻隐之心。   “奇讶。”她在小杰对面的位置坐下,拍了拍奇讶的头,伸手将他揽过来,下巴抵到他头顶,翻个白眼给空气,传递着耍赖的信息,“小孩子这么严肃太不可爱了。”   “笨女人,放开我!”奇讶挣扎着,却只用了一层的力道,仿佛默认了她的任性妄为。   “不乖的小孩。”她放开他,一颗爆栗子敲到他银色的头发上,并揉了揉那柔软的头发后才收回,捧起桌上的杯子时叹了很重的一口气。   “姐姐。”小杰垂着眼,中气不足。   “小杰。”她严肃地看着他,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   “嗯。”小杰点头,勉强地挤出笑脸。   “唉。”她又叹了好大一口气,才看着小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自顾语重心长,“这个世界,得到一些东西,失去另一些东西,是最起码的道理,我们只要朝前看,没有必要绑在一时的热血上,停滞不前的。”   说这句的时候,她悄悄掩去眼角的些许落寞,对她来说,过去的那个世界,也有她不愿意触的事和物,只是经过她精心地粉饰以后,被抛弃的影子,变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她对自己说,朝前看,便能看到一世太平。   而今,不知小杰是不是能听懂。   奇讶只是眯着眼看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吓人的话。   小喜知道奇讶在打量自己,却一直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是一笑,伸手拍着小杰的头,略略地失了神,她知道那是情绪受到了影响,甩了甩头撇开,声音里有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黯然,“小杰,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前,过程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谢谢姐姐。”小杰扬起一个笑容。   奇讶则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她看他们一眼,笑笑。生命本身就是尖锐且无奈不是吗,这个过程里,有说不完的惋惜,道不尽的无奈,自然,更有无法忍受的愤怒和一切不能顺心的事。   所以一直以来,她总是淡然,收敛,将那些该有的骄蛮锋利收于眼内,不轻易示人,渐渐地也就忘记了那种感觉到底是如何地丰富多姿。   “在最后的测试前,我们来放松下吧。”她一笑,对自己突然衍生出来的一堆感想有些愕然,不去思考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冒出来,只是实在害怕自己越来越放不开。   在这个世界,她并没有生存下去的技能,即使是阎王说了要赐她灵力,黑无常亦派了小鬼在她身边乱跳,除去这些毫不起作用的事,她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平凡的小市民――只是,她的淡然却慢慢地一点一滴流失。   “呃?”   奇讶和小杰同时冒着问号望着一脸兴奋的她。   “来抓鬼牌吧!”她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副牌,三两下拆开,抽出牌摊到桌上,笑得一脸灿烂。   “笨蛋。”奇讶睨了她一眼,口是心非地接过她手中的牌。   奇讶×伊尔迷×揍敌客   她怎么也没料到,在抽鬼牌分别后,再见奇讶,会是这样的情景。   奇讶在伊尔迷的逼迫下,气势上节节后退,而她从伊尔迷眼里,看到一片冰冷,像第一次见到般,混身上下,布满黑暗。   那是杀手的杀气,很重、很浓、在考试会场里泛开来,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骇,让她止不住地发冷。   伊尔迷,果然还是在黑暗里,没有一丝挣脱的迹象和挣扎么?她突然有些黯然,心中被一抹无证可考的情绪填满,然后怅然。   她到底,在这个世界,染上了什么样的气息,连她自己忍不住想问。   她把目光调至那对兄弟。   伊尔迷步步逼近,说着要杀了小杰之类的无情的话,劈头盖脸般地砸向奇讶,直至他变了脸色,双目无神,方才罢休。   她握着泛白的双手,站在那里无法上前,猎人测试里有明文规定,决不允许场外的选手加以干涉,否则,正在一对一比试的其中一名,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这是规则,虽然早知道奇讶会放弃,但伊尔迷那些话,依旧一字一句,重重地挫在她的心上。她伸手抚上左胸,好似那里突然被人印了一个烙印,像气球崩裂般地疼痛。   她终于见识到,完全黑暗的伊尔迷,奇讶那个孩子,如何承受得起自己被说成杀人机器,被威胁朋友被杀的事实――目睹了这一刻的残忍,比亲眼看到伊尔迷杀人还要来得伤人。   她怔在那里,身同感受,四肢无法动弹,脑子被千丝万缕的情绪扯住,只希望这一切快些过去,如果可以,她宁愿不看到这个场面――但总有这样身不由己的时候。   人生如若初相见――她好怀念从前那个,无所顾忌,生性淡然的自己。   小喜看着奇讶杀了人,像提线木偶般表情木然地推开会场的门,离去。   伊尔迷只是漠然地注视着那道开了又自动关上的门,仿佛这一切是如此理所当然,右手紧紧地拽住身边欲要追上去的人。   虽然手被紧紧扯住,她依旧无法平复涌上心头的那抹忿然,顾不了手腕传来的疼痛,硬是用力地甩开被伊尔迷扯着的手,朝门冲了过去。   一枚甩来的念钉不差毫厘地从她脸边掠过,响亮地镶入门板一寸有余――让她握住门把的手僵在当场,神情错锷地转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是怔怔地看着混身散发着杀气的伊尔迷,她想,自己若是再抬一步脚,伊尔迷手上的念钉一定对准她的脑门,半点也不留情。   她被这样的认知逼得红了眼眶,用力地眨眨眼,硬是吞下泛到眼眶的泪水。然而,心痛被无限拉长,眼泪控制不住,扑漱漱就掉了下来,停息不了。   像是那种埋在心底很深很深的情感,突然就涌上来,让她像被削骨剔肉般疼痛。   只是,不知是为了奇讶,还是,伊尔迷毫不留情甩来的念钉。   伊尔迷靠近她,脸上难得一见的一丝怒气,伸手拽她的手变得恶狠狠,用力地将她扯进怀里,将她的脸压向胸口,身形一闪,退到暗处。   在场的人沉默了好一会,会长宣布猎人测试继续进行,尽管在场的人都装作没事一般,空气里依旧不可避免地迷漫着一种沉闷地,令人无可避免地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该继续的还是一样继续,没有为谁停留半分,这个世界一直如此。她已经将世事看淡,苟同人的生命与思想与昙花一现般虚无,可是为何,却放不下,看不淡这件事。   因为融入了这个世界,无法像在原先的世界里,可以那样突然抽身嘎然而止?她从伊尔迷怀里挪开脸,挂着眼泪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绝决的,自嘲的笑容。   不过朝夕的日子,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七情六欲丰富了起来。   “别试图想拯救奇讶。”伊尔迷冷冷地看着怀里又哭又笑的她,声音里是她学不来的没有丝毫感情。   她抬眼看着伊尔迷,没有说话。   “不管是谁。”伊尔迷抬了抬眼皮,扬起一枚念钉。   她看着那枚闪着光的念钉,突然有了觉悟――伊尔迷的意思是,不管是谁,他手上的念钉都会毫不留情,只要干涉让奇讶回揍敌客家族。   她咬着唇,不说话,看着伊尔迷手上的念钉出神。   考试完毕×迷茫×小喜   情绪一直在胸口压抑着,行动也变得有些迟钝起来,她提不起劲,惺惺然地跟在伊尔迷身后,一语不发地走着。   只是眼光偶尔不经意地与伊尔迷相遇,像赌气般又迅速地别开。   “哦――小苹果,掉宝石了吗?”西索倚在柱子边上,扬着手中的扑克牌,一面笑一面调侃跟在伊尔迷身后的人。   她看西索一眼,忍下心中反驳的冲动,不说话――即使是现在,她依旧记得,西索不是随便能挑衅的人。   “西索关心得太多了。”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看身后眼光胶到地上的小喜一眼,说。   “小伊。”西索以牌捂着嘴,走至小喜身边,饶有兴趣地看了好几眼,才抬眼对上伊尔迷,沉吟了一会,半真不假地说,“小苹果越来越有趣了。”   “嗯。”伊尔迷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句。   西索看着伊尔迷,很深很深地望着,像要看穿他,好一会,将手中的牌转了一圈,慢悠悠地且危险地说,“小杰可是我的猎物。”   “我知道。”伊尔迷点头,并不反驳,只是看身边依旧不说话的小喜一眼。   西索突然朝小喜甩出一张牌,却被伊尔迷轻而易举地接下。   转头看向西索的时候,眼光变得有些凌厉,像是警告又像喃喃自语,“西索对她的兴趣扬得太高了些。”   西索奇怪地笑了一会,从伊尔迷身边走过去,在小喜身边顿了下,丢下一句话,“小苹果,别太早灰心哦。”   虽然听起来半真半假,却是硬邦邦地敲在她的心板上,回声清脆。   灰心?她转了转眼珠,那抹刚刚长出的新芽,在那枚念钉钉到门板上的同时,便停止了成长。伊尔迷那么认真地说出那样直白又绝情的话,怎么能不扼杀掉她原来就看成昙花的梦想。   或许,她和伊尔迷之间,保持距离,干干净净,不牵扯任何东西的关系最好。   像现在这样,不牵不扯的关系,真的是,最好不过了。   “在想什么?”伊尔迷转身,习惯性地拉她的手。   她退了一小步,避开。   保持淡然……在没有扯入太深的情绪时。   伊尔迷很深地看她一眼,固执地跨一步上前,牵住她的手,转手,跨步,动作一气喝成。   她动了下手,没有挣开,动了动唇,没有说什么地随他去。   猎人测试结束,伊尔迷应该要回到枯枯勠山,对于他来说,除去出任务,其余的时间应该都在枯枯勠山渡过――他是属于黑暗的人。   这一刻,在她与伊尔迷只有一步隔的距离时,突然就有了这么深地觉悟。   “没有。”她摇头,不再去猜测什么,自己又将到何方,一直以来,她习惯了一个人,在原来的世界如此,在这个世界――她看一眼走在前面的伊尔迷,和自己被牵着的手。   叹息一声,那叹息轻微到几乎无法听出。   她习惯了一个人,在原来的世界如此,这里,亦然。   花落花开,是不能强求的自然现象,她能用什么姿态去控制?   她嘴角上扬,扯出一抹非常淡然的笑容。   “你有心事。”伊尔迷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她。   “没有。”她应得有些黯然,倒不是说假意虚伪,只是突然在心里退了一步,说话也变得谨慎起来,不再大咧咧。   “你有心事。”伊尔迷固执地看着她,那神情,像是非得探出些分毫才甘心。   “嗯。”她实在是拗不过伊尔迷,只好点头。因为她知道,若回答不是,自己和伊尔迷会无尽地僵持下去。   “什么事?”伊尔迷大有追根究底的样式。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间歇性脾气不好。”她深吸口气回答――唉,宝石、宝石、淡然、淡然,她在心中不停地默念。   “不对。”伊尔迷眼光探着她的脸,明显不相信这样的说词。   “我不爽你对奇讶的态度啦。”她看伊尔迷一眼,说得有些赌气,既然伊尔迷非要知道,那她也就不再忌讳,由着自己的性子,骄蛮了一番。   他们突然沉默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终于――   “嗯。”伊尔迷只是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满意地转身迈开脚步。   只是那步子,不似原先那么轻松且随意。   揍敌客×再见黄泉之门×伊尔迷碎碎念   她其实非常明白揍敌客家族成员不做亏本生意的原则,虽然说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甚至这个世界,揍敌客家族因为以杀手为业而恶名昭彰,但他们并没有以杀人为乐,只是单纯地把杀人当成一种职业,世世代代传承下来。   对在揍敌客家族生存的孩子来说,杀人只是一种职业,并且不做亏本生意。   所以,当猎人测试完毕,伊尔迷依旧扯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枯枯勠山,令她有无法解释的迷惑,但却没有说什么。   伊尔迷大抵觉得对她还有一些无法理解的兴趣吧,她想。在那枚念钉甩出来后,她也就不再有一些天高地厚的想法了,像比如伊尔迷对她动了心,或者其他。   她突然就防备起来,态度也变得如在原来世界那般圆滑,笑得没有半分真心,只是以脸相迎。   “在想什么。”站在试炼之门前,伊尔迷停下来看一路异常安静的她。   “没什么。”她迟疑了下,摇头,朝伊尔迷微笑,笑里没有掺杂任何真心的成份。   “你有心事。”伊尔迷收回放至门上的手,转过身来对着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她到底是无法平静地挣脱自己走进死角,愣是耿耿于怀地将那一幕放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咀嚼。   何苦来哉,惹得自己眉眼里尽是黯然,伤神又伤心。   唉,宝石、宝石、她微叹气,在心中又默念几次以平复心情。   “你有心事。”伊尔迷又摆出一副追根究底的模样。   她愣住,不明白伊尔迷突然就变得如此固执,她有想法,或心事,对伊尔迷来说,重要吗?   “说吧。”伊尔迷坚持地看着她。   “都说了是间歇性心情不好啦。”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伊尔迷多变的想法,难道自己不说,他们要僵持到晚上等野兽出来吃掉他们……哦,不,吃掉她不成?伊尔迷一定不会出手相救,她在心底笃定这个想法。   死无全尸,她想起来就全身发抖。   “不对。”伊尔迷看着她。   “伊尔迷少爷。”她十分无奈地叹口气,第一次发现揍敌客家的长子原来是这么罗索并且固执的人,自己摆明了不想多谈,而他却拼命地刨根问底硬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让她很想挖个坑把他埋了,虽然说在埋伊尔迷之前,不准自己会先满头念钉,死翘翘先见阎王去。   但这种情况,真的是让人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碜得她呼吸困难。   “呃?”伊尔迷抬了抬眉毛。   “你真的很烦。”她翻个白眼,算是霍出去地闭上眼,死就死,大不了就满头念钉嘛,十八年后,她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条好汉。   半晌没有动静,她才睁开眼试探地看伊尔迷。   虽锁着眉,却依旧不损伊尔迷倾城的模样。   唉。她又叹口气,这男人,长成这样,真的是祸害。   伊尔迷看着她,唇边突然扬起一个十五度的角。   这一异相,差点没把她吓到直接跳进门让三毛吃掉!她居然――在有生之前,看到伊尔迷笑,老天,他不是应该是不会笑、不会哭、连眼睛也黑得无神的揍敌客长子,最完美的职业杀手么?   天要下红雨了吗,她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地倒退两步――这种情况,真的,很让她害怕。   “我的笑,很可怕?”伊尔迷抚了抚脸,喃喃地问。他没有刻意,只是听到小喜说自己很烦时,忍不住就――笑了。   反射性地,说来好笑,过去二十几年,微笑几乎不出现在他脸上,当然,也不存在反射性这个词。   “没有。”她生怕伊尔迷不信,用力地摇头,这种感觉不是可怕,是比可怕更可怕的感觉,俗称天有异相。   “你脸上不是这么说。”伊尔尔右手托着左手手肘,左手托着下巴,十分不信地盯着她。   她抽搐了下嘴角,果然是――天有异相,伊尔迷不仅突然变得罗索,居然还关心起她,真的很可疑。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沉默,她还真找不出任何话回答。   “说吧。”伊尔迷看了看天空,时间还早,他并不急着回揍敌客家的别墅。   “要说什么?”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总不能像骂阎王一样连王八蛋都用上吧――如果真这么做,不用五秒,自己肯定念钉满头。   现在的她,除了怕死状难看外,居然也开始畏惧死亡。   “心情。”伊尔迷言简意骇。   “你真的……”她被伊尔迷气得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只差没当场吐血身亡。   “呃?”伊尔迷倒是不在意她口气里的不耐,只轻微地挑了挑眉。   “很烦。”她突然用上十几年来所有的勇气,将那口气吁出胸口,一瞬间,通体顺畅。真是霍了出去,大不了一死,到奈何桥上孟婆汤一喝,忘字过心头,前尘旧事一起抛。   即使不舍,那又如何。   “你越来越大胆。”伊尔迷十分认真地下结语。   “怎样?”她翻一记白眼给伊尔迷,口气里底气十足,反正她就是十分不爽这个傀儡对奇讶的态度,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方才解气。   可惜,她的身体比思想来得成熟,知道贸然扑上去,肯定身首异处,被曝尸荒野都有可能。   “你可以说。”伊尔迷说得十分中肯,一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不是说了,你很烦。”她只差没仰天长啸,这人是木头还是石头,顶多就是一口气憋在胸口无法吐纳,叫她怎么说得明白,除非找个沙包发泄几拳,不过她没有昏头到对伊尔迷动手。   她其实还想活命,不为其他,至少为口袋里好不容易到手的宝石。   “为什么。”伊尔迷固执地看着她。   “你当我生理期好了。”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实在是很想撞到试炼之门上一死了之,心情不好若能追究出个所以然,那患抑郁症的人数也就不是那么多,像之前那个世界里的心理医生都可以收拾包袱回家吃自己了。   “你生理期吗?”伊尔迷突然有些尴尬,表情迷惑地看着她。   “伊尔迷少爷。”再这么问下去,那种纷至沓来的无力感真的会让她崩溃。   “嗯?”伊尔迷抬眼看她。   “你确定不回揍敌客家的别墅?”她几乎要快无力到哭出来,只好尝试转换话题。   “呃?”伊尔迷突然语塞,答得十分顺口顺心,伸手推开试炼之门,微点了点头,以眼光朝她示意,“要回去。”   “嗯,伊尔迷少爷走好。”她退一步,朝他招手,猎人测试的时候,小杰说过到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枯枯戮山找奇讶,依他们的行程,她估计,他们会在明天就到。权衡之下,她决定留在这等小杰他们,然后去天空竞技场看看,让自己忐忑的心情放松下。   可能的话,再去小杰的家乡鲸鱼岛看看,其实她想看,在那个小岛上生活里异常平静的奇讶。   “你干什么?”伊尔迷不解地看她招手的动作。   “送别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伊尔迷是傀儡当久了,连正常的肢体动作都无法理解了吗?这真是,有点让人放心不下。   “为什么送别?”伊尔迷实在不明白她的想法,放在试炼之门上的手收了回来,小喜不跟他回别墅吗?   “伊尔迷少爷你回揍敌客,我在这儿等小杰、和酷拉皮卡他们呀。”她眨了眨眼解释道,然后拐了揍敌客家族的准继承人奇讶,一起去流浪,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   小喜看着伊尔迷的表情,嗯,据之前的经验而言,这话是一定不能说的,免得一排念钉过来,变成刺猬,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   “等他们?”伊尔迷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才忆起之前曾经告诉过那个叫小杰的孩子,奇讶已经回枯枯戮山,只是他料定他们到不了,而小喜却笃定地说他们会来?   微挑了挑眉,他伸手拔出一枚念钉。   “嗯。”她点头,思及往后依着小杰和奇讶一起的生活,突然咧开嘴微笑。以后海阔天空,真好。   “嗯。”伊尔迷表情不变地点头,顺手甩出一枚念钉。   “伊……尔……迷……”她来不及思考,眼前一黑,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他们到不了,应该到不了的。”伊尔扬了扬眉,伸手接住她,有些喃喃地碎碎念道,然后将她扛至肩头,伸手推开试炼之门。   注目×伊尔迷×吻?   她在注目礼下醒来,那种感觉,实在是不舒服。揍敌客家族的人齐齐地站在床边盯着她,基裘则是絮絮叨叨与疯子无异地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倒是席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似乎在算计什么。   这一家子人――果然是怪物,她掩下心中的抱怨,半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扬起一记胸无城府的笑容,问得光明磊落,“有事么?”   “你叫小喜?”席巴点了点头,抚着下巴打量她。   “嗯。”她点头,再打个哈欠。唉,刚才还以为自己又一定死在伊尔迷的念钉下了,结果只是昏了过去,也不错,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算是够本了。   桀诺只是来回踱步,不说什么,倒是基裘,跟只无头苍蝇一般在房间里乱叫乱窜,一副她罪大恶极的样子。   她的眼光越过基裘和席巴,落在站于窗前的伊尔迷身上。他脸上没有表情,连一丝闪烁的眼神都没有,若真是有,她只怕也只能慌张地避开,吞下心中不该有的悸动――在那枚念钉甩出以后,她能有什么资格去探那眼神里多余的心思。   那种念头,已经散开,如美人跫音远去,连渺渺香魂都寻不着,怎么能再寻着漫延的痕迹。要拗回一缕在黑暗世界里行走数十载成型的魂魄,需要多触目惊心的勇气。   她耿耿于怀,舍不得弃,却铁了心放下――黄泉之门后的枯枯戮山,终究不是她能理解的世界,何况伊尔迷那缕在黑暗世界行走数十载的傀儡魂魄?   她对生活淡然,对友情淡然,对爱情淡然,对左胸口里的心,亦然,爱情一向是赔本钱又赔岁月的东西。   她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一抹清魂,没有坚如磐石的信念在这个世界活到白发苍苍,既然如此,她何必用心去照伊尔迷眼底最深的寂寞或其他?   宝石、宝石、她在心中默念,到最后变成轻哼,果然,那哼声里有残缺的不甘。   “小喜。”席巴笑着看她。   “呃?”她眼角余光看伊尔迷一眼,再转向席巴。   “你喜欢揍敌客家族吗?”席巴问得十分认真。   “不喜欢。”她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个家族太沉重,那种教育孩子成杀人器的家族,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喜欢。   “是吗?”席巴一笑,分不清是否生气,只是朝她伸出手,眼角扫了伊尔迷一眼,满意地看见他微拧的眉心。――虽然很轻,却捕到了痕迹。   席巴哈哈大笑,伸出去的手拍上她的脑袋,说出的话竟是,“好好休息,一会我们聊聊。”   这句话让她有些惊讶,聊聊,要聊什么呢?她沉默一会,一双眼望向席巴,试图探些眉目,却徒劳。   基裘十分激动,冲上前来,就要抓狂。   席巴一句轻喝,成功地让她退了去。倒是柯特,看着她的眼里明显带着敌意。   她正色地轻咳两声,打了个十分不文雅的哈欠,突然扬眉一笑,下逐客令,“我想休息了。”   这一句话,果然将他们成功驱散――她不得不承认,揍敌客家族这一习性实在是好,半点也不拖泥带水,一是一,二是二,即使是戏唱到最精彩的一幕,也能嘎然而止,立刻抽身。   她本来就没有太多想望的东西,这性子大概和寻不到自己想做的事的奇讶一般。   世界对原来的她来说,只是单纯地活着,不费心思,不耗力气,不纠缠,不战争,不与人相对,不犯忌,不争朝夕,与自己举案齐眉,气定神闲,平静地耗完一生。   可是到如今,她无法似舞蹈家一般一记漂亮的转身,谢幕离去――她终究有了在意的观众或是已经入戏。   这对她来说,一点也称不上可喜可贺。   她叹着气,抱起被子要再缩回去。   “你睡了三十二个小时。”伊尔迷抿了抿唇,坐到床边,扯住被子。   “我要睡觉!”她有些赌气地任性,与他互扯着被子,丝毫不肯松手。   “你睡了三十二个小时。”伊尔迷也坚持地扯着被子不放。   “你很烦。”她干脆任性到底地翻身倒到床上,转过脸去不搭理他。她与伊尔迷之间,本就是轻不得也重不得的关系,除去任性,她不知如何面对他。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死于满头念钉,与其一颗心像拨算珠一样,七上八下,倒不如死在念钉下,还干净利落。   她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霍出去。   “嗯。”伊尔迷也不生气,只点了下头,俯下身双手撑在枕边,细细地看她的侧脸。   她闭眼着眼正要睡去,忽然被凑上来的气息惊得翻身要弹坐起来,却被近在咫尺的脸吓得屏住呼吸,像要跌进伊尔迷黑色的眸子里似得,丝毫不敢动弹,只愣愣地看着他。   “你看起来睡饱了。”伊尔迷挑了挑眉,细细地研究她脸上的表情。   “没有。”她赶紧闭上眼假寐,喃喃地像要说给自己听,“我要睡了。”   伊尔迷看她紧闭的眼,双眼扫过她的眉,鼻尖,再落于她粉色红唇上,嘴角微微上扬,轻哼一声,轻轻地贴上她的唇,像要寻出味道似地,反复辗转地吻着。   她不敢动弹,只任那陌生的唇青涩的辗转,脸上浮起轻轻的红潮,无法散去。   伊尔迷是阎王安排来与她演一场意外的,他们的相遇像是要完成一场自我战争,战胜她对爱情的想象与渴望,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云淡风清如何比得上此刻的地老天荒。   啊啊,看这边--   密室×奇讶   她需要透气,不明白伊尔迷的举动代表了什么,所以她待伊尔迷一离开,便摸了出来。本想走走,透透气,哪料却一不小心逛到了糜稽的电脑室,参观了一会后离开,顺用牵走了置于桌上一个眼睛看起来镶了宝石的手办娃娃。   然后一路挖路逛,竟到了关奇讶的密室和见到拿着鞭子处罚奇讶的揍敌客家次子胖糜稽。   这下好玩了,自己正挖着糜稽的宝贝的眼睛呢,她赶紧将娃娃藏到身后。   眼尖的糜稽似乎已经看到,一鞭子就甩了过来。   看来要毁容,她闭上眼不闪不避,应该说避不了――她没有灵活的身手。   半晌后,鞭子没有落至身上,她试着睁开眼,奇讶一只手挣开锁链,眼神里尽是狠劲地看着糜稽。   得救了,她吁口气,手狠狠地抠手中的娃娃,终于,宝石到手,她朝糜稽做了个鬼脸,当着他的面把宝石纳入口袋。   糜稽只差没当场冲过来压死她,却碍于奇讶在场。   她看着奇讶傻笑。   “你怎么会在这?”奇讶看着她,话里有三分他意。   “那个……”她唯唯喏喏了好一会,始终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知道说被伊尔迷带回来,奇讶会不会一个手刀送她上西天?   一旁的糜稽不甘寂寞,插嘴道,“告诉你个消息,这女人可是大哥还回来的。”语毕,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你闭嘴。”奇讶横去一记凌厉的眼神,转向她。   “这个……”她嘿嘿两声打混地笑,“那个……”   “呃?”奇讶挑起眉。   “那个,本来我是想在试炼门外等小杰,再一起来找你的嘛,结果伊尔迷一枚念钉把我钉昏,醒来就在这里了。”她连连解释。   “是吗?”奇讶怀疑地看着她。   “嗯嗯。”她拼命地点头,只差没点到地上,末了怕他不信似地,将脖子凑上去,翻下衣领,出示证据――她没有念力护体,被念钉打到,自然留下痕迹。   奇讶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转过去朝糜稽嘱咐,“你最好安份点。”末了生怕糜稽听不懂似地,又加上一句,“敢轻举妄动,我杀了你。”   奇讶这句话,真是比她挖到上等宝石还要让她感动。她对着奇讶的脸,摆上十分认真的脸,“小鬼。”   “什么事?”奇讶被她突然严肃的脸吓呆住,顺口就问。   “你要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她试探地问,奇讶那么聪明的孩子,一定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带上你?”奇讶有些疑惑地看她,思索了一会,问道,“你得罪了我大哥?”   “绝对没有!”她呆住,险些被口水当场噎死,脸上不可避免地浮上些许红云,机械性地连连摇头。顶多不小心欠了伊尔迷点戒尼,又神使鬼差地被吻,除去这些,真的,没有其他。   “哦?”奇讶一本正经地挑眉看她,怀疑地成份没聋的人一听便知。   “真的!”她眨着真诚的眼睛看奇讶,在心底暗自叹气,小鬼太聪明真是件不好的事,给一两条线索,都能将整个事件串连起来。   “暂时相信你。”奇讶白了糜稽一眼,再看她,算是答复。   “那……”她突然拖拖拉拉,一点也不似往日的爽利性格。   “带你走?”奇讶有些自嘲地笑,脸突然冷了下来,喃喃道,“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出门。”   “奇讶!”她好严肃地看着他。   “呃?”   “约定好了。”   “约定?”奇讶愣住,有好多疑惑,约定,他从小没做过这种承诺。   “嗯。”她点头,“如果你真的离开揍敌客,一定要带上我。”她坚定道。   “好吧。”奇讶虽然怀疑,但也不拒绝,只是盯住她的脸看。   她被盯得有些寒毛直竖,表情冻在脸上,有些尴尬地嘿嘿两声,正想说两句话缓和下气氛。   身着一日一杀服装的桀诺脸上分明带着期待,凑了过来,适时打破尴尬,“奇讶,你可以走了。”   她差点没为桀诺这句话欢呼,这老头儿出现的真是太及时啦,省去她解释七解释八的麻烦――奇讶可不是随便就能应付得了的人。   “嗯。”奇讶一点头,挣开锁链,动了动筋骨。   “奇讶,席巴在等你。”桀诺顿一顿,看一眼一旁不发一语的小喜,才继续道,“把她也带去。”   “嗯。”奇讶点点头,看一眼一旁的小喜挑挑眉,示意她跟上,转身离开。   密谈×落跑?   她大致了解了现在的情况:管家打来电话,简单地说明小杰以及酷拉皮卡等人推开了试炼之门,到了总管室的消息,基裘激动只差没拿了鞭子狠狠地抽奇讶一顿,最终碍于奇讶慑人的眼光,而迟迟未能动手。   她会站在跟在奇讶后面去见席巴就算不上新鲜的事,因为对席巴找自己聊聊的事颇感兴趣――那抹算计的目光,实在是可疑。   除去主座,席巴的休息室简洁到连摆两个椅子都显多余,她十分识趣地站到一旁,并不打算妨碍他们父子叙旧。   他们竟不因她这个外人在场而显得拘束,侃侃而谈,临近末了,席巴看一直沉默的她一眼,才拍着奇讶的头,问得十分认真,“奇讶,想见你的朋友吗?”   奇讶怔了好半晌,才缓缓地点头。   她大约能猜出席巴的用意,大概是希望揍敌客家族到奇讶这一代,能有一个全新的局面,不再传承这样的风格下去,当然,席巴不会放弃将奇讶定为杀手家族继承人的初衷。   他大概是希望揍敌客家族能在奇讶的天分上更上一层楼,所以并不反对奇讶离家出走,并希望他有自己的风格。   她一直觉得席巴是攻于心计的人,像比如席巴说让奇讶去寻找自己想做的事,却预言了奇讶的结局。   她不喜欢心计太过深的人,自己本身是不爱思考太多的人,因为实在想不出任何精妙的心计。   “小喜,可以说些话吗?”席巴扬了扬手示意她坐。   “嗯。”她扯住奇讶的衣服,靠近他耳边,提醒他等自己,然后翻个白眼,点头应允。这种情况她连说不行的小权利都没有――谁知道席巴脚下那只大犬会不会在下一秒扑过来将她咬得只余下骨头?   那才真叫死状难看,丢了西瓜又捡不到芝麻。   奇讶点了点头,推门离去。   席巴笑得有些碜她的眼,但她依言坐下。   “伊尔迷很少有情绪。”席巴半刻也不拖沓,直接切入主题。   “嗯。”她点头赞同,伊尔迷是傀儡娃娃的事她早有觉悟,倒是席巴这话,明显地话里有话,她不露声色地防备着。   “小喜愿不愿意……”   “不要!”她不等席巴说话,中气十足地抢白,席巴这种托孤的口气令她有片刻慌张――那枚念钉,让她打定主意任性到底。   宝石、宝石、她只要宝石,若是接受了席巴的托孤,谁知道将来自己要受什么样的罪――因为心中有鬼,所以回绝,免得想入非非。   “呵。”席巴压低声音轻笑,对眼前女生的反应相当有兴趣。   “哼。”她甩高头,高傲得忘记眼前坐着的是顶尖杀手。   “听说小喜喜欢宝石?”席巴倒是不介绍她的态度,径直开出条件――伊尔迷,他的长子,脸上已经近十五年没有表情,他希望揍敌客家族传承下去的同时,亦希望他们的父子有足膝长谈的时候,像今天的奇讶。他们父子,没有任何横沟,可以面带笑容,谈些令人轻松的话题。   “嗯。”她频频点头,宝石呀宝石,是她的大爱。   “想要多少呢?”席巴有些好笑地看着眼睛已成心型的她。   “当然是越多越好。”宝石杯子,宝石房子,多美妙的情景,她都忍心不住要为心中的幻想垂涎三尺。   “我记得伊尔迷相当有资产,买一堆应该不是问题。”席巴帮作思考状,似乎在盘算伊尔迷的家产,眼角闪过一缕算计的金光。   “真的?”她眼里尽是邪念,宝石呀宝石,要是把伊尔迷的钱都换成宝石――   “嗯。”席巴满意地点头。   “还是不行!”她头摇得似波浪鼓,幸好她及时回头,不然还真让席巴给拐了去,赔上一条命也说不定,谁知道伊尔迷的念钉什么时候会飞过来,她才不要接受席巴的托孤。   嗯,她现在怕死了――因为这个世界宝石遍地,或者,还有其他。   “你不担心我杀了你?”席巴托着下巴看她。   “我会大叫,奇讶在门后。”她拽得二五八万,简直令人想一拳扁掉她脸上嚣张的表情。   席巴自然没这么做,只似笑非笑地看和她毛骨悚然,脚底抹油,开溜。   赌上宝石的尊严,她敢肯定席巴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天空竞技场×奇讶×推倒?   对于奇讶和小杰要去天空竞技场的事,她也没有多想,仅是尾随其后。   她大致知道一些关于天空竞技场的事,那里是格斗迷的天堂,这个世界最高的格斗场,251层,楼高991米。塔内全是格斗场,整个天空竞技场直到第200层为止,都是以十层为一级的,只有胜利的人才能向上层晋级。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每年都超过十亿,每天也有超过四千名挑战者在登记处排队登记。   对奇讶和小杰来说,天空竞技场,的确是最好不过的修炼地方。她希望奇讶放开心笑,这样的私心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大概奇讶真的是让她忍不住用心去疼爱的孩子,虽然她自己也只能算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至于伊尔迷,不用多少时日,大概就会忘了她吧,虽然这样的念头令她有些恍然。   宝石、宝石、淡然、她要淡然。   “小喜在想我哥哥?”奇讶一针见血,口气明显带着三分调侃。   “没有!”她头摇得似波浪鼓,连连反驳,嘴硬地撑,不过倒显出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果然是。”奇讶耸耸肩,吊起猫眼,一副神秘地样子靠近她耳边,说得暧昧不已,“小喜和伊路迷有没有……”   她脸上的表情僵住,脸颊微微浮上了红云,有些不知所措,手脚亦找不到摆放的位置。   “啊,果然。”奇讶大笑起来。   “臭小鬼,不要乱说话!”她一拳扣上奇讶的头,真是不可爱的小孩,哼。   “笨丫头。”奇讶半点不示弱,抬眼瞪她。   “哼!”她一甩头,用鼻孔看他。   “哼!”奇讶跟着她的动作。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一齐爆笑出声。   她显得有些感伤,伸手拍了拍奇讶的头,如释重负地叹气,“我不擅长拯救灵魂。”   “但是……”奇讶故意顿了顿,却没有把话说完。   “呃?”她看着奇讶有些期待的眼神,明显被这个话题吸引。   “秘密!”奇讶一扬眉,笑着跳开。   留她一人怔在当场恍然,半晌无法动弹,不知是该进还是退,倒是小杰,冲过来扯了她的手便走。   一扯上伊尔迷,她便满脸无措,变得如此经不起撩拔,优柔寡断得找不到最初的淡然,爽利。小喜十分懊恼,却再无法做到不动声色。   宝石、宝石,她需要宝石来安慰自己的心。   “姐姐,你为什么咬枕头?”小杰本来在看天空竞技场的战况转播,转头的时候发现她正咬着枕头,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忍不住问。   “啊?”她本来专心思考,听了小杰的话,手一滑,不知该往哪摆,那颗枕头,也应景地掉至地上,弹跳两下,就不动了。   “姐姐刚才没吃饱吗?”小杰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她,一脸迷惑,这个可能性相当高,刚才吃饭,小喜姐姐才用筷子挑了几口而已。   “呃?”她终于回神,两秒后才连连摆手,一脸尴尬,“没有,我在想些事。”事实上,她的脑子方才一片空白。   “可是姐姐好像没吃饱。”小杰乖巧地说。   “不是。”她摇头否认,这孩子虽然头脑简单,却时不时无心地一针见血,当然,这次不是。她不是饿,是恍然,全身不对劲。   天空竞技场,似乎少了些什么。   不该是有人拜访的时间,响起敲门声,她和小杰一愣,齐齐望了一眼浴室的门,思索着要不要问问奇讶,该不该开门。   倒是奇讶敏锐地听到,开了浴室的门,伸出一枚小头颅,道“小杰,有敲门声。”   她起身下了床捡起枕头,边拍边往门口走,哪料小杰竟比她早行一步冲到门边,完全不给她整理衣服的时间,迅速地打开门。   看清门外的来人后,她的表情立刻僵住,枕头亦顽皮地滑至地上――她和小杰,就这么定定地盯着站于门口的人。   伊尔迷?!   他怎么会来的?她闭上眼,用力地作个深呼吸,宝石、宝石、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除了出任务,伊尔迷是不可能离开揍敌客家族的。   这下……真的乱了。   “伊……伊……尔迷少爷!”她退了一小步,口气里已经有慷慨就义的模样,闭上眼静候那枚念钉将她送下地府。   伊尔迷一语不发,看着她许久。   走出浴室的奇讶因眼前的情景愣住,手按着方巾定在头上,湿漉漉的头发滴嗒滴嗒着掉着水,半晌后才呆呆道,“哥哥。”   伊尔迷转头看愣住的奇讶和小杰一眼, 将两个小鬼扯也出去,啪地一声关上门。   她有些无法消化这一切,只定定且慌张地看着伊尔迷。   伊尔迷只眯起眼上下打量小喜一番,忽然将她逼至抵墙,对着她的唇粗暴地吻下去,仿佛迫不急待。混浊的喘息,如小兽般从她的唇游离至锁骨,然后再往下,那双手急促地掀起她的衣物,探向那未知的领域。   她无法动弹,双手紧紧地握着,直至泛白,半晌之后,才动了动不知往哪放的手,声音涩涩地,“伊……伊……伊尔迷少爷。”   伊尔迷从她胸前抬头,盯着她看。   她赶紧趁着空子,扯起胸前的衣服――伊尔迷眼里,真真切切地写满□,她受了太大的惊吓,一时间,只能瞪着眼睛看他。   “害怕?”伊尔迷挑了挑眉,置于墙上的手一捞,将她紧紧地揽到胸前,半点不露缝隙。   她甚至能感觉到伊尔迷体温,滚烫的,并不是冰冷的,机械性地摇摇头,她想挣开。   伊尔迷完全不给她机会,一只手紧紧地揽着她,另一只手伸至她脑后,在她头发上轻轻地摩擦几下,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似地吻上她的唇沿着至锁骨,再往下。   她看着伊尔迷,缓缓地闭上眼,本能地探出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向后仰的同时,微微抬起一边腿。   伊尔迷拉掉她的衣服,将她压向床。   果然――失控了。   “那,奇讶,为什么你哥哥把我们锁在外面?”小杰指着门,一脸不解地问。   “啊,大概是要和小喜谈事情吧。”奇讶扯下头上的方巾,枕着双手靠墙,撇着嘴回答。   “可是这里是我们的房间。”小杰好不服气,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把他们关在外面?都好几个小时了。   “随他去喽。”奇讶一副大方的样子。   “可是……”小喜应该不会被奇讶的哥哥欺负吧,小杰为难地看一眼门。   “不用担心,她死不了的。”奇讶看了他一眼,胸有成竹。   “可是……”小杰依旧不放心。   “走吧。”奇讶扬了扬手。   “去哪?”   “找智喜呀,不然要在这里站一夜?”奇讶看了他一眼,自顾着边说边走。   “可是谈事情不是一会就好了?”小杰追上去。   “笨蛋。”   看这边--(灵力一出,饿不准变后妈,唉)   伊尔迷×西索×果实   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轻柔地打在房内,空气很好,非常非常地好。   只是气氛非常非常地诡异。   如果没有一道灼人的眼光盯着,她想她应该会大大地打个哈欠,用力地作个深吸引,大大地伸个懒腰――虽然腰有些酸。   她正寻思着要不要醒来的时候,窗户外传来一记诡异的笑声,她迅速地睁开眼,抬头望去。   西索正坐在窗户上,手中把玩着扑克,不怀好意笑着,一脸看好戏似表情。   她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仿佛芒刺在背。   捉奸在床,她脑子里只想到这四个字,不知道伊尔迷一会会不会杀了她灭口,以免今天的糗事泄露出去。   唉,她的命怎么这么苦,西索怎么这么变态,居然有偷窥的嗜好――他该不会是从头看到尾吧。   阎王,派黑无常来勾走她的魂吧,丢脸丢到家,她不想活了,唉。   她试着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被伊尔迷紧紧地禁锢在怀里,也就不再作无谓的挣扎。   西索脸上的笑容稍稍化开了些,可怎么看依旧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她看得心惊胆颤――神哪,派个人来把西索拎走吧,再这么看下去,她会以为自己对伊尔迷霸王硬上弓,虽然明明自己是被动的一方。   “西索真有闲情逸志。”伊尔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抬头看他一眼,嗯,果然是完美杀手,居然能面不改色,如此丛容地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估计是常常被抓奸在床吧,她胡乱地想着,胸口居然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   相比之下,她就嫩多了,被西索一盯,她就有种理亏的感觉。   “呀,小伊真不可爱。”西索利索地跳下窗户,走近床边,以扑克牌捂着嘴,眼角睨了女主角一眼,再次露出诡异不已的笑容。“人家只是来看看小苹果,没想到小伊居然把小苹果吃了,啧,啧,好可惜,人家本来想小苹果蛮有趣的,想收来裹腹的呢。”   伊尔迷看了西索一眼,似乎不打算继续谈下去,只淡淡道,“西索什么时候有偷窥的嗜好了?”   “小伊越来越不可爱了。”西索笑着,明显是敷衍的口气,一张牌轻佻地托住小喜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伊尔迷的表情。   果然,那张几十年不变的脸上,眉心已微微地拧起。   她看得目瞪口呆,只能在心里暗叹,西索果然是性格变态,并喜欢滋事的战斗家,总嫌事情不够乱似地来搅和。   他是嫌自己与伊尔迷现在的情形不够尴尬么?还多事地来搅局。   阎王若是再不让赐给她的灵力具现化,她就要自杀下地府去将他踹下阎王的宝座,哼,拖了这么久,再不弄点实质性的能力给她,想让她被人看笑话看到死不成?   “西索。”伊尔迷看了看被自己裹在怀里的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念钉。   “呀呀,小伊果然越来越不可爱了。”西索不怒反笑,识趣地摆了摆手,转身欲离开,末了,回头对着床上呆掉的小喜一笑,话里有话道,“小喜,努力哦。”   她瞪西索一眼,不说话。   西索走后,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风从窗子悠悠地吹进来,断断续续,吹得人思绪纷乱。   她非常不自然地左顾右盼,目光四处游离,找不到焦距,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情形。   伊尔迷亦不主话,只定定地看着怀里的人,半晌后,莞尔地扬起嘴角。   “我……”   “我……”   他人同时开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约而同地住了口,表情有些尴尬。   小杰毛毛燥燥地冲进来打破这种尴尬的情形。   “小喜――姐――姐――”小杰被眼前的情景吓住,用力地眨了眨眼,飞快地转身跑出房间,再进来时,拉着奇讶。   “嘿嘿。”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嘿嘿傻笑。   “伊尔迷,你对小喜姐姐做了什么。”小杰热血沸腾就要冲上去扯人家的被子。   “笨蛋,你想看他们光溜溜的身体?” 奇讶翻了记无力的白眼,揪住他的衣领,将反映的小杰拖回来。   “那个――那个――”小杰瞬间红了脸,低着头退了好几步,不敢再靠近一步。   都僵持着没有说话。   最后是伊尔迷挑了挑眉,有些半开玩笑地开口,“奇讶,你们打算一直站着看我穿衣服?”   奇讶和小杰看着拂了拂头发的伊尔迷,再看看恨不得埋到裤子下的小喜,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被伊尔迷的口气吓到,居然好一会无法反映,只呆呆地看着他。   “看来你们的确是想看我穿衣服?”伊尔迷伸手探向被子,眼看就要将被子掀起。   小杰和奇讶大惊,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   伊尔迷见状,咧开嘴,扬了一记明显的笑容。   她看着伊尔迷的笑容,突然打了个寒颤。   天,果然要有异相了。   战斗?×灵力?×成为我的果实吧   他们之间很尴尬,非常地,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外加一个拿着扑克牌捂嘴偷笑的西索,情况真是乱到家。   伊尔迷明显没有要解释他们为何被抓奸在床的意思,这样的话,解释的重担自然就落到她这个女主角身上。   她很苦恼,非常苦恼,尤其是对着小杰一双天真的眼睛,奇讶一脸贼笑的表情,西索明显看笑话的模样,她真的非常非常苦恼!   苦恼到她想一拳将这些人都揍昏,然后她拍拍屁股闪人,省得自己除了尴尬就是想刨坑埋自己。   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倒是奇讶看了差点没抽筋而亡的她,解围似地先开了口:“小杰,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可是――”小杰表情有些唯喏,明显地想刨根问底,把事情前前后后弄清楚。   “笨蛋。”奇讶一拳赏上他的头,直接将他拖走,倒是嘴角,上扬了一些角度。   她看着他们走开,尴尬地一笑,理了理衣服,就要跟上去,来天空竞技场这些时日,倒还真没看守小杰和奇讶在赛场上的样子。   她还真想看看。   “小果实呀,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明下。”西索优雅地拂着额际,向她走过来,占着身高的优势俯视她。   “啊?”她眼皮一跳,似乎要发生什么事似地一惊心,脱口就问,“什么事?”   “嗯,刚才呢,我一不小心,就帮你报了名。”西索笑道。   “报名?”她不解地看一眼伊尔迷,他只是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嗯,天空竞技场的比赛呀。”西索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地扔下一句话,“小苹果呀,早上你的反应可真叫人期待。”   “反应?”她一时间脑子运转不过来,西索说的是她被抓奸在床的事吗?她不就是躲在被子底下,动也没敢动,哪有什么奇怪的反应。这个变态该不会是因为一大早就爬窗子偷窥而头晕留下看到幻觉的后遗症吧。   伊尔迷亦是挑着眉看着西索的奇怪表情。   “小伊呀,你家小苹果很好玩哦……”西索突然将矛头转向伊尔迷,朝他诡异地一笑,然后,款步而去,末了还朝他们招招手,扔来一句话,“小苹果,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伊尔迷原本手中的念钉是要对着西索的背影丢去的,但却被那‘你家小苹果’这几个字悦了心思,扬了扬唇,不再计较。   他家小苹果,这几个字,听起来舒心又顺眼,令他心情大好。   西索帮她报名了天空竞技场的比赛??!!她被西索的话吓到愣住十秒,待回过神来,人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她死定了,那种比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不然就是断手断脚,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要是肋骨被有的拳打得齐齐断,那才真叫又痛又难看。   她到底哪点惹到西索这个变态了,他需要这么折腾她。   她委屈地嘟起嘴,一脸哀怨地看身边的伊尔迷,努力地眨眼,再眨眼,呜……伊尔迷少爷,她现在需要人救啦。   “我也想知道西索为什么对小喜这么‘厚爱’。”伊尔迷直接忽略她投来的目光,耸着肩道。   她能有什么能力,如果说被人抓奸在床躲被子也算是一种能力,那这世上不都是些奇人异士了?这下,她真是要完蛋了。   “伊尔迷少爷。”她扁了扁嘴,这个人好歹也有些良心好不好,竟然一副镇定自若,要看好戏的样子。难道他是不知道,来天空竞技场这种地方参赛的人,随便一拳都可以让她上西天拜佛主吗?   因为,她是平凡不起眼,又没灵力的小喜呀。   该死的阎王,他到底是要不要赐灵力给她呀,难道那个老小子是想看她在天空竞技场里被人一拳虻嚼吖撬拇β曳桑鸥市哪摹?   她实在是――太火大了。   “呃?”伊尔迷挑眉看她脸上丰富的忿恨表情,心情突然大好。   “我能不能弃权?”她说得好可怜兮兮。   “如果你想被西索追杀的话。”伊尔迷凉凉地提醒。   “可是,伊尔迷少爷,能不能帮帮忙?”她好可怜,真的好可怜,为什么像她这种平凡得跟蚂蚁似的小市民,西索都会无聊地看上,然后想跟她决斗。   让她死了吧,她不想活了。   “嗯,如果你付清之前的五千万戒尼。”伊尔迷莞尔地一笑,说得话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倒像是――在看她好戏。   “你至少要付我一点夜度资吧。”她狠狠地白给伊尔迷一眼,她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就这么让他不明不白地折入腹了耶,这家伙是一点愧疚也没有的吗?而且他明明知道她连戒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这个黑心肝又贪财的揍敌客家长子,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落井下石。   “我正想跟你讨这个,算起来,五千万戒尼,加上昨天晚上的夜度资,你欠我的估计这辈子还不完。”伊尔迷靠近她耳边,口气暧昧地说。   “你――你,你!”她差点没一拳揍上伊尔迷倾城的脸,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是她比较吃亏的好不好。这家伙居然一脸正经地向她要夜度资,这下她亏大了,伊尔迷是职业杀手,每次的出场费都高得吓人,这次他居然要她付夜度资――神哪,派个人踹死她吧。   她连这个世界的钱币,戒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上哪去找钱给伊尔迷?   “呃?”伊尔迷一脸好脾气的模样看着她。   “你去死啦!”她手一甩,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宝石,宝石,她要忍,忍,忍,她忍忍忍!   看这边---   灵力×战斗   她好冤枉,先是被伊尔迷拖着去领上场战斗的牌子,接着又被他拖到这里来,按伊尔迷大少爷的话来说,就是如果她不上场,西索的夺命追杀是其次,她还得立刻还上那笔欠下的巨额资金。   没人性的伊尔迷,她咬着嘴唇狠狠地盯一眼坐在身边的伊尔迷,这不是叫她去死嘛。   她在观众席上垂死挣扎,一只手握到泛白,另一只紧紧的拽着伊尔迷的衣服,只差没将伊尔迷的衣角绞成咸菜干方才罢休。   她不想上场被西索打得骨头齐齐断,然后肋骨满场飞啦。   死状那么难看――呜,她好可怜。   “伊尔迷少爷。”她努力地睁大眼看身边的伊尔迷,试图蒙混过关。   伊尔迷拧了拧眉看自己已成咸菜的衣角,倒没有不悦,只是轻挑了嘴角,道,“想我上场?”   她头摇得似拨浪鼓,揍敌客家长子的出场费有多高多吓人,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哪敢随便动这种念头。   她只是想,能不能包袱卷卷,跑路而已。   “想溜?”伊尔迷抿了抿嘴,一针见血。   “嗯嗯。”她狠狠地将头点到地上去,这种情况,不逃难得乖乖上场被打得肋骨排排断不成。死之前还得被西索的杀气和拳头折腾得死去又活来,到最后才死相难看地翘辫子,想想就发抖。   这个世界,果然是血腥又吓人,早知道就不答应黑无常留下来,到最后连个灵力也没有,那老小子派的小鬼,从猎人考试帮她摘过一颗蜘蛛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作为,这不摆明耍着她玩嘛。   真想――冲到地府一脚把阎王踹下宝座,再将他摔在地上,狠狠踩几脚泄恨。   除去小杰和奇讶算是正常点的小孩,这世界都是些什么人呀。变态西索是个高意识战斗家,揍敌客家的伊尔迷,她越看越像个黑心肝的财迷,她之前真是看错他了,还以为是个傀儡娃娃呢。   看走眼了。   “钥匙在这。”伊尔迷摊开手掌,不知从哪变出一把钥匙。   “咦?”她惊奇地看伊尔迷,他不阻止自己逃跑吗?   “看你的脚程快还是西索的扑克牌快。”伊尔迷耸肩挑了挑眉,大有置身事外的模样。   她简直想立刻从天空竞技场的顶楼跳下去,这还用说嘛,相比之下,当然是西索的扑克牌快,她不过一平凡小市民,一点防身的功夫也没有,怎么可能比得上西索。   这不是在说冷笑话嘛。   “伊尔迷少爷。”她脸色凝重地看着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呃?”伊尔迷好脾气地静待下文。   “我决定付你一千万戒尼,你帮我去跟西索决斗吧。”她决定了,把口袋里的宝石拿去当掉,应该能卖点钱。   呜――为了保命,就只好舍宝石了。   “哦,你不是连戒尼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伊尔迷看着他,被这话挑起了兴趣。   “我决定把宝石卖掉。”她说。   “把宝石卖掉?”伊尔迷微微一愣,才正色道,“小喜·揍敌客。”   “有。”她只差没站起来立正行礼。   “你没忘记欠我的五千万戒尼吧。”伊尔迷闲闲地看她如何反应。   “耶?”她嘴角抽搐了下,狠狠地呆住。   “加上昨天晚上,你那几颗破宝石,恐怕没什么价值。”伊尔迷客观地分析事实。   “耶耶?”是这样吗?她听得晕乎乎的,好像是这样吧。   “所以――”伊尔迷看了一眼场上,顿住。   “我非去不可?”她愣愣地接话。   灵力×战斗×见血?   “我非去不可?”她愣愣地接话。   “孺子可教。”伊尔迷满意地点头。   所以,她就呆呆地接了命令,到场上去了,望了望对面一脸兴奋的西索,她打了个冷战――她到底在想什么呀。   “小伊家的小苹果呀。”西索一笑贼笑。   “什么事。”她防备地看着他,西索的念能力可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她可不想一不注意就被打飞。   “呵呵,我以为你会逃跑哟。”西索说。   “怎么――可能。”她吞吞口水,说违心之论,西索这家伙是神不成,连她逃跑的念头都知道。   “小伊家的小苹果呀。”西索笑眯眯地看她。   “什么事?”她抖了抖鸡皮疙瘩,西索这个称呼真是――小伊家的小苹果,听起来真是令她想刨坑当土拨鼠。   “我看到你和小伊在观众席上的小动作了哦。”西索朝地板甩出一张扑克牌,一脸玩味。   “啊,那个啊,那个,我那是和伊尔迷少爷在说冷笑话。”她嘿嘿傻笑两声。开玩笑,要是说刚才那些都是她心底的想法,西索手中的扑克牌还不得飞到她脸上。   “冷笑话?”西索一愣,看了看观众席上的伊尔迷,才又道,“小伊会主冷笑话?”   “嗯嗯。”她用力地点头,开玩笑,不点头,想死不成。   “这样。”西索以一张扑克牌捂嘴而笑,款步向她走去。   “是――是。”她连连退步,别再过来了,再走过来,她就要掉到台下去了。   “小伊家的小苹果呀。”西索看了一下观众席,迅速地伸手掐上她的脖子,单手将她提了起来。   “西――西――索。”她猛咳几声,大大地吸几口气才没被掐死,天哪,她该不会这么两一一翻,舌头一吐,死在西索手下了吧。   天哪,那不成吊死鬼了。   “呃?”西索挑了挑眉。   “你想掐死――我吗?”再吊在空中几秒,她就要翘辫子了,她都从西索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猪肝色的脸了。   “啊,不好意思。”西索突然松开手。   砰地一声,她屁股直接着了地,差点没摔成两半。   用力地吸了几口空气,她白了西索一眼,什么叫不好意思,他根本是故意的。   “对了,小伊家的小苹果。”   “干嘛?”她再白他一眼。   “我们来打个商量。”西索笑眯眯地蹲下身子,看她。   “有话快说。”她只差没说有屁快放了,不过这话一出,恐怕她就真得成这变态的果实了。她才不要因为一句话搞得自己以后日子难过。   “只要你能躲过我三张牌,这次就饶了你怎么样?”西索的口气带了些算计。   “三张牌?”她半张着嘴夸张地看着西索,不要说三张,她连半张都接不住,他还不如直接一拳送她上西天得了。   “怎么样?”西索眯起眼危险地看着她,“不然的话――我可是会把你打得死去活来哦。”   “好吧。”她脸色凝重地权衡了一下回答。比起被打得死去活来,丧命在三张扑克牌下,比较不痛,死相也好看点。   她决定死在三张扑克牌下了。   “那,开始喽。”西索把玩着手中的牌,站起来。   “嗯。”她点头,跟着爬起来。   “小伊家的小苹果呀,我可是非常期待你的表现哦。”西索呵呵地笑着。   “嗯。”她的脑子已经进入空白状态,只在心里默念:打不到,打不到,完全打不到。   西索突然双眼一张,三张牌迅速地朝她飞去。   打不到,打不到,完全打不到,她干脆闭上眼默念。   半晌过后,她终于憋不住地睁开眼――这个变态西索是在拿她开玩笑么,怎么还不出牌。   “小伊家的小苹果呀。”西索不知何时又飘到她身后,靠近她耳边,道,“你果然真没让我失望哪。”   啥?她一头雾水,什么叫没让他失望,难道西索三张牌都已经发完了?她往前一步,观察了下四周,发现,离她不远处的地面上,分明镶了三张扑克牌。   这是怎么回事?神果然听到她的祈祷,让西索的牌打歪了?   没等她理清思绪,西索又开了口,“小伊家的小苹果呀,扑克牌居然从你的身体里穿透过去哦。”   啊?穿透?她又不是鬼,扑克牌怎么可能从她身体穿过去,西索在说什么痴人梦话。   “要不要再试看看?”西索笑着,顺手就甩出一张牌。   她瞪大眼,看着那张牌朝自己飞来,镶上她的肩膀,然后,鲜血直流。   “呀,不好意思,刚才失手。”西索笑得半点不带真心,根本一副装模作样的表情。   “你根本是故意的。“她瞪他一眼,忍着痛抽掉右肩上的扑克牌,扔至地上,拧着眉盯着西索看了好一会,又看了看地面上镶着的三张牌。西索这家伙,应该不会故意放水,但是,那三张牌,要怎么解释?   三张扑克牌齐齐地镶在她方才站的地方不远处,也就是说,那三张牌,其实应该镶到她身上才合常理。   难道真像西索说的,牌穿过了她的身体?这怎么可能,她甩了甩头,都说她不是鬼了,怎么可能会穿透物体嘛。   “哦,小伊家的小苹果挺聪明。”   “多――谢――夸――”话未说完,她眼一黑,昏了过去。   伊尔迷×小喜×腹黑?   她醒了,他知道。   “你好像经常晕到。”伊尔迷看了看床上的人,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她醒了――被人一直盯着看,怎么可能不醒。   她动也不动,继续装睡――她就是经常晕倒,那又怎样,流血过多,当然会晕倒,她又不是鲜血制造机,有取之不完,用之不尽的鲜血可以让她流个三天三夜。   伊尔迷不可能完全没有医学常识,肯定是想拿她晕倒的事戳她的脊梁骨,让她颜面无存,她暗暗在心里断定。   “大概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伊尔迷也不点破床上人的伪装,继续自语。   废话,她在心里翻个白眼,先是被念钉钉到,再是被西索的扑克牌打到,这两样都让她流了不少血,当然失血过多了。   “应该好好补血。”伊尔迷挑了挑眉,继续说。   嗯嗯。她差点没忍不住而跳起来问伊尔迷,要不要现在去吃个饭,补充下蛋白质,让造血细胞运作得快点,结果硬是怕被发现装睡硬是忍住。   “其实也不用,据说流点血可以增加细胞造血功能,对身体有好处,嗯,接下来,改吃素好了。”伊尔迷继续不轻不重地自言自语。   “不行!”她再也忍不住地弹跳起来,差点撞上伊尔迷的鼻梁,幸而他身手敏捷,闪躲得快。   “呃?”伊尔迷略扯了扯嘴角,扬起眉。   “啊――啊――”她被他的神情吓得退爬开一些,嘿嘿地傻笑几声,才打混道,“那个――我是伤患,伤患需要营养,对,就是这样,伤患需要补充蛋白质,所以鱼啊肉的一定不能少。”   开玩笑,叫她吃素,简直是将她往火坑里推,她可是标准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还是那种气死人的体质――吃死也不胖的类型。   “伤患?”伊尔迷挑着眉看她。   “嗯嗯。”她狠狠地点头,末了怕他不相信似的,扬起肩以作证明。   “是吗?”伊尔迷忽然抓住她的肩,不轻不重地下了力道,正好不流血,却又让她刺骨外心地感到疼痛。   “伊尔迷少爷――痛――痛痛――”她疼得呲牙咧嘴,本来高涨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差点没用棉被将自己埋起来,真是痛死她了。   伊尔迷居然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好歹自己也被他吃光抹干净,这么用力地抓她受伤的肩膀是想毁了她的手不成。   “嗯呃?”伊尔迷只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手依旧抓着,倒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嘶――痛――”她实在是忍不住痛,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真的是――痛死了!   伊尔迷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叹了口气决定放弃,接着放开她的手。   “伊尔迷少爷?”她动了动酸疼的手,看着伊尔迷欲言又止的表情――伊尔迷似乎有话要说?   “你为什么不躲?”他问。   “躲?”她有些不解,伊尔迷是说西索最后那张牌吗?她怎么知道西索会突然甩出一张牌来,根本躲不及嘛。   “嗯。”伊尔迷应付地点了下头,踌躇了一会,才决定说,“西索的牌,从你的身体穿过去。”   她看了伊尔迷一眼,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他的意思是,若是她想躲,最后那张牌还是会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是这个意思没错吧。虽然受了大大的惊吓,她还是正常地思考了下,牌从她身体穿越过去,这怎么可能?!   伊尔迷只浅浅地点头,深深地看她。   “真的?”她瞪着眼睛盯着伊尔迷,西索的牌穿过她的身体?所以她才没死,阎王那老小子赐给她的灵力就是可以变灵体么?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穿透墙壁去当专偷宝石的神偷?   思及此,她傻里傻气地贼笑起来――宝石呀!   “你好像很高兴?”伊尔迷直直地说。   “嗯嗯。”她猛点头,怎么可能不高兴,只要一想到自己可以穿越墙壁去偷宝石,她全身细胞都兴奋地活蹦乱跳。   “为什么高兴?”伊尔迷接着她的话尾问。   “当然高兴,你想想,我居然可以穿透物体,那不是代表以后我可以到处穿透偷宝石而不被抓。”她兴奋地描绘着美好的未来,一点也没注意到伊尔迷玩味的脸色。   “偷宝石?”伊尔迷喃喃地重复一句。   “嗯嗯。”她继续沉浸在宝石的幻想里,半点也没注意到伊尔迷的表情。   “看来小喜很喜欢宝石。”伊尔迷抚了抚下巴,扬起一朵笑容,虽然看起来有些生涩,却依旧不损他绝美的脸。   “宝石是我的最爱!”她兴奋地才胡乱伸起手,便立刻受到报应,肩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拧起眉,脸色也变得有些白――果然是失血过多,她居然感觉有些晕。   “躺下。”伊尔迷看她一眼,将她压回床内,替她盖上被子。   她怔怔地看着伊尔迷的动作,心中一动,支吾了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只好作罢。   “小喜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伊尔迷轻叹了口气,脸色有些抑郁。   “嗯。”她点头,像在与西索战斗的时候,她也只是怕死地在心中默念让西索的牌不要打到她罢了,或者――这是她能力的关键?   伊尔迷不动,只是看着她,许久之后,才伸手抚上她的脸,像是在寻找什么似地轻轻摩棱,   “伊尔迷少爷?”她不动,只是好困惑地看着伊尔迷的脸,结果只看到他的唇动了动,竟没能从他脸上探出表情,她好遗憾地轻叹了口气。   唉,伊尔迷这张脸,到底什么时候能染上俗世的喜怒哀乐――这听起来实在是项浩大的工程,不知道她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呃?”伊尔迷只应了下,起身弯下腰,突然抱起她。   “伊――伊尔迷少爷?”她有些慌,磕磕碰碰地说着,伊尔迷该不会是打算把她扔到门外去吧?嗯,以他的性格,实在是极有可能的事。   “闭上眼睛。”伊尔迷收紧些怀抱,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胸前,不肯放般一起躺回床上。   她乖乖地闭上眼睛,窜到鼻腔里的那抹味道,虽然淡淡的,却扰乱着她,左边胸口里,依稀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节奏突然快了许多。   伊尔迷看了看怀中的人,目光游移了一遍后停在她绑着纱布的肩,不禁拧起眉,脸色亦黑了几分,然后喃喃地轻声叫着:“小喜,小喜,小喜。”   她在他怀里,轻微地哼着气,险些唉唉出声,小喜这个名字叫了十几年,如今从伊尔迷嘴里说出来,竟然有了一丝甜味。   伊尔迷×小喜×没有题目……   她被一阵香味诱醒,伊尔迷的手依旧横在她身上,像是刻意似地,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受伤的肩,她眨了眨眼,看着伊尔迷的睡脸色呆。   伊尔迷闭着眼,轻微而有规律的呼吸,像个孩子似的睡态,让她有些莞尔,不动也不说话,只这样看着他。   伊尔迷动了动身体,突然伸过一只手来,习惯性地握住她的。   她一惊,反射性地缩了下,哪料这一缩,倒造成反效果,伊尔迷不肯放手的同时,下了些力道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仿佛,这样握着就能心安一样。   他醒了,她知道――他微动的睫毛和开始渐渐提高频率的呼吸,伊尔迷的警惕性一向极高。   她看着他浓密的睫毛,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神情狡狤地伸出另一只手探向他的睫毛,玩笑似地轻扯了下。   下一秒,立刻被人抓住手,她抬眼,对上伊尔迷,傻嘻嘻地笑着,想打混过去。   “小喜很闲?”伊尔迷浅浅地问。   “不会,不会。”她连连摇头,她一点也不闲,只是很饿。   肚子也应景地咕碌咕碌叫起来。   “饿了?”伊尔迷扯了扯嘴角,问。   “嗯嗯。”她用力地点头,她真的,真的非常饿。   “那走吧。”伊尔迷闪了闪深邃的眼睛,将她带起身,就要下床。   “那个,伊尔迷少爷。”她先是被伊尔迷的动作吓得一愣,眼珠闪烁地转了转,唯诺了好半晌,才畏首畏尾地开口,“我们真的要吃素?”   四周好静!仿佛能听见绣花钉落地的声音。   好一会后,伊尔迷大笑出声。   她差点没被眼前的情景吓白脸,心中默念无数遍宝石。   这个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揍敌客家长男杀手,居然放声大笑――果然是天有异相。   “嗯?”伊尔迷停下,似笑非笑地看怀中的她。   “那个,你能不能放下我。”她想说的是,她只是肩膀受伤,流了点小血,脚还完好地长着,还不至于到要人抱着出门吃饭的境地。   “放下你?”伊尔迷重复着,像是在评估,一会后双手一伸,扬了起来,像是有就要把她扔至地板的势头。   “不用不用!”她立刻实相地在他肩窝里猛摇头,也顾不得肩上传来的丝丝疼痛,配上唉唉大叫,双手横上伊尔迷的脖子,搂得死紧。开玩笑,被这么扔下去,她没摔断肋骨,也要断个手脚什么的。   所以权衡轻重后,她决定,让他抱着,又不缺肉,缺了当减肥好了,反正这怀,她也赖得乐滋滋――比捡到宝石还令她乐上几倍。   她也越来越不正常了。   亲爱的宝石们,这天真要有异相了。   他们在门口遇到表情怪异的小杰和奇讶两个小鬼,他们看她和伊尔迷的表情像是在看――怪物,对,就是看怪物的眼神。   所以她跟她家宝石说,天有异相嘛,这不,立刻就来了。   “小喜姐姐?”先是小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笨丫头,没事吧。”再是奇讶,一脸‘不甘愿’地关心问候。   有事,有事,她在伊尔迷怀里猛点头,再不吃饭,她就要饿到死翘翘了,怎么会没事。可是她没胆直接说出口,她怕伊尔迷少爷一个不高兴,随手一甩,自己立刻摔到地上疼得嗷嗷叫。   她没那胆,真的,没有。   伊尔迷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再看看围在自己前面,占着路的两个小鬼,不发一语。这两个小鬼,显然没有挑战他的勇气,虽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将他剁三断的模样。   算他们聪明,懂得不能以卵击石。他扬了扬眉,有些莞尔道:“你们打算一直堵着路?”   小杰和奇讶齐齐地摇头,却半点没有要挪脚步的意思。   她好饿,可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僵持,不敢吭声造次――她家的宝石啊,她是可怜的小喜。   从自被派到这个世界,她可怜的日子就无限延长又延长,现在已经到了连吃个饭都要七拖八拖了。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在她以为要无限制地拖到地老天荒后,五脏府非常非常适时地唱起欢乐颂。   这下真是尴尬无限,她不好意思地伸手搔了搔额头,嘿嘿地笑两声。   奇讶和小杰扁了扁嘴,退让出一条路来。   伊尔迷只点了下头,踱步离开,一点也不在意后面跟上来的两个小鬼,和努力将手伸到他身后与那两小鬼拼命打招呼眨眼的她。   只是心情突然就上扬了许多。   西索×伊路迷×小喜   自从天空竞技场与西索一战,她就有人被当成青涩果实的觉悟,见到西索总是时时刻刻防着,探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西索的扑克牌镶得血肉模糊,她现在的求生欲很强,可是一点也不想死。   而且还是以那种难看的死法。   所以,所以她一点也不以为在餐厅与西索非常巧合地碰见是‘巧遇’,谁知道这个变态战斗家,是不是把她当成青涩的果实飘着就跟过来。   当然,这种情况下,她是能躲就躲,只差没捧着碗缩到伊路迷的背后去永远不用再出来――但是她肚子饿,要吃饭。   她迅速地将碗放至餐桌上,眼睛朝别处看,手则是飞快地夹了好多菜到碗里,然后再缩到伊路迷身边。   这种情形,她简直跟背着猫偷粮食的老鼠没什么两样了。   倒是伊路迷看得津津有味,当然,如果黝黑的眸子里没有一些抑郁,就当真是看得津津有味了。   西索当然不会让这种场面冷场,伸手拿起杯子,摇了摇杯里的柠檬水,笑得极优雅,“小伊家的小苹果很害怕哟。”   此话一出,在场的小杰和奇讶齐齐跌到桌下,又挣扎着爬起来,双手撑着下巴静待下文。   伊路迷挑了下眉,将身后的人扯到前面,因力道拿捏得有些不准,而看到她肩上微渗出的血丝,忽而黑了脸。   小喜倒是没怎么样,只是肩上有些微疼,但哪比得上吃饭大,古人不是说过,吃饭皇帝大嘛,肩上的小伤,回头再撒点药就行啦。   她是踩不死的蟑螂命,怕什么。   西索一点也没有打算要收口,继续说道,“小伊生气了哦,小苹果,看来你很有成长空间哟。   除伊路迷之外,众人一致地翻白眼。   什么叫她很有成长空间,她这辈子也就只有号称一六零的身高,就是死了也拔不高,哪里还有空间?   “西索今天很闲?”伊路迷凉凉地问。   “啊,不闲,一会还有场战斗,先来吃个饭。”西索笑眯眯地回答,伸出的手就要揪上正埋头饭碗的人的衣领。   一枚念钉突然被甩出来,镶到餐桌上。   在场的人都一愣,静静地看着始作俑者――伊路迷。   哪料人家只是挑了下眉,悠闲地拿起桌上的果汁,缓缓地喝了一口,不说话。   “小伊真不可爱。”西索回过神来,没趣地收回手,抚了下额前的头发,扯了扯嘴角抱怨。   她敢保证,西索一定在想什么办法整她,绝对的。   果然,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她面前的餐桌上已经镶了好几张扑克牌,而扑克牌的正主,早就扭着优雅的脚步离开。   情况很诡异。   现在的她真的,真的只能握着碗默默地吃饭,因为实在想不出词来对付坐在对面的两只欲刨根问底的小鬼。   她看一眼不发一语收着念钉的伊路迷,哼哼,这家伙,肯定又要沉默是金,看好戏了。   偏偏,她拿他点办法也没有,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偶尔还花点人家的小钱,虽然她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这个世界流通的钱币,那个被称为戒尼的东西。   “呃,小喜。”小杰果然忍不住打破僵持的局面问。   “啊?”突然被一喊,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碗差点因没捧紧而落地,半张着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小杰。   要问了,要问了,小杰肯定要问她和伊路迷的关系了,说不定还会要她详细解释……她要怎么答?   “笨蛋!”奇讶看了呆掉的她一眼,赏给小杰一记白眼,一拳揍上他的头。   伊路迷捧着一杯茶,悠闲地喝着茶,看着他们扯了扯嘴角,心情扬了扬。   “这个,小杰……”她唯唯喏喏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   “小喜姐姐跟伊路迷什么关系?”小杰眨着眼问。   “啊,这个关系啊――”她抖了抖嘴角,竟寻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回答。   说起来,她和伊路迷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情人?朋友?好像都不是,说伊路迷是她金主倒也不像,哪有金主不给零花钱的,所以,他们之间当然也不是金主的关系。   思前想后,她居然没法用词来形容自己和伊路迷的关系?   闷,她的胸口突然有些闷,比丢掉宝石还要闷。   看这边---   重回揍敌客×又没题目……   被伊路迷一路扛至天空竞技场的房间时,小杰和奇讶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西索大概还在竞技场上与某位不知死活的人闹腾得欢。   至于他们,她眼睛溜溜地转了两圈后,看一眼收拾东西的伊路迷――按这种情况来说,他们应该也是马上要离开天空竞技场,问题是,他们要去哪?   结果一思考起这个问题,竟然一路给他思考到了揍敌客家的黄泉之门前,她用力地眨了眨眼,再用力地眨眨眼。   不会吧,绕了一圈,她又回到这个地方?伊路迷该不会是又要将她带回去吧?她定定地看了伊路迷好一会,才问,“伊路迷少爷?”   “呃?”伊路迷顿下放在黄泉之门上的手,看她。   “那个,伊路迷少爷,你要回揍敌客?”她好小心地问,其实她想问,他是要带着她一起么?如果是的话,揍敌客家会白养一只米虫?她对这点十分怀疑。   一想起席巴那只狐狸算计的神情,她就,一口气压在胸口提不上来,她讨厌被人用算计的眼光看啦。   “嗯。”伊路迷点头,怕她不明白似地又补上一句,“你跟我一起回去。”   “啊?”她突然垮下脸。   “不愿意?”伊路迷说着,抿了抿嘴,眉心拧成一个结。   “没有,没有。”她连忙挥手否认,她哪敢说不愿意,她明明欢喜得半死,只是非常不爽席巴算计的眼神罢了。   那个人的眼神,好像要骗光她的宝石一样。   “那走吧。”伊路迷一面推开黄泉之门,一面朝她伸出手。   “嗯。”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握住那只大掌。   揍敌客家的席巴居然摆出三堂会审的模样,悠闲地坐着着看他们两,一脸笑意,笑得她寒毛直竖,牙齿差点没直接打起架来。   只能紧紧地抓着伊路迷的手来缓解心中的紧张感,谁知道揍敌客家族排出这种阵势是想要干嘛。   “小喜。”席巴满脸笑意地看了二人相握的手,道。   “啊?”突然被点名,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能半张着嘴等候席巴的下文。   “你看起来挺健康的。”席巴笑道。   她白他一眼没回话,这人是在咒她吗?她不健康难道要丢半条命不成?   “嗯,被西索的扑克牌打中。”伊路迷接口道。   “哦?”席巴环视了她一眼,发现她肩上的伤,玩味地莞尔一笑,“被西索的牌打中,居然只是轻伤?”   “喂,你什么意思。”她终于没能忍住胸口的抑郁,这人真的是在咒她,什么叫居然只是轻作, 难道她要断个手臂,少个腿地才行嘛,哼。   这只臭狐狸。   “字面上的意思。”席巴笑笑。   她压着胸口的闷气和想冲上去扁席巴的冲动,撇撇嘴,甩头不理他。   “小喜,记得我之前的提意不?”席巴倒也不介意她的表情,看了一旁的伊路迷一眼,轻道。   “什么提意?”她转头看席巴,怔怔地问。脑子迅速地转了几圈,然后缓缓地吸气,他该不会是说……   “看来不用我提醒了。”席巴笑道。   她看着自己被伊路迷握着的手,皱了眉,――她又没惹到他,伊路迷干嘛那么用劲地握她的手,再使点力,手就要废了啦。   她挣扎了下,却徒劳,叹了口气,就随他去了,痛就痛吧,反正她最近是流年不利。   伊路迷紧抿绷着脸,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是将她拉近自己身边。   “你到底想怎样啦。”她不停地翻白眼, 这只狐狸的笑看起来真碜她的眼,真的很想――一拳揍飞他。   可惜,她没那胆也没那能力,唉。   她皱着眉忍住手上传来的生生疼痛,伊路迷居然又下了些力道,再这么下去她的手都要断了。   “考虑我的提意看看?”席巴悠闲道。   “好啦好啦。”她看了一眼伊路迷,然后点头,然手上突然传来的力道让她痛叫出声,集中心志默念几次退开,竟真的就从伊路迷手中淡了出来,她立刻退了一小步。   伊路迷看着空掉的手,脸色沉了下来。   席巴玩味地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低低地笑着。   她瞄了一眼伊路迷,他的脸居然是黑的……这下完了,她完了!   “呵呵,累了吧,去休息吧。”席巴笑着挥了挥手。   她白席巴一眼,小心翼翼地靠近伊路迷,伸出手握住他的,发现他没有任何动作后,才眉开眼笑地扯着他离开。   那只可恶的狐狸脸,她实在不想再看了。   伊路迷×小喜×沟通?   伊路迷黑起脸来真的很吓人,她现在终于领略到了。那种感觉,像是被人当头浇一桶加了冰块的冷水,当然,是在腊月的时候浇的。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伊路迷一眼,半跑着跟上他的脚步,脸全黑了,全黑了,这下她的小命要不保了。   她一声也没敢吭,只是认命地一路小跑,跟上伊路迷风风火火的脚步,谁知道她现在要是吭个声,会不会立刻死状难看――被念钉钉得满目疮痍。   目前首要的任务是,保命要紧――只是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伊路迷,为什么他的怒气好像因她而起?   伊路迷一路不语,拉着她七拐八拐,直至她险些没转晕过去时,终于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停下。然后松开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地看她一眼,径直坐到草地上,随手摸了身边的小石子,漫无目的地扔着。   她看得傻眼,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伊路迷有些像受了委屈耍脾气的孩童?而且让他受委屈的好像是她??   她晃了晃脑袋,坐到伊路迷身边,学着他的模样,摸起身边的小石头,随意地丢着。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丢得比他远,三番两次后,她实在有些气恼,干脆从身边摸了几个石子,霍地站起身,向前走了好几步,狠狠地丢出去。   终于每个都丢得比他远了好几步,才眉开眼笑地朝他示威地笑。   他被她气鼓鼓的模样逗笑,站起身,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半张的嘴唇有些迟疑地道,“过来。”   她乖得不得了地拍拍手上的灰,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笑――伊路迷,应该,不生气了吧。反正一笑解千愁,她就使劲对着伊路迷笑就好了,她才懒得管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咧。   “小喜。”伊路迷低低地响她的名。   “是,伊路迷少爷。”她露出亮白的牙齿,对着他笑眯眯,她笑,她笑,她笑笑笑,反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恼了他,就只好拼命笑啦。   “你和父亲谈了什么交易?”他突然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惩罚似地低下头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到她身上,唇上唯喏了好一会,决定不忍,直接问。   “呀!?”她怪叫一声,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生气这个呀,他还真有点孩子脾气。   “呃?”伊路迷继续在她肩上窝着,微拧起眉峰。   “就是,那个……”再这么被压下去,她会被种到地上去啦,吃力地退了一小步,她微哼了声,才继续道,“那个,席巴说,你有很多财产。”   “然后?”他挑眉静待下文。   “我很喜欢宝石。”她嘿嘿地傻笑,手紧紧地抓着伊路迷的衣服,可恶,这家伙是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到她身上了不成,怎么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呃?”他收紧双臂,轻哼一声。   “然后……咳咳……”她被扼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好努力地吸了口气,才顺了胸口的闷气,继续道,“他说我可以把你的财产换成宝石。”   咳――再扼下去,她的小命就要没啦。不能用灵力,不然伊路迷少爷一定会生气,不准用,不准用,她用力地默念。   “嗯呃?”他轻轻地松开一些,只哼了一下,没吱声。   “呼――”她大大地吸口气,补些气到差点被扼干净的胸口,才又继续道,“那个,席巴其实没有说具体我要做什么,大概是,让我一直粘着你吧。”   她认真地眨了眨眼,总不能说,席巴有意思让她感化这个傀儡娃娃吧,谁知道这话一出口,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是么?”眉间舒了舒,伊路迷喃喃道,倒不像是疑问。   “嗯嗯。”她在他怀里猛点头,差点没举手立誓。   “小喜要一直粘在我身边?”伊路迷淡淡地问。   “啊?”她被这话吓到,一直粘在伊路迷的身边,他的意思是他不讨厌自己在他身边吗?是这个意思吗?   “小喜会一直粘在我身边?”伊路迷重复地问。   “这个……”她苦恼地思索,应该是说,在这个世界的这段期间,她会一直呆在伊路迷身边吧,但是她完全不能保证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虽然她真的很想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一直粘着伊路迷。   一直。   “小喜家在哪。”他收紧双臂,突然问。   “啊?家?”她转了转眼珠,有些奇怪,伊路迷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耶。”   她从小就住在孤儿院,要算起来,孤儿院应该算是她的家吧,不过到了这个世界,她还能称哪里是她家么?家不是应该有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吗,她打小就从未见过他们,应该算不上拥有过家吧。   她突然难过起来,孤儿院,算是她家吧,算吧。只是,为什么她心中总是有一种遗憾,深深地烙在心口,一动就有点微酸。今天被伊路迷这么一问,那股酸突然就汇成一团,涌上她的眼眶,逼得她眼泪直直落了下来。   她实在是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   “没家么?”伊路迷动了动,伸手揉上她的头发,轻道。   被这么一说,她眼泪流得更凶了,可恶,眼泪就是止不住,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用力地往伊路迷身上蹭,把他的衣服蹭到像被泼了水一样。   像要报复似地,她又狠狠地抹了抹泪,往他身边擦去。哼,谁叫他说她没家,害她胸口一股酸气止不住的,她就是要毁了他的衣服。   “伊路迷――少爷。”她用力地皱了皱鼻子,在他怀里轻哼。   “呃?”伊路迷拥着她坐到草地上,替她拂开额前的头发。   “我留下的这段日子,能不能把枯戮戮山的揍敌客当成自己家?”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这本来就是你家啊。”伊路迷说得好自然,一点也不生硬做作。   她定住,一扁嘴,眼泪又掉了下来,可恶,只是这句话,就让她哭得唏哩哗啦,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想一辈子都粘着伊路迷,连半刻分离都会接受不了。   她真的,真的不想这样――   看这边---   友克鑫市×蜘蛛   自从那次席巴对他们三堂会审后,平平静静过了好长一段日子,揍敌客家也没发生半点事情。伊路迷的母亲基裘见到她也就不再呱呱大叫,而是三五不时地出现在她面前,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目光看着她,像是要剥光她的衣服一样。害她老是老鼠躲猫似地躲着基裘。   但是,还是没能躲过去,这会,在别墅的后院被她逮了个正着。   不能没有礼貌,就只好上前打招呼啦,她挪着脚步,虽然有些老大不愿意,但还是走到裹着一脸绷带的基裘面前,怯怯地道:“基裘阿姨好。”   基裘只朝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怪异地看着她。   看得她寒毛直竖,差点拔腿就跑,转头的时候看到伊路迷正朝这走来,她立刻伸出手朝他用力地挥着。   “母亲。”伊路迷走至她们中间,伸手揽过小喜,朝基裘点了个头。   基裘什么也没说,头一甩踏着步子离开,速度快得惊人。   “咦?”她看着基裘离去的方向,眨了眨眼,这人真奇怪,居然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走吧。”伊路迷拉起她的手。   “去哪?”她想也不想脱口问道。   “友克鑫市。”伊路迷淡淡地回答。   “啊,友克鑫市?”她迷惑地看着伊路迷,“去那干嘛?”   “杀人。”   “啊?”虽然知道揍敌客家成员都是职业杀手,但听到这么平常地说杀人二字,她还是吓凸了眼,半张的嘴好一会都没合上。   “十老头。”伊路迷说得极淡。   “啊?”她动了动唇,继续惊讶。   “这次的任务。”伊路迷说得极为平常。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眨了眨眼,才终于把险此掉地上的下巴合回原位。也是,揍敌客家族一向是以杀手为业,杀人大概跟吃饭那么平常。再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分化得十分严重,灰色的世界能有什么界限能分是非的。   黑无常那老小子都能把她的魂勾错了,这个世界杀人不用付责任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对伊路迷坚持带她出门的举动有些不解罢了,或者,伊路迷是喜欢她的,她可以这么想吗?   “嗯。”应该可以吧,她点了点头,咧着嘴笑。   “小喜很高兴?”他看着她的笑脸,心情亦被带了起来,扬了扬嘴角,问道。   “嗯。”她点头。反正杀人是工作嘛,也没什么好改变的,再说伊路迷的很强呀,不用担心会负伤什么的。重要的是,伊路迷似乎真的不讨厌她,而且还有些喜欢她的吧,她又一次咧开嘴笑。   “我们去杀人。”伊路迷抿了抿唇,说得有些迟疑。   “我知道啊。”她笑答,眼里找不到半丝作假的成分,说得十分轻松,“揍敌客家的本来就是以杀人为业嘛。”   而且据她所知,揍敌客家所杀之人,大部分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   “小喜不怕么?”伊路迷问,手握得紧紧得,微微渗出了些汗。   “啊,为什么要怕?”她扁着嘴回答,虽然说她有晕血症,但又不是她杀人,她怕什么。   “揍敌客家以杀手为职业。”   “我知道,刚才说过了。”她笑着答。   “嗯。”伊路迷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握紧她的手。   紧紧地握着,放不开。   她看着伊路迷的侧脸,心跳竟砰砰地迅速加快,脸亦微微地红起来,虽然有些似懂非懂,但似乎真的――一头栽了下去。   到如今,她真的舍不得离开这世界,舍不得这里的人了,唉……   一点也不淡然,这一点也不像她。   看这边----   刺杀×蜘蛛×黑道十老头   在下榻的酒店,伊路迷大至与她说了这次任务的委托者和一些事。   委托揍敌客杀黑道十老头的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是一个为了夺取所有喜欢的东西而不惜大开杀戒的盗贼团。由团长和十二位团员组成,一共是十三人。平时的主要活动是[杀人放火],当然,应该是团长突然想到的情况下,但偶尔也会做一些慈善活动。   据说,黑道十人老头十分忌讳幻影旅团,还特别训练了一只队伍,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对付幻影旅团。   但黑道十老头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幻影旅团的团长会先他们一步委托了揍敌客杀他们。这大概是他们黑道生涯里,唯一没料到的事。   她看着伊路迷好一会,才决定问整装待发的他,“伊路迷少爷,要去见库洛洛么?”   伊路迷没说话,只是微点了下头,朝她伸出手。   “我也要去?”她握住他的手,多此一问。   “嗯。”他点头,一脸宠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角扫了一眼窗户,道,“你在这,我不放心。”   “咦?”她胸口热热地,笑着顺他的目光朝窗户看去。   那里有人?她用力地看,看,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决定放弃,反正既然有人在,自然就会跳出来。   果然,十秒钟后,一抹矫健的身影从窗子滑了进来,一记优雅地旋身后站定后,笑着朝他们走来。   西索?!又是他!她抽搐着嘴角,像看着怪物似地看着朝他们款步而来的西索――这家伙是当梁上君子当上瘾了是不是,成天没事躲在窗子后面偷窥。   伊路迷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西索。   “嗨,小伊家的小苹果,好久不见。”西索越过伊路迷的眼光,直接跟小喜打招呼,脸上没带半点杀气,看起来平易近人。   见鬼的平易近人,她白给西索一眼,根本不信他的假象表情,这个极度喜欢战斗的家伙哪有平易近人的样子,他根本就跟斗鸡没什么两样,成天到处寻找青涩的果实,给自己添加战斗的乐趣。   “好久不见。”她咬牙彻齿,差点没扑上去踹他几脚,一报上次被扑克伤到之仇,她该死地是个很记仇的人。可惜她不敢,也没那能力。   她要是敢上前,恐怕还没靠到西索跟前,就已经被扑克牌打得跟峰窝了――事实上,西索只要一张牌就能刷刷两下把她干掉,她才不要上前玩掉自己的小命。   她要留着命粘伊路迷,管他呢,能粘多久是多久。   “哎呀,小伊家的小苹果,好像很不想见到我。”西索优雅地向前凑了凑,停在离她的脸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眼角扫过伊路迷的神情,满意伊路迷黑了脸。   “废……话。”她惊得退一步,口不择言,随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被道,“当然不是。”   语毕偷偷看了一眼西索的脸,吁了一口气,暗庆幸西索没生气,她小手拍了拍胸,小命保住了。   “脸上都写了哦。”西索笑。   笑得她毛骨悚然,笑得她头皮发麻。   “西索玩够了?”伊路迷轻轻地开了口。   “呀呀,看吧看吧,小伊家的小苹果,你的成果真好。”西索摆了摆手,朝门口走去,开了门,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定住,缓缓地回头,手指朝对面一指,道,“啊,对了,差点忘记正事,库洛洛在对面四楼的咖啡厅等你们,记得不要迟到哦。”   语毕,甩门而去。   “伊――伊路迷少爷?”她吞了吞口水,用力地拍着胸口压惊,西索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祥,非常不祥。   “你可以向我求助。”伊路迷看着她,突然开口。   “啊?”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然后突然被雷劈中似地瞪眼,伊――伊――伊路迷的意思是,她下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他直接给她靠?   他,是这个意思吧?应该是吧,她用力地甩了甩头,十分不确定地问,“伊路迷少爷,你刚刚说什么?”   “下次遇到危险,你可以向我求助。”伊路迷平淡地说道。   她点头如捣蒜,情绪突然高涨得令她无法控制,径直漫延到脸上,眉开眼笑起来。伊路迷刚刚说,危险的时候,可以向他求助。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让她有想手舞足蹈的冲动?   她真的,真的,非常高兴。   伊路迷看了一眼她兴奋的表情,扬了扬眉,轻扯出一记微笑。   库洛洛×伊路迷×生意   这家咖啡厅真是豪华得不像话,她边走边叹,在这里喝上一杯咖啡,估计得花掉她在原来世界打工一个月的薪水,唉,为什么她突然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像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连戒尼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一无是处的废人?这个念头令她很闷,很闷,闷到抱着一杯咖啡,话也不说,连表情都吝啬给坐在身边的两人。   消失,消失,隐身,隐身,她要隐身,她在心中默念几遍,身形也开始慢慢地淡了去。   伊路迷皱着眉看缩在身边捧着咖啡出神的她,大手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刚才那渐渐淡去的身影让他极不舒服,像是要丢掉什么东西似的。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一愣,心中的想法一被冲淡,身形突然就明显地显了出来。   库洛洛一脸玩味地看着,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突然一阵冷汗,眼皮跳得厉害,仿佛要发生什么事似的。连忙捧着咖啡,灌了一大口下去,才缓解一些情绪。   她看了库洛洛一眼,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小喜?”伊路迷皱起眉峰,看身边捧着咖啡出神的人。   “啊?啊?”她吓了一跳,左右晃着脑袋寻找声音来源,在触到库洛洛不怀好意的目光后,缩了缩脖子。   伊路迷身形一动,不留痕迹地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地看了一眼坐于对面的库洛洛。   库洛洛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假咳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小喜?”伊路迷忧心地看着她有些惨白的脸。   “啊,你们聊,你们聊,不用理我。”她胡乱地摆着手,却因太过急躁,杯中的咖啡洒溅了出来,泼至衣服上,烫到了自己。   镇定,镇定,她在心中默念,但是库洛洛的表情真的让她全身不舒服。   “小喜?”伊路迷提高眉,朝库洛洛点了点头,横抱起一脸无措的她离开。   好丢脸,她用力将脸埋到他胸口,不露一点缝隙。   “把脸转过来。”伊路迷拧着眉对怀中人道。   “不要。”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腰身不放,她宁愿闷死也不要转过脸,丢脸死了!居然在这么豪华的咖啡厅里出糗,她不想活啦。   “转过来。”伊路迷的声音里透露着不容抗拒。   “不要!”她哼哼几声,坚定地拒绝。   “没人了。”叹了口气,伊路迷轻摇了下头。   “啊?真的?”她立刻转头,果然,伊路迷已经抱着她进了电梯,电梯里除了他们两个,连半只鬼影也没有。   说到鬼影,她身边跟着的小鬼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挤了挤眉,弄了弄眼要想起来,结果发现一无所获,她居然没有注意到那几只小鬼什么时候消失的?天哪,她到底得了什么失心疯?那么几只大大的鬼跑了,她居然一无所知!   “你刚才的身影淡了?”伊路迷双手紧握,仿佛轻淡道。   “啊?”她偏着头看他一眼,什么意思?她变笨了吗?怎么听不懂伊路迷的话?   “小喜学过念?”他像是在自问,也像探索,丢出一句话来。   “念?”她重复着,她知道这世界有一种能力叫念,可以用于杀人,可是她并没有学过,摇了摇头,她否认,“没有啊。”   电梯到了他们住的酒店楼层,伊路迷顺手一带,将她带出电梯,问,“为什么你的身影淡了?”   “呃?”她抓了抓额际,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要不要告诉伊路迷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呢?然后顺便把黑无常的事也说明下?还是随便掰个借口应付下?不过不知道伊路迷听了会不会当场赏她一枚念钉?   苦恼。   好苦恼啊……   “不能说?”伊路迷手放在房间的门把上定住,问。   “啊?”她半张着嘴看他,好半晌后才摇摇头,不是不能说,是怕没人相信,唉,她傻傻地一笑,道,“不是,但是……”   “但是?”伊路迷就这么定着,大有不得到答应势不罢休的势头。   “我说了伊路迷少爷不会不信?”她小心地询问。   “嗯。”他点头。   “那进去说吧。”她晃了晃脑袋,嘿嘿一笑,“说起来话非常非常地长,所以……”   伊路迷点了点头,手拧开门把,侧开身让她进去。   身世之谜×小喜×伊路迷   她天花乱坠,天马行空,天,反正她是滔滔不绝,知不不言,言无不知地将所有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灌了一大口茶下去,动也不敢动地盯着伊路迷看。   很久~   静了很久,仿佛有一世纪那么久。   她终于忍不住扯了扯伊路迷的衣角,扁着嘴问,“伊路迷少爷不相信?”   “没有。”伊路迷微眨了下眼,道,只是在消化她所说的话,被鬼界的黑无常勾错了魂,所以才到一个世界来,然后那个阎王还赐了一个随时可以隐去身形的灵力?   她唉唉了两声,小心地瞟着伊路迷垂到胸前乌黑的长发,始终不敢把眼光移至他脸上。   “小喜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伊路迷喃喃地问。   “嗯。”她点头,怕他不相信似地,列举了事实,“我连戒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伊路迷点头,信了八分,只是为什么,小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事实竟令他神情有些恍然,胸口好像要掉东西似地难受。   “不知道能留在这里多久?”伊路迷压下胸口的不舒服感,问,   “嗯,这个阎王真的没说,只说只有这个世界的磁场与我相符。”她解释着。   “所以,原来的世界如果有合适的身体,黑无常会将你招回去?”他问。   “可能吧。”她点头,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非常少,要真让她撞上了,就只能说自己倒霉啦。   “你不能走。”伊路迷突然说道。   “啊?”为什么,她丢了好几个问号给他,为什么不能走,虽然说她也压根没有要说离开。   他倏地站起身,突然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拥着。   弄不懂他的想法,她只好轻叹了口气,伊路迷这举动大概是舍不得她离开吧,思及此,她又不可抑制地眉开眼笑起来。   她伸出手的在空中犹豫了一会,才回抱住他,软软地笑道,“黑无常应该不会把我招回去啦,要是他真的招了我,我就天天自杀给他看,让他把我送回来。”   伊路迷没说话,只是收紧了双臂。   “伊路迷少爷?”她有些忧心,试探地叫着。   “我在听。”伊路迷轻点了下头,在她耳边道。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招回去了……”   她话未说话,便叫伊路迷抢白了去。   “我一定会先杀了你。”伊路迷认真地说。   “啊?”她吓了好大一跳,皱着鼻尖,有些委屈地说道,“我还没说完。”   “嗯。”伊路迷点头。   “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被招回去了,也一定会缠着黑无常把我送回来啦。”她哈哈地笑,拍着伊路迷的背,轻道,“你看这个世界多好,吃你的,住你的,又不用苦哈哈地打工,时不时还有宝石挖,我一定舍不得的啦,放心。”   他没说话。   “我说真的哦,就是被招回去,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来的。”她凝了凝眉,慎重地许下承诺。她喜欢这个世界的自己,心有所系,不似原来那般,空空地,像一抹游魂,随时都能抛下一切似的。人生,本就是一个尝味的过程,总是人有喜怒哀乐才显得有味些,太了无牵挂,总觉得怎么也不完整。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里。   “你记得回来。”伊路迷定了好半晌,才吐呐出一句。   “嗯。”她在他怀里用力地点点头,她早想好了对付黑无常那老小子的对策了,要是真给他招了回去,她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天给他死个十次八次,缠着那老小子送她回来,看他烦不烦。不过,黑无常说过原来那个世界没有与她相似的磁场,所以她即使想回去,也难吧。为什么这个认知,她竟半点也不伤心,胸口热热的,反倒觉得有些欢喜。   伊路迷是舍不得她的吧,这个念头才一闪过,她又眉开眼笑起来。   绑架×救?   她头痛,脚痛,手痛,全身都不舒服,似乎被什么紧紧地缚着,挣也挣不开。唉,她好长好长地叹口气,慢慢地睁开眼。   她确定自己在一家不知明的酒店的房间里,而从在沙发上,一脸悠闲看书的那人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库洛洛,而一旁若无其事玩牌笑得一脸诡异的则是西索。她动了动,却发现挣不开,身上有什么绑着似的――看来,她八成是被绑架了,唉,只是她根本没什么价值,这些人绑她来干嘛?她唉唉地叹气,她就说,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呛到嘛。   这句话用在她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唉……不知道伊路迷会不会来找她。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问,“这是哪?”   “ 你一点也不害怕。”库洛洛挑了挑眉看她,要绑她还真不容易,伊路迷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下手的机会不多,好不容易钻了个空子,破窗而入,迅速地敲昏她,再用念缚住她,折腾了好一会才将她绑回来。   至于为什么绑她,库洛洛看了面无表情的西索一眼,据某人说,这个女生的能力非常,非常有趣,而那天,他也亲自在餐厅见到了。他是盗贼,又正好有盗念能力的能力,所以――就顺便把她绑回来啦。   “啊?”她动了动酸疼脖子,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硬撑着回道,“你又没要杀我,当然不害怕啦。”   开玩笑,她明明怕得鸡毛疙瘩直掉,牙齿上下打架,哪里不怕了,这伙人可是盗贼,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她怕,而且怕死了,可是光怕又没用,该发生的事一样也不会少地发生。   “你相当有趣。”库洛洛轻笑道。   “是――是吗?”她白他一眼回答,又抖了抖嘴角,难不成这家伙就为了这个理由绑她?如果是这样,她一点也不想自己让人感觉有趣。这个盗贼头头,杀人放火什么事做不出来,她可不想因为有趣而丢了小命。   “听说你的能力相当有趣?”库洛洛挑着眉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西索,道。   “啊?”她脑子突然一下子转不过来,有些迷惑地看着库洛洛。   “据说你能穿透物体?”库洛洛继续道。   “啊?”她惊讶地看着他,皱了皱眉,这也知道?看来这家伙真花了心思将她调查得一清二楚。   “真的不懂还是装的?”库洛洛似笑非笑。   “假的啦。”她白他一眼,这个土匪头子一点也不可爱,明明长了一张十七八岁的绝色少年脸,性格居然这么讨人厌。她就是装傻,又怎样?她拖着,拖着,希望伊路迷能来救她。   “这下终于诚实了。”库洛洛说着,走至她面前。   “快放开我啦。”她沉着脸要求,被念紧紧地缚着真的很难受也,感觉粘粘的,浑身不舒服。   “你保证不逃?”库洛洛十分不相信她,转身走回原地坐下,继续看她。   “怎么逃哇,你们两双眼睛盯着哩。”她半打趣地看四周一眼,哼,她不逃还留下来当动物园的猴子被观看哪。她如意算盘打得可响了,只要缚在身上的念一松开,她立刻默念隐身,屁股拍拍溜也。这种情况,谁不逃,谁才是笨蛋哩,她只是不爱动脑子,又不是智障,干嘛不逃?   库洛洛看着她,像是在评估她的话,一会后,摇了摇头,拒绝她的要求。   她抽了抽嘴角,不服气地睨他一眼,在心底将他咒个三五十遍,这人真可恶,长着一张老少无害的脸,却诡计多端。哼,真是讨人厌,还是伊路迷可爱些,表情写在脸上,不用花太多心思去猜。哼哼,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还是盗贼团长,虽然看起来绝色无比,但她还是喜欢伊路迷多点。   唉,她好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伊路迷会不会来救她,唉唉――还是别来了吧,库洛洛和西索身手都非常不错,伊路迷要真是一个人来了,大概混身是伤才能脱身,到时候还得拖着她这个小油瓶。   可是伊路迷不来这想法,硬是重重在压在她心头,一口气怎么也舒不开,矛盾哪,真是非常矛盾――   只好自救了,唉,她又大大地叹了口气,闭起眼,就要默念隐身。   “伊路迷可是已经在门外了。”库洛洛看穿她的想法,诡异地突然出声。   她一怔,五官拧了起来,思绪全被打乱,一颗心砰砰地跳得不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瞪着眼看库洛洛。伊路迷来了,她的心也吊起来,又悲又喜的,不过她还是得逃,免得碍着伊路迷的手脚,害他受伤。   她凝神,就要默念。   “乖乖地呆着,不然我可不保证这么多人围攻伊路迷。”库洛洛凉凉地警告。   “你到底绑我来干嘛?”她心一凛,无可奈何地看着库洛洛,乖乖地不敢动,真是不讲理的土匪头子,不仅性格坏,还长了讨人厌的嘴。   她当然知道库洛洛不可能开玩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幻影旅团里只需西索一个人,便能缠着伊路迷好一会,何况还有一个库洛洛。她狠狠地瞪库洛洛一眼,在心底将他咒个三五十遍。   “嗯,也没什么,只是想邀请你入团。”库洛洛说得极为轻松。   邀她入团?她一脸惊诧地看着库洛洛,差点没被他的话噎死,哪有人这样的,随便绑个人就邀请人入团。即使要绑人入团,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好不好。   “怎么,不愿意?”库洛洛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门,才看她。   “怎么可能?”她哈哈地笑几声打混过去,她可是把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挂在心上当真理哩,怎么可能不答应。当然是先答应下来,保了小命再作打算。   “你愿意?”库洛洛怀疑地看着她。   “当然。”她回得干净利落,半点也不拖泥带水,笑话,没来这个世界前,她可是笑面虎一只哩,这点小谎,完全难不倒她,简直是信手拈来。   “哦?”库洛洛依旧怀疑地看她。   “唉唉,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她皱着眉看他,在心里哼哼几声,这只狐狸!居然这么不相信人。好吧好吧,她的确是在说谎啦,那也犯不着一直怀疑嘛,要相信人间美好的事情多嘛,成天怀疑来怀疑去的,累不累。   “呵呵。”库洛洛不以为意地笑笑。   看到他笑,她也应景地假笑几声,旁人看起来,这两人还真像达成某种协议的盟友哩。   但是,谁知道呀。   猎人同人   这章和谐掉……   伊路迷×救?×不救?   两人假笑了半晌,双双齐停下来,对望了一眼,又继续笑起来,一直到伊路迷一脸担忧皱着眉,推门走了进来才真正止了笑声。   她抽了抽眉毛,尴尬地看着伊路迷,这种情形,他该不会认为她是自愿的吧,不然他眉头皱那么紧干嘛。   她这下完了,唉――   她最近叹气的频率真是越来越高了,不知道这样下去,皱纹会不会多生几条出来。   伊路迷什么也没说,只盯了库洛洛一会,沉着脸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结果绊到脚下的石头,歪歪斜斜地踉跄几步,才站稳,低着头一副做错事孩子般的表情。   好半晌,没人吭声,安静得几乎听得到呼吸声。   “十老头已经解决了,记得把钱汇到我户头。”伊路迷眨了眨眼,突然道。   耶?她倏然抬头,眼角垮了好几度下去,伊路迷不是来救她,是来做生意的?为什么这个事实让她委屈地想掉泪,一口闷气从胃翻腾上来涌到心口压着,憋得她差点岔气。她一定是病了,不然为什么会手疼,脚疼,头疼,也胸口也生生地疼,像是有人握着刀子剐她心口的肉般。   她看着伊路迷,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唇,却觉得喉咙涩涩的,最终也没能吐出半个字来,胸口传来一股钻心的疼,差点没让她落下泪来。   伊路迷看了她一眼,纳于身后的手缓缓地握成拳。   “放心。”库洛洛笑道,站起身走至小喜身边,伸手提着她的衣服拎起来,晃了晃,才故意似地对伊路迷道,“给你介绍个人,幻影旅团的新成员。”   “嗯。”伊路迷轻点了下头,转身就要离开。   她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不去看伊路迷的背影,那抹背影,都在她心口让她觉得自己像被抛弃了一般。伊路迷伤人的方式真的够狠,像一把烫红的利剑,一下子烙进她的胸口,在她的心头,印下一个很深的伤痕,深到她一呼吸,隐隐就有痛传来。   不痛,不痛,她狠狠地咬着唇,拼命地要挤掉心中不快的想法,努力了半晌,竟是徒劳,那抹背影,很深很深地印在她的心口上。   真的。   很痛。   “伊路迷。”库洛洛在他跨出门时叫住他。   “呃?”伊路迷转身,非常职业道,“还有要杀的人?”   库洛洛高深莫测地点头,挑着眉,晃了晃手中的人,笑意绵绵,“黑道十老头一样的价格,杀了她。”   伊路迷微微怔了怔,缓缓地走回来,职业地说道,“这次我要先收钱。”   库洛洛点头,放下手中的人,刷刷地开了张支票,递过去。   她惨白着一张脸看着伊路迷,而他竟未看她一眼,伸手缓缓地接下那张支票。   看到此,她幽幽地绽出一朵笑容,这世界,终究还是没有接纳她,原来她以为伊路迷不讨厌她,原来她以为伊路迷喜欢她,原来的原来,这些不过都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罢了。   她整个人被剥落般无力地摊在地上,原来被牵挂的人丢弃,是这样剔骨剐肉的凛冽疼痛。   伊路迷看了她好一会,才对库洛洛道,“杀了她可以,尸体我要带走。”   看这边----   第 49 章   库洛洛一愣,没料到伊路迷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收了小喜身上的念后,竟是莞尔一笑,点了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肉啧啧地可惜,“真可惜,没有亲眼看完小喜灵力的过程。”   她皱了皱鼻子,忍住涌到眼眶的眼泪,低下头去,要非常用力才能将胸口的生疼吞下去,可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怎么也没衔住不住,哗啦啦地一滴一滴,掉至地上,印湿了小石块,在地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水渍。   那水渍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竟浸湿了一大片土。   伊路迷收紧了拳,看一眼库洛洛,微微地吸了口气,从身上拔下一枚念钉,走近摊在地上低着头的她。   那一汪水渍,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揍敌客家的生意。”伊路迷只动了动唇,扬起手中念钉,淡淡地说道。   她没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伸手用力地抹掉眼泪,扬起一朵笑容,很重地点了头。她知道,揍敌客家族杀向来不会手下留人,她知道自己一定不会避开,她知道,伊路迷手中的念钉一定会不差毫厘地镶进她的心口。   她知道,她都知道,而这些都知道,竟一股作气汇成一把利剑,往她胸口刺去。她弄懂了牵挂的滋味,却从未料到代价竟是这么大。   伊路迷只是看着她,眼角余光扫了库洛洛一眼,手中的念钉顿了顿,最终还是朝她丢了过去。   那枚念钉,不差毫厘地射中她的心脏,鲜红的血慢慢地流出来,一丝一丝滴到地上,和她的眼泪汇成一摊。   惨白着一张脸,她朝伊路迷一笑,她终究――还是死在伊路迷手下。   “伊路迷。”库洛洛先是有些呆愣,继而笑了笑,提高声音看着有些呆愣的伊路迷。   伊路迷挑了挑眉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   “那枚念钉偏了一厘米哦。”库洛洛笑着提醒。   他一怔,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气息慢慢地微弱,直到闭上眼。   “不过,小喜的心脏似乎往右长了一厘米。”库洛洛继续笑,仿佛正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身体一震,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了过去。   “再一会,她可就不可避免的成尸体啦,带走吧。”库洛洛随意地挥了挥手。   他呼吸开始乱,颤抖着的手要狠吸气才能稳住,从血泊里抱起她,想也不想地往她体内输入念。他不知道,她的心脏往偏右。不,他早该知道的,前次,在黄泉之门,他早就该知道的。那枚念钉,瞄准了她的心脏,她却没死。   他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却故意让念钉偏了一厘米,他……   “小喜好像醒了呀,命真硬,居然还没死。”库洛洛挥了挥衣袖提醒,已经愣成石像不停忏悔的人。   唉,情字真伤人,他不过一时兴起,开个小玩笑,谁料到这揍敌客家的长子,居然这么认真,还想偷天换日,唉唉……他开始心疼方才开出去的那张支票了。揍敌客家的长子,摆明了想诓他嘛,虽然说这结果实在出他意料。   盗贼,他是盗贼,可是该死的,为什么他居然有一些些的愧疚感?这到底是哪门子冒出来的想法,他也不是第一天两天玩掉别人性命,这次居然感觉到闻名遐迩,却一直没能体会到的愧疚感,实在是不妙啊。   伊路迷抱着手中的人,摇晃了几下,站起来,就要离去。   “呀,你不问她一些话吗,看她眼神涣散的样子,撑不了多久啦。”库洛洛‘好心’地提醒。   伊路迷看一眼,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怀中的人,喃喃像在对自己说,“你会回来对不对?”   她在他怀里惨然一笑,用尽力气摇了摇头,缓缓地闭上眼睛。   “小喜。”伊路迷呆呆地看着着,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抱着她离开。   库洛洛看了看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可恶呀,为什么他的愧疚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这可真一点也不符合他盗贼的作风。   不过,他看着伊路迷的背影,长叹一声,情字伤人,还是人自己伤自己。   这一切,该算是情狠,伊路迷狠,还是不回的小喜狠?   终归脱不了一个情字。   这世间,最令人丧气的便是爱恨情仇,而其中情字又最为伤人,牵着心,痛得深,却怎么也躲不过。   假如生死离别   从他抱着小喜回到酒店,已经过了近五天。   他抱着她,缩在床上,动也不动地看着怀中的人。   她没回来,他的小喜没回来,她一直动也不动,虽然自己隔着时间输念给她,可是她依旧只有淡淡的呼吸,手脚却是冰凉的。   他杀过许多人,看过许多生死,却从来没有像这次这般害怕死亡。他不敢闭眼,害怕一闭眼,她突然就会没了气息。   她说,如果有一天,阎王把她招回去了,她依旧会回来,她说,她会哭着闹着让阎王送她回来。   “呀,小伊家的小苹果怎么啦。”西索利索地从窗子跳起来,本想调侃几句,在看到伊路迷的神情后住了嘴,只握着扑克牌坐到沙发上看着他。   伊路迷抬头看一眼不请自来的人,放下怀中的人,径直收拾起细软。   “小伊呀。”西索站起来,眼光闪了闪,仿佛事不关己地说着,“我听库洛洛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走了之后,一般会在原来来的地方徘徊呢。”   伊路迷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西索好一会,才动了动干涩的唇,道,“她没死。”   “呀,小伊呀,你变笨了哦。”西索扔了一张牌到门板上,才悠闲地踱着步子走至伊路迷面前,装模作样地观察了他怀中的人一会,笑道,“小喜明明就只余下半口气了,一转身都会没命,不准这会已经在奈何桥上了。”   伊路迷没有回话,继续收拾东西。   西索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一副惋惜无比的样子,“天空竞技场上,小喜居然动也没动就躲过了我的牌,真是少见,少见哪,真可惜,碍于‘朋友’的‘交情’,不能当小喜是果实。”   “我从未反对你把小喜当果实。”伊路迷抬顿了顿,面无表情道。   “你这性子真不讨人喜欢。”西索翻了个白眼,细长的丹凤眼眯起,突然一笑,继续道,“本来呢,我想把小喜收为果实,毕竟她这能力实在是有趣,可惜,可惜,居然出了这种事。”   “你和库洛洛一起绑走了她。”伊路迷看了一眼一副假笑的西索,动了动唇,抱起床上的人。   “耶?!”西索呆住五秒,随即扬起唇笑开,看着伊路迷抱着人离开,问,“原来小伊知道,真没劲,你打算去哪?”   “回枯戮戮山。”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唉,真没劲,一点也不可爱。”西索盯着那扇关上的门好一会,才没劲地玩起牌来。   席巴没料到会看到这种情况。   伊路迷抱着小喜进了房,将她放至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那抹握着床上人手的身影,竟让他有心酸的错觉。是他期望太高了么,以为有那女孩在身边,伊路迷多少能活出些烟火的影子。   是他,仰仗错了小喜,还是揍敌客家的杀手教育将伊路迷教得太成功?他希望看到这样的伊路迷,脸上不需要太多表情,可至少是这样的,会接下他交予的任务,想想后,找个借口推掉,不是因为厌烦了杀人,只是,学会反抗一些事。   可是,眼前的情景让他一口气哽在胸口,怎么也吁不出来,只好走上前,拍了拍伊路迷的肩。   “父亲?”伊路迷抬头。   “有任务。”席巴定定地看着伊路迷好一会,对他失去了信心,可又不甘心,偏要添油加醋一番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伊路迷。   伊路迷什么也没说,只定定地看着席巴,然后――伸手接下那张纸。   “伊路迷――”他欲言又止,望着伊路迷站起来。   “呃?”伊路迷转头看他,静待下文。   “你――”他顿了顿,才唯喏出口,“没有话要说么?”   “帮我照顾她。”伊路迷看了床上苍白的人一眼,轻道,转身离开。   席巴望着那抹离去的身影,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伊路迷果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伊路迷么?不曾改变一丝一毫,可他分明看到那离去的脚步,明明顿了顿。原来,还是改变了吗?他看了看床上的人,莞尔一笑,他终归还是下对了赌注。   挑了挑眉,伊路迷收回那具尸体上的念钉,转身欲走,却看到库洛洛一脸悠闲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库洛洛一笑,道。   伊路迷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脚步不停继续走,他此时已不是雇主,自己自然不用留下来听他言语。他是杀手,库洛洛是杀人不见血的盗贼,相比之下,他杀的人恐怕没有库洛洛杀的十分之一。   “那丫头怎么样了?”库洛洛突然问。   伊路迷顿住,握了握,不说话,继续走。   “真不可爱,是吧,西索。”库洛洛说着,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望了一眼暗处。   “呀咧,真不好玩。”西索利爽地跳出来,优雅地踱着步子赶上伊路迷,像偏要逼出他的情绪般,挑拨地说道,“小伊呀,小喜死了没。”   伊路迷未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西索一会,反射性地甩出一枚念钉。   西索不偏不倚地避开,不怒反笑,“看来小喜的情况不妙。”   “别跟来。”伊路迷黑眸闪了闪,看他一眼,转身加快脚下速度。   “人家想看看小喜嘛。”西索皮厚地一面加快速度,一面假意道。   伊路迷突然停下来。   西索自然也跟着停下来。   “别再跟来。”伊路迷皱着眉重复。   “我说要去看看小喜。”西索固执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别跟来。”伊路迷又说一遍,手中多了几枚念钉。   西索看着伊路迷手上的念钉,一愣,又突然笑开来。   伊路迷看了看西索的笑,突然提起脚,飞速地向前奔去。   看这边---   小喜地府游   地府。   黑无常和阎王正翘着脚,悠闲地品茗对弈,一来一往杀得津津有味,日子过得好不悠闲。   一抹游魂轻飘飘地游到黑无常身边,悠悠地长叹一口气,叹得人全身软绵绵提不起劲。   “咦,阎王爷,你这棋下得不错,叹什么气呀。”黑无常拈一枚棋子落下,有些不服地问,明明都要将他的军了,还叹气,阎王爷是嫌他输得不够惨吗?   “无常老弟,本王正得意呢,怎么会叹气,倒是你,被我将军叹的气吧。”阎王拂了拂胡须,笑道。   唉~~又是一声好长的叹息。   “阎王爷,您又叹气了。”黑无常在心里咬着牙笑道,真是――都要吃光他的子了,还叹。   “我说无常老弟,本王一声可都没叹过。”阎王扬了扬眉,暗忖这小子真是卑鄙,居然想借机让他分神,分明是他自己叹的气。   唉~~再一声很长的叹气声。   黑无常和阎王两人面面相觑,这下他们都听清了,的确是有叹气声,而且不是他们两,是其他人叹气,哦,不,是有鬼叹气,地府里哪能有人。   二人齐齐向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在看清来人,哦,来鬼后,齐刷刷地从椅子上滚至地上。   小……小……小喜??!!她怎么会在地府的?阎王用力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他记得根本没派勾魂小鬼去索她魂哪!那,她……她……她她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府?   她自杀了???   思及此,阎王怒不可歇,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他好不容易在另一个世界里寻到适合她的磁场,偷天换日地给她塞进那个世界,还安排了灵力给她,这小鬼居然还不满足,给他自杀回来。   简直气死他了,这小鬼是存心要害他一把年纪上斩仙台吗?阎王假咳了咳,没事般地站起身,拍拍衣服,威严十足地对黑无常道,“黑无常听令。”   “属下在。”黑无常赶忙爬起来,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听候差遣。   “本王令你把这不知好歹的小鬼给我踹回人间。”阎王好不威严,开玩笑,他可不想因为一只小鬼,丢了脑袋,下六道轮回。   “太迟了。”小喜摇了摇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   “啊?”在场的两鬼差同时愣住,还真没听过阎王送鬼回人间,有小鬼说太迟的。   简直荒唐!   “哎哟,我说小喜祖宗,你怎么又回地府了?”黑无常眼珠转了转,冲到小喜身边,哈着腰道。   “我被杀了。”她面无表情地回道。   黑无常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暗骂哪个大胆的家伙居然敢杀她,才道,“你不是有灵力么,怎么还会被杀。”   “我没用灵力。”她低着头就地坐下来,蜷起腿,双手环抱在腿上,将脸埋在膝盖里。   “啊?”黑无常愣住,还有自愿被人杀的?除非――他叹了口气,先到阎王跟前叽哩咕碌讲了一些话,待阎王离去后,才踱步到坐在地上的人面前,也坐下。“是伊路迷?”   她动也不动。   黑无常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估计就是那个愣头愣脑的臭小子,不然这瘟神般的小鬼哪能又回地府,前阵子,他派在她身边的小鬼还说,这丫头过得如鱼得水,不亦悦乎的。   “小喜,你打算留在地府?”黑无常小心地试控。   缩成一团的人动了动,还是没回话。   黑无常叹着气,道,“小喜,要不要看看伊路迷现在的样子?”   他方才用灵水镜看过啦,那小子一动不动地抱着她的‘尸体’坐在揍敌客家的一株大树下,按那姿势看来,估计也坐了好几天了。唉,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不要。”她闷闷道,她才不要剥自己的伤口,伊路迷毫不留情地杀了她,而且那枚念钉,不偏不倚地射进她的心脏,就因为库洛洛的支票。   黑无常说过,她的心往右偏了一厘米,可伊路迷那枚念钉,不偏不倚,正好向右偏一厘米,命中她的心,让她毙命。   “可是那小子再呆下去,估计就得和你一样地府双双游了。”黑无常好心地提醒道。   “不关我事。”她震了震,迟疑了一会,才答。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看那小子,隔断时间就给你输念,保持你的体温,再这么下去,他不死才怪咧。”黑无常翻翻白眼,径直在她面前一挥,摊开一面大大的灵水镜,伊路迷的身形清晰地印在灵水镜里。   “不关我事。”她嘴硬地说着,眼光却扫向灵水镜。既然杀了她,他又何必这么做。   “小喜呀,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见她松动,黑无常立刻来了精神,唉,他明明是地府的索命官差来的,怎么一下子变成心理咨询师了,鬼果然不能做错事啊,不然,还真是麻烦又麻烦。   她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灵水镜。   “那小子本来是想偷天换日的。”黑无常随手一抹,收起灵水镜,玫玫不倦。   她还是不回话。   “你看,那小子杀人从来不失手,为什么这次往你身上飞的念钉却偏了一厘米,他明明有私心,想偷天换日地救你嘛。”黑无常实事求是。   小喜看身边的黑无常一眼。   “你这丫头,自个钻牛角尖了吧。”黑无常好欣慰地拍着胸,唉,终于有反映了,他这地府官差当得还真苦命。   “他接了库洛洛的生意。”小喜悠悠地说了句。   “我就说,你这丫头。”黑无常拍了拍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那种情况下,伊路迷根本没法带着你全身而退,我猜啊,那小子其实是想接下库洛洛的生意待库洛洛松开念时,你会跑掉的,结果你愣愣地看着人家不动,他只好将计就计啦。”   骗人!她看黑无常一眼,这么说来,居然是她领悟力不够才害死自己的?   “哎呀,丫头,人家伊路迷都为了你要砸揍敌客家的金字招牌了,你居然还在地府乱晃悠,赶紧回去吧,不然那小子恐怕也要成游魂啦。”黑无常下猛药,开玩笑,事关项上头,他哪能害自己上斩仙台。   小喜动了动,站起来。   黑无常大大地吁了口气,这瘟神般的小鬼,终于让他说动了。唉,幸好幸好,他和阎王两个不用上斩仙台。   “我送你回去吧。”黑无常伸手一拎,再一抛,轻松地将她送出地府,然后摆摆手,笑眯眯地继续找阎王对弈去。   唉,今个儿地府的空气真是新鲜。   不算结局的未完结局   了一声,她缓缓睁开眼,接受不了刺眼光线的她,又连忙嗑上眼皮。   喜,是你吗,是你回来了?”伊路迷闭上眼,将胸靠近她,心情忐忑地摩梭,深怕一睁眼,怀中的人又摇头说不回。   路迷少爷。”她喉咙干干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睁开眼,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不起。”他突然狠狠地将她锁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他好怕,好怕自己一放手,她又睡过去。   头说不回,她说不回的。   ,咳咳,伊路迷少爷,我快不能呼吸了。”她在他怀里用力地动了动,声音里压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感觉到的欣喜。   原来,伊路迷真的不是想杀她,是想救她,是她胡思乱想,自以为是地说不回。她扬起一枚笑容,那笑里竟有一丝苦味,原来她才是那个笨得看不透的人。   那种情况,如果伊路迷硬来,的确无法带着她全身而退,而她居然看不懂伊路迷那一记别有意味的一眼。   是她,是她自己将神经搭错了线,胡乱思考,胡乱猜疑,她早该明白,伊路迷向来独来独往,带着她寸步不离就是喜爱她的最好证明,是她自己一颗脑袋居然没想透,尽往牛角里钻。   “对不起。”他连忙松开,改为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他一颗悬着的心还未放下来。   释开了怀,她便咧开嘴笑,笑得嘴角差点都抽筋了去,才哈哈两声,打趣,“伊路迷少爷,我是蟑螂命,不会那么容易死啦。”   特别是知道伊路迷在意自己后,她哪舍得那么容易就死掉,就算她想死,地府那两个老小子恐怕也会把她当瘟鬼一般送回来。   反正总归一句话,她还是那个爱宝石,爱睡觉的小喜,顺便也爱上这个世界,和伊路迷,哪里舍得死,她要在这里活到白发苍苍,当然最重要的就,要把伊路迷的钱全部换成宝石,哈哈哈。   她毫不节制地自我幻想着,大笑出声,结果胸口传来一阵疼,咳得她不得不收敛。   “怎么了?”伊路迷心一凛,立刻往她体内灌念力。   “我没事,伊路迷少爷。”她呆呆的笑,总不能说她刚才在想玩光他的财产吧,嘿嘿,嘿嘿嘿。   “小喜。”伊路迷十分严肃认真地看着她,仿佛要宣布什么事似的。   “耶?”她好迷惑地眨着眼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心砰砰地跳了两下,伊路迷该不会是想要和她约法三章,不准她动他的钱吧。   “留下来陪我。”伊路迷突然道。   “耶?”她怔怔地看着他,心慌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傻傻地闪过一个念头:原来不是说宝石的事,害她吓了一跳。   “留下来陪我。”伊路迷重复着。   “伊路迷少爷。”她眨了眨眼,伸手挖了挖耳朵,确信自己没听错,可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害她感动得唏哩哗啦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就掉下来。   可恶!可恶!   “好不好?”伊路迷好小心地探着,生怕她摇头。   “伊路迷少爷,我喜欢宝石,喜欢睡觉,喜欢这个世界,呃,当然――”她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说着,又突然一顿。   伊路迷的心被吊得高高的,眼光灼热地看着她。   “当然也喜欢伊路迷少爷。”她眼睛笑得弯弯地,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当然要陪你到白发苍苍啦,我早就看不惯你的头发了,哼,没事长那么黑,不看着它变白,我才不甘心咧。”   “好。”伊路迷微微一笑,轻拥着她,喃喃地重复她的话,“小喜要陪我到白发苍苍,一直陪着我。”   “那当然。”她望着他笑了好一会,才伸手回抱他。   “好。”伊路迷重重地点头。   他们两人,恐怕都无法说出情意绵绵的情话,但她只要知道,彼此心里有对方,就好。   那些山盟海誓的誓言,不过都是空话,当然听起来,能让人感动不已,而轻起来,却常是怎么也寻不着痕迹。   所以,他们之间,不管世事变迁,只要心里有彼此,这样就好。   真的。   真的,真的,这样,就好。   华丽丽的番外开始连载   这天气阴沉沉地,带着天气闷,人也闷,这人一闷,日子自然就过得没趣又无聊。无聊到西索与库洛洛两人竟不约而同,齐齐地往巴托奇亚共和国枯枯戮山方向而行。   理由?这说起理由来,其实也挺简单,传说那揍敌客中的面瘫长男要结婚了。   对象嘛,他们都认识,那个大难不死的小喜,所以,他们自然十分,十分有兴趣前去观礼。   说起来这世界还真小,黄泉之门前,两人又一次遇上。   “呀咧,团长,我们真有缘。”西索优雅地眯了眯眼,以扑克牌捂着唇道。   “西索好兴致,居然到这山上来看风景。”库洛洛笑道。   “团长心情也不错,居然没去杀人放火。”西索四两拨千金睨了库洛洛一眼,别有深意道,言下之意像他这种烧杀掠压的强盗实在不该出现在这枯枯戮山的黄泉之门前。   虽然说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慈善家。   “呵呵,听说伊路迷结婚,身为曾经雇主的我想来捧捧场也不为过。”库洛洛笑。   “还没死心?”西索冷哼道。   “你不也是?”库洛洛不甘示弱地回。   “那就得看看这揍敌客家族到底有多强。”西索不以为然的哼了哼,伸手推开黄泉之门。   库洛洛耸耸肩,跟上。   如果按正常的礼俗来看,揍敌客家今天实在不像要办喜事的模样,该干嘛的该干嘛,半点也没为今天的喜事耽误,若不是人到得挺齐的,门窗上按着中国的习俗贴着对喜字,还真没有半丝喜庆的味道。   这不,正主小喜这会也在前院,与三毛这看门犬大眼瞪小眼瞪得有来有去,似乎还有瞪上个三五时辰的打算。   艳阳高照,天气很好,好到连一丝风都没飘来过。   梧桐握着扇子站在即将成为大少奶奶的小人身后,煽啊煽,煽完了左手换右手,煽酸了右手再换左手。   三个时辰前,这大少奶奶与三毛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三个时辰过去了,她只是动了动脖子,晃了晃头,就没有其他动作,他实在是怀疑,这么热的太阳,这么闷的天气,他这大少奶奶,就一点也不口渴?半丝也不累?   他实在有点……被晒晕的势头――幸好派了细宽去把正忙着的伊路迷少爷请来,否则,还不知道,这一晒要不要晒到地老天荒咧。   凭良心说,三毛长得高大又丑,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少奶奶与它一瞪就是这么多个时辰。   伸了抹了抹汗,他转头看见伊路迷大少爷正往这走来,大大地吁了口气,眉毛挑了挑。   “小喜。”伊路迷拍了拍三毛的头,靠近蹲着的她身边,单手揽过她的肩。   “咦,伊路迷,你怎么来了。”她说着,伸手挂上他的肩,整个人赖了上去,十分不雅地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解地问,“你不是在忙么?”   今天要结婚,他不是应该忙得方向都分不清么,怎么有空来这找她?   “晒了三个多时辰,喝口水吧。”伊路迷接过梧桐递来的水,递给她。   “咦,这么久了,难怪有些渴,。”她在他肩上磨了磨,才笑眯眯地接下,喝了两口才道,“梧桐这小子怎么这么久也不给我递杯水,真是。”   站在一旁的梧桐抽搐着嘴角,无话可说――他刚才明明递过去好几次,全被无视了,真是冤枉哪。   “三毛有什么好看的?”伊路迷笑笑,一副十分理解管家梧桐的样子,又道,“不累么?”   “不累,总比呆在屋里看你们晃来晃去,什么也帮不上忙累。”她慢吞吞地答着,整个人又赖了上去,嗯,真是舒服。   “那……”   “呀,真难得,居然看到揍敌客家的长男与长媳在这烈日炎炎下谈情说爱。”一记声音从一旁的路上闪起,随着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脸偷笑的西索与一脸孩子气的库洛洛。   伊路迷一僵,手紧紧地护中怀中人,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们。   “呀,小伊真不可爱,人家只不过是来祝贺你的,居然一副防备的表情。”西索笑道,一副伊路迷不解风情的模样。   “我没邀请两位。”伊路迷冷冷地回答。   “呀呀,真不可爱,亏我还准备了贺礼呢。”西索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枚五彩缤纷的宝石。   原本在安安份份在伊路迷怀中呆着的人,立刻眼冒金星,要不是伊路迷紧紧地抱着,早冲上去将那颗宝石占为己有啦。   华丽丽的番外(2)   “咦,伊路迷,要不要请他们到管家屋里坐坐?”双眼已成心型的小喜盯着西索手中的宝石,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那颗宝石看起来,真的是价值连城哪。不过她虽然喜欢宝石,脑子可没忘记转,这两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请他们上管家的住处小坐就已经不错了,至于揍敌客家的大本营,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上去的。   谁知道,去了之后,这两个危险人物要搞出什么事来,她只是懒得思考,也没到多笨的境界。   伊路迷看了他们好一会,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咦?这回换成库洛洛和西索纳闷,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伊路迷打算先请他们到管家的屋里小坐,然后再派人赶他们出去不成?   只是……西索转了转眼珠,看伊路迷怀里眼神已经涣散到自己手上宝石中的人,恶劣地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爱宝石如命哪。这丫头的表情真是好,好到――勾起他破坏他们婚礼的兴趣了。   他非常非常期待伊路迷和小喜的婚礼,据说是要按那个传说中的国度中国的礼仪来办,他非常好奇那个国家的礼仪是如何的,只听说过那是个礼仪之邦,他还真想见识下所谓的凤冠霞披是什么东西。   真是非常非常地期待哪,西索用眼角瞄了一眼库洛洛,又坏坏地笑起来。   “不过……”小喜溜溜地转了转眼珠,拍了拍三毛的头,笑得一脸算计,“西索和库洛洛要不要和我家三毛比比赛跑?”她可是小女子,而且非常记仇的,这两个人,之前竟敢串通起来绑架她,还害她免费地府游,不整回来怎么对得起自己,反正在揍敌客家族里,她天不怕地不怕。   反正天塌下来,有揍敌客家帮忙顶着,她在底下乘凉就好了。   “咦?”西索怔了怔,看了一眼库洛洛,又把眼光调至那只被称为三毛的猎犬身上,轻微地抖了抖嘴角――与猎犬赛跑?他杀的人不少,可与猎犬赛跑,还真是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怎么说都让他有点――兴奋。   这个小喜,果然挺好玩的。   “嗯哼?”小喜在伊路迷怀里挑挑眉,一副山大王的模样。心里却想着库洛洛和西索被三毛追的模样,那个画面,应该十分精彩吧。她傻傻地笑起来。   “西索。”沉默许久的库洛洛突然插话。   “呃?”西索挑眉看他。   “三毛好像挺好玩的。”库洛洛道,他杀过许多人,还真没和猎犬赛跑的经历,为了进去捣乱,他就勉为其难跟三毛跑跑好了,反正,挺好玩的不是?   “咦?团长看起来兴趣挺大?”西索拿着一张扑克牌捂着嘴笑道。   “嗯哼。”库洛洛用鼻子哼道。   “伊路迷,让三毛跟他们赛跑下吧,被抓到的踩扁怎么样?”小喜兴致高昂地提议。   伊路迷看怀中的人一眼,伸手拍了拍三毛,点头,“也好,三毛最近没什么运动量。”   一旁的两人微微地笑,完全看不出来有危机的感觉。   小喜转了转眼珠,突然道,“西索,那颗宝石,我帮你保管吧,免得跑的时候弄丢了。”   “耶?”西索愣了愣,又笑开来,这丫头,还真是爱宝石如命咧。“小伊家的小喜呀,要宝石,过来拿吧。”   “咦,好。”小喜喜滋滋地点了点头,朝梧桐扬了扬手,道,“梧桐,我脚酸,你去帮我拿下。”   梧桐抖了抖嘴角,认命地上前。   “呀,小喜真狡猾,我说要亲自来拿哦。”西索笑道。   “亲自?”小喜眨眨眼,沉思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动了动身体,拉了拉伊路迷让他把耳朵靠下来,叽哩咕咙地说了一些话。   伊路迷点了点头。   西索眯起凤眼,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扬了扬手中的宝石。   “西索。”伊路迷突然道。   “呃?”西索挑眉看他。   “你欠我一个人情?”伊路迷脸不红气不喘。   “啊,人情?”西索愣住,他什么时候欠伊路迷人情了?   伊路迷没说话,只扬了扬手中的念钉,又看了一眼库洛洛,似乎是要西索自己想。   “咦?”西索晃着脑袋想了想,难不成是叫他假扮自己那次?他不是付了钱了嘛,怎么揍敌客家开始做无赖生意了?   “欠人情不还,真不像你的作风哪。”小喜添油加醋,用力地煽火。   “啊?”西索表情有些呆,随即一笑,将宝石抛了出来,“小伊跟着小喜学坏了哪。”   伊路迷接下那颗宝石,耸耸肩,没有回话。   “那,开始吧?”小喜摩拳擦掌,等不及想看两人狼狈的样子。   肯定非常精彩吧。   华丽丽的番外(3)   的确是非常精彩,她想,在西索与库洛洛的人生中,应该没有遇过像现在这种情形,被狗追,还跑得一副享受的模样。   他们以为自己在玩游戏?她撇着嘴角,十分不爽地看着那两个跳得十分高兴,、脸上还挂着笑容的人,用力地吐口心中的怨气,这种情形,让她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对,她就是仗着在揍敌客的地盘上,对这两个人进行报复,谁让他们得罪过她,虽然说,这仇记得实在有些窝曩,可有什么办法,除去隐身这项技能,她可是连念力也没学会的菜鸟。   那两人只要随便一招就能送上她地府。她被这念头气得不轻,哼哼地沉下脸,从拥着自己的伊路迷身上摸出一个念钉。   她就不信,自己连颗念钉都甩不出去。   伊路迷看了她一眼,又将眼光移至那两人一犬的画面,嘴角上扬好几度。   “伊路迷少爷。”她哼哼一声,把声音拉得长长的。   “呃?”伊路迷低睛头看他。   “我觉得他们两个看起来非常不顺眼。”她用鼻孔说话。   伊路迷笑而不接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伊路迷少爷。”这回她下重了语气,放大音量,一只手更是掐上他的腰。   伊路迷闷哼一声,又笑,“什么事?”   她气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他不是该继续保持面瘫的表情才对吗?没事做这么多表情给外人看干嘛,没瞧见库洛洛跟西索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吗?   她很不爽!所以赌气地将手上的念钉用力地扔出去。   那枚念钉居然不偏不倚地戳进西索的手臂里!   在场的人都一愣,幸而伊路迷在关键时刻吹了哨子,不然那两人非得丧命在三毛的嘴下不可。   她惊讶地半张着嘴,用力地眨眼,再眨眼,她――她什么时候能把念钉甩出去那么远?平常她扔个石头都要比人家近个几米的。   她盯住西索的手臂好一会,又瞧了瞧四周,才发现黑无常那老小子竟然拿着念钉站在西索身边,像要证明似地,还用力地戳了几下给她看。   黑无常,他来干什么?她白给他一眼,没事不好好在地府呆着,到人间来闲晃也不怕被太阳晒到人间蒸发。   她抖了抖嘴角,看着西索和库洛洛走近。   “有事么?”伊路迷问。   “不是早说了,我们来观礼的。”西索拔掉手中的念钉,轻抚了下,那伤痕竟不见了?   她看得目瞪口呆,这人,果然是魔术师。   “我没邀请你们。”伊路迷答,事实是,他任何人都没邀请,或者说,除去揍敌客家族,也没有任何人值得他们冒险邀请。   揍敌客家的生意是杀人,从来没有人值得他们交好,当然包括西索和库洛洛也一样,一个是雇主,另一个是稍微多接触了几次的人。都谈不上朋友,也许有一天,可能还是敌人。   “真无情,我们不请自来嘛。”西索看了一眼耸肩的库洛洛,又笑。   “这里又不欢迎你们。”小喜翻着白眼看他,这两尊大佛来观礼,不大闹才怪,她又没有想逃婚,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这两个大佛出现,会相安无事,就真是天有异相了。   “嗯。”伊路迷点了点头。   一番话下来,伊路迷已经表明不揍敌客不欢迎他们,嘱咐梧桐送客后,拥着小喜就要离去。   “呀,小伊居然这么不欢迎我们,不过呢――”西索故意拉长声音。   伊路迷的脚一顿,停下来。   “我看中的猎物一向不会放手的哦。”   她心寒了寒,脸色突然惨白,猎物……被西索当成猎物,她在这个世界能活的时间还能有多长,她用力地瞪一旁纳凉的黑无常。   哪料黑无常仅是摊手笑笑,不作其他表示。   伊路迷顿了很久,才对梧桐道,“把婚礼现场搬到管家室。”   然后拥着小喜离开。   我决定YY西索……飘……   西索情事之不得不说   1.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父亲说,她出生的时候,是他和母亲结婚的佳期,又恰巧从书里看到这句话。所以,给她取名,叫梦佳期。   下了班回家的时候,她时常踱到学校里一幢荒废的楼里,呆呆地坐在废弃的电梯前,唱莫文蔚的《如果没有你》消磨时光。   柳逢人告诉过她,这幢楼的电梯门后面,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来了不下百次,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任何一个键去看看门后那个神奇的世界。   最后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梦佳期按下墙上那颗按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她看见他。   有一双细长凤眼的男子。   左脸画着一滴眼泪,右脸画一颗星星。   就在今天早上,柳逢人还对她说,“梦佳期,等你三十岁的时候还没人要,我们就凑合着结婚。”   她双手撑着办公室,对靠在桌边的楼逢人说,“逢人,你知道我喜欢谁。”   梦佳期知道,柳逢人喜欢她,但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子,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里,冷静,优雅,好战,嗜血。   他的名字,叫西索。   她不止一次做过关于他的梦,支撑着她,走过一个人的岁月。   她没有迟疑,抬脚跨了进去。   2.   梦佳期初到这里,对一切怀着好奇心,她想着寻找熟悉的面孔,可惜不久之后发现自己是徒劳的。偌长的街,四处泛着刺鼻的味道,像刚打过战的街道,匆匆而过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里是流星街,神弃之地,这个世界的原罪,在这里生活的人,被亲人抛弃,被世界抛弃,被命运抛弃,内心无比空洞。像她一样,父母在十五岁那年离了婚,谁也不愿意赡养她。   心痛突然被放大几百倍,在这个荒芜的街道上。   梦佳期从十五岁开始学会照顾自己,独自生活,因此,并不害怕眼前陌生的一切。   她在一家小小的便利店里找到一份工作,一天十二小时,没有休息日,往来于小店里的人络绎不绝,始终没有遇见过叫西索的男人。   她并不热爱与人交谈,却可以笑对众生,喜怒哀乐的表情仿佛可以随手掂来。   茫茫人海中,没有遇见她想遇见的男人,哪怕只是沧海一粟,而那个叫西索的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一年零三个月后,在流星街这个杀戮的地方,梦佳期打算循规蹈矩开始另一段人生,也许是因为懒惰,也许是一种悲哀。   步入深秋的时候,流星街下了第一场雨,噼里啪啦如同天上倒下来一般,打在窗台上,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门外的宣传牌子被雨打落,她撑了伞出门,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扯起那个牌子,吃力地往里拖。   突如其来的一双大掌,拖起牌子,在她愣愣的目光中,进了小店。   那双细长的凤眼,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这么真切地接近自己。她握着伞,对着那抹挺拔的身影发呆,然后微笑。   “谢谢。”   “不用。”   他站在那里,店里微弱的灯光,细细地打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半暗影,细长的凤眼眯着,没有表情,扔下牌子,微点了下头。   “要买什么么?”她踏进店里,轻轻地问。一年零三个月后,那个叫西索的男人,在流星街下的第一场雨里,拜访她工作的小店。   “只是避下雨。”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休息,脸上没有表情。   她静静地送上一杯水,然后坐到柜台后的椅子上,翻开未看完的杂志,没有再说话。   他们第一次见面,客套生疏,像路人,这样的关系最让人不可琢磨,看似彬彬有礼,却仿佛要发生什么似的。   这个穿着小丑服的男人,叫西索,她穿越时空,为了要遇见的男人。   小小的店里,流声机里阿桑在唱《angel》:   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for that second chance   for a break that would make it okay   there's always one reason   to feel not good enough   and it's hard at the end of the day   i need some distraction   oh beautiful release   memory seeps from my veins   let me be empty   and weightless and maybe   i'll find some peace tonight   in the arms of an angel   fly away from here   from this dark cold hotel room   and the endlessness that you fear   you are pulled from the wreckage   of your silent reverie   you're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may you find   some comfort there   3.   小店是一幢五层的小楼,临河而立,大半的窗子对着流星街里唯一的一条小河。日落的时候,能看见流星街里,难得的风景。阳光洒在小呆里,河面泛着金光,比她原来生存的世界,还要美上几分。   让人忘记,这个地方,充满废弃的味道。   一个月后,小店的主人结婚,带着妻儿要离开流星街这个充满绝望的地方,在店外灰扑扑的墙上贴了转让启示,内容如下:本店出售,有意者请拨:********   那以后,她经常站在店面前,望着那个木制的小牌子发呆,整个秋天,仿佛夏天那样烈日炎炎,而那个叫西索的男人,没有再来过。   仿佛不曾出现过,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她眼前,在那个雨夜里。   一阵寒流,一下子把流星街带进冬天。流星街头,四处可见,被父母丢弃,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过往的行人。她曾经活在最空洞的世界,最能体会那些孩子们的空洞,可是,她无法救他们,流星街里,日复一日,都在重复着抛弃与死亡这些字眼。   她对此无能为力,只好冷眼旁观。   小店终于是找不到买主,店主急于离开,在她拿出了一年多下来的积蓄后,把小店卖给了她。去机场送店主的时候,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鹅般飘下来,一片一片,贴到伞上,然后溶化为水,从伞沿滴下来。   她穿着厚重的衣服,长长的围巾裹着脖子,不停地对着手中呵气,仰着头,望着载着店主的飞船从头顶飞过。心突然一阵疼痛,仿佛在另一个世界被人抛弃的那一年,热泪滚出眼眶,立刻化为冰冷的利器,狠狠地刺进心头。   今天开始,她梦佳期,又只是一个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笑笑转身离去,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中,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她到市场去买民生用品,排骨,玉米,青菜,拎了整整四个袋子,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吃力地提着,在雪地里行走。   一个孩子栏在她面前,目光凶狠,叫她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她愣愣地看着那孩子,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冰红的一双赤着脚走在厚厚的雪地上,身上穿了件薄薄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说出的话像是在乞求。许久之后,梦佳期放下手中的袋子,走近那孩子,脱下长长的围巾,认真地替他围上,然后从怀里拿了钱包,将里面的钱尽数交给他。   “为什么?”那个孩子眨着眼睛问她,没有接那些钱。   “因为……”她看着他,顿了顿,才回答,“我小的时候,也被人抛弃。”   一张扑克牌飞过来,打在那孩子的手上,顿时血流如柱,染红一大片雪。   梦佳期抬头,瞥见一抹意味深长的身影。   那个穿着小丑服的男人,远远地站在雪地里,诡异地笑,手中握着扑克牌,翻过来,是一只鬼牌。   她冷静地拔掉那张镶入孩子肉里几寸的牌,撕下衣服包住伤品,将那孩子拥进怀里,立刻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一直冰到她心里去。   她抱着那孩子回小店,替他包扎伤口,端着姜汤出来的时候,看见小店灰扑扑的墙壁上映着那个若有所思的身影。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却将她尽收眼底,冷静,无的畏惧,面对他,他轻扯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那个孩子从此在小店住下,梦佳期给他取了个名字,重楼,是她在流星街唯一的亲人,从今往后。   而那个穿着小丑服的男人,在那个雪天里离去,没有再出现。   4.   梦佳期把小店翻修了一番,灰扑扑的墙壁上,刷了纯白色的石灰,立即焕然一新。留下五楼,其余的改成咖啡馆。每张桌子上都铺上红布,摆了一束马蹄莲,招了三名服务生,开始新的人生。   梦佳期整日在咖啡馆里放《angel》,偶尔对着门外的路发呆,仿佛在期待什么。   昏暗的灯光里端着茶水的几个服务生穿来棱去,梦佳期坐在靠窗的角落里,看窗外的流星街。没有变,充满废弃的味道,空洞、无可救药。   一如既往的流星街。   那个红发男子,优雅地向她走来,细长的凤眼向上扬,嘴角带着一丝邪笑,迅速地靠近她。   腰间一紧,回过神来时,她被他拥在怀里,站在小房子的顶楼。   放眼望去,可以看见流星街部分的夜景,街头闪着光,万家灯火,衬着流星街,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地方的颓废,仿佛歌舞升平。   他忽然把她逼到墙角,粗暴地吻过来,无所顾忌。   梦佳期听到他混浊的喘息,陌生男人的气息,舌,唾液在她舌尖缠绕,留下重重的印记。她几乎要落荒而逃,却瞥见他肩上往外淌的钱和伤口,斑驳凛冽,生生地刺痛她的眼。   她扶着他下了天台,到屋里,冷静地脱衣服,包扎。   “你不害怕?”他问。   她摇头。   “即使我好战,嗜血?”他又问,眉扬得高高的。   她踌躇片刻,又摇头,在纱片上打了个结,松开手,站起来。梦佳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在这个世界,是个有名的人物,天空竞技场两百楼的楼主,职业猎人,幻影旅团成员,嗜血,血液里流着战斗的因子,关于他的一切一切,她都知道。   在另一个她的世界,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魔术师西索,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是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可是梦佳期却忍不住想靠近他,这个令她心折多年的男子。   他站起来,站在梦佳期面前,细细地打量她许久后,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微高扬的男中音在她耳边轻飘,“为什么不怕?”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细长的凤眼,左脸的一滴眼泪,右脸一颗星星。   梦佳期十五岁前生在一个美满的家庭,和寻常孩子一般,左手牵着父亲,右手牵着母亲,一蹦一跳地在路上走。十五岁后,父母貌合神离,天天吵架,她沉默地躲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不发一语。   梦佳期十五岁后,彻底懂得寂寞的滋味,因为寂寞,所以那个存在虚幻中的嗜血男人,引起她心底最深处那抹征服欲,她迷上这个西索的男人。   很深很深地迷恋,迷恋到她在废弃楼的电梯里看到他的影子,便毫不犹豫地一脚跨进这个世界。   为了寻找这个男人。   西索在梦佳期的小店里养伤期间,换上藏青色的套头毛衣,轻便的牛仔裤,悠闲地坐在柜台帮她收钱,邪魅的外形引得无数女生折腰,却不敢靠近。   他是个危险的男人,头发红得像一串火,凤眼总是眯起,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全身透着不祥的气息。   梦佳期捧着浓烈醇香的咖啡,坐在角落的桌子里看他的侧脸,微闭着眼回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十五岁被父母抛弃,流落街头,像重楼。   轻叹了口气,梦佳期转过头去看睁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的重楼。   “佳期,为什么让他留下来?”重楼小小的手捧着杯子,坐在她身边。   “因为他是西索。”她回答,是,因为那个男人是西索。梦佳期从看见他第一眼开始,迷上他,起初是好奇,然后是一点一点,渐渐贪婪起来,被那他引诱,不可自拔。   因为他是西索,独一无二的嗜血男人,让她折服。   “他不是好人。”重楼记着当初雪地里那张镶入肉里的那张扑克牌,不给西索好脸色看。   “我知道。”梦佳期回答,接了在柜台内的男人抬来的目光,回了一眼,笑答。   “他不适合你。”   “我从来没有希冀他适合我。”梦佳期捧起杯子,轻轻地饮一口咖啡,才答。她知道,西索从来不是人能束缚住的男人,他血液里流的是好战因子,没有人能改变。而她,只是在流星街这个被世界抛弃的地方,开了间小小咖啡馆的女人,她迷恋他,却从来没想过谁适合的事。   梦佳期以为,她与西索,始终是隔着一条大河对望的人,她义无反顾地来这个世界,不过是想亲眼看看这个男人。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重楼安心地笑,因为梦佳期眼里,没有任何不净的物质,很干净,干净得透出一丝难扼的寂寞。   西索SAMA旧日情事   5.   梦佳期生得极精致,眉间隐约有一颗朱砂痔,温温婉婉完全一副江南女子的模样。   有男子往咖啡馆送花,一大束艳红的玫瑰,仿佛能滴下血来。那男子长得很精致,穿着白衬衫,外面套件大大的风衣,柔顺的头发垂到胸前,一双眼清澈无比。生在流星街的男人,有这样的一双眼,让梦佳期感叹不己,她以为,在这个被世界抛弃的地方,只有愤世忌俗的人。   “你好,我是柯洛。”男子低低的声音裹在昏暗的灯光里,温柔无比。   梦佳期被那低低的温柔男中音打动,笑着接下那束花,朝男子微微一笑。“你好。”   梦佳期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一个牙齿雪白的男人靠近,邪魅的气息逼过来,揽上她。   戏谑地声音飘进她耳畔,“我不知道,你有招蜂引蝶的本事。”   梦佳期看他一眼,笑,没有答话,接下那束花只因为礼貌,没有其他意思。   西索嘴角隐隐透出一丝凛冽的霸道,抱了梦佳期离开,丢下陷入桌面几寸的扑克牌和一脸惊恐的男子。   这时候太已经落下山去,街上零零星得地点起灯,仿佛萤火虫般,照亮整条街。   西索看着被他放在靠沙发上的女人,靠上去,俯视她,气息重重在她脸上游移。   梦佳期感觉得出来他动了气,可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惹西索生气,她不过收了一束玫瑰,甚至还不认识那男子。   “西索,我……”   后半句话未说话,唇已被覆住,他在她唇上探寻,伴着呼吸,带着一丝焦急,重重地落在她心上。   “梦佳期,我不愿为任何人停留。”他说。   “我知道。”梦佳期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很淡地回答。她说过,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束缚眼前这个好战的男人,只是想贴近点看他,如此而已。   “我喜欢这里的气息。”他又说。   梦佳期睁开眼看他。   “很干净,让人忍不住想呆下。”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靠近梦佳期耳边,落下一个吻,才接着道,“梦佳期,你身上有一抹很重的孤寂气息,浓绸得让我闻到你心底的血腥味,所以我喜欢这里。”   梦佳期肆意地看眼前的男人,鲜红的头发,细长的凤眼,脸上的星星与眼泪已经卸干净,浏览一圈后,目光与他相撞,她不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说,喜欢这里,因为他闻到她心底透出浓绸的血腥味。   梦佳期不由得笑,脸上荡开戚戚然,恍惚间看见父亲与母亲吵架的场景,母亲拿了一把水果刀,刺进父亲的身体里,鲜血流了一地。母亲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她一夜间成了孤儿,那一年,梦佳期高一,十五岁。   每每听到血腥二字,梦佳期总要想起十五岁那年的情景,她被福利社的人员领着,从建在山顶的火葬场石梯上走下来,一步一步,手里捧着父亲的骨灰。   一瞬间,梦佳期心底,原本青青翠翠的藤蔓渐渐枯萎,死在脉络里,留下丝腐臭的血腥味。   西索抱着她上顶楼,坐在地上,让她靠在身上,看满天的繁星。   “明天,我要去友克鑫市。”西索说。   “嗯。”梦佳期点头,并没有说不要走这样的傻话,西索向来是个满世界跑的人,她知道,自己留不下他。   “不留我么?”他说。   梦佳期摇头,放松地闭起眼,她知道,在这个男人身边,比哪里都安全,即使是流星街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也无可厚非。   而她也知道,自己留他的话,会被丢在风里,落得无声无息,所以不开口。   6.   梦佳期醒来的时候只在桌子上看到一张扑克牌,上面写了几个数字,简单利索,很像西索的风格。她站到窗边往下看,重楼在雪地里欢快地跳,偶尔仰首与她打招呼,脸上绽开丰富的欢乐表情。   风一吹过,河边干枯的树上,几片雪落下来,掉在地上,很快地与白色溶为一体,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白蔼蔼的一片。空中有只不明生物飞过,留下一片另人恍惚的影子,明明来过,远远望去,却只余下天空清爽干净的样子,找不到一丝痕迹。   像西索。   梦佳期握着手中的扑克牌,几乎要以为他不曾来过。   她还是守着那幢小小的洋楼,日复一日,很长的一段日子过去,长得她几乎要忘了曾经遇过西索这个男人。   梦佳期一直没有下决心去拨写在上面的那串号码,只是坐在角落的位置里喝咖啡的时候,身体仿佛有了一处不受控制般,习惯地拿着扑克牌把玩,若有所思的目光看那张扑克牌。   关于西索的事,她断断续续地从往来于咖啡馆的客人口中辗转听来,他在天空竞技场杀了多少人,遇见多少令他不能自已的对手,比如在流星街出生的库洛洛,比如杀手家族的奇讶,比如同样拥有战斗欲望的小杰。   还有更多人,更多事,梦佳期一如既往地听,婉约的脸上有浅浅的笑痕,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重楼看着她,仿佛有千言万语,终于问她,“佳期,你为什么不打电话?”   梦佳期只是微笑,忍不住抱怨,“像他那样的男人。”   是啊,像西索那样的男人,冷静、理智、嗜血、好战,怎么会停在一个地方不走,她梦佳期从来不作心存侥幸的假设,即使发生跨越了时空,从那个破旧的电梯,到这个世界来这样的事。   “我这样的男人?”   她狠狠地顿住,只觉得身后有个黑色的身影覆上来,随即来人将头靠在她肩上,轻轻地摩梭。她转过身去,看到西索的脸,他准确地盯着她,眼中没有暴戾,没有杀气,没有望不穿的深邃,脸上挂着笑,仿佛蓄意要给她惊喜般。   这一次见到他,日子已经过去一年,春夏秋冬过轮一回,又遇上冬天下雪的时候。   梦佳期十指一伸,握住他的,说,“你回来了。”   他点头,扶着她的肩将她转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重复她的话,“我回来了。”   西索在到楼下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梦佳期泡了香醇的咖啡,在他对面坐下。   咖啡馆里依旧放着那道《angel》,当年放在她背包里的一直不舍得丢的CD,他们静静地没有打扰对方,各自深思。   “没有看到我留的号码?”西索突然问。   梦佳期愣了愣,摇头。   “忙?”西索帮她找借口。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点头,手碰着咖啡杯,温度透过瓷,传到她的指尖,肌肤上微微地被烫红。   “我忍不住想回来看看你。”西索笑,语气极淡,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梦佳期忍不住感叹,像西索这样的男人,不会在任何一个港口停留,只有在战场上,不停地寻找猎物,赌上性命战斗,这是他生存的意义。   梦佳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因为这个男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生存的本质。   她只是流星街街上的小小咖啡馆的主人,偶尔享受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神秘刺激的感觉,也许一年前他说对了,她身体里透出来的,是浓绸的血腥味,所以才会迷恋同样满身血腥的他。   许多东西,如果隐忍太久,只会在滋生成长,梦佳期知道,她对这个男人的迷恋,没有消褪一丝一毫。   他们达成默契般,她在这里,他到处飘泊,累了,便回到这里。   梦佳期一直记得,在那个雨夜里与西索的情景,他细长的凤眼,全身透着邪气,无疑让她沉寂多年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   她从来不否认自己迷恋这个男人。   7.   流星街的空气始终阴霾,即使飘着雪,也掩不去空气中那抹绝望的气息,在这里生活的人,本来都是如此身不由己,因为被抛弃,所以抛弃别人。   父母抛弃儿女,儿女们再抛弃真心,留下身体里最丑陋的部分。辗转着来来去去,都是为了生活,为了所谓的生命。   梦佳期从来不耿耿于怀西索离开的那一年,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耿耿于怀的资格。在那个男人心底,战斗永远在第一位,她也许连第二都排不上。   他们一直很少交谈,最拖沓的相处,便是两人坐在咖啡馆角落的位置里,喝着咖啡,想各自的事。   梦佳期知道他不会留太久,果然,一星期后,西索再次离开,留下一个手机,和一张纸条。上面的意思大抵是要她不忙的时候,拨那串数字。   流星街上空飘着一股阴森邪秽之气,从西索走的那一刻开始,像着了浓浓的雾气,看不清前路。   梦佳期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眼皮不安地跳,连绵往复,唤了重楼到面前,像要出远门似地,细细地交待咖啡馆的一切。   又下了一场大雪,白蔼蔼地覆下来,在路上积起厚厚的一层。雪停的时候,咖啡馆来了一位穿着白披凤的长发男子。   他说他叫华石门郎。   他日复一日地在来咖啡馆坐,点同样的咖啡,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梦佳期。   流星街的天气开始变得奇怪,刚落了一场大雪,又下起雷雨来,伴着闪电,轰隆隆地震得梦佳期心神不宁。咖啡馆早早关了门,重楼已经睡下,偌大的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面捧着冒着热气的着咖啡,一面把玩那只粉色的手机。   其实,对于西索,梦佳期没有任何奢望,她只是迷恋,进而想知道比自己人生阅历丰富许多的他,对于生命、爱情以及所有事物的一种态度。   从西索来去从不留恋的行为里,她知道,他的生命里,所谓的感情,只是他偶尔停留的借口罢了。   天空又落下一记晌雷的时候,华石门郎出现在她的窗子边。   梦佳期看着他,仿佛知道他会来般,淡笑不语。   华石门郎掐上她脖子的那一刻,她将掌心里的手机翻开,按下被设定好的键,拨出。   呼吸开始凌乱不堪的时候,梦佳期知道,她要离开了,以结束生命的方式。西索来了又去,次数少得十根指头都数不完,她在脑子里一一追忆这些年发生的事,痛且凛冽,手中的粉色手机,花瓣一样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只余下信号灯,隐约还在闪烁着。   几分钟后,华石门郎松开手,梦佳期的身体软下去,支离破碎地落于地上。   梦佳期仿佛听见西索断断续续地笑,支离破碎的声调,零星地蹦跳出来,在她闭上眼的最后一瞬间。   8.   连谢幕都来不及,她便匆匆退场。   梦佳期不断咳嗽,等醒过来的时候,有人将她抱在怀里,她睁开眼,看见楼逢人的眼。   “佳期?没事吧?”楼逢人说,他的声音让她猛然清醒,转了转眼,探四周,是当初那幢破旧废弃的楼房。   她想,她是真的离开那个世界了,或者,那经历过的事,只是黄梁梦一场,梦醒了,所有的记忆都会如烟云一般消散,不复存在。   流星街,西索,重楼,还有那间小小的五层楼房咖啡馆,都是她梦里的事物。   梦佳期一直没有再梦到西索,不知他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这个人也许从此便会从她生活中消失,永不相见,或者,他只是曾经出现在遥不可及的梦里。   她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便是,西索,男,一个穿着小丑服,左脸画着一滴眼泪,右脸画一颗星星,眼中有暴戾,有杀气,有望不穿的深邃,是个极度危险的战斗型男人。   仅此而已。   再多,就没有了。   直到有一天,楼逢人来看她,走的时候像想起什么似地从包里翻出一张扑克牌递给她,说,是在废旧的楼房前发现她时掉在身边的。当时收了起来,一直忘记还给她。   她接过那张扑克牌,翻过来,看到牌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串数字,眼眶一下子红起来,眼泪没噙住,哗啦啦地掉下来。   她在这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反复地寻关于西索的事。后来,看到关于西索的种种事迹,比如他在天空竞技场,杀了华石门郎,比如他在天空竞技场,与小杰说的那番话。   他说,在天空竞技场里,不会再与小杰战斗,下一次,在外面的世界里,赌上彼此的性命,一决胜负。   他转身的时候,梦佳期看到他脸上认真的表情,没有掉眼泪,只余满心的思念和隐隐的痛。   屋子里流泄着音乐,阿桑在唱《angel》,轻且委婉,透着淡淡的悲伤。   有时候,一些人,一旦分别,也许一生都不会再重逢,生命中只留下那短暂的一瞬可供回忆,哪怕日子再长,这些回忆,也深深地印在脑子里,一辈子,都抹不去。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不知道在西索的记忆里,有没有梦佳期这么一个人。   不用一辈子,哪怕停留一刻。   也好。   华丽的预告篇   嗯,考虑再三,再三考虑,考虑再四,再四考虑……如此反复N遍,俄终于决定,继续写伊路迷少爷的婚后生活,写写西索大人的情事……再说说库洛洛大人滴情事(望天~这样下去,文什么时候是个头……)切!人家FJ都开了十篇了,没头就没头吧……总之继续写喽(话说,王的情事,也很有兴趣写地说,哦吼吼吼吼吼,MINA,继续支持俄啊,哈哈哈……)欢迎大家报名到文里客窜西索同学以及团大滴露水情人……   哦吼吼吼吼吼……扭走。   娶个老婆好过年   今天,枯枯戮山的揍敌客家族管家室,灯火通明,人声顶沸……   盖着红绸缎的小喜扯了扯身上的大红喜袍,朝地面翻了无数个白眼。失策啊,她为什么要坚持穿这种碍事的衣服呢!唉,今天可是揍敌客家族齐聚一堂的日子啊——嗯,如果死胖子糜稽与老头马哈不在的话,这场婚礼绝对算得上是赏心悦目的。   先别说猎人三大美色西索、库洛洛和身为新郎的伊路迷,就连和小杰一起到贪婪之岛流浪的奇讶、比丝姬、酷拉皮卡、色男雷欧力(此人非美色)、就连倒霉男凯特,也来了,当然,库洛洛既然出现,幻影旅团的成员自然也都来了。   她不得不佩服伊路迷把婚礼现场改到管家室的决定了——如果把揍敌客家族的大本营暴露在这么多高手面前,一定会出事的吧。   “卡嚓。”   突然,一记细微的声晌吸引了她的目光,小喜狐疑地转头,却见一名五官清秀,年约十八九的女孩,半蹲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挪动着小小的身躯,朝掉在地板上的一枚糖果爬去。   咦?这个是新来的实习管家吗?怎么之前都没见过?她记得没错的话,揍敌客家的实习管家应该长了一头麻花才对吧。这个清汤挂面的丫头又是打哪来的?   眨眨眼,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朝地板上那两只爬啊爬的纤白手臂挪近一小步。   啊啊,纤白小手臂旁多了一双鞋,那鞋很眼熟啊,似乎是某个变态魔术师才会穿的鞋才对。变态魔术师!?要死了,要死了,这丫头要是惹恼了西索,还能有命吗?她吓了一跳,伸手扯下盖住头的红绸带,火速朝丝毫不知危险靠近,还在努力伸着手臂朝糖果前进的人冲去——   结果只注意到那双鞋,完全忽略了鞋上面还有一个近190公分的身躯,小喜直直朝西索撞去。   “砰!”   “哎哟——”   “痛!”   “小伊家的小苹果呀,你越来越鲁莽了。”   ……   原本喜气洋洋的屋子,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痛!痛!痛!她揉了揉被撞得发疼的头,抬头——对上伊路迷微拧的双眉与担忧的漆黑瞳眸。   “怎么了?”伊路迷伸手将左右摇晃的小喜揽入怀中,关切地问。   “没,只是看到一个新面孔。”看到一身喜袍的倾城伊路迷,她不禁傻笑了起来。哦吼吼,猎人三大美色之一,让杨贵妃上吊,西施自杀的揍敌客长子,伊路迷居然要和她结婚——光是用想的,就让她把之前的一切委屈忘记得一干二净,兴奋得三天三夜睡不着。   “新面孔?”伊路迷愣了一下,朝地板上那抹小小的、蜷曲的、还在不断挪动的身影看去。一个丫头罢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嗯。”她点点头,看地上的白目女孩一眼,对女孩致以无比的赞叹——她居然可以喊完痛,继续朝一枚糖果努力耶!实在是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哪,嗯,这种实习管家,一字要好好培养才行。   盯着趴在地板上的人,抚着小巴思考了好一会,小喜决定把糖果丫头纳入旗下培养成心腹大臣。微微一笑,她准备开口,眼角却瞥见一抹熟悉的粉红。   她愣了一下,冲过去,微抖地捡起那个像是完整,却能看出曾经碎过两半的粉色手机。没错!这是佳期的手机!佳期是她孤儿院的好友,她也在这个世界,小喜不是一个人!她欣喜若狂地揪住地板上的女生,迫不急待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是哪里来的?”   趴在地板上的女孩显然吓了一跳,脸色发白,惊恐地看着突然冲到面前的人,“我……我……我……我叫雨思缇,那……那……那个,某、某、某人让我来客窜的。”   “不管你是不是客串的,只要告诉这个是哪里来的就行了。”再将女孩揪近点。   “这、这、这——”   突然,一只手打断女孩,优雅地伸过来,将粉色手机取走。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西索似笑非笑的脸。   “这是我的东西,小伊家的小苹果。”   啊——怎么这样?那粉色手机明明是佳期,她的好朋友梦佳期的啊!怎么会变成西索的东西?小喜不解地盯着西索从容地把手机收起来,傻眼了半天,斩钉截铁道,“不对!我认得,那是佳期的东西!”   “佳期?”眉一挑,西索冷笑一记,飞快地射出一张鬼牌。   一抹身影比鬼牌更快地将呆愣的人揽开,眉峰轻拧,显然有些不高兴,“西索,这里是揍敌客家。”   “小伊呀,我只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不用这么心疼呀~”西索淡淡一笑,一脸漠然地打趣。   “不对!那是佳期的手机,我记得!梦佳期的!绝对不是你的!”小喜瞪着一脸怪笑的西索,声单有些激动。   “梦佳期?”西索挑眉,看着一身红装的小喜。   “对!”她十分用力地点了好几下头!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佳期的东西。   “呵呵,小伊家的小喜呀,你果然也是颗令人唾涎的小苹果哪。”西索朝一脸怔忡的小喜诡异一笑,收起鬼牌,坐回位置上。   团长狼狈样×西索半裸   “啥意思?”她一脸不解。   对啊对啊,啥意思?趴在地上的雨思缇拼命点头,双眼冒心,满脸期待地看着西索——呃,西索SAMA的下巴果然迷人哇,啊啊,脖子也完美,哦哦,那个薄唇也很性感了,简直就是完美……   “没什么。”傲然的眉挑起一边,西索敷衍地笑了声,翘着的二郎腿换个边,居高临下睨了地板上进入花痴状态的人一眼,问。   “没什么?”西索在看哪里?小喜神情凶狠地瞪椅上邪魅的人一眼,磨牙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板上双眼成心的女生后,呆愣。   不会吧?西索这家伙是在揍敌客家调戏起良家女生了不成?   “西索,这不像你的风格。”一旁许久不语的库洛洛轻笑一声,优雅地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西索没有回头,仅扬了扬手中的鬼版,对库洛洛的话不予置评。   “西索喜欢这个女的?”伊路迷面无表情上前一步,揪起雨思缇的后领,朝西索的方向随手一丢——   “伊路迷——”小喜吓了一跳,迅速地转过去看着眼也不眨下的伊路迷。这、这、这唱的是哪出戏呀,西索居然是随意发生一夜情的人?有没有这么“□”的啊……还有,伊路迷把人扔到西索怀里,是打算把那个已经处于“花痴”状态的雨思缇送给西索开胃!?   “送人。”伊路迷看她一眼,蠕唇答道。   送、送人?小喜目瞪口呆地看着伊路迷,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不仅杀人无罪,连人都是可以随便送的?那是不是代表,送了西索一个,也要送库洛洛一个,不然,库洛洛一不平衡,打起来怎么办,好吧,她承认,库洛洛和西索不会因为这么幼稚的原因开战,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西索可是想和团长开战想了很久了耶。   “送人?”西索也不将怀里的人推开,伸手抚着女生的脸,半眯的眸子满是兴味地轻笑。“揍敌客家的生意做得真广。”   “呵呵。”一旁的库洛洛跟着轻笑。   “不满?”伊路迷抬眼,轻拧了一下眉,将目光放向揍敌客家麻花头的见习管家,仿佛在说,如果不满这个,那就换个。   西索顺着伊路迷的目光看去,眉毛不自然地抽动几下,又迅速恢复正常,四两拨千斤道,“团长今天会留下。”   小喜憋着气,不自然地咳几声,将脸埋进伊路迷怀里偷笑——西索果然是腹黑的人,居然建议伊路迷将满头麻花的黑脸见习管家送给库洛洛……   这简直是一朵鲜花,哦不,一朵鲜草插在牛粪上嘛。哈,哈哈,哈哈哈——就冲着这句话,她决定再送西索一个aa好了。哈哈   库洛洛倏然停下微笑,表情怪异地看着见习管家,像是见到鬼一般。   “咦,团长不喜欢我们家的见习管家?那我把梧桐送你好了。”小喜非常好心地建议。   一旁的梧桐拭了拭额际冒出的冷汗,吓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把他送给幻影旅团的团长……这是哪跟哪啊。   库洛洛正想回答,被西索抢了先,“就这个吧,我看挺好的。”   挺好的?!库洛洛眉头紧皱,面色诡异地看着西索,“西索,我和你有仇?”   西索没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把玩着雨思缇的长发,一脸高深莫测。   西索没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把玩着雨思缇的长发,一脸高深莫测地转移话题,“奇讶和小杰没回来?”   对哦,奇讶和小杰不是说一定会赶到吗,怎么还没到?小喜环视一周,没发现奇讶等人的身影,有些失望,就在她失望时,一记可爱的声音打破沉静。   “笨丫头——”   这声音是……小喜欣喜地回头,看到双手插在口袋的奇讶站在门口,立刻迈开脚——伊路迷的手臂更快,迅速地将她搂入怀里,朝慢步走到面前的奇讶道,“友克鑫市的拍卖会完了?”   “没。”奇讶耸耸肩,看着在老哥怀里挣扎的小喜,叹气。这笨女生真要做他大嫂吗,不想想,动不动就冲向其他男——男孩,是多不妥当的事。   “伊路迷,你放开我,我很久没见奇讶了。”小喜噘嘴抱怨。   伊路迷懒得理她的任性。   “你慢慢来,我去‘处置’她。”西索突然从椅上站起来,单手拎雨思缇,走至伊路迷面前,俯至他耳边,轻道,“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语毕,转身离去,留下一室呆愣的男男女女。   小喜震惊地看着消失在门后的优雅身影,嘴张张合合半天没能合上——那个方向是房间,西索是真的要处置雨思缇??   “西索?他怎么在这?”小杰怪叫起来。   “他说来观礼。”小喜解释。   “观礼?捣乱吧?”奇讶笃定道。   好聪明的小孩!她要抱,要冲上去抱。小喜手舞足蹈地朝奇讶扑去,无奈败在伊路迷的手劲下。唉——她好可怜,想抱下美少年都没机会……   “别闹,我们明天还有事。”伊路迷稳了争不断挣扎的小喜,面无表情地俯在她耳边道。   明天?明天能有什么事?小喜疑惑地看着他。难道还要去友克鑫市?   “你们继续,我去休息。”库洛洛也站起身,朝客房走去。   “他……他……他怎么会在这儿?”小杰再度怪叫起来。   再见友克鑫市×再见团长大人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空气,一切都是陌生的……   伸手揉揉眼睛,小喜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昨天还挂满了双喜字,怎么睡了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见了,伊路迷呢?她狐疑地跳下床,奔到浴室,扑了个空后蹙着眉一脸不解地走出来。   难道是阎王看她不爽,把她安排到另一个时间?不会吧,那死老头不是说,只有这个世界的磁场适合自己?   但是,也不是不可能,黑无常都能勾错魂了,那两死老头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小喜呆了一下,立刻奔到窗边——   不要啊,她还想和伊路迷去度个蜜月,环游个世界啥的,帮揍敌客家花掉多到可以拿来熬汤的钱耶!   她脸色微白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有点眼熟,但不像是她原来的世界。好像是……是哪里呢?小喜抓了抓脑袋,居高临下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和车辆。   应该是……应该是……她皱眉,用力地想……   啊!对,是友克鑫市,她之前来过,还在这个城市死过一回。可是,她怎么会来这儿?难道伊路迷有生意在这儿吗?可是十老头已经挂了呀。   小喜一脸困惑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按理说,十老头一死,猎人不就该尾生了吗,团长也死了呀——咦,不对,团长昨天明明出现在揍敌客家的管家室里!   这么说的话……团长就是没死喽?她托着下巴,用尽想十老头死后,猎人的故事。(没办法,日子过得太安逸,都差点忘记她是穿越得了。--#)   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她恍然大悟地击掌。啊!想起来了,团长后来复活了嘛,所以,伊路迷这会应该是去假扮西索,而西索应该是去往和团长决斗的路上了。啊啊啊,她好想死,好想滚地,居然错过伊路迷吐舌头的样子……   可是不对呀,这么说的话,小杰和奇讶应该是被抓了,昨天不可能出现,而且,团长也被酷拉皮卡绑着,也不可能出现,那怎么会……   她无比困惑地,用力绞脑汁地思考着……   一只黑黝黝的,干巴巴的手伸到她眼前来回晃动,并伴着难听的破鸭嗓。   “小喜?小喜?”   小喜回过神来,突然看到黑无常奇丑无比的脸,吓得倒抽一口气,“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耶!啊,不对,你是鬼,鬼吓人,也会吓死人好不好!”   “你想什么这么认真?”黑无常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反正鬼善被人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谁叫他勾错了魂咧。   只能自认倒霉喽。   “想——”小喜盯着黑无常看了好一会,脑子里白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似地怪叫,“昨天是你把他们弄到揍敌客的?”   黑无常不予置评地耸耸肩。   “你干嘛这么无聊?”她怪叫道。   黑无常抽了抽干枯的老脸皮,一阵无语,他好心让所有人参加他的婚礼耶,好吧,他承认,自己是特地搞了个障眼法,让西索和库洛洛在揍敌客先闹点事,然后再一声不响地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   “你害我错过伊路迷吐舌头的画面!你害我错过问西索关于梦佳期的事!你害我一醒来就在陌生的环境里!你害我……”小喜眯着眼,每说一句,笑就更‘自然’一分。   黑无常冷汗淋淋地看着不断朝自己逼近的不足一五六的女生,冒了一身的冷汗。   鬼善被人欺,鬼善被人欺……   第62章   “所以,你要赔偿!”终于说到高兴,小喜阴冷地笑了一声后,宣布。   “赔偿?”黑无常怪叫一声,眼睛暴瞪,像看到鬼,哦,不,看到玉皇大帝一样看着眼前的女生,不敢相信鬼居然被人欺到这种境界……   鬼善被人欺,鬼善被人欺啊——   “要,要怎么赔偿?”他满头黑线,伸出枯手抹了抹额际的冷汗,诚惶诚恐地开口,是要下油锅还是刀山?   悔不当初啊,他不该勾错了魂啊,更不该勾错了魂又怕上斩仙台,然后……   “当然是送我去西索和库洛洛决斗的地方,来弥补你害我错过伊路迷吐舌头的事!”小喜十分畅快地笑道——   哦吼吼,西索出浴她可是只在动画上看到过,真人裸身……光是想到那画面……她就一阵兴奋啊,没办法,美男大家都爱看嘛,何况猎人三大美色耶,而且又可以看到团长灰头土脸的样子,说不定还能问到关于佳期的事,真是,一举好几得啊。   思及此,小喜忍不住窃笑起来。至于伊路迷吐舌头的事,回头她再叫他吐个十遍八遍给自己看好了,反正都结婚了,身材都看光了,还怕看不到伊路迷吐舌头,如果伊路迷反抗,她就——色诱他,啊哈哈哈,她实在是太有才,太聪明了。   于是乎,黑无常在某人的“淫威”下,只好摸着鼻子自认倒霉,伸手将小喜一拎,当起交通工具,上路去也!   “快点快点,我看到他们了。”小喜指着底下两个人影,不停地催促黑无常。啊啊,西索光着上身耶,看起来身材很好地说……(她好像花痴了――#)   黑无常嘴角一搐,无语地摇头叹气,认命地加快速度——鬼善被人欺,鬼善被人欺啊!!他当初怎么会摊上这种事?   快到了快到了,小喜兴奋地盯着地面的两人。   咦,不对,西索已经开始丢牌了!西索转身要走了!等等,她来就是要看他脱衣服的那一瞬间耶,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黑无常,你快叫时间倒带,我要看西索脱衣服!”她用力地瞪着地面,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一倒带,我就要上斩仙台了。”黑无常没好气地回道。   “那你为什么不飞快点?”小喜火了,转过来,怒瞪着黑无常,口不择言,“你平常干嘛不多锻炼下身体?人老就要认,不愿装着年轻的样子,就因为你不承认事实,所以才老飞得慢死了!”   黑无常一脸错愕地看着小喜,半天说不出话来——居然有人嫌神仙老,还叫他多锻炼……他这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勾错这个女生的魂啊!!!!!!!!天哪!   “哼,不看了,调头!”小喜哼道!   “不看了?”黑无常愣住,一下子刹下来,停下半空中。   “都已经脱完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小喜没好气地摆摆手,一副嫌恶地样子,“回去吧,我要回去看伊路迷吐舌头了。”   “可是——”我已经飞到这里了。黑无常委屈地看着小喜。   “调头!调头!”小喜不耐烦地说道,“还有,我有件事问你,梦佳期是怎么回事?”   “梦佳期?”黑无常一脸不解,“她是谁?”   “你少装,她一定穿来这里过,所以西索才会提到她。”小喜白他一眼。   “不对呀,生死簿上没有她死的记录,应该不会穿来才对。”黑无常调了个头,兀自思考着。   “怎么可能?不管,你要查清楚!”好不容易知道有个和自己一样世界的人来这里,她激动得无理取闹起来。   “这,我回去问问判官。”黑无常点头,喃喃自语,“这不合常理,不合常理啊……”   “怎么不合常理了,人家睡个觉做个梦,跌个皎,飞机失个事,走着走着都能穿越,还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小喜不爽地白黑无常好几眼,不屑道,“现在穿越的理由可多了去了,什么时代了,你还不合理里,真是好笑!”   “那我查看看。”   小喜满意地点头,孜孜不倦地教导,“记得向我汇报情况,还有,想办法把她弄到我身边来。”   “是。”   某空中,就见一奇丑无比的黑无常,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拎着某身高不足一五六的女生,悠闲地飞过……   西索一夜情×H某人?   当指针越过九点的时候,独坐在房间里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的小喜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本能地爬至床底躲起来——(-ิ_-ิ;)她是在心虚什么,这是伊路迷订的房间耶……不过,虽说只有伊路迷有开门的磁卡,并不代表揍敌客家的仇敌不会找上门来,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起见,谁叫她跟揍敌客家有关系,当然就得有点危险意识。   事实证明,她躲起来是对的,因为踏进来的那双,哦不,两双鞋里有一双是小丑鞋——就是说,其中一人是西索。至于另一个,看那鞋型,应该是个女生吧。   小喜愣了一下,满脸疑惑,西索带女生来这干吗?该不会是要直接上演春宫秀吧!   她吓了一跳,小心地掀开床单一角,往外探去。   啊啊啊……短裙!那件没落在地的是牛仔短裙吗?她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甩甩头,再认真看的时候,发现距短裙一步之遥,居然飘了件看起来被蛮力撕开的衣服,甚至还有一颗纽扣“咚咚咚”地跳到她面前!   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是伊路迷和她的房间耶!   “嘶!”   小喜屏息一看,天哪、那、那一小团紫色的分裂成两半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胸衣吧?!还有、还有,那一团看起来像破布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内裤……   小喜轰地一声脸暴红!虽然她很想看西索的身材,但是,现场双人H的挑战——还是有点太高了,她骨子里可是个保守的东方人……   这刺激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头顶上的床可是她和伊路迷发生那啥的床。决定不能让事态再发展下去,她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正要爬,却被一股力量扯住。   谁?谁坏她偷看西索身材的好事?!她迅速回头,看到一脸尴尬的黑无常。   黑、黑无常?脸皮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小喜一阵无语。这只老鬼不回地府,躲在床底干吗?   这只老鬼该不会是最近都躲在床底下,偷听她和伊路迷的‘闺房那啥事’吧,一想到伊路迷剥自己衣裳、两人在床上翻滚的事有可能被鬼看去……   她的脸迅速暴红,想学项羽自刎于乌江……   “隐身。”黑无常黑乎乎的老脸出现了难得的红晕,以“千里传音”将信息传入小喜脑子里。   “你、你、你在这干吗?”这死老鬼一定偷看了她和伊路迷在床上翻滚的场面!呜——这死老鬼一定偷看了伊路迷诱人的身材……   “我想来告诉你那个啥梦佳期的事,本来要在沙发现身的,结果一失误,就……”   小喜无语地翻白眼,有这么乌龙的黑无常吗?   正当她要问怎么办时,床突然一陷——   床底下的两人脸色顿然僵住,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西索这家伙,居然真的带女人到她和伊路迷的房间里,大战起来了,呜——伊路迷,怎么还不回来!   “那个,那个梦佳期只是在偶然的机会下闯进这个世界,嗯,她和西索,好像有过一段,我只知道这么多。我得先走了,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就,咳,隐身出去吧。”语毕,黑无常“咻”地一声,青烟一样,不见踪影。   小喜从呆傻中回过神来,对厚,她怎么没想到阎王赐滴隐身功能咧!于是,心中默念,她挪出了床底,准备开溜。   可是,不看一眼,好像不太对不起自己——比姬丝都看了西索的裸体耶!   深吸一口气,她将目光放至床上,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男一女,两人的唇紧贴着,一次又一次,饥渴地吮吸着彼此,品尝对方。   压在上头的,是已褪去上衣,呈半裸状态的西索,至于女的,竟然是前几日在揍敌客家遇见过的女生——   虽然想立刻离开,但小喜已经吓得全身发软,完全失去行动能力,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愣愣地看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阿门,只能庆幸阎王隐身能力给得真适合,不然,被西索知道,不知道会不会一张扑克牌削了她脑袋。)   真是阿弥陀佛——   西索把体内隐藏的掠夺份子发挥到了极致,薄唇落在女生眉、眼、鼻、唇,一路往下游移,落在粉嫩的胸前——那绝对不是温柔的吻,力道是近乎粗暴的。   然后,听到床上女生陶醉的低吟,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原本忙得不可开交的西索突然停下,转过头来,诡异一笑,接着回过头继续未完的工作,。   被发现了?应该不是,自己已经隐身了,所以西索看不见的。她紧张得舔舔唇,想跑,可是脚已经无法动弹——靠,难道说她真要在这里看完西索表演春宫秀不成?   那是,西索刻意夸大的动作弧度是怎么回事?她屏息着,犹豫要不要上前,到西索面前拿手晃晃,以证明自己没有被看到。   一件布料哗地坐她头顶盖下,穿透过她的身体,掉在地上。   她不敢相信地瞪着地上的衣服——西索这个家伙,居然朝她扔裤子!!!!!她发誓一定要叫伊路迷踹他几脚,要不,多收他几百仇,报仇泄恨!   强壮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柔软的娇躯,细薄的缓缓贴着女生的脖子,摩擦着,时不时发出几声闷闷的类似笑声的单音……   不行了,不行了,再看下去,她一定会血喷而死!用力吸一口气,她抬起脚——   下一秒,小喜吓得瞪大了眼睛。   西索居然用扑克牌在女生锁骨的地方,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色诱后谋杀?小喜的脑袋里瞬间闪过这个想法,怔了两秒,原本要软绵绵的脚,突然像充了气一样,能量十足,她冲过去救人——   啊啊,她不要活了,她冲到床边的时候,居然看到,西索居然将唇移到女生我锁骨,充满邪恶地舔起那道泛着血丝的伤口来,一副无比享受的样子。   有没有搞错啊,这下真的是近距离观看春宫秀了。好吧,她承认,西索的身材的确是完美得无懈可击,完美得令人流口水,但那仅止于静止状态……像现在这种状态的西索,她发誓,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   谁会想作为第三位在场人士观看三大美色之一的西索和另一个女生H的?而且她现在是已婚人士,看看西索的裸体就是最大极限了——要是被伊路迷知道,她偷,不,正大光明地看西索和女生ML,不敢想象,伊路迷会不会一颗念钉就把她送下地府去……   啊啊啊,西索这‘该死的淫贼’,竟然“当着她的面”,双手掐住女生的细腰,近乎粗暴地冲入……   场面完全失控!小喜吓得倒退好几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西索这家伙,竟然真的带女生到她和伊路迷的房间,上演真人版春宫秀!   床也因为强大的冲刺力道,剧烈的摇晃着,而西索居然还有时间分神转头,又一次露出底层的笑容……   她肯定,西索一定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西索一定是知道自己在场!   这下,小喜完全顾不了床上纠缠的男女和充斥在房间里的□气息,转身拔腿就跑!   啊啊啊——疯了,她要疯了。   她如果有机会见到佳期,一定要好好告西索一状,这个没节操的男人,居然一夜间,还特地挑在她和伊路迷的房间!   靠,是在挑衅她和伊路迷的权威吗?(汗,ML有权威可言吗?作者被众人PIA飞成一颗流星,当地一声消失在天际——汗,千万别要求我写伊路迷和小喜的H,难度太大了……)   贪婪岛×寻找佳期   当西索从房间里出来,伊路迷也正好回来,尴尬地蹲在门口的小喜咻地站直了身体,满脸尴尬地看着西索,一阵无语。   但是,她必须维持良好的礼仪,老实说,如果在没有看春宫戏前,西索这个男人,实在是给她很美妙的感觉,但是,春宫戏之后,她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虽然,她很早前就知道,西索这个男人,并不受任何世俗的约束,或许,整个猎人世界都是如此。   轻咳了一声,小喜张口——   “西索,你怎么在我房间?”伊路迷对西索皱了下眉,顺着将僵硬的小喜带入不中。   “来参观一下。”西索斜靠在门上,伸手拂了拂头发,慵懒地回答,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了小喜一眼。   看什么看,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小喜狠狠地瞪西索一眼。   “参观?”伊路边蹙眉,显然不相信西索的说辞,“你不是和团长决斗去了?”   似乎被问到痛处,西索表情僵了一下,迅速恢复正常,把玩着手中的鬼牌,优闲道,“一个不能使用念能力的团长,没意思。”   “这个我知道,被酷拉皮卡锁住了!”看到伊路迷略为迷惑的表情,小喜立刻跳出来解释。   这句话,引起两大美男的“强烈注意”。   “小喜知道的事不少啊。”嘴边悠闲的笑隐去,西索凝视着小喜,目光中有一丝深沉的东西在跳动。   “废——”小喜本想大声炫耀,冷不防触到西索侵略性的目光后,立刻住了嘴!嘿嘿傻笑几声,“猜的、纯粹猜的!”   好险好险,差点成未卜先知第一人,如果这样,西索一定会把她当成果实!   为了不伤和气,保持她是傻妞的假像,她继续保持小喜特有的“傻姑式的微笑”对着西索。   “我们该回去了。”伊路迷明显不打算让三人的对峙继续下去,搂着小喜向房间迈去……   啊啊啊……她可不可以不要走,里面还有一个女人没出来耶,该死的西索,居然还靠在那里一派悠闲,满脸玩味,仿佛在等她出声似的。   她偏不!头一甩,小喜当作没看到西索的表情。   当伊路迷终于伸出手要推门时,西索终于伸手拦下他们。   “等等,我有个问题问小喜。”   “呃?”秀眉微不可见地挑了挑,伊路迷看着西索的手。   小喜暗暗吐了一口气,汗,她还以为西索真要扔下房间里的女生咧,吓死她了。   “刚才,你在房间里?”西索状似随意地问。   小喜僵了一下,拼命地摇头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房间里有小喜的气息哦。”西索笑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小喜。   啊、啊,不是吧,她隐身了耶,居然还能闻到她的气息,这家伙的能力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啊~   “那、那是我们的房间耶,有我的气息有什么不对。”她结结巴巴应道。   “西索在我们的房间做什么?”伊路迷略为不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啊,对了,忘记告诉你。”西索面色一正,似乎想到什么,在伊路迷与小喜二人呆愣的目光中,走进房间,几秒后,拥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女生出来,朝二人微微一笑,“借你们的房间,聊了点事。”   小喜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聊事?靠,他干嘛不说盖棉被纯聊天好了!明明就是当他们的房间是汽车旅馆了好不好。   “聊事?”伊路迷眯眼,看了西索身边的女生一眼,再看房间一眼,声音冷了几度,“记得汇钱的时候,把这次的房间使用费加上。”   小喜瞪大眼,抬头看伊路迷,不会吧,这样都能知道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变态世界啊……   “小伊呀。”西索的声音,扬高了一丝丝,朝伊路迷路出可爱一笑,笑得小喜迅速抱紧伊路迷,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她可没忘记,西索在某个世界是高人气CP组合,想从她手中抢伊路迷,门儿都没有,窗子也没装!   西索被小喜的动作逗到,捂嘴偷笑两声,(传说中西索SAMA可爱的笑容,详细画面请参照天空竞技场,西索与小杰之战~)才平静道,“小喜在怕什么?”   “哪、哪有。”她决定来个死不承认!她死不承认!   俊美的脸俯下,瞬间靠近小喜的驼鸟脸,嘴角轻掀,“那你抱那么紧干吗?”   “关你什么事。”虽然头皮已经发麻,脊背已经发凉,但小喜还是嘴硬反驳回去。为了壮胆,只能不停地暗暗在心中默念一百次,有揍敌客后台,有揍敌客后台。   西索静静地瞅着小喜,瞅到小喜神经紧张,面部抽搐,额头黑线无数时才开口,“啊咧,小喜胆子变大了哦。”   一阵寒风刮过……小喜一阵寒凉。   完了,得罪西索了……   “我们换个房间。”关键时刻,伊路边出声救了她。   呼……她点头如捣蒜,迅速地跟着伊路迷转方向。   好险,好险。   西索目光落在慢慢走远的两道身影上,脸上笑容隐去,语气不轻不重。   “小喜,你认识佳期?”   她顿下脚步,回头看了西索一眼,回答地很含蓄,“认识,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   西索点点头,笑容灿烂地抛出一句无关轻重的话。   “嗯,这样。听说贪婪贪不错,小喜有没有兴趣去走走?”   好大一桶醋……   基本上,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喝到茶之类的东西,至少是这么地道的茶。   伊路迷不知道从哪弄来小瓦斯炉与一套泡茶用的用具,说是要请她喝茶。   安静的房间内,有炉水烧开的轻响,伊路迷熟练的温壶、温杯,倒了些茶叶,开始泡茶。如果他脸上不是那种“你对不起我,必须解释”的表情,她想,光是闻茶香,都觉得是件幸福的事。   只是气氛真的是太怪异了。   小喜看着伊路迷将倒茶的杯子递过来,末了还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一眼,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见,却又非常清晰的长叹。   小喜顿时傻住!   现在是怎么样?进行精神上的逼供吗?她明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好吧,如果偷看西索脱光光和女人在床上翻来滚去算的话!   空气里飘着茶香,五分钟过去,一脸严肃的伊路迷始终没有开口的迹象。   盯着桌上的茶杯半晌,小喜终于认输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耸耸肩,决定自救。“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静默。   额头划下几条黑线,小喜再接再历,“到底怎么了?”   还是一片寂静。   深深地吸一口气,她和气生财地问,“你到底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某人还是不语,不过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始收拾茶具。   脸部肌肉重重地抽几下,小喜再问,“你吃错药了?”   某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收拾的动作更快了,三下五除二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完毕,然后发挥其大眼睛的特长,非常赏脸地盯着小喜,一句话也不吭。   是人都会发火的好不好!   小喜一怒,伸手往桌上一拍,整个人跳进伊路迷怀里,双手毫无预警地掐住伊路迷的双颊,用力地往外拉,边拉边挑衅,“伊路迷,不要以为我怕你哦,快点说,你吃了什么火药了?不然毁你容。”   说着,她的手又下了些力道。   伊路迷依旧是一副没有什么表情的死样子,不过双眼微眯了一下,算是不屑她幼稚的行为。   “快点——”话还没说完,她的手立刻被揪下来。   伊路迷握着她的手,双眼直直地盯着她不放,嘴巴闭得比死鸭子还硬。   双手被,她根本作不了怪,只好和伊路迷大眼瞪小眼。她还真不信,会瞪输伊路迷了!   五分钟过去……   嗯,眼睛有点酸,小喜眨了眨眼。   十分钟过去……   嗯,眼睛好像涩涩的,小喜闭了闭眼。   ……   伊路迷,算你狠!   终于,她耷拉下脑袋——认输!   “我今天,一直很乖,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润了润喉,她开始报告行踪。   某人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这个闷骚的死男人,小喜无力地翻个白眼,“然后,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呃?”某人终于非常给面子地哼哧了一声。   “然后,我就条件反射,躲到床底下去了。”小喜哈了一声,有点丢脸地傻笑。   “接着?”某人表情不变,惜字如金。   “接着,我就看到两双脚走了进来,再接着就看到地板上突然长出一件又一件惹火的衣服……”小喜吞吞吐吐地说。忍不住在心底把西索搬出来咒个一百遍,那个人的作风真的是很诡异,又吓人,哪有人随便带了女生跑到别人房间里H的?!   虽然她也觉得西索的身材真的很好啦,但是这么“伤风败俗”,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好不好。   “于是你从床底爬出来,隐身欣赏完全程?”伊路迷看了她一眼,凉凉地接了一句。   “嗯,那个~这个~其实也不是我愿意看的啦。”小喜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话开始完全结巴,“就、就当时,根本吓到了嘛!”   说完之后,眼角余光偷偷伊路迷好几眼,希望不要在他脸上看到乌云罩面。   伊路迷表情未变。   正当她当心欣喜欢呼的时候,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将她重重地揽进怀里。   小喜眨眨眼,一动也不敢动地任由伊路迷把头靠到她肩上摩梭……这种姿势,真的很暧昧啊,她正跨坐在伊路迷身上……   干咳了两声,小喜打破继续蔓延的沉寂,“呃,那个,西索身材没有你好。”   趴在她肩上的人开始在舔她的脖子,细细的触感让她一阵双颊暴红,心怦怦直跳。   再咳一声壮胆,小喜挤出一个笑脸,再接再历“呃,那个,西索的屁股没你翘。”   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她是白痴吗?这么说不就直接向伊路迷坦白,她刚才不仅看得脸红心跳,还看得非常仔细……   她死定了!   果然,肩上的人动作一顿,朝她脖子用力地咬下去。   痛!痛!痛!她皱着眉,不敢喊出声,只是伸手环住伊路迷的脖子,将自己靠上去,“那个,我的意思是,刚刚是意外,真的。”   应该处于盛怒中的某人终于松口……   呼,差点没被咬死。小喜大大地松口气……正想着如果去了贪婪岛,看到西索□在大自然里洗澎澎,伊路迷会不会用念钉钉死她。   “明天我们回去。”   伊路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回去?不去贪婪岛吗?”她疑惑了一下,照理说,接下来,伊大少爷应该很有空才对啊。   “不去!”某人口气坚决,非常酷地拒绝。   “可是,我想去找佳期。”迟疑了半晌,小喜终于鼓足勇气,小声提出自己的想法。   “佳期?”   “就我好朋友嘛,之前跟你说过,记不记得西索那时拿的粉色手机?”   某人在她肩上点点头。   “那只手机,佳期从来不离身,所以我猜,西索一定跟佳期有关系。”   某人一动不动。   “所以,伊路迷,我们去贪婪岛好不好,我想知道西索除了去找除念师外,是不是还有顺便找佳期。如果佳期真的来了这里,我想见见她。我们跟着西索,然后……”   “黄雀在后?”伊路迷轻哼一声。   “耶,伊路迷,你变聪明了耶,居然懂得引用中国话了耶!”小喜兴奋地弹开一些些,捧住伊路迷的脸,惊奇地看着他,兴高采烈,“来来来,背个诗经来听听,庆祝我们起程去贪婪岛!跟着我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他刚才有说要去贪婪岛吗,兴奋成这样……   伊路迷一脸无语地看着像打了兴奋剂的小喜,长叹一声。   佳期篇   佳期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到这世界来,从一年前被某位使用卑鄙的手段半夜掐死在流星街的小屋后,她以为这一生,不会再与西索有任何牵扯。   包括重楼,那个她在雪地里救起的孩子。   他,还在吗?   当梦佳期抱着文件出现在贪婪岛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西索,而是叫重楼的那个孩子。   当然,她还想知道,西索为什么杀了华石门郎,又为什么对小杰撂下生死战帖。   或许,可以理解为,西索以为自己已经死去?梦佳期好想问。   于是她决定在贪婪岛找个安身之处,于是,她去了贪婪岛的岩石地带,等待小杰与奇讶他们的到来。   只有与他们见到面,才有和西索遇见的机会。   梦佳期在岩石堆里坐着,消磨掉半日时光的时候,小杰和奇讶出现在视线里,当然还有一个相熟的身影,五十风岁的妖怪,比姬丝。   梦佳期笑了笑,想起与丝姬丝有一样嗜好的好友,嗜宝石如命的小喜。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也许是认识最久,又或许是有相同遭遇,在孤儿院的日子,她独独与小喜推心置腹,成了知己,只是后来,小喜突然与她失了音讯。   如果这次她回不去原来的世界,那么,与小喜,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吧。   梦佳期摇摇头,看着走在前面的两名小孩——   要接受奇讶并不容易,但要接近小杰,却比吃白菜还简单。   她不过掰了一个孤女要寻亲的理由,小杰立刻将她列为队友,当然,梦佳期并不认为小杰有多仁慈,他甚至比奇讶来得冷血得多。   梦佳期以为,如果小杰死了,奇讶会用一辈子来怀念他。   而如果奇讶死了,当然,小杰一定会替奇讶报仇,但是,报完仇之后,小杰还是小杰,还是会继续寻找金,继续他未来的日子,奇讶对他来说,是人生某人阶段的最好朋友,但他不会怀念一辈子。   像她在西索心里的位置一样,西索本身就是一个捉摸不定的男人,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成为西索的唯一。   她知道,这不可能。西索的唯一,是战斗,如果他不属于战斗,她也不会迷上这个男人。   “小杰,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梦佳期愣了愣,看到前头的人停了下来,奇讶拿出了BOOK,她想,他们是在联系名单中发现了库洛洛的名字吧。   西索……离她近了吗?   就要和西索见面了,她该对他说些什么?   要问他,过得好吗?   她看着奇讶和小杰震惊的表情,小小声地说,“也许,那只是个名字,并不是库洛洛。”   “什么?”   “怎么可能?除了库洛洛还有谁会用这个名字?”小杰惊讶地跳起来。   是……西索,话到喉咙口,她又吞了下去。   外来者,是不能参与任何更改剧情的事的,她一直这么遵守着。   她想的是……她终于可以再见到西索,那个危险、全身散发着万伏魅力的男人。   西索。   西索X再见佳期   小杰那句“同行·库洛洛”像一把箭,直直射中佳期的心脏。   这几天来,被即将见到西索的心情包围着,面上一副无所谓,心里仿佛有东西堵住了似的。在流星街,她无缘无故消失,西索一定从华石门郎口中得知她被掐死的事——她应该用什么样的姿势与西索打招呼?装作不认识?当年在流星街,他们看似没有什么,彼此却都有微微的暧昧……   也许,只是她单方面的自我安慰。   佳期轻笑着,眨眼间,已经随着白光落在小溪边——   落地的瞬间,佳期开始是忸怩、不习惯的,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西索细长的凤眼绕过小杰、奇讶、比丝姬、甚至是另一个佳期叫不出名字的人(其实是我不知道丫叫啥――#)但是并没有看他。   佳期看了,心底忽然生出隐隐的失落来,想从前在流星街咖啡屋的时候,虽然只是微微,也不曾这样被忽视过,她甚至倚着西索入眠过……   流星街、雨夜、重楼……都是她幻觉,一切没有后果……   西索并的不打招呼,虽无奈,却正好免去佳期的尴尬,她懒洋洋地看他们一眼,尽职地当个不声不响的隐形人。   她不肯松开过去,依然执着地迷恋着西索身上,可那股执着劲,却死死地在她胸口酝酿着,她一直镇定地听他们聊库洛洛、除念师的事,偶尔语气平常地嗯嗯两声……   她早该知道,西索对不引起他体内战斗因子的人不会太有记忆,可是一直说服自己,流星街,即使不常,西索是去的。   真正见到西索记忆里没有他,依旧受了不小的伤,心头隐隐地痛……   自作多情,佳期难堪地闭了闭眼。   不过一晃眼,所有的事都不在,物事人非,尴尬的场面,尴尬的心情,上不去,又不愿下来……   佳期不语,一小口一小口把心口的痛感咽下去,直到麻木,坐在草地上,看小杰与奇讶孩子气地比跳高(话说,我实在很想拍死这两跳得跟火箭一样的臭小鬼!心里妒忌啊!),小杰双手环胸一副郁闷的样子,硬要与奇讶一决高低,奇讶状似不耐烦地嫌弃——这两小孩果然萌,难怪这么多怪姐姐喜欢。(灭哈哈,俄也素怪姐姐之一)   寥寥数句,分配好各自比赛的项目,一行人浩浩荡荡重新出发。   认识×不认识?   猎人世界的夜晚还是没变,辽阔无边的深邃天空,满缀钻石般的繁星。轻风吹来,团簇的树叶沙沙作响,婆娑的树影投射下来,在地上形成忽明忽暗的影子。茂密的草在轻风中伸展,萤火虫如盏盏小灯,在草丛中穿梭,耳边时不是传来一声没有睡觉的青蛙叫声。   还是这么美啊,像当年在流星街夜里看到的一样。梦佳期屈膝坐在草地上,仰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   “上面有什么好看的吗?”   梦佳期回头,看到西索靠在不远处的树,一动也不动,树阴遮去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只阻绝感觉得到那双细长的双眼透着深邃的光芒。   在想重楼过得如何,在想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风景了,原来的世界,到处是高楼,几乎已经看不见天了。   心突然跳快,她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西索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站定,手里翻转着鬼牌,悠悠地开口:“你、从哪里来?”   梦佳期愣了一下,回答:“另一个世界。”   “冥界?”西索又问。   她再摇头,“不,和这里完全不同的空间。”   “哦——原来如此。”西索的眉拧了下,又松开,随手甩掉手中的鬼牌,走入暗处。   梦佳期的双拳收得紧紧的,神情是僵硬的,下颚也咬得死紧。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沮丧,西索只是随意问问,也许,他以为自己只是另一抹灵魂吧。   梦佳期,在流星街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啊。   一夜过后,他们去找莱沙,进行排球比赛,一路上她都是沉默的,因为她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一个旁观者,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或许,她应该回到流星街去,那里虽然颓废,却有重楼,有咖啡馆,至少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   她一步一步地跟着人群后面,速度慢得像是乌龟在爬,神情有些疲惫,她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为了见西索吗?她开始迷茫了。   一直到小杰、奇讶、西索与莱沙的排球游戏开始,她都没有再开口,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为了卡片“一坪之海岸线”而奋斗……   这场游戏的胜利者会是小杰他们,所以好并不担心,反正小杰是打不死的蟑螂。(――#)   只是这场游戏过后,西索和小杰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吧,看来,她要事先打听好回流星街的路线才行。   比丝姬应该知道去的路线吧……   梦佳期看了看场内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比赛,目光扫过全场,却意外接到西索探来的耐人寻味的光芒,亮闪闪的眸光,掠过幽暗的黑瞳,原本猜不出任何心思的表情,因为那抹光,史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长长的睫毛扇了几下,她别开眼不看西索——只能回流星街,虽然她很期望西索能顺便带上她,但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想跟着小杰和刚,但是毫无任何特殊能力的自己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负担,所以,回流星街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   “怎么?你看出什么破绽?”受伤下场的老头(我忘记他的名字了,好像叫什么奇拉的),挑眉问。   “啊?”   “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   “嗯,你是小杰他们的朋友?”   “应该,算是吧。”她悠悠答道。   与莱沙的比赛小杰他们完胜,西索赔上十根手指头,刚的额头被砸出一个大苞,小杰的手则肿得像颗馒头一样,全挤在一起,完全看不到原来的样子。   她光是用想的就觉得疼,但是他们却完全不在乎,一副“刚刚吃过一顿饭”的表情,完全没有在意伤,让她更无语了,也明白,她在猎人世界里,只能算个废物,像无关紧要的蚂蚁类生物——别说手肿起来了,普通人撞到桌子淤青也会大叫一声痛吧!   唉,有特殊能力的人果然不是一般膘悍,真是让她自愧不如,不知道小喜看到这场面会怎么样,记得她是超喜欢奇讶的……   唉,说到小喜,那丫头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还有重楼,咖啡馆一切都还好吗?   性格大转变×又见三毛!   比赛结束后,她帅先看的不是西索,西索又没说认识她,跑过去看不是太奇怪了吗,而且就是认识,西索也不需要有人泪汪汪地盯着他的伤口吧,他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所以她只好泪汪汪地跑去看奇讶的手,一路泪汪汪地跟着人群到海岸边。   唉……来这个世界两次,性格变得太快,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众人冲上去对作者一阵拳打脚踢:丫敢说不是因为性格闷难写所以才让女主改性格的?还敢找借口!作者:这绝对是曲打成招啊,曲打成招!--#)   看着奇讶、小杰和西索道别,她这心里,好像掉什么东西似的,一阵空落落的。   要……分别了……   “呀——在想什么呢?”独特的嗓音,蓦地在她耳畔响起,轻轻的气息吹拂她的长发。   熟悉的气息与噪音让她整个人一震,连忙回神,却看到西索细长的凤眼近在咫尺,瞳孔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光。他们靠得极近,西索几乎是整个人贴着她的……   西索……他想做什么?   西索轻扯嘴角,薄唇一弯,对她露出一抹笑容,笑得倾国倾城,边四周的一切都失了色。(请容我HC下,西索SAMA笑的镜头实在太少了哇……)   梦佳期直接看呆了去!这个祸水!简直就是祸水啊!   “还没回答哦。”西索手中的鬼牌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停在她的下巴上。   “啊?”回答什么?梦佳期根本已经进入游神状态,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索笑了笑,转头朝奇讶他们道,“这个女人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所有人一致摇头。   梦佳期感觉额头有三条黑线划下——这群人也太直接了吧,就算她真的什么也没帮上,只是一个小跟班,他们也不用这么直接就摇头嘛!   “哦哦,这样啊,既然不重要,我正无聊,就好心替你们带走吧。”西索抿唇一笑,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伸手提起她的衣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梦佳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突然会被成这个样子,她像是被人打了一棍一样,愣愣地看着西索提着自己,一步一步地离开。   “西……西索?”她颤抖着双唇,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西索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呃?”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西索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一丝笑意?   “西索?”   “我对你的身世蛮感兴趣的。”西索轻笑一声。   “身……身世?”梦佳期眨眨,有些不解。西索已经认出她来了吗?   “大概和另一个女人来自同一个世界?”西索喃喃自语道。   “另一个女人?”还有人和她一样,掉进猎人世界吗?(作者:笨,现在多流行穿越你不知道吗,满世界都是穿来抢美男的!)   “我们到枯戮戮山走一趟吧,也许会发现好玩的事呢。”   “啊?”去枯戮戮山?他不找除念师了?记得猎人剧情发展到现在,西索还没有找到除念师啊!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出现在枯戮戮山的黄泉之门前了……   据说那门有好几吨,梦佳期看着高耸几乎入云的建筑,抹了抹额际的汗水,不由自主地咽咽口水——这么重的门,能推开的人一定是吃了啥药吧,那门在她的世界,要用起重机吊的啊……   不过幸好,有西索在,她不用担心进不去。   对西索来说,推开这门,应该像吃白菜一样简单吧……   就在她发愣的当儿,原本站在大门前的西索却转了个方向,朝一旁的小门走去……   梦佳期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傻傻地看着西索将她换了个方向,扛在肩上,腾出一边手推开了小门——   苍天啊,那里面可是住着三毛,吃人肉的三毛童鞋啊,难道说,西索来枯戮戮山就是为了把她送给三毛当点心的吗?//(ㄒoㄒ)//   梦佳期咬着牙,额头渗着冷汗,怕得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完全陷入当机状态,全身僵得跟木头一样,直挺挺,心里不断地想着一会被三毛啃的惨状……   热闹的揍敌客×三毛同学   风声、三毛的叫声,脚步声,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西索的轻笑声,完全被三毛巨大的叫声盖了过去……   佳期根本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成为三毛的点心。   “害怕?”   废话,佳期在心里翻白眼,却不敢吱声,就怕声带的震动把自己震掉下去,然后被吃掉……呜……她命真苦,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要受这种罪!   跑到悬崖处的时候,西索突然停了下来,笑着与三毛面对面地对质。(这个变态美男就是能随时随地保持优雅啊……)   佳期一阵头昏目眩,好久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的情形。   天哪,不看还好,一看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比她不知道高多少倍的三毛正张牙舞爪地刨着地上的尘土,眼看就要冲上来的样子。   “西……西……西索……”佳期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   “呃?”西索莞尔一笑,神色淡定地把玩着手中的鬼牌,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不但如此,他还一副轻松,根本不把三毛放在眼里的样子。   苍天啊,如果是平常,西索应付三毛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但是西索是不是忘记了还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对付三毛这个宠然大物会绊手绊脚,还是他根本想把自己丢给三毛享用?   三毛完全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已经扑了上来……   要死了!佳期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还用说吗,三毛嘴下,向来没有活口,只有白骨啊!!!   命悬一线!   在三毛离他们只有五厘米距离时,西索脚尖轻点,俐索跳到一颗树上,梦佳期的头也结实地撞上树枝,疼得她眦牙咧嘴的。   一定长了个大苞!梦佳期揉着发疼的额头,松口气的同时,有气无力地呼痛:“嘶——”   她怀疑西索是故事让自己撞到树枝的,否则,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失误到让她撞树枝!所以,她肯定,西索一定是故意的!!!   “啊咧,不好意思,一时失手撞到你。”西索捂嘴偷笑了一下,摆明是一副故意,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意思。   ━━|||明明就是故意的!   她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时,一道口哨声传了来来,树底下不停狂吠的三毛立刻乖得跟小猫似地趴了下来。   梦佳期愣了一下,循声望去——从树林里缓缓走出来的三个人中,有一个是她多年的好友,小喜!   她惊讶地看着小喜,差点没欢呼出声。失踪许久的小喜竟然出现在枯戮戮山的揍敌客族!   梦佳期没来得及吱声,小喜已经冲了过来,在树下又叫又叫:“佳期!佳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和那个变态男在一起,怎么会跑到树上去了?”   变态男!?梦佳期的眼角抽搐了几下,抱头呻吟,对小喜的问题十分无语——这丫头不怕西索一个不爽,扔张牌把她劈死吗?   梦佳期干笑两声:“那个,我遇到朋友了,西……西索,能不能放我下去?”   西索睨了她一眼,轻挑眉毛,什么也没说,一跃而下,稳稳地停在地面上。   她的脚才小杰点地,小喜就冲过来,一脚踹开西索,对着她一阵狂亲。――#   梦佳期几乎要晕过去了,嘴角抽搐不已:“小……小喜……”   这丫头是从哪学来的这套,来猎人世界后学的吗?   “什么事?”小喜托着她的脸,又是一记大大的KISS,亲完后再来一个大熊抱……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再不放手,她怕下一刻,站在小喜身后黑发美男手中的念钉就要飞过来了……   看来这两人关系非浅啊……   脚步声再度响起。   树丛移动了一会,一个穿着骚包衣服的身材挺拔的俊美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呀,这么热闹?”   库洛洛——   今天是什么日子,猎人三大美都齐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库洛洛现在不是应该在哪个角落里划圈圈,哀悼自己失去的念力吗,怎么会出现在枯戮戮山?   梦佳期一脸狐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伊路迷伸出一只手,拎小鸡似的,轻而易举地把小喜拎了过去,不理会她的乱跳乱叫,紧紧地拽着,安置在身边。   梦佳期正想开口,却被西索打断了去,他眯了眯眼,口气相当冷淡,似乎还含着无法决斗的怨气:“呀,团长。”   库洛洛扬眉笑了笑,不说话。   伊路迷瞪了不停扭动的小喜一眼,眼神冷淡地瞄了西索和库洛洛一下,面无表情:“你们来做什么?”   果然是面瘫美男,居然什么表情也没有。梦佳期忍不住叹了一句。   管家×H先兆?   西索耸耸肩,目光掠过小喜和佳期,一副已经了解到事实真相的样子,啧啧轻笑几声,“来查证一件事。”   库洛洛笑了笑,打量着梦佳期,眼神里闪着一抹难懂的光芒:“正巧路过。”   骗人!佳期和小喜交换了一个笃定的眼神。库洛洛这家伙怎么可能是因为正巧路过!   库洛洛的眼睛的目光有点凉,引起她身体一阵本能的战栗,全身竖起鸡皮疙瘩。   那个眼色……相当的吓人……好像包含着什么似的。   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有些结巴地开口:“你、你看什么?”   库洛洛再次笑了笑:“没什么。”   就是这种眼神,让她有全身发毛,感觉库洛洛像要杀人一样。   西索侧过脸来,视线平静地看了她一会,伸手把她拽了过去。   梦佳期闭了嘴,乖乖地呆在他身边,开始思索库洛洛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里不欢迎你们,梧桐。”伊路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梦佳期吓了一跳,迅速地抬头,看向伊路迷。   这边人还没开口,小喜已经跳了起来,挣开伊路迷,冲了过来,死死地抱住梦佳期,一脸坚决:“不行,佳期不能走!”   佳期偷偷地看了西索一眼,他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伊路迷看了看抱在一起的两人,皱起眉,简洁地开口:“她留下,你们离开。”   “这样不行哦,这个女人是我带来的,所以,我得留下。”西索扔了摇手指头。   咚!梦佳期的下巴掉地!   寒,这是怎么回事,西索怎么会突然……   “看来我被排斥了。”库洛洛又露出奇怪的笑容。   不知怎么的,梦佳期突然感觉一阵心慌,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伊路迷终于认真正眼地看了库洛洛一眼,声音一点温度也没有:“你留下来做什么?”   “她是我住在流星街时的邻居。”库洛洛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   邻、邻居?梦佳期差点当场晕死过去!她在流星街的房子根本就是独门独户,根本就没有任何邻居,库洛洛这么说,让她的心更加不安了。   “别动!”伊路边掀起眼眼看了怀里扭得像毛毛虫似的小喜,不冷不淡:“不然我让梧桐都赶出去。”   “好嘛!”小喜扁了扁嘴,“你一定要让佳期留下来哦,我有好多话要跟她说。”   于是,在小喜的死缠烂打下,伊路迷总算是答应他们全部住下,不过除了佳期外,西索和库洛洛被安排住在了管家楼里。   我不在,我真的不在   被安排房间和整理拖住,她根本没机会和小喜说上话,不过小喜约了佳期饭后到她房里叙旧。安排好一切后,佳期顺着梧桐指的方向朝小喜的房间走去。今天,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小喜失踪这段日子去了哪,为什么会在揍敌客家,又和伊路迷在一起……(三大美男之一啊……)   走到小喜的房间门口,梦佳期抬手准备推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伊路迷……轻一点啊……轻一点,呃啊!”   这个声音与呻吟……梦佳期脚下一歪,差点没摔地到板上去,一张脸迅速爆红了起来!   天哪,这两人该不会是在……   梦佳期窘迫极了,钉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可是风却在这时刮了过来,把没上锁的门吹开了一个小缝,从她的视线看去,正好能看清对着门的大床上的所有一切——   小喜趴在床上,手指痉挛般的拉扯着床单,身体被顶得往前冲,伊路迷则趴在她身上,他们的身体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伊路迷沉默着,十分投入地动作,恣意享用身下甜美的肉体,巨大的床因为他的动作晃动不停,房里除了小喜的呻吟外,就只有伊路迷低低的喘息声。   伊路迷的炽热欲望不断地进出小喜的身体,激烈的动作还在继续,房内的呻吟声与喘息声不断……   梦佳期差点没昏死过去……   该死的臭丫头,竟然敢让她来看活春宫,看她等会不一拳揍扁她!   梦佳期捂着嘴,脚步踉跄地倒退几步,却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她慌乱地转过头去——   苍天啊,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不想见到西索……   “呃?这么有兴致,偷看?”西索扬了扬眉,露出一个十分欠扁的笑容。   她的脸色一阵青白,说话断断续续:“我……我……我只是……我只是来找……小、小喜的,没……没有想到……”会碰到这种场面……真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满脸尴尬,越说声音越小,头都快低到地板上去了。   该死的臭小喜,害她这么尴尬,回头看自己怎么整治她!   “你确定要在这里等他们完事?”西索高傲地瞄了房门一眼。   “当……当然……不。”她转头就走,却被西索一把拎了起来。   “西……西索?”她不明所以。   “梦佳期,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西索冷笑一声,抱紧怀里的女子,一脸危险。   啥……啥……天哪!西索要杀了她吗?梦佳期克制不住合身颤抖了起来……   老实说,她有点怕死啊啊啊……   神经病×库洛洛献身?   说真的,在观看了小喜和伊路迷火辣辣的限制级演出后,梦佳期一点也不觉得西索会放过她。   被揪住扛上肩头的那一刹那,她脑子里浮现的是西索用皮带把自己被绑在床上,用□的方式进行XXOO的画面。(掩面~原谅我,汗,我的确想过这一章是XXOO的场面~)   被拖着走了近十分钟后,西索带着她来到揍敌客为他准备的客房——(汗,难道真的是XXOO的场面吗?作者扭成海事状~)   西索看也不看一路哼哼叽叽的佳期一眼,修长笔直的腿毫不客气地踹开门——   海蓝色的床单上赫然横着一条黑得发亮的皮裤,往上,是一片光滑细嫩的胸膛,再往上,是上至八十岁,下至三岁通杀的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那倾城得欠揍的撩人面孔……   库洛洛,他怎么会在西索房间里,还摆出那股等待别人享用的姿势?!难道说……她不在里的时候,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么……   梦佳期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西索怔住,右边眉毛不自然地挑动两下,显然对库洛洛的出现相当惊诧:“库洛洛?”   “Hisoka……”库洛洛妩媚一笑,双手一撑,长腿一跨,瞬间来到他们面前,声音比娇俏女郎还细:“我等你很久了哦~”   语毕,挑逗性地戳戳西索的胸膛。━ ━|||   梦佳期差点没两一翻,直接崩溃——这个娘娘腔到极点的人是库洛洛?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库洛洛……囧不是一个字啊~   西索的眉头皱成一团,一脸嫌恶地退了两步:“团长?你在玩什么把戏?”   “呵呵……”库洛洛捂嘴媚笑两声,眼睛盯着西索肩膀上一脸惊吓的梦佳期:“和小喜一个世界的人,能力应该也很特别吧?”   “呃?”西索绕过他,将化作石雕的佳期丢到床上,优雅地一捋长发:“你觉像她这样的废人有东西可偷?”   废、废人??   梦佳期刚从晕眩中回过神来,立刻又被西索的话打击到太平洋低去——有没有搞错?她虽然没什么建树,但好歹也是一家咖啡馆的老板,哪里像废人了?(作者无奈摊手:承认吧,在猎人这个奇怪的世界里,你真的是一个再废不过的废人……)   库洛洛笑了下,走到床边,仔仔细细地将一脸茫然的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末了觉得不够,托起她的下巴,烤肉似地翻来覆去一阵:“你和小喜真的是一个世界的?”   小喜?刚刚的限制极画面一不小心溜进脑子里!梦佳期脸色瞬间暴红,说话都结巴起来:“呃,那个——是、是啊。”   第74章   “Hisoka,我对她很有兴趣,把她送给我吧。”库洛洛满意地点头,伸手准备把佳期搂进怀里——   一只鬼牌毫无预警地飞过来,削中库洛洛的手臂,腥红的血液顺着牌面蜿蜒流下,如几条小蛇。   西索手一扬,库洛洛手臂上的鬼牌自动飞至手中,他伸出舌头,轻舔上面的血液,这才邪魅地开口:“我允许你碰她了吗?”   库洛洛眨眼,露出一朵甜笑:“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西索走过来,轻而易举地把笑得比狐狸还奸的男人拎起来,甩垃圾一样丢到地上。(众:你确定你没有因为团长太帅,故意让他出糗?你个黑暗系的家伙,无影腿侍候~)   “对我来说,现在的你,比废人还不如。”   骗人的吧?库洛洛不如废人?他可是幻影旅团团长耶!杀人不眨眼耶!   卡察!梦佳期的下巴掉地!   库洛洛爬起来,不可置否地耸肩朝门口走去,跨出门的时候,像想到什么似地,突然转过头来,“啊,对了,Hisoka,我突然想和你决斗了,所以,赶紧替我找到除念师吧~”(作者:汗,如果逻辑上有错,请提示,我记得这家伙这时候是没念能力了)   库洛洛走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   西索目不转睛地盯着梦佳期,不发一语。   佳期被盯得头皮阵阵发麻……   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啊……汗汗……   第75章   奸笑……奸笑……再奸笑……   西索大人好恐怖的奸笑呀,笑得她四肢发软,头皮发麻……   “那个,西索……”苍天呀,请多赐给她点勇气吧。梦佳期抖得不成样子。   西索盘腿在床上坐下叠纸牌,眼角余光若有似无地飘过来,“佳期,只说,小喜和你是同一个世界的。”   呼——原来西索大人没生气呀,真是吓死她了。   梦佳期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松气,语气里还带着许多惊惧,“那个、那个,是啊。”   “哦?”西索笑,拿了张鬼牌搭在唇边,说得无比漫不经心,“你给我说说,那个世界的事吧。”   “那个世界?”佳期愣住,“哪个世界?”   西索伸出食指戳掉叠好的纸牌,再重新开始,“你原来住的世界。”   “哦。原来住的世界啊。”梦佳期歪头想了想,说,“原来的世界跟这里差不多呀!呃——唯一不同的,应该是那里没有人会念、杀人犯法、小孩不读书会被抓起来教育、没有猎人这么变态的组织和考试、没有金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没有伊路迷这么漂亮赛贵妃的美男、没有库团长这么心狠手辣、老少通知的美男、没有西索大人这么……这么……这么好斗的魔术师。”最重要的是,有FJ这个她想提油桶去泼死他的拖稿大王。这句话佳期聪明地没有说出口。   “哦?”西索露出可爱的笑(请参加XXX湿地西索大人揍完小杰后的笑容),“听你这么说,我倒对你们的世界充满了兴趣呢。”   如果刚才只是吓到,这下佳期可真是险些屁滚尿流。西索到现实社会???那个场面——众女追着他跑,然后被他一张鬼牌解决到一堆的血流成河的场面,天哪,这、这、这简直就是人间悲剧啊!   “呃——那个,我们那里一点也不好玩啦!对,完全不好玩,西索大人还是不要去了。”她连连摆手。   “不好玩?”西索歪头想了下,收起纸牌,“那我们来说点好玩的事?”   “咦?我、我、我们哪有好玩的事可以说?”冷汗大哥啊,我们无亲无故,你就不要经常来额头坐客了,很讨厌又很烦呀!   “比如佳期为什么突然不见这件事?”西索笑了笑,手里的鬼牌在佳期脸上缓慢地划过来划过去,虽然没有下什么力道,却感觉比凌迟的刀还利上几分。   “这件事啊!”她干笑两声,“这个事啊,这个事啊,我想想啊,汗,就是有一天那个叫什么郎的突然出现在咖啡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指这么轻轻一掐,我两腿一蹬,就死掉了。”   这个回答应该很完美吧,很完美吗?她战战兢兢地想。好啦好啦,虽然说,回到原来的世界和真正的死掉有着天壤之别,但是,过程是一样的嘛,她当时被掐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的以为自己死掉了耶!   “哦,原来你是真的死了?”西索拧了拧眉,低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咦?西索大人,你不是因为看到我死了之后怒火攻心伤心欲绝所以一气之下在天空竞技场答应了那个什么郎的决斗再几牌把他解决掉的吗?”她一口气说完,完全没有标点符号。她当时看到那一集的时候,感动得喷了好几缺眼泪,把笔记本给报销了咧,原来这事另有内情哦!扼腕啊!笔记本电脑,我对不起你呀!   西索收回鬼牌,重新把它们叠成三角型,“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啊不然咧?”她想扑上去,一想到在贱井塔里死去的三刀流,没种地缩了回去,离西索三步之远,“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叫什么郎的?”   西索很鄙视地瞟了她小人行径的行为一眼。“他想死,成全他而已。”   西索大人还有君子成人之美的美德,骗鬼的吧!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对,没错,绝对有!   “那、那、那你和小杰约在天空竞技场外决斗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死掉,觉得人生了无生趣,想借小杰的手结束人生吗?”苍天啊,请原谅她有这么恶心的想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谁让西索大人的行为这么容易让人误解呀!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再丢一枚鄙视的目光。   什么嘛!西索大人竟然一点也不在意她的生死,那她成天抱着漫画电脑苦学倭寇语死盯着猎人网站等候猎人新消息,深怕西索大一个不小心被长成巨型苹果的小杰杀掉,又或者被团长偷掉念成为废人这些愚蠢的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她自虐狂吗?   长期以来抱着的人生理想突然倒塌,梦佳期觉得眼前顿时一片灰暗,但是她还是不死心,“那你做什么留着我的手机,粉红色的耶,跟你一点也不配!”   哼,没话说了吧,快点说暗恋我吧,快点说吧!   “前几天,我刚和小喜家的管家滚床单。”西索没头没尾地回了她一句话。意思是说,女人,你真的一点也不重要,我的精神不属于你,肉体更不属于你。   “啥?”梦佳期愣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跟小喜家的管家滚床单……”   西索大人的意思是他跟一女人脱光衣服,然后男人压在女人身上,把女人的腿折来折去,再这样那样接着又那样这样,然后再换个姿势,女人骑在男人身上,摆动腰姿,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的XXOO的事情吗?   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深深地打击了她。因为在流星街那会,她跟西索大人的程度就是拉个小手,靠个身体,了不起KISS过那么几次,纯情得连盖棉被纯聊天的事情都没发生耶!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捷足先登,她要叫小喜把她吊起来抽打完抹辣椒水!!竟敢将西索大人破瓜!)可恶!(作者友情提示:西索大人真是处男吗?我觉得不太可能耶,可是也是有可能的啦,这种只喜欢战斗的家伙,没空跟人XXOO也是很正常的呀!所以,综上所述,西索大人在与某管家XXOO前真的是处男?疑惑中……)   “不懂吗?”西索笑了笑,收起纸牌,改成脱梦佳期衣服。   “呃……这个……”好像是不太懂了,伦家她生活十分检点,还是处处地说。梦佳期咽了咽口水,傻笑,完全没注意到胸口有只狼手已经将她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了……   “那,佳期有没有兴趣学呢?”西索轻笑,深幽的眸子中,跳跃着奇怪的火焰,狼手轻而易举地解开暴露在空气中,粉嫩粉嫩的内衣扣子。   “啊?学啥?”迟钝的佳期仍然米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整个人都被西索脸上的神情吸引住。(作者咬手绢提示:梦佳期,你是死的吗,看吧看吧,不仅被脱光,还被袭胸,居然一点察觉也没有,我说,你的胸不是去棒子国垫过,所以一点感觉也没有吧。我就说嘛,平常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波澜壮阔的胸部!众:你个眼红的家伙,踢!)   “学XXOO呀!”西索凑到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项,领她忍不住一阵战栗起来。   “啊?”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西索笑,一弯腰,将佳期横抱起来,丢至床上,紧跟着叠了上去,像叠鬼牌一样!(众:你就不能有优美点的形容词吗?作者:才疏学浅,没办法啊!)   “啊啊啊!西、西、西索大人,那是我的内衣!啊啊啊,西索大人,你怎么脱光了?西索大人,你的身材……”   话说,我彻底坠落了,居然动不动就写激情戏,囧……阿门,请原谅我吧。   欲知西索佳期有没有XXOO成功,请看下回分解,顶锅盖闪……   第76章   “西索大人?????”梦佳期看看自己光溜溜成大字型被绑在床上,再看看一脸淡定,一件一件套上衣服的西索,彻底傻眼。   这、这、这、这是什么状况?西索大人是准备对她进行这样那样的S M吗,可是不对啊,XXOO不是要脱光光吗,西索为什么把衣服穿上了?(CJ的佳期同学,你可以再纯洁点没关系,没XXOO过,也看过A片嘛,你难道不知道XXOO不脱衣服也是可以的?)   “什么事?”穿戴完毕的西索坐到床上,在她光滑细嫩的肚皮上叠起鬼牌来了。--||||   ……   死寂……屋子内一片死寂,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   白豆腐般细滑的肚皮叠上一张一张的纸牌,有些痒,她不敢太大力地呼吸,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肚皮上的牌弄掉,西索大人一张鬼牌过来把她送上西天见佛主去。   “那个……”我们不是要XXOO吗?她眨了眨莹莹大眼,没有却没有勇气把这句话说出口。要死呀,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这种话肯定是说不出口的嘛!   西索从纸牌上收回目光,盯着她看了半天,神情好似在思考些什么,“你不舒服?”   (─__─)废话,这种情况下谁会舒服啊!请想像她现在的样子,光溜溜赤条条被绑在床上,不仅三点全露,还成大字型摊开,身边还坐着个不动声色叠鬼牌的美男……这种情况,没羞愧至死算她脸皮堪比铜墙铁壁了好不好!   “也、也没有很不舒服啦……”就是有点尴尬。   “佳期。”西索突然叫她的名字。   “啊?”她抬头看着西索,脱口问道,“要XXOO了吗?”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梦佳期清秀的小脸,渐渐晕红,从白豆腐变成水蜜桃,再从水蜜桃变成四五月里的杜鹃花。   梦佳期,你个色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竟然说出这么YD的话来……   “XXOO?”眸子中快速地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西索故作无知地凑近她,“是什么东西?”   可怜的梦佳期完全没有留意到西索眼里的异常,一张小脸烫得可以煎鸡蛋,“就是……那个……就是XXOO啦!”   “哪个XXOO?”西索一脸求知地看着梦佳期,好似他真的不知道XXOO是什么意思。   “就是……哎呀!”她狠狠一咬牙,霍出去了,“就是一个男人一女人脱光衣服,然后男人压在女人身上,把女人的腿折来折去,再这样那样接着又那样这样,然后再换个姿势,女人骑在男人身上,摆动腰姿,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嘛!”   “喔——”西索恍然大悟地摸了摸下巴,“原来佳期想跟我滚床单呀?早说嘛!”说着,西索收起纸牌,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开始脱衣服。   “西、西、西索大人……”梦佳期看着他的动作,吓得三魂七魄飞走二魂六魄。不、不会吧,西索真的要跟她XXOO?!   “呃?”西索挑眉,细长的凤眼略略一眯,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你不愿意?”   “不、不、不是……”佳期的脸都快冒出烟来了!   “所以——你很想跟我XXOO?”   “是……不是……”T^T"///她到底在说什么啊?梦佳期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事。   “到底是、还是不是?”   “不、不、不是!”苍天为证,她只是垂涎西索大人的身材,暂时还没有到幻想要和他XXOO的地步啦!而且,据她看过的小说都说,女人的第一次超痛,她现在还没准备好经历……虽然刚刚偷看到小喜和伊路迷上演的活春宫,那两人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停停停!梦佳期,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啊?居然想到小喜和伊路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喔——”西索拿了张纸牌挡在嘴边,深幽的黑眸里布满让人真假难辨的失落,“原来我对佳期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呢!”   “不、不是的!”此话一出,梦佳期差点没把心掏出来表明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而是吸引力已经泛滥到成灾的地步了!   可惜,手脚被绑住,动弹不了!   “佳期的意思是,很想跟我XXOO?”西索捋了下头发,又笑了,眸子里的玩味闪烁不已。   “是!啊……不是……”苍天啊,他们到底要在XXOO这个问题上绕多久啊?西索大人到底要不要跟她XXOO啦,要XXOO就快点啊——从游戏里出来,到枯戮戮山被三毛追着跑,再到看到小喜和伊路迷,最后到被绑成这样……她还没吃饭耶,肚子空得可以塞下一整头牛地说……   咕噜咕噜……糟糕,肚子开始饿得乱叫了。   “呃?”西索使出伸缩自如的爱,在佳期的脸上粘着玩。   “我是说,你要XXOO就给我快点,不要脱件衣服都拖拖拉拉的,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她一口气把话说完,连停顿都没有!   西索凑到她眼前,眸子眯得更细,迸射出丝丝怒气,“我不是男人?”   “你要是男人,在流星街那会我就不会是处处了好不好,想也知道我根本手无缚鸡之力,你用强的,我根本抵抗不了地说……”死就死吧,反正现在这种丢人的情况比死还让她羞愧!   “原来你这么想跟我XXOO啊?如果不成全你,岂不是很对起我自己?”西索说着,俯身封缄了她的唇,灵活的舌头喂入她口中,毫不客气地贴吻,索取她的香甜。   第 77 章   “唔唔唔——”有没有搞错,西索大人这么经不起激,她记得在猎人考试和在天空竞技场那会,他自制力可好得吓人,连极度想杀人的念头都控制住了啊!   梦佳期被吻得七晕八眩,全身软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力气。(作者跳出来:纯洁的佳期小妞,按你现在的情况,没被吻也使不出力气吧!)   趁着西索的注意力转移至她胸前的两颗草莓,她赶紧放开声大叫:“西、西、西索大人,你快点放开我的……”呜……她还没准备好啦,而且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发现房门根本没有关,甚至还开了一个小缝……最最可怕的是,她甚至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正一步一步朝这边靠近!   她不要跟小喜一样在外人面前上演活春宫啦!   “你不是想跟我XXOO吗?”西索勾唇低笑,目光盯着她胸前的草莓不放,“我只是从善如流,成全你而已。”   “可是——”她正要说点什么,虚掩的房门外一道人影晃了一下,嘎吱一声推开门。   “佳期,你在不在,我煮了你最爱吃的西湖醋鱼——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XXOO……你们继续继续,我先走了!”推门进来的小喜看看梦佳期被绑的样子,再看看西索结实的体魄贴着好友磨蹭,脸一红,赶紧退了出去。   “真想不到,小喜都已经嫁人了,还这么害羞呀!”西索笑咪咪地,一点也不意外小喜闯进来,因为,他根本是故意不关门的!   “你你你——”她正要质问,门又一次被推开,小喜拖着伊路迷大大方方地进来,走到床边,兴奋得跟什么似地又跳又叫。   “伊路迷伊路迷,快快快,搬个凳子过来坐!我从来没看见过真的XXOO耶!”伊路迷没有表情的眉毛抽搐了两下,一阵无语。(作者:这位大姐,要不要再来点瓜子嗑下呀?还有,容我提醒,你刚才就已经真人上演春宫剧了,还说没看过!想死是不是?再乱来,把你调去当配角!)   “小喜……”   “呀,伊路迷也来啦!”西索拉过被子,不留痕迹地把佳期遮起来,才翻身坐起,“怎么,你们XXOO完了?”   搬着凳子坐在床边的小喜瞬间石化,而伊路迷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你、你、你说什么?”小喜脸色爆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是你们XXOO完了?呵呵,真没想到,揍敌客家这么开放,居然不关门就……”西索笑得无比欠扁。   “你你你你你看到了?”噢,苍天,让她跳楼死了啊!小喜把脸埋进伊路迷怀里,再也不想出来了。   “不仅是我哦!”西索伸手指了指一脸尴尬躺在床上的人,“佳期也看到了。我们正准备尝试你们刚才的姿势,谁知道……”   躺在床上的佳期忍不住翻个白眼,在心里低咕:什么叫准备尝试小喜跟伊路迷刚才的姿势,他们根本纯洁得跟棉花一样,白滋滋的好不好!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小喜几乎想夺门而出,而她也行动了,拖着伊路迷速速遁逃,“那个,马上吃饭了,佳期,我们到饭厅等你们!”   寂静……   “你是故意的?”梦佳期打破沉寂。   “故意什么?”   “故意让小喜看到我们……”   “礼上往来嘛!谁叫我们不小心偷看了他们XXOO呢?”西索笑得倾国倾城。   苍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男人啊!梦佳期好想死!   第 78 章   尴尬。   气氛整个尴尬到爆!   看着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伊路迷和脸色暴成猪肝色的小喜,还有排排坐,全都板着棺材脸的揍敌客一族老老小小(马哈.揍敌客、桀诺.揍敌客、席巴.揍敌客、基裘、伊尔米.揍敌客……奇犽.揍敌客、亚路嘉.揍敌客、柯特.揍敌客)和团长等人,梦佳期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现在是怎样?集体在心中默念感谢主赐饭吗?   记得没错的话,上帝啊,佛祖啊之类的大神大佛对干杀人跟宰猪一样不眨眼的揍敌客家族好像只是摆设?   她又不是故意偷看他们XXOO的,虽然这大宅子是揍敌客的地盘,成员加加减减一下,了不起就二十个人,但是也不用XXOO不关门嘛!   想造孽也不是这么造的……   “咳!可以开始用餐了吗?”西索捂嘴笑了一下,夹了一块醉排骨放进嘴里咀嚼。   嗯,外酥里嫩,中国菜果然如传说中的好吃,想不到这家人除了会杀人,还挺会过日子的。   满意地点点头,西索丝毫不理会一桌子傻眼的人,再夹了一颗扳指干贝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静默了一分钟后,一日一杀先生眼角抽搐了一下,率先打破了沉静,挥着土财主般的小短手招呼。(当然是瘦的,属于长期被长工们压迫成风干鱼骨头的小地主   “呃——大家不用客气,开动吧。”语毕,学着西索的样子,示范性地夹了一块醉排骨放进咀嚼,末了频频点头赞叹,“嗯嗯嗯,好吃,外酥里嫩,梧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桀诺.揍敌客先生,梧桐是管家,不是厨子好吗!   众人一致赏去一枚白眼,表示对一日一杀老头的鄙视,陆续动筷子,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漫长的十五分钟过去,桌上的菜吃到一半的时候,席巴.揍敌客童鞋发挥了他极其敏锐的第六感,发现了今天的饭桌上极其细微的不同——   那就是,以身材著称于猎人世界的糜稽.揍敌客同学今天没有在饭桌上。   照常理来说,糜稽.揍敌客同学不在饭桌上,那一定是在电脑室里吃薯片喝可乐。   席巴同学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朝站在一旁的梧桐勾了勾。   “先生?”   “去电脑室把糜稽叫出来。”   “电脑室?”梧桐愣了下,“糜稽少爷不在电脑室里。”   “不在?”那一定是在去电脑室的路上了。席巴点点头,“那你到去电脑室的路上把他叫过来。”   “糜稽少爷也不在去电脑室的路上。”   “不在?”席巴讶异地挑眉。那就奇了,这宅子里还有其他地方是糜稽那小子感兴趣的?   “糜稽少爷在厨房。”   “哐当!!!”席巴同学手里的筷子一不小心掉在盘子里,他赶紧拾起来吹吹,有模有样地继续夹菜,“呃——糜稽,他去厨房做什么?”   “呃——”梧桐看了一眼埋首于夫妻肺片盘子里的小喜,欲言又止。   佳期见到这情形,赶紧伸脚踢了踢她。   被踢得云里雾里的小喜叼着食物抬起头来,跟偷吃鱼的猫一样,满嘴油腻腻的,坐在一旁的伊路迷非常自然地抽了张纸巾替她把嘴角的脏东西擦掉。   对伊路迷笑笑,小喜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才开口问:“佳期,你踢我做什么,是不是哪道菜不好吃?”   这丫头!实在是……   梦佳期脸上哗啦掉下无根黑线,她叹了口气,朝梧桐的方向挤挤眼睛。   可惜的是,咱们的小喜同学完全没有会意佳期同学这举动的意思,一脸“我明白你的顾忌”的表情,朝站在席巴身后的梧桐同学勾勾手,梧桐同学哪敢怠慢这位大少奶奶,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身后,毕恭毕敬地等候吩咐。   没办法,谁叫他领揍敌客家的薪水啊。   “您有什么吩咐吗?”   “也没有很重要的事啦!”小喜嘿嘿地笑了两声,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前的碗,(按照中国老祖宗留下滴规矩,这样做是非常不礼貌滴,不过小日本鬼子肯定不懂这些啦,哈哈!各位同学千万不要学地说)“听小杰说湿乐美湿地怪兽的鳞片拦饭还不错吃,你现在马上去帮我抓头回来养养?”   “……”把湿乐美湿地的怪兽抓回来养,这位大少奶奶以为她自己是富奸义博那小嵬子画简笔画随便勾勾就交稿不成……他可不可以向席巴先生申请特赦免死权,然后一拳把这个少奶奶拍昏?   正想着要怎么拒绝,席巴开口了。   “小喜。”   “呃?”不明白席中学为什么突然打断他们,小喜满脸疑惑地看他。   “我还有事要问梧桐,到湿乐美湿地抓怪兽的事先往后压压。”   ……现在是怎样?老爷也加入脑残行列了吗?他们哪有和湿乐美湿地一样的环境养怪兽?一只三毛就已经很吃力了好不好!   梧桐嘴角抽搐,来回看饭桌上“不识人间疾苦”的两个人,寻思着哪天偷个闲到山下去买点老鼠药回来备用……   “喔。”小喜点点头,为了显示出夫妻滴情乐融融,她夹了一片小小滴夫妻肺片,“浓情蜜意”滴喂到伊路迷嘴里,附送了一朵甜甜的笑容,这才继续和盘子里的美食奋斗。   不知怎么的,看到小喜和伊路迷眉来眼去的模样,脑子里忍不住就飘出他们XXOO的画面,梦佳期的脸色瞬间爆红!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对面的人一眼,发现他们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长长地叹了口气,重新埋首继续吃饭。刚扒了两口,立刻感觉到身边有一道异常灼热的视线射过来。   她怔了一下,一寸一寸缓缓地抬头,触到西索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那、那个……有事么?”   西索微扬了下眉毛,慢条斯理地开口,“没事。”   这种表情,不可能没事吧……   梦佳期皮皮挫地看着西索,深怕他“一不小心”飞张扑克牌过来,在她脸上画个四十五度角的十字架,于是赶紧随便找了个话题。   “那个,梧桐,你们老爷叫你。”话才刚说完,梦佳期就想狠狠甩自己一巴掌,因为不仅小喜伊路迷席巴西索四位同学朝她投来了奇异的目光,就连完全不受外界影响的其他几位童鞋都齐刷刷地投来了奇异的目光!!!   泪奔~   “嗯,我耳朵没有背。”梧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重新来到席巴身边,“老爷有什么事要问?”   最近揍敌客大宅里脑残粉细菌横行么,怎么一个个劲是一副怪样子?   席巴长长地叹口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我问糜稽不吃饭,跑去厨房做什么?”   再一次,梧桐若有所指地瞄了小喜一眼,成功地勾起了小喜同学迟钝的警惕,咚咚咚地跑到梧桐面前,手里的筷子“闪电般”地戳住梧桐先生滴胸部(呃,本来想写戳到喉咙的,但是由于小喜同学的身高问题,戳喉咙变成了戳胸,戳到胸部哪里请自行想像,啊~我很纯洁~我是很纯洁滴~):“你看我干嘛?”   “噗——”始终保持沉默的库洛洛一个没忍住,刚准备咽下去的一口汤全部孝敬回面前的碗里,汤匙里还来不及咬的鱼丸骨碌掉地桌上,赤溜溜一路滚啊滚,滚啊滚,在桌子上Z字型地绕了一圈后,笔直地落掉到基裘同学的蓬蓬裙上。   说时迟,那时快。基裘同学以不及掩耳的速度弹起来,在餐桌旁又跳又叫。不过她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因为席巴在她扯掉桌布的前一秒成功地把她敲昏。   与此同时,今晚的灵魂人物,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糜稽同学,端着一个金灿灿、长得像飞碟的盘子上场了。   看到眼前这一稍显混乱的场面,糜稽愣了一下下,不过立刻反应过来,优雅地迈着猫步(请想像一只大肥猪在T台走猫步的样子,囧……),在众人完全僵化的目光中,来到小喜面前,变腰绅士地将盘子放下。   “大嫂。猜猜在这里面是什么?”   “什么?”小喜呆呆地问,头顶闪烁着无数问号。   众人一致盯住飞碟般金灿灿的盘子。   “你最喜欢的——”糜稽边说边飞快地打开盖子,“蒸黄瓜!”   虾米!?   蒸黄瓜?!   所以呢?糜稽同学抛弃电脑室,抛弃一屋子的手办模型,抛弃可乐薯片,为了就是做这道看了就让人恶心想吐的蒸黄瓜?   OMG……   众人再一次被僵化。   “那、那个……”小喜简直被震傻了,她看着盘子里几截青黄不接、软趴趴的小黄瓜,深吸口气,克制住一拳把糜稽鼻梁打歪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道,“糜稽,我并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吃……呃,蒸黄瓜……”   “怎么可能?”糜稽一听,完全抓狂,用力地揪了一阵头发后,从屁股后面的口袋摸出一袋薯片,咚地一声坐下,开始狂塞。   “那个……你没事吧,要不要……”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心当成驴肝肺?小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哪是好心,根本就是困扰好不好,而且她嫁到揍敌客家以来,和糜稽与话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三句耶!   他突然跑来献殷勤是怎样?有什么事要求她?可是她除了偶尔会变变透明,就没啥其他功能啦,他是不是讨好错人了?   等等!她突然想起什么,跳了起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糜稽,我告诉你哦,伊路迷最近没接什么生意,所以,借钱免谈!”   “不是借钱!”糜稽停下塞薯片的动作,咬牙瞪着眼前这个爱钱爱到差点没用钱糊墙的大嫂,无语问苍天。   她才不信!“啊不然是什么?”   “就是弄一道蒸黄瓜给你吃啊!”他又开始烦躁地猛塞薯片,嘴里还碎碎念着“好心遭雷劈啊,生儿子没□啊,小气喝凉水啊,我那么努力地煮,你吃下会死啊……”等等等等之类的话,并且大有一直说到地老天荒的趋势。   “……好啦好啦!”她看看糜稽,瞄瞄一桌子若无其事,对这种场面似乎司空见惯的,继续吃饭的大家,接着又睨了身边的伊路迷一眼,默默地用筷子戳了一截面目全非的黄瓜,以极慢极慢的速度,一公分一公分地往嘴的方向抬。   现场没有任何人阻止他,因为大家都很期待那截至尊无敌的蒸黄瓜是什么味道。   终于,五分零九十五秒后,小喜伸出舌头,视死如归地伸舔了下。   “怎么样怎么样?”众人屏住呼吸,异口同声问道。   小喜没回答,只是用带了沉重的眼神瞧他们一眼,微不可见地点头,将筷子上的黄瓜递到伊路迷嘴边。   “卡察”伊路迷反射性地咬了一口,神色无常地咀嚼几下,咽下去。   ……强人果然就是强人,这么难吃的东西居然都吞得下去!   惊愕五秒,小喜回过神来,赶紧夹块肉让他洗洗嘴巴,并附上最真挚的担忧。“怎么样?”   伊路迷以为她问的是小黄瓜的味道,答道:“还好,像阉黄瓜一样脆脆的。”只是一点味道也没有而已,还不到难以下咽的地步。   “真的吗?”小喜狐疑地试咬了一口,结果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   恶,伊路迷到底有没有味觉啊,这种外头老得跟橡皮筋,里头烂得和芝麻糊有得一拼的东西居然被他称为脆,他这辈子都没吃过阉黄瓜吧!   虽然很想一口把这极为难吃的东西一口吐掉,面对一桌子期待的目光,她打落牙齿和血吞,硬是把黄瓜吞了下去,这才笑眯眯地开口,“嗯,很好吃,宇宙无敌好吃!”   糜稽同学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而众人,则在小喜话音刚落那一秒,发挥各自强大滴念能力,蝗虫过境般将金灿灿盘子里的东西一招而光!   乱听江湖术士话的下场结果可想而知。   一桌子男男女女被所谓宇宙无敌好吃的假想所蒙骗,纷纷吐倒在餐桌上。   当然,还是有人有先见之名滴,那就是始终保持沉默与思考状态的梦佳期,一脸趣味地盯着佳期看个不停的西索,还有正在收拾之前烂残局滴库洛洛团长。   一根黄瓜引发的孕事   一桌子的老老小小,“口吐白沫”地阵亡在饭桌上。   席巴率先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喜,声音提高八度:“宇宙无敌好吃?”   小喜瞄席巴一眼,不知怎么地,脑海里突然浮现席巴念能力一施展,把自己吊在空中转圈圈的可怕模样……   她怔了下,拉拉镇定自若的伊路迷的衣角,小小声地:“都是你说跟阉黄瓜一样的……快点道歉啦。”   “嗯。”伊路迷轻哼了一声,却不见有任何道歉的举动,倒是若有似无地朝瞟还在塞薯片塞得不亦乐乎的糜稽一眼,摸出一枚念钉置于掌心。   作者跳出来:啊哦,糜稽大肥猪,你有危险啦,别怪俄没提醒你。   “小喜?”席巴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儿媳妇的味觉,明明稍微难吃一丁点的东西,她都能叫上老半天,今天居然说这盘可怕的老黄瓜味道好?“你确定它们的味道是OK的?”   “当然……”不是。她正在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如果她承认自己刚才是想不伤大雅的小恶作剧一下,眼前倒成一片的情况看来,这个恶作剧的发展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意料范围。   呃……瞧,她的婆婆,基裘的非人类性眼睛上的图案已经开始乱闪雪花了、青蛙一族的血亲马哈,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得比鱼丸还大、奇讶磨手刀霍霍随时准备开扁……   这些都不可怕,因为有伊路迷在嘛!可怕的是那黄瓜的味道,简直可以让肝肠寸断、人生不如死啊!   想起清蒸黄瓜的可怕味道,小喜忍不住一阵反胃。   见状,伊路迷立刻伸手轻拍她的背,“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不留痕迹地瞄桌上的黄瓜一眼。唉,真不知道糜稽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心血来潮,弄了这么奇怪的菜来孝敬她自己。   伊路迷立刻反应过来,几枚念钉就这么直直地朝糜稽飞了过去,正中他的额头,肥肉横飞的大饼脸以极为恶心的频率震动了几下,开始歪扭,手里的薯片也掉得满地都是。   糜稽一一拔掉额头的念钉,莫名其妙地盯着伊路迷。“大哥?”   伊路迷才不理会糜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表情,机械般地开口:“道歉。”   “啥?”糜稽整个傻眼,不过他深谙得罪老哥的下场,想也不想冲着伊路迷低头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对不起。”   “不是对我说。”   啊不然是对谁说?糜稽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哥,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库洛洛看不下去了,非常“好心”地踹了他一脚,提醒道:“你应该向所有吃到黄瓜的人道歉。”   “咦,为什么?”听说蒸黄瓜要用蜂窝煤蒸才会入味,为了达到高级厨师的最高境界,他守在整整五个小时,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才做出这道佳肴的耶!(作者:糜白痴,你是听哪个蒙古厨子说的这话啊!)   “死肥猪,因、为、你、做、的、菜、实、在、是、太……吃、了!”吐掉第N次的漱口水,奇讶白去一眼,真是恨不得一根蒸黄瓜戳死这白痴。   “不可能!”糜稽怪叫道:“我是按照小喜给的菜谱做的!”   原来蒙古厨子的名字叫小喜……众人大彻大悟。让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爱宝石爱到天崩地裂的米虫来说,厨艺这玩意,的确如喜马拉雅山峰那么难攀啊。   “我哪有写过这么恶心的菜谱给你?!”小喜气呼呼地反驳,她明明写的是焖扁豆的菜谱,他是不是偷工减料得太过分了点?   不仅不认错,还乱污蔑。   伊路迷二话不说,手一甩,糜稽的脸颊立刻多了几枚念钉。   气呼呼地拔掉脸上额上的念钉,他伸手进皱巴巴的口袋,掏了半天,抓出一张堪比咸菜的纸条递给伊路迷:“大哥!这是小喜昨天写给我的!”   伊路迷接过纸条,用了三秒浏览完毕,面无表情地瞪着糜稽,“这是焖扁豆的菜谱。”   “怎么可能?!”一把夺过纸条,上上下下地查看——   素焖扁豆菜制作方法:   口味:咸鲜味工艺:焖   素焖扁豆的制作材料:   主料:扁豆300克,冬笋100克   调料:料酒10克,猪油(炼制)40克,香油10克,盐5克,味精2克,淀粉(豌豆)5克,大葱5克,姜5克,大蒜(白皮)5克   素焖扁豆的特色:   色泽翠绿,清鲜爽口,咸鲜味美。   制作:   1.将扁豆去掉筋和尖,洗净沥去水;葱、姜、蒜洗净切末。   2.锅内加油烧热,放入姜、蒜炝锅,烹入料酒,放入扁豆煸炒几下,加鲜汤、精盐、白糖、鸡精烧开,改中火,加盖焖熟,至汤浓时,加味精,用湿淀粉10克(淀粉5克加水)勾薄芡,淋入香油,出锅盛入盘内即成。   怎么可能?!不一样,竟然和昨天的菜谱完全不一样!明明是黄瓜500克,小火慢蒸五小时啊,怎么突然变这么多字了?   糜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张纸条揉来揉去,简直要之整个看穿,就是找不出蒸黄瓜制作方法的任何字眼。   发现了这个事实,他吓得结巴起来:“大、大、大哥,小喜真的给我蒸黄瓜的制作方法了!”   伊路迷静默了下,声音冷冰冰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糜稽二话不说,赶紧似圆规似地一百八度度转,来了好几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已经长得很抱歉了,再被念钉钉下,就得和猪称兄道弟啦!(PS:我说糜稽同学,你确定你没被整容前不是猪的亲兄弟麽?)   圆圆的大屁股一翘一翘的,真是很想惹人犯罪啊!   小喜朝挑挑眉,坐在糜稽旁边的奇讶立刻上道地收到讯息,嘿嘿地坏笑两声,脚状似无意地一伸,无比“凑巧”地踢到糜稽的大PP。   “砰!”一座移动式泰山就这么轰然向前栽倒,发出巨大的响声。   众人顿时一惊,回过神来,看着糜稽下巴种在饭桌,PP朝天翘的模样,爆笑出声。   哇哈哈,简直和拜神时贡桌上用的神猪没什么两样,虽然样子比猪还丑了点,哇哈哈哈……   少数几位早已看穿小喜和奇讶阴谋诡计的库洛洛、西索等人刚是一脸玩味地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   “你对道歉有意思?”伊路迷冷冷的眼光射过去,几乎要戳穿糜稽脂肪肥厚的背。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糜稽困难地蠕动双唇,吐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奇讶阴恻恻地笑了一下,替他回答,“大哥,糜稽说是的,他有意见,他很有意见!”   “……%¥%¥#——”才不是!他明明说的是没意见!糜稽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使出念力一瞧,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被西索“伸缩自如的爱”紧紧地缠成了蚕茧!   “噜噜噜……咕咕咕……”放开我,快放开我!   “大哥是笨蛋,大哥是白痴。”奇讶接口道,语毕不给伊路迷反应的机会,耸耸肩,双手无奈地一摊,“不关我的事,是二哥说的。”   ……是你自己想骂伊路迷吧!   (作者友情提示:奇讶童鞋,在场的都是念能力的高手,眼睛也家都没瞎好么,会看不出这个小插曲是谁在搞鬼么?MINA桑只是觉得,一层不变的吃饭气氛应该要换换,天时地利人合的情况下,糜稽正好出现当娱乐罢了!)   “好了。”伊路迷睨了一眼脸已经被缠成猪肝色的糜稽,飘了西索一眼,西索无谓地耸耸肩,收回念。   获得自由的糜稽立刻心急火燎地爬起来,他深刻地明白,这一桌子是绝对没有人跳出来为他主持公道的,于是悻悻地坐好,敢怒不敢言。   本来事情到此也该告一段落,该吃饭的吃饭,吃饱的下桌,可偏偏天不从人愿,就在糜稽肥猪泰山压椅的那一刹那,一张小小的纸条从他身上飘了下来,在空中晃悠悠地转了几圈后,稳稳地落在糜稽面前。   事情发生得太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众人齐刷刷地看着那张小纸条,愣住了。   啊!被发现了!他明明把那张纸条塞进放在篓子里脏衣服口袋的啦,本来以为洗衣机绞下就什么证据也没有啦!   糜稽那家伙,竟然把脏衣服拿起来重穿!   奇讶吐吐舌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蹑手蹑脚,以螃蟹走路的方向,嘿咻嘿咻地朝门外遁逃……   “奇讶!”   眼看就差临门一脚,伊路迷突然出声,成功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奇讶全身一僵,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回过头来,脸上挂着偷吃被抓到的尴尬笑容,“什、什么事,大哥?”   伊路迷看看桌上才吃到一半的饭,微拧了下眉毛,“不要浪费食物。”   呼——原来大哥没有发现他偷调皮菜谱的事啊!   “是。是!”奇讶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下僵硬的筋骨,乐呵呵地回到饭桌,继续和剩下的饭奋斗。   糜稽整整盯着桌上那张纸条五秒,才怪叫出声,“啊啊啊!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众人瞪着那团上下跳动的肥肉,满头满脸的问号。是刚才的倒桌让他脑子摔傻了吗?   一致撇撇嘴,继续埋头用餐。   伊路迷和小喜对看一眼,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在高兴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再这么跳下去,地板恐怕要穿了!   “蒸黄瓜的菜谱!”糜稽抄起桌上的纸条,挥舞着肥肥的蝴蝶袖双臂,以如花童鞋的标准奔跑姿势,脚下装了风火轮般风驰电掣飙到伊路迷面前,献宝似地奉上,“大哥,我找到小喜写给我的蒸黄瓜的菜谱了!”   有一个人比他的速度更快,在糜稽还处在奔跑状态的时候,就已经咻地一声窜到小喜身边了——8用怀疑,那个人就是做贼心虚滴奇讶小盆友!   小喜怔了下,无声朝一脸惊惶失措的奇讶努嘴:怎么了?   奇讶不好意思地搔头:呵呵……那个……那个,你说要整下那只死肥猪,所以我就把菜谱换了,本来以为那只死肥猪是要做给自己吃的,没想到……   小喜翻了个白眼:没想到是拿来贡献给我的?   奇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嘿嘿地傻笑。   帮忙一次,换宝石十颗。小喜以嘴型告诉奇讶他所需付出滴金钱。   没问题。奇讶二话不说地答应。   ……   一阵挤眉弄眼后,一桩地下交易正式成立!   虽然答应了奇讶的要求,但内心的却升起一个大大的疑团,糜稽没事就窝在电脑室,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否则是绝对不会出门的,怎么突然对他献起殷勤来了呢,奇怪!   她转转圆溜溜的眼珠子,决定先静观其变,先看看伊路迷对这件事的看法——这一桌子的大大小小,恐怕没一个不知道是奇讶在搞鬼。   “呃?”伊路边挑挑眉,接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一秒钟浏览完毕,伸手摸了摸小喜的头发,神色很温柔,语气却轻淡描写得没有任何波澜:“不是小喜的笔迹。”   “啥?”不是小喜的笔迹,那是谁的?糜稽愕然。   眼看揍敌客大宅里一桩悬案就要形成,伊路迷又平静地补了一句:“奇讶,我教过你的,写恐吓信的时候字体要端正,其他也不例外!”   OMG……事情怎么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地说!   奇讶一时间不敢看伊路迷凌厉的眼神,只好躲到小喜身后,寻求癖护。   自到猎人世界里来,一直处于弱者状态的小喜突然被当成巨大的靠山,立刻精神一振,将奇讶纳入羽翼范围,没办法,窝囊太久了啊!(作者友情提示:小喜同学,因为你身后有个伊路迷靠山,所以奇讶才把你当靠山的,绝对不是你自己变强了之类,请不要相信这类不实的谣言!否则会被雷劈焦滴。)   “奇讶,我要杀了你啊啊啊……”糜稽怒火冲天地挥舞着大拳头朝奇讶冲去。却在小喜面前紧急刹住脚步,深吸了口气,“小喜,麻烦让下。”   “为什么?”小喜朝糜稽挤眉弄眼,朝他送去“你给我十五颗宝石,我就让开”的讯息。   可怜的奇讶,摊上这种大嫂,你真是很“倒霉”地说。   不过也不用担心就是了,因为咱们没有慧根的糜稽肥猪完完全全没有接受到小喜同学释放来的深沉的目光的含意,恶狠狠地瞪着她身后的人,“这小子故意调换我的菜谱!”   不上道的白痴!   “不让!”   “小喜!”   “不让就是不让!”   “小喜!!”   “说了不让了,你废话那么多干嘛!”   “我——我——我——”糜稽肥猪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你什么你!”小喜毫不客气地踹他一脚,伸手指了指肚子,“警告你离我远点哦,因为这里装了一个小小伊路迷,不想被海扁的话,就给我滚远点!”   啥?肚子里装着一个小小伊路迷,这么说的意思是——小喜怀孕了?!!!!!!!!   “哐、哐、哐、哐、哐……”筷子掉落的声音止起彼伏,充斥着整个饭厅。   下一秒,所有人嗖地一声围了过来,奔在最前头的席巴一掌把碍眼的糜稽拍飞,腾出空间。   “你你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叽里呱啦,叽里瓜啦……   至于那个被拍飞去把墙角撞出一个大洞的糜稽肥猪,谁理他啊。   喝药递瓶,上吊给绳,跳楼的挥着小手绢送行喽。   一起来虐糜稽肥猪吧!   揍敌客家的训练有素实在让人叹为观止,竟然可以在炸成一窝粥的混乱情况下,整整齐齐地围着小喜弄成一个半圆,将佳期西索库洛洛等人成功地杜绝在最外围。不得不说,揍敌客家族除了杀人快狠准之外,在排队上,也是很有一手的。   “怀孕了?!”   “有没有想吃什么?”   “会不会想吐?”   “你确定是小小伊路迷吗,会不会是小小喜?”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活脱脱一窝被捅了老巢马蜂,声音之在,几乎要将整个宅子的屋顶掀翻。   “啊!!!”基裘突然大叫了一声,发挥出惊人的蛮力,拨开挡在前头的人,一路过关斩将,来到小喜面前,上下其手。想到什么似地,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天哪天哪!你这没分没寸的孩子,怀孕了竟然还和伊路迷在床上乱滚……”   呱……呱……呱……一只乌鸦振翅飞过,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天哪!她到底在多少个人面前上演过活春宫啊!小喜呻吟一声,飞快地转身,扑进伊路迷怀里,再也不想出来了。   “感觉怎么样,肚子有没有不舒服?孩子还好吧?不行不行,必须找医生来看看,……”偏偏基裘不打算放过她,碎碎念了半天,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再一次丢下一句爆炸性的话:“伊路迷,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山下绑个医生回来啊!你这沉迷肉欲的孩子,要是小喜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差池,我阉了你!”   阉、阉了?奇讶瞄了大哥被威胁阉掉的部位,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这个惩罚,简直比被死肥猪糜稽吊起来打还让人觉得丢脸啊……   “我没事,不用请医生……”小喜窝在伊路迷怀里,非常小声地申明。   “哦。哦。”伊路迷显然还没有从小喜怀孕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将小喜安排在椅子上坐好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立刻转身折了回来,往房间走去。   “伊路迷?”基裘喊住儿子。   “呃?”   “医生在山下,你跑房间去做什么?”   “没带钱。”伊路迷喃喃地回答,脸上的表情阿呆阿呆的。   都这时候了,还管身上有没有带钱,直接杀到山下,把医生绑回来不就得了!基裘气呼呼地冲过去,右手握成拳头,当头就给伊路迷的脑袋来了重重的一拳:“笨蛋,我是叫你去绑医生,不是叫你去请医生!”   “但是……揍敌客家一直很诚信。”伊路迷认真地回答。言下之意是,揍敌客家,不管杀人还是其他事,都是以货银两讫做为准则的。   “……”揍敌客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死脑筋的孩子!都怪席巴的杀人机械教育太成功了!基裘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大喝一声,“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去山下给我绑一个医生回来!”   “可是……”伊路迷怔愣,反应不过来。   “不要再可是了!”基裘毫无形象地大吼大叫,(作者:话说这女人什么时候有形象过了?)跟放到滚水里烫的虾子没啥两样,“要是小喜出个什么事,谁负责?!”   啊,对了,小喜!伊路迷被震出体外不知飘往哪里神游的灵魂终于归位,他拨开叽叽喳喳一人讲一句,各自成方圆的人群,快步走到小喜身边,挡到一群嗡嗡嗡叫个不停的苍蝇们,挥手安抚,待他们全部安静了后,才出声安排事宜,“糜稽,你到山下去敲一个医生回来,奇讶——”   “有!”被喊到的奇讶立刻跳到大哥面前。   伊路迷看看在场眼巴巴盯着小喜肚子的“饿狼”们,叹气,“你负责疏散他们,顺便把死在墙缝中的糜稽叫醒,限他一个小时内把医生背上山来,否则随你处置。”   语毕,在奇讶“忠心耿耿”的开路中,拥着小喜离开,留下一室面面相窥,还在情况外的大大小小。   送走了伊路迷和小喜,奇讶拍拍手,赶鸭子似地朝众人挥手:“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可是……我还没问到小喜的情况。”基裘有些不高兴。   “这里没有一个医生,所以小喜现在的情况,我们是问不出来的。”奇讶朝母亲露出一朵和蔼可亲的笑容,食指横向头陷在墙壁里的糜稽肥猪,“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只肥猪弄醒,让他到山下去背一个医生回来。”   有道理!众人一致点头,磨拳擦掌,一步步朝面朝墙壁PP朝天的糜稽逼近。   当然,这其中也有置身事外者,西索在佳期跟上去的瞬间用“伸缩自如的爱”(每次看到西索的念能力,作者都有种CJ的想法,暗暗!)困住了她,只花了不到三秒的时间,便成功地将她从人群中拽出来,拖着离开了现场(至于去哪里,嘿嘿……)。   始终冷眼旁观的库洛洛咧嘴笑笑,跟了上去。   前方朝糜稽肥猪笔直朝前进军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离去,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糜稽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讨论该怎么把糜稽弄醒——如果乘坐飞船,从枯枯戮山到山来再回来,大约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半小时的时间把糜稽弄醒,顺便恐吓下他,没有把医生请回来的结果。   奇讶一面阴恻恻地奸笑,一面走到糜稽面前。   站定之后,他学着痞子的模样撇撇鼻子,抬高脚,毫不客气地朝糜稽滴大PP踹去。   可是席巴刚才的力道下得实在太重,承受了奇讶十成力气的糜稽竟然一动不动,完全没有醒来的迹像。   众人面面相窥一眼,席巴首先发问:“奇讶,用十层力气踢。”   “呃……”怕说出来丢脸,奇讶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再踢糜稽的大PP一脚。   墙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奇讶,你最近有在修炼吗?”席巴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揪住糜稽的衣领,将其从墙壁中拔出来,再“啪啪”给那张鼻青脸肿的肥脸几巴掌,昏睡得天地与之无关的糜稽悠悠地醒了过来。   “爸、爸爸……”   “嗯。”席巴松开手,糜稽PP直接与地板来了个大KISS,PP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混噩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到周围一圈挂着不怀好意笑容的家人,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发、发、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很重要!”奇讶抡起小拳头,在糜稽的额头左右一阵猛敲,直到冒出牛角似滴蘑菇包才停手,俨然把这举动当成了娱乐。   霍霍霍……机会难得,不敲白不敲!   要知道,糜稽一天到晚窝在电脑室里,根本没什么机会犯错,被关禁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揍敌客家族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犯了错滴娃儿必须半禁闭,期间,哪个兄弟要是看关禁闭的人不顺眼,随时都可以带上鞭子、蜡烛、绳锁等一切能用得上的工具,前去虐待。反正随君摆布,留一口气就成,不用客气。   上回被糜稽肥猪鞭打的耻辱还没消呢,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当然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这么想着,奇讶又一次抡起拳头,在糜稽的头面敲出一包“独角”。   嗯……这样看起来和谐多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对称地说,后脑也敲两个吧!   奇讶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糜稽一番,卷起袖子——   席巴一眼就看出儿子的小计量,为避免糜稽被打敲成脑残,赶紧出声制止,“奇讶,别把糜稽敲晕了,医生还没请回来。”   “哦。”奇讶意犹未尽地看看糜稽的后脑勺,依依不舍地收手,长长地惋惜。唉,好可惜。   满头跳舞星星的糜稽刚从晕眩中回过神来,一个大巴掌呼过来,又把他打得天旋地转……   “……”今天是他的苦难日吗?蒸了一道黄瓜就被人围攻成这样……糜稽欲哭无泪。   “糜稽,你醒了没,醒了没,醒了没?”基裘突然觉得蹲着甩人巴掌实在是件累人的事,于是毫不迟疑地抓起糜稽的领子,啪啪啪,又给糜稽来了好几巴掌。   (糜稽心里OS:作者,你给我死出来,你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腾我。咳……天空一道响雷,作者闪电般出现在糜稽的OS里:咳咳,糜稽肥猪,你没有得罪我,你完全没有得罪我!但是,你老人家记不记得当年把奇讶吊起来鞭打滴事情?嗯,没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来报仇的,啊哈哈哈……叉腰仰天大笑~)   “基裘!再打下去就赶不及请医生了!”   “啊!对!”基裘赶紧丢下糜稽,劈头就是一阵歇斯底里地碎碎念:“糜稽,你马上开飞船下山,去扛一个医生回来,小喜怀孕了。距离伊路迷给的一个小时还剩二十九分八秒……”   下面的话已经没必要再说了,因为在基裘说出是伊路迷的话后,糜稽咻地一声,溜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饭桌,突然静了下来,连根针掉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呃,那个,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小喜?”奇讶举手,小小声地问。   “可是伊路迷……”基裘有些为难。   “呃……”席巴想了下,开口建议道,“这样吧,我们先到伊路迷的房外等医生,到时再一起进去看小喜?”   “房门外……”想起之前在门外不小心看到的活春宫,基裘的脸一下子爆红。夭寿啊,她都一把年纪了,如果再看到这种香艳刺激的场面,绝对会喷血而亡的啊!   走了好几步的席巴觉得少了点什么,一回头,发现老婆大人正在面壁,食指在墙上扣啊扣,嘴里还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基裘?”   “啊、啊?”基裘停下画圈圈的动作,几个迈步跟上去,“什么事?”   “没事,走吧。”   医生很快就来了,而守在房门外的大大小小,也顺理成章进入了伊路迷的房间。   小喜被安置在两米宽的双人床上,伊路迷则坐在床边,大概还没有从小喜怀孕的冲击中完全回过神来,表情还有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一副这里怎么会有灰机灰过的傻眼表情。   被一路扛来的白胡子医生还没从害怕中回过神来,想也能理解啊,正在看诊的时候,突然临天阵下一只大肥猪,二话不说被扛了就走,任谁也都会害怕的吗。更别说这只大肥猪还把他扛到巴托奇亚共和国最凶险的地方,揍敌客杀手家族世代的居住地,枯枯戮山上来啦!   被扛来的路上,医生迅速地回忆了生平的为人处事,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仇家后一颗心总落稍稍落了地。   尽管如此,被活生生地扛进揍敌客家大宅,心里还是很毛很毛滴。(作者又跳出来:话说,难道你想死翘翘地被抬揍敌客?众:你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拍飞!)   见长胡子的医生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不动,基裘歇斯底里的毛病又犯了,她冲过去,一巴掌盖在医生的头,将他拍到小喜的床边。   伊路迷伸手挡住差点撞上小喜的医生,拧眉,“妈妈——”   “啊,对不起!”   “……”伊路迷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惊慌失措的医生:“快点。”   “啊?”白胡子医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喜好像怀孕了。”   “啊,喔!”医生总算反应了过来,“麻烦你让下好吗?”   伊路迷依言起身空出一个位置,却没走开。   医生赶紧坐到椅子上,习惯性地摸胸前的听诊器,发现太匆忙了没带来,叹息。唉,看来只好用号脉的了:“夫人,能不能麻烦你把手伸出来下?”   “哦。”小喜乖乖地伸出手。   “最近有什么不适应的情况吗?”   不适应人情况?好像没有耶!就连怀孕的事,也是黑无常那老小子前阵子告诉她的,不过他当时没有说得很清楚,只说是这阵子会有魂魄来投胎,所以,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有没有怀孕,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小喜想了下,摇头,“没有。”   “会不会恶心、呕吐,或者常常没事就想睡觉?”医生又问。   “也还好啦!”   医生不说话了,专心号脉,半晌之后,他收回了手。   心急的基裘等人立刻围过去。   “怎么样?怎么样?”   “小喜真的怀孕了吗?”   “是男生还是女生?”   “……”   “安静!安静!”医生挥了好几次手,总算让乱成一团的人冷静下来。“嗯。恭喜,她的确是怀孕了,不过还没办法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   “这样啊!”她还想说,如果是女生,就这样那样打扮呢……基裘有些失望,不过马上就恢复过来,“那医生,我们要注意什么吗?”   “嗯,孕期营养很重要,每天晚上至少保持9小时的睡眠,睡姿避免仰卧,不要与动物接触……”医生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末了想起什么,慎重地补上一句:“目前还是危险期,最好不要做什么激烈运动。比如……呃……XXOO,前三个月禁止……”   “什么?”基裘怪叫,“要是XXOO了怎么办?”   “啊?”医生被问傻了,老脸红得不知该往哪里放。   “就是他们嘛!”基裘食指点点小喜和伊路迷,“他们不久前才刚刚XXOO过耶!而且还……蛮激烈的……”   晕!这种事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啊!小喜拉被子盖住头,真是恨不得粘在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伊路迷有没有脸红?怎么可能,他那种丢掉不变的脸,绝对没有红的啦!   “这个……”医生清了清喉咙,“那夫人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   “小喜,你到底有没有不舒服,快说啊,小喜?”基裘扑过去拉被子。   基裘女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锲而不舍地说啊~医生被弄得也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嗯,夫人应该没什么事,只要接下来注意就行了。还有,希望定期做产检。”   一阵忙碌,记下医生的交待后,揍敌客家的大大小小很快地确定了自己的任务,伊路迷推掉所有的工作,留在家里当专职奶爸,照顾小喜直至生产;糜稽将医生送回去,顺便买点孕妇和育儿相关的书回来;奇讶负责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出门办事的医生揪回来;席巴马哈桀诺等人,则开始拟定小小伊路迷或小小喜的培养计划;基裘乐呵呵地开始打扮婴儿房,柯特没有明确的任务,只好决定去把三毛的毛剃光光……   然后,唯一的闲人亚路嘉,因为没有领到任务,则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个令揍敌客家大大小小都惊诧的事情——   那就是,西索、库洛洛、梦佳期,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天哪,揍敌客家的防守何时这么松懈了!   梧桐,梧桐,你在哪里,快滚出来,去把那三只给我揪出来!   半夜勾引小喜?念钉侍候!   夜,静极了。   墨蓝色的天空中稀稀疏疏挂着几颗明珠般闪亮的星星,薄如轻纱的月光倾泄而来,洒在“簌簌”作晌的树叶儿上——嗯,也洒在揍敌客家那抹端着盘子鬼鬼祟祟在揍敌客家走廊上行走的肥胖身影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当然,影子可以说是没有胖瘦可言的。   呃——这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就是揍敌客家的二儿子,糜稽。   自从得知小喜怀孕后,大哥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护卫工作做得滴水不露,还放下狠话,谁要是靠近一步,念钉侍候……   这种情况下,能接近小喜才有鬼!不过他刚才从梧桐嘴里打探到最新消息,大哥不放心小喜,亲自到山下的医院去找问相关事宜了,所以他才……嘿嘿……   按照他对小喜那个女人的理解,这时候她应该还没睡觉,正拿着手电筒偷偷地躲在被窝里K小说。   糜稽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嘿嘿地偷笑两声,捏着鼻子小小声地喊。“小喜……小喜,你睡着了吗?”   “……”门内一阵悉悉簌蔌后,传来一道没好气的声音:“睡着了,有事明天请早!”   明天?按大哥的护卫程度,他今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跟她说话了好不好!〒▽〒糜稽嘴角抽搐了几下,再接再厉,“小喜……你快开门啦,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蒸黄瓜吗!?”小喜冷冷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穿透出来。就算蒸黄瓜事件是她秘密策划,算计奇讶实施的又怎样?哼,她现在可是有宝贝加持,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更况一只肥猪糜稽?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在伊路迷不在的情况下,三更半夜地跑到她房里,虽然说长得很抱歉,但学是会惹人非议的耶!   “不是不是!不是蒸黄瓜!是你最喜欢的板栗烧鸡。”糜稽赶紧报上最新的菜名。   “你做的?”   “当然不是!”   “那是——”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难道说是揍敌客家的厨子做的喽!一想起那个跩得二五八万,按心情好坏决定做不做中国菜的死厨子,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死厨子,竟然敢在揍敌客家拿乔,等她把所有的厨艺都学到手后,绝对要把他开除掉!   “是小胖做的啦!”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我才不信!”那个死厨子会这么听话,半夜爬起来煮饭。他以为他是伊路迷啊,打发她睡觉后偷偷跑下山去听什么孕妇课程,顺便“吃喝玩乐”!   “真的、真的啦!”糜稽在心里嘟嘟嚷嚷了半天,这才有些不甘愿地发誓,“要不要我发誓!?”   “好。你发誓,如果你说谎,电脑室里的手办就全部被偷!”她知道糜稽肥猪是个标准的宅男,把手办模型看得比命还重。   “好……我发誓,如果我说说谎,我电脑室里的手办就……”啊,不行,心在滴血,没办说下去了。   “就怎么样?”小喜冷哼。   “我发誓,如果我说说谎,我电脑室里的手办就……就……就全部被偷!”糜稽捂着胸口,每说一个字就好像有人拿钝掉的刀子在戳他心脏一样,疼得不得了。可是,没人法,谁叫他有求于人啊,呜……   好吧,她相信了,同时也气得七窍生烟——那个死厨子!她刚刚叫他做个炒子蟹来吃吃都推三阻四的,现在居然有空帮糜稽肥猪做板栗烧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喜愤怒地拉开门,一把夺过糜稽手中的盘子,正要甩门,糜稽却抢先一步,将肥肥的身体挤进来,整个人挡在门口。   由于他动作的突然,小喜根本来不及防备!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糜稽脸上肥滋滋的横肉在眼前一阵恶心地乱晃!   呕……〒▽〒   小喜捏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总算把涌上来的反胃感压了下去,她叹口气,退开一步,“算了,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估计这家伙不达到目的是不会走的。   将糜稽领进门后,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接着往床上一坐,双手环胸,一副御姐样,蔑视他,“到底有什么事?”   “那个……”糜稽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两根香肠般滴食指在胸前对啊对,“就是那个……”   “哪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对着一个死肥猪吃东西,实在很影响食欲地说。   “那个……”   “快点说啦,我还要赶在伊路迷回来前睡觉呢。”她捏了一块栗子塞进嘴里咀嚼,忍不住暗暗赞叹,唔,好吃!那该死的小胖虽然很讨人厌,但不得不说,中国菜还是他做得地道啊。   “就是那个嘛,你知道的……”糜稽吞吞吐吐,话到嘴边绕了好几圈,硬是说不出口。   “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翻了个白眼,继续朝那碗佳肴进攻。   “就是……”糜稽狠狠一咬牙,决定霍出去了,“前几天我卡娜莉亚手里发现了一个木偶……”   “木偶?”小喜歪头想了下,终于想起之前无聊的时候做了个木偶送给卡娜莉亚,“哦,你说那个啊嫦娥的悬丝傀儡啊!怎么样?”   “那个……小喜能不能……能不能……”   “到底怎样?”她突然觉得困了,脾气也变得烦躁起来:“再不说我把你赶出去哦!”语毕,真的下床跑到门边拿了扫帚过来,张牙舞爪地扬了扬,作势要敲人。   “就是,小喜能不能帮我做一个……”   “什么?”这小子是想拜托自己帮他做个爆乳娃娃吧!小喜愣了下,立刻猜到糜稽的来意,却故意装糊涂:“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就是……”糜稽深呼吸,正准备一口气把话说完,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伴着一枚念钉飞了过来。   “糜稽,医生说过什么?”   “大、大哥?”糜稽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好半天才眦牙咧嘴地爬起来,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看着踏着月光走进来的伊路边:“你、你怎么回来了?”   伊路迷睥睨他一眼,径直走到过去,抽纸巾将小喜脸上的东西擦干净,轻拍她的脑袋,说了句,“怎么还不睡?又偷看小说了?”   “没有啦!”小喜伸脚踢开被子,以证明自己真的没有说谎,任性到跟以前一样趁着伊路迷睡着的时候拿手电筒在被子里啃小说。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分,一人睡两人分咧,“我本来已经睡着了,是糜稽说有事情要拜托我。”   小喜顿住,指指床头柜上快吃完的盘子,耸耸肩:“你看,他都有诚意地拿小胖煮的东西来来,我不理他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嘛。你在外面赚钱那么辛苦,我这个做妻子的,当然要在家帮你搞好兄弟关系啦!”   她边说边在心里用手势打叉:吼吼……佛主呀,上帝呀,请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因为一盘反栗烧鸡才让糜稽进来坐的!孕妇说谎无罪,灭哈哈!   “糜稽?”伊迷路没怀疑,转过去就是一道利箭般滴眼神,差点没把糜稽吓得屁滚尿流:“你到底来做什么?”   “这个……”如果大哥知道自己三更半夜把小喜吵醒只是为了让她帮忙做个木偶这种事,他绝对会被暗杀掉的!糜稽冷汗淋淋地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那个,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啦,就是来看看小喜睡得好不好——”   来看小喜睡得好不好?伊路迷打量糜稽一眼,看到他一改往日的邋遢,衬衫裤子都换新,整个人焕然一新的模样,再联想到糜稽今天晚饭时的怪异举动,眉头皱了起来:揍敌客家在海拔好几千的枯枯戮山上,即使有开放游览,但游客也仅止步于黄泉之门外,平日里根本没有女人可以进得来,更别说男人——家里除了妈妈和卡娜莉亚,全是清一色的男人……糜稽对萝莉那些手办又有奇怪的嗜好……会不会……   这个念头让伊路迷非常不舒服,待他回过神来,糜稽的脸上已经插满了念钉……   “呕——”本来还在吃板栗烧鸡吃得不亦乐呼的小喜看到糜稽满头念钉的模样,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她立刻飞奔到浴室大吐特吐。   ~~>O<~~哇,满头念钉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啦!   “怎么了?”伊路迷立刻跟进浴室?担忧地轻拍她的背,“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立刻叫奇讶去把医生扛回来?”   “没、没事。”吐完手,她转到洗手台,掬了清水漱口,总算是把那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压下去了,瞪了伊路迷一眼,她嘟着嘴抱怨:“你干嘛没事把糜稽钉成刺猬,很恶心耶!”   “我……”伊路迷无语可说。那完全是反射性的动作,他也没想过自己会突然甩出念钉……   “你怎么了?”小喜眯眼,看着伊路迷阴晴不定的脸色,猜测:“医生骂你了?”   “……没有。”伊路迷静默了下,回答。   “那……爸爸又叫你去杀人了?”   “……没有。”   “那是?”   伊路迷眉毛不自然地挑了下,“……没什么。”   “没什么?”奇怪了,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下山一趟回来整个人就怪怪的了?小喜狐疑地看着他半响,看不出所以然,只好放弃。她拉了他的手,准备出去,一想到糜稽那家伙还在,立刻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   “恶——”她捂着嘴呕了下,“伊路迷,你把那个恶心的家伙丢出去!”   “恶心的家伙?”伊路迷怔住,回过神来的时候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轻拍小喜略显苍白的脸颊,嘴角轻轻向上扬,扯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你在这等我一会。”   小喜点点头,看着伊路迷走出盥洗室。   十秒之后,只听:“咚——啪!”几声巨响后,伊路迷拍着手来到盥洗室门口。   小喜探头探脑地瞄了外面一眼,没有发现碍眼的物体,松了一口气,“你把糜稽丢出去了?”   “嗯。”伊路迷点头,将她牵到床边,拦腰一抱,把小喜放到床上,再替她脱掉鞋子。“已经十一点了,早点睡。”   “嗯。”小喜乖乖地平躺,让伊路迷帮她盖被子,等他跟着上床躺下,挪啊挪、挪啊挪,挪进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后才问,“伊路迷,你刚刚是不是在生气?”   “……没有。”伊路迷顿了下,将她的头按进怀里:“我没有生气,快睡吧。”   “骗人!”小喜一个翻身趴到伊路迷身上,双手撑着下巴,双颊鼓鼓地:“你刚刚明明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有!”她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紧追不放,“不然你干嘛在糜稽的头上钉满念钉?”她从来没见过伊路迷收钱做生意外把人钉得像刺猬一样耶,这家伙根本很反感做白工的。   被卢得不行,伊路迷只好说,“糜稽打扰到你休息了。”   他别开眼不去看小喜因为爬到自己身上,衣衫半褪、妩媚动人的模样,抚了抚小喜的头发,将她从身上抱下来,“乖……早点睡。”   “真没趣!”小喜咕哝了一声,乖乖地躺好,闭上眼睛之前,不平地嘀咕了声,“明明就生气了还不承认,上次吃醋也这样……真是讨厌!”   啊……等等!上次?吃醋?难道说……伊路迷是在吃醋糜稽肥猪半夜跑到他们房间里来吗?小喜倏地睁开眼,摇摇身边的人。“伊路迷。”   “呃?”   “你放心。”   “?”   “我不会喜欢糜稽的啦!他长得那么丑,又那么肥,还那么宅,又那么猥琐……”小喜举着手笑眯眯地申明。   伊路迷把她的手抓回被子里密密包住,半天后才答道:“嗯。”   “真的!真的!”她还想伸手发誓,手却被紧紧地握住,只好改由说的:“你不要吃醋。”   他静默了一会:“……我没有吃醋。”   “嗯嗯。好吧,你没有吃醋。”小喜乐吱吱地偷笑几声,满足地闭上眼。   半晌之后,伊路迷突然开口,“下次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   哦哦,被她抓到了吧!都别扭成这样了,还说没吃醋!骗鬼啊!   吼吼,佳期被抓到哪里去了?库洛洛西索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咧?请看下回分解!哈   不好吃的果实,被丢弃的命运?   梦佳期呆呆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色森林和前头站在悬崖边迎风而立的西索和库洛洛,思绪一片茫然。   西索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做,库洛洛又为什么跟来?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除了耳边偶尔传来风吹动树叶的嘶嘶沙沙声,整个世界都是静的,静以佳期几乎能听到三个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她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瞥见西索突然弯腰坐一下来,随脚踢了踢,一颗不大小心的石头立刻哧溜溜地滚到山下,壮烈牺牲,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   呃……她还是……保持沉默好了。揍敌客家族的山可旭海拔好几千米,被踢下去轻则半身不遂,重则一命呜呼咧!   虽然是同一家孤独院出来的,但是她的想法和小喜完全不同,毕竟她真正被抛弃,是十五岁以后的事,进孤儿院的时候,也有十六岁了。虽然没感受过什么双亲爱,但她有两个好朋友,所以活着对她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的。   而且,死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想到死的时候,她常常没由来的惊出一身冷汗。   唉……她跟小喜最大的反差大概就是小喜不怕死,她怕吧。   借着树影的掩护,佳期探头观察了下悬崖边一坐一站的两抹身影,竟然觉得这个画面和谐极了——   不不不,不对,她怎么可以觉得西索和库洛洛站在一起的画面和谐?!这样西索SAMA就跟自己没关系了耶!不行不行,她得找个机会改变下这个情形。   但是……在这变态的世界里,她拿什么去跟库洛洛较劲啊???   就在她垂头丧气的时候,一道黑影朝她飞了过来,梦佳期直觉得地伸手接住。   鬼牌?   她莫名其妙地盯着手里的鬼牌,正打算看西索,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突然将她包围,还没来及得反应过来,那股力量迅速地将她脱离原地。   等她终于甩掉晕眩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悬崖边,整人身体成四十五度往外倾,脚尖更是几乎悬空,唯一牵住自己的,大概是西索无形的、看不见的念力,“伸缩自如的爱”。   这种情况,只要西索稍微一不高兴松手,她立刻就会掉下悬崖,粉身碎骨。   ……要杀了她吗?梦佳期不得不怀疑西索有可能这么做,因为他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前一秒可能兴趣满满,下一秒就弃如敝屣。   所以,她有可能会死第二次吧,在这个奇怪又变态的世界里。梦佳期微斜头,瞄了一眼身下漆黑如墨的悬崖,冷不住打了个寒颤。上次是回到自己的时空,这次恐怕会尸骨无存吧!   这种情况,除非西索自己放人,否则她必死无疑,库洛洛的专长是杀人,救人?等下辈子吧。   “西、西索……”梦佳期吓得结巴起来。   “呃?”西索轻挑眉毛,玩味地欣赏她害怕的表情。   “我——”好可怕,她从来没有这么真实地面对寻到猎物时那种极致兴奋的表情,微眯的单风眼迸射出凌厉冷肃的寒光,几乎要把人冻成冰棍。虽然害怕得要死,但她也不甘示弱,倔强地挣扎。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横竖死的机率都大,被鬼牌杀掉总比掉到悬崖下脑袋摔成浆糊来得好些。思及此,她脾气上来,挣扎的力道更大了些。   “怎么?”西索根本不把她小鸡般的力气放在眼里,近乎迷恋地看着她脸上变幻的表情,头似随意地问,“在流星街的时候,你死了?”   “嗯……”梦佳期停下挣扎,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按照常理来说,她的确是死了,被华石门郎给掐死的,她至今还记得那种空气一点一滴从肺里蒸发的可怕感觉。   她比较好奇的是,流星街的咖啡馆里,有没有留下她的尸体,大概不可能吧。她好笑地扬扬嘴角,嘲笑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们笑笑?”始终沉默的库洛洛终于也开口了。   她听着,怎么这句话像是在说“佳期,你有什么伤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下”这句话?   “呃……这个……”   西索睨了库洛洛一眼,深黝黝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你很闲?”   “嗯。”库洛洛点头,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知道,我现在相当于一个废人。”   “是啊。暂时坏掉的果实。”西索眯眼冷笑,转过去面对佳期的时候,露出可爱的笑容,“幸好我找到了新的果实……”   这话是什么意思?!   梦佳期一听,整个心脏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新、新的果实?西索说的人该不会是她吧。她可是什么能力也没有啊!   “西、西索……”   “佳期……”西索盯着梦佳期,嗓音低道,嗓音深沉动听,“难不成,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啊?”特殊能力?怎么可能!!西索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梦佳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就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如果她有特殊滴能力,哪轮得到华石门郎放肆,早把他捏死在手心,而不是被华石门郎一掐就死了。   “嗯哼……”西索冷冷地挑眉。   “佳期有什么特殊能力吗?”如果说刚才他只是性格使然,想要跟过来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事,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东西走(盗贼就是这样子滴),现在库洛洛的兴趣也完全被挑起来了,虽然目前他无法使用念能力,什么事也做不了,但也控制不了血液里的好抢分子就是忍不住跑出来乱跳啊。   西索眼神一扫,瞪库洛洛一眼,毫无笑意地一笑:“多管闲事。”   “……”   “那个……”梦佳期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举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发问,“西索SAMA,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这样子被吊在悬崖边、命悬一线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啊。   “放开你?”西索歪着头,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几秒钟之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却开口问身边的人:“库洛洛……你觉得我应该放了她吗?”   “呃……”库洛洛顿了下,耸肩:“这种事你自己决定。”   “什么?”西索故意侧耳倾听,一脸完全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的样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种小事你可以自己决定。”   “是吧?”   “是的。”库洛洛说得十分认真,“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杀人?”   “……”梦佳期目瞪口呆地看着说让西索自己决定,却开口建议他杀人的库洛洛,觉得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祸害!明明长了一副帅得骗光上至八十岁,下至三岁孩童的脸,居然有这么邪恶的思想……   真的……很让人无语啊!   “西索SAMA,西索SAMA……”虽然知道肯定够不着,但她还是伸手在西索面前像征性地晃晃来引起他的注意。“那个……你先放开我……然后,我们再讨论……我,呃……特殊的能力……”   西索静默了好一会,终于点头,将悬在半空的她拉回来。   呼——能够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梦佳期突然在原地又蹦又跳起来。不过她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接下来,她必须在低过十秒的时间内,想出一个唬弄猎人两大狠角色的理由。   真怀疑西索到底把她当成什么?暖床的工具?不对吧,他们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五根手指头就可以数完,虽然每次西索都缠人——呃,很勇猛地奋战到天亮。但是自她离开这个世界又回来后直到今天,他们的关系根本纯得跟清水一样,所以暖床工具不成立。   西索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呢?她不敢深想,只要一想到自己对西索来说什么都不是,她的心就纠结得难受,像谁偷藏在里面,拿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她似地。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很喜欢这个男人,几乎喜欢到近变态的程度了啊……   梦佳期轻轻地叹气,“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西索眼中的暴戾之气藏得相当深,他笑笑,直接挑明问题:“为什么你死了,却又活了?”   “咦?”梦佳期没料到西索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愣住。   “回答我。”   “这个……”佳期开口,却不是回答问题,而是提出问题,“那个……西索,你有见过我的尸体吗?”( ̄口 ̄||)|   一说完,她的全身立刻掀起鸡皮疙瘩。光天化日……呃,好吧,月高风黑的情况下讨论自己的尸体,这种体验还真不是一般地难在形容。   感觉真的怪异极了。   “尸体?”西索怔了下,点头,“嗯,见过。”   他当时还多事地帮她裹了草席,在咖啡馆的后头挖了个小坑,很好心地埋掉,顺便插了个木牌子好辨认地点,虽然自那之后,他一次也没回去过流星街。   不知道那个小土堆还在不在,说起来,他还真有点怀念。嗯,改天去看看好了。   “什么?!”她失声大叫。西索真的见过她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这里竟然还留有她的尸体?   梦佳期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有他尸体的事实,还没来得及思考,已经先脱口说出一个异想天开的谎言:“呃,我想你们应该猜到我的特殊能力是什么了吧!”   “什么?”库洛洛问。   “复活与身体再造能力。”复活与身体再造,亏她说得出口。这么大而离谱的谎,会不会被雷劈啊!想到之前看过的电视里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人的鬼样子,梦佳期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哼!”西索轻哼一声,似乎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她不敢吱声,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生怕西索看出她的谎言。被一个常年说谎的人识破谎言是相当容易的事,被一个性格变态到几近扭曲的人知道有人对他说谎,后果可想而知——那就是,惨!   “复活与身体再造?”库洛洛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人忍不住防备。   他想干什么?梦佳一脸戒备地看着库洛洛。   “西索。”库洛洛突然转向西索,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灿亮的光芒,像捡到什么宝似地,“把她让给我吧。”   不不不,他本来想直接抢的,但是现在不行,所以只能让西索让。   “呃?”西索挑眉,询问的眼神飘向库洛洛。   库洛洛淡笑,那蛋腚的表情简直跟一个高中生没什么两样,“你不是想跟我决斗吗?”   “嗯哼?”这跟梦佳期有什么关系吗?西索状似无意地瞄身边的人一眼,发现她听到库洛洛要她之后,整个人傻在那里,表情跟个天然呆没什么样,忍不住轻笑。   “我答应跟你决斗!”库洛洛直勾勾地盯着梦佳期,邪恶地扬眉,“不过,前提是,你得先杀了我。”   “杀了你?”西索怔了下,摇头:“你知道我不杀废人。”   “你不杀了我怎么跟我决斗呢?”库洛洛死死地盯住梦佳期,看得她头皮阵阵发麻。   天哪!库洛洛该不会是打这种主意吧——想让西索杀了他,接着让她再造一个身体复活他吧!   的确,这样,即使不用除念师,酷拉皮卡的念力也可以完全清除,但问题是,她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人啊!   这下完蛋了!   “那个……”佳期想说话,发现喉咙被什么灼烧过一样干涩,用力地舔舔唇,她困难地吐出一句:“团长……好死不如赖活,你别想不开!”   呜呜……要是团长真的因为这样死掉了,她肯定要被一堆漫迷千刀万剐的!   “有你的复活和身体再造能力不是吗?”库洛洛露出温柔的笑容,可在看在她眼里却像凌厉的刀锋寒光,刺眼极了。   “真的啦,你不要随便想死,这个,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蝼蚁尚且偷生,你不要那么想不开地说……”   “难道说,你的能力是骗人的?”库洛洛突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扬眉。   天,他不会看出来了吧?梦佳期一惊,整个人倒退两步,脚边的石头因为她的动作,哗啦啦地滚落悬崖,她整个人也剧烈地摇晃起来。幸好西索伸手拖住,才总算稳住她的脚步。   “当、当然不是!我骗你做什么?”被人戳中谎言,梦佳期激昂地跳起来。   “那好。”库洛洛往双手一扬,摊成大字型,“既然西索不想杀废人,那你杀了我吧!”   “啊?杀、杀、杀了你?”佳期全身血液瞬间凝固,脸色苍白如雪。   “对,杀了我,再复活我。”库洛洛说得极淡,好像生死根本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该死,事情怎么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地说?按常理来说,不是该他们听说完好她的能力,就直接放她回去找小喜商量下一步该去哪里吗?(作者:佳期小盆友,别忘记,这两人是猎人里的变态主义者,思维模式当然是很奇怪滴!啊,作者被佳期杀了,于是明天停更一次~当然,是开玩笑滴,哈哈。)   “这个……”她焦急地看西索,结果西索却用鼓励的目光回看过来,并付上一句鼓励的话:“快杀呀!”   ……//(ㄒoㄒ)//这算个什么事啊!   算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   看着猎人两大变态美人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神,梦佳期牙一咬,心一横,腿一抬,再一伸,再一踹——   伟大的库洛洛团长就像一片落叶,笔直地朝悬崖深入坠去!三秒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库洛洛死了?   掉下去了!?   库洛洛真的掉下去了?!   梦佳期瞪大眼睛,面无血色地看着那黑洞洞的悬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一脚把库洛洛踹到悬崖下去了!   天哪,接下来她要怎么面对西索?告诉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复活与身体再造”能力?不不不,不行,如果让西索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鬼特殊功能,她绝对会死得比库洛洛还惨!回想起当初伊路迷说要杀掉小杰时候的恐怖表情,梦佳期觉得自己整个神经都要崩溃了!   绝对不能告诉西索她根本连个P能力也没有!   佳期飞快地转动脑子,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西索当然不会给任何思考的机会,他假意地朝赤漆漆的悬崖瞄去一眼,转过头来露出看起来和颜悦色得令人发冷汗的浅笑。“呀,库洛洛掉下去了。”   多么熟悉的场景……哦,对了,猎人考试的时候小喜也掉过悬崖,不过踢的人是伊路迷,本来以为小喜必死无疑,结果她不但好好地活着,还成了揍敌客家的长媳……按照把人推或踹下悬崖必会发生一些奸情的情况来推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让西索有些不爽。   佳期当然看不出西索在想些什么,她已经完全被他一下子阴沉下来的脸色吓得颤抖起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要我踹的……”   //(ㄒoㄒ)//苍天啊,你到底安排我来这个世界干什么的啊,大地啊,你居然让我把库洛洛踹到悬崖下去了……   西索盯着她,不说话。   梦佳期踉跄地倒退好几步,惊恐地瞪着他,嘴唇抖得不成样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再往后一步就是悬崖。”西索突然开口提醒她。   “哇!”梦佳期尖叫着弹起来,以火箭般的速度飞离原地,跑到安全的地方,这才安下心来,因惊吓过度而当机的脑子也开始恢复正常运转。   她清下喉嚨,手按在胸口,压下胸腔内未定的心,虽然已经力持镇定了,但说话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结巴:“那个……西索,既然库洛洛已经死了,我们……回去吧。”   “呃?”西索挑高一边眉毛,仿佛在问“你确定不复活库洛洛吗?”   梦佳期立刻吓得缩进龟壳里的小乌龟,她咿咿呀呀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一个比较模糊的理由:“那个……我们必须要准备下,复活库洛洛的东西。”   “什么东西?”西索盘起双臂,横在胸前,直勾勾地看着她。   “呃,首先,我们必须得确定库洛洛是不是真的死了。”呜呜……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在这种变态战斗狂面前,居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掰出这么正当的理由!   梦佳期,加油!   “嗯哼!”西索的眉心皱了下,不过马上就舒展开来。   为了保住小命,霍出去了!   梦佳期一点也不敢怠慢,脸上堆满笑意,越掰越离谱:“然后我们得去寻找一种叫做莲花的植物的根茎来做为库洛洛的身体。”   (作者:佳期同学,你确定自己不是在效仿哪吒三太子么?-_-#佳期愤然跳:靠,是谁把我弄成这样的?你还有脸嫌!)   “莲花?”西索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那是什么东西?”   咦!?(?□?)   佳期愣住,呆呆地看着西索,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飘荡——西索不知道莲花是什么东西,西索不知道莲花是什么东西……   啊,等等!   西索不知道莲花是什么东西——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或许并没有莲花的存在?即使有,并且让西索找到了,只要坚决不承认那是复活所需要的东西,她就不用施展什么复活术啦!!!!!   哇哈哈哈……梦佳期,你实在是太聪明啦,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说!   “咳!”佳期狡黠一笑,单手抚着下巴,装模作样的在原地绕了两圈后,这才开始滔滔不绝,“荷花为多年生水生植物。根茎(藕)肥大多节,横生于水底泥中。叶盾状圆形,表面深绿色,被蜡质白粉背面灰绿色,全缘并呈波状……”   西索听得一头雾水,他打断说得口沫横飞的佳期,直切问题中心:“到哪里可以找到这种植物?”   “呃——”梦佳期歪着头想了一会,回他一个甜到不行的笑容:“我听小喜说过,好像贪婪岛上有适合莲花生产的地方,我们可以到哪里去看看。”顺便打探下玛琪的老底。她可没忘记那女人跟西索有不同寻常的暧昧关系。   “贪婪岛?”在此之前,他本来就是要到贪婪岛去找除念师,既然那里有莲花,那正好。库洛洛死了,就找莲花,库洛洛没死,就找除念师,一举两得。西索点头,“好,我们去贪婪岛。”说着,扯住她就要往山下拉。   “等、等一下!”佳期大叫着,死死地抱住旁边的一颗大树不放。   还有什么事?西索停下来,歪头看她。   她咽了咽口水,“我、我们不要去跟小喜他们打个招呼吗?”   “不用。”反正本来伊路迷也不欢迎他和库洛洛,现在他要走,最高兴的人肯定是伊路迷。   “可是……”佳期咬咬唇:“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小喜,而且她怀孕了。”   “呃?”没有任何亲人的西索根本不能明白她的心情,“所以呢?”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一定要去和小喜打声招呼!”顺便告诉她不可以向西索透露任何有关于莲花的消息。佳期在心理暗暗补上一句。   “没必要。”西索想也不想地拒绝。   “那……”佳期努力地稳住呼吸,“就算不跟小喜告别,那我们至少也向小喜借个尺子量下库洛洛的身形,这样我才比较好挑莲花根茎……”   “库洛洛已经掉到悬崖下去了。”西索提醒她。   “我可以量他刚才站的位置,再推断他的身高和体型。”佳期坚持不懈,伸手用力拭掉额角沁出的冷汗——   天啊,与虎谋皮的感觉真是太差啦!   意思就是,一定要去见小喜就对了。   西索终于点头,率先迈开脚步:“嗯,走吧。”   呼……总算是把这个可怕的人物给唬住了!   佳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树干上下来,跟了上去。   两人走远后,佳期刚才抱着的树干后,一道身影缓缓地走出来,整个人浸在月光当中——桀诺.揍敌客?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拿着尺子要做什么?看着消失在远方的两道背影,桀诺阴森森地笑了一下,走到库洛洛刚才站的地方,蹲下来拿着尺子去量脚印。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嗯,身高大概在一七七左右……”   他满意地点头,嘿嘿地笑了两声,在地上画出一条大约一八零的长度,然后再跑到脚印处量了一下,又跑回来,“胸围大概在88-90,肩宽应该更宽点……”   他说着,又在地上挖了一个宽度……接着从背上摸出一把铲子,开始照着尺寸在悬崖边上铲出一个土坑……   然后,桀诺满意地森森微笑。   库洛洛那小子,竟然在友克鑫市的时候蔑视他……哼哼……哼哼……   库洛洛,你“安息”吧   第二次躲在人家房门外偷窥,作案伙伴还是同一样……这世界真是无巧不成书地说……   在此之前,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要不是西索急性子,坚持速战速决,半夜三更跑来找小喜他们,她也不用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随便在院子里扯了一块五六十年代的大花布包住头,一路鬼鬼祟祟跟半夜去偷东西的贼……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没品味,居然还在用这种花纹的东西——简直就是污辱群众的智商和眼睛嘛!   梦佳期拉拉包住半边脸的老式大花布,重重地叹息一声。   啐!真是有够丑的!而她,竟然还用这么丑的花布包头!!!   苍天啊!这不是少女漫画里才会出现在蠢情节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而且相似度还这么高?   算了,为了避免待会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将就下吧。这块布虽然长得十分难看地,但如果用来蒙眼睛的话,能见度还是非常低的。   她猫着腰,贼头贼脑地四下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这才安心地跟上去。   西索回过头,好笑地看着几乎整个人贴到墙上,头包得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眼睛女人,“你在做什么?”   梦佳期吓得从墙上滑掉下来,一屁股跌在地板上,疼得龇牙咧嘴。   厚!没事干嘛突然出声,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她没好气地白了西索一眼,揉着摔疼的PP,歪歪扭扭地站起来,“当然是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啊!”上次他们一不小心沦为偷窥狂的时候,基裘竟然也在耶!想起来都觉得丢脸死了!   最重要的是,小喜现在怀孕,如果让揍敌客家的老老小小知道他们半夜三更跑到伊路迷门外,还知道会有什么下惨呢!   对啦对啦,西索是很强没错啦,但是她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废人啊!要是他们一个不和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她这个随便一踩就会死翘翘的路人好不好!   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不小心点怎么行?   “有必要吗?”西索对她小毛贼一样的行为嗤之以鼻。   “当然!”   “我不认为你那点破布有什么遮掩效果。”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揍敌客的人如果现在出现,发现一个包着花布的陌生女生出现在宅子里,第一反应肯定是二话不说,灭了再说,哪容得到她有半秒反应的时间?   不过,西索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些,她只不过在流星街的时候跟他滚过几次床单,分享过体温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当初好心帮她埋尸体是因为他那时候正好有那兴趣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西索撇撇嘴,伸手在门上轻叩了两下,轻淡描写,“没有复活库洛洛之前,我是不会让他们动你的。”   真的假的?西索竟然给自己开免死金牌?!梦佳期呆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西索懒洋洋地回她一眼,继续敲门。   “那个……西索大人……”梦佳期脊梁骨“崩”一下子挺得笔直笔直的,屁颠屁颠在奔到他跟前,圆圆的双眼泪光闪烁:“你刚刚说……你刚刚说……”   看着她期盼的眼神,西索突然升起一股捉弄人的冲动,他眯眼露出一朵灿烂得足以叫人神魂颠倒的笑容:“喔,你没听说,我刚刚的确是说在库洛洛没有复活之前,不会让你死!”   “耶!”她一听,高兴坏了,还没来得及跳起来大叫一番,西索一盆冷水就这么泼了下来。   他露出戏谑的笑,“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这怎么可以?!   “哇!”佳期不可置信地看着把敲门当演奏钢琴的男人三秒,挥舞着小拳头在他面前又蹦又跳,正要破口大骂,门却在此时突然开了。   伊路迷爆米锅般不悦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手里还抓了好几排杀气十足的念钉:“你们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哦,没什么,库洛洛摔到山崖下去了。”西索挥挥手,“佳期说想找小喜借个尺子,量下库洛洛的身长,替他挖个坑埋埋。”   “埋库洛洛?”像库洛洛那种没爹没娘又没亲戚的人,死哪算哪就是了,干嘛这么大费周张?伊路迷皱眉,“你什么时候这么多事了?”   “其实也不算多事。”西索耸肩。   既然西索不想说清楚,伊路迷也不打算追问下去,丢下一句“小喜已经睡了。”就要关门,西索眼明手快地挡住。   “等等,先拿个尺子借我。”   “等着。”伊路迷转身进房间,再出现的时候丢给西索一根硬尺,“拿去。”   语毕,又要甩门,这次佳期比西索更快,飞冲上去,整个身体横在门口,“伊路迷,等等!”   “还有什么事?”伊路迷脸色十分不好看。   梦佳期双手合十,作拜托状:“那个……能不能让我见下小喜?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伊路迷张了张嘴,正要拒绝,小喜已经被门口的声音吵醒,披了件睡袍,打着哈欠走出来:“佳期?你怎么还没睡?”   “小喜!”一见到正主出现,佳期也顾不了伊路迷杀人般的目光了,立刻冲过去,把小喜拉到一边,叽哩咕噜叽哩咕噜把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一遍。   “所以你要跟西索一起到贪婪岛去找莲花?”小喜揉揉爱睡的眼睛。   “嗯。”佳期慎重地点头,“我刚才交待你的事记住了没有?”   “呵——记住了,你放心去吧,找到莲花记得回来。”啊不行了,好困,先去睡觉了。小喜挥挥手,摇摇晃晃地走向床铺,要爬上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转过来。“啊,对了,佳期,你有没有办手机?”   “手机?”佳期怔住,想起自己的手机在上次死掉的时候摔坏了,于是摇摇头。“没有。”   “这样啊!”小喜歪头想了下,打开床头柜,摸索几下,掏出一只手机,滴滴滴地输入一串号码,这才走过去塞给到佳期的手里:“我把伊路迷的手机号和我的号码都存进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们。”   说完,她摇摇手,爬到床上,盖好被子,睡觉去了。   小喜真的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吗?佳期看着床上隆起的被子,直到被伊路迷拎着衣领丢出来,也都没回过神来。   OMG,来了个小白!?   他奶奶的,人倒霉起来,连登山累到不行的时候,在小溪里游个泳都会从瀑布掉下去!   柳元宝长长地吁口气,手撑着滑溜溜的墙壁,慢慢地从水里站起来。她试探性地挺直腰背,一阵钻心的刺痛立刻传来。   OOXX的,真不是一般的痛啊!该死的,肯定闪到了!T^T"///   她咬着牙,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河岸移动。   终于,趟过了长长的河水,她来到河岸边的大石头,准备坐下,方才她掉下来的地方“咚”地一声溅起一团巨浪。   不会吧?还有人跟她一样倒霉,从瀑布上摔下来?   柳元宝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飘浮在水面上那团黑色的人形……   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浮在水面的人没有任何动作……   该不会是倒霉地磕到脑袋挂了吧?水里又没有血迹,应该还活着吧!经过短暂的思考,柳元宝决定过去看看他死了没有。她单手撑在石头上,慢慢地转过身,再按着原来的走过的路,一步一步地朝河心那抹浮着的人影走过去。   幸好这河水似乎已经完全不再流动,像座小小的湖泊,否则以她这种身体,还真的很难走得回来,又还得绕回去。   真是感谢上苍,在她这么倒霉的时候,留了一条小小的活路给她。   经过近十分钟的努力,柳元宝终于回到刚才掉落下来的地方,也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面朝天仰浮在水面上,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能感觉出来这男人长得非常俊美。轮廓完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额头上有个奇怪的倒十字架图案,鼻梁又直又挺,嘴唇呃……虽然有些苍白,但完全无损性感……他耳朵上戴着奇怪的蓝色耳环、身上穿着一件奇怪又骚包的衣服,没有纽扣,仅以几根绳子捆绑,露出大健硕的胸膛,长度及膝的衣服因为被水浸湿的缘故,密合地贴在身上,刻画出健美的纸条……   ⊙o⊙|||哇塞!没搞错吧,这种荒山野岭的,竟然让她撞到一个美男?   柳元宝慢慢地半蹲下,借着水的浮力撑住身体,再缓缓地伸出一只手去碰触那个人。“喂,你死了没有啊?”   耳边传来的,是声音在山石间垒垒回响,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依旧动也不动,静静地浮在水面上。   不会死了吧?她暗暗祈祷地一番,靠到男人身边,伸手探他的鼻息。   呼——幸好,还有呼吸,说明他只是昏过去而已。   柳元宝松口气,随手抓住一根飘在水面的枯草,放到男人鼻子下抚弄:“喂,醒醒,你醒醒啊,我现在可拖不动你哦!”   男人还是一动不动。   难道是动作太轻了?柳元宝想了下,干脆把枯草戳到男人的鼻孔里。“喂,醒醒,快醒醒,醒醒啊——”   男人不为所动,继续昏睡着。   靠!╰(‵□′)╯这家伙是漂浮浮上瘾了不成!鼻子都快被她戳出血来了,竟然还不醒过来!   柳元宝火了,顾不了全身的疼痛,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男人的头上,“X的,再不醒过来我拿石头敲死你!”   男人只是皱了下眉,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啊——真是让人喷火的臭男人!   柳元宝晃晃手里的石头,打算再敲他几下,刚抬起手,想到如果这么给他敲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出人命,只好放弃。   “唉……”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积德吧。她忍住满腔的怒火,丢掉手里的枯草,揪住男人的衣服,一步一步地往岸边拖去。   幸好这湖水几乎是静止的,要是碰上个急流的河,别说把这男人拖到岸边,恐怕连她也要被水冲走。   把男人拖到岸边后,柳元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把他成功地拖上岸,累得跟老牛似地趴在男人胸膛上气喘吁吁。   X的,在水里拖动的时间没什么重量,没想到一上岸这家伙就跟灌了铅似地差点把她给压死。   累死她了!柳元宝休息一会,双手撑在男人胸膛上坐起来,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怪事,这里怎么这么眼生?而且还长着一些奇怪的她从来没见过的树木?该不会是掉到哪个山谷底了吧?   先求救吧!她深深地吸口气,汇聚丹田:“救命啊!有人吗?小夏、小左、小刘——”   清脆的声音在山石间垒垒回响。   回声震扰了的平静,惊起一群鸟雀,纷纷振翅冲向一碧如洗蓝色的天空。   小喜挽着臭着脸的伊路迷,正准备下山采买孕妇和婴儿用品,走到半路,听到这边传来声响,立刻停下脚步。   “伊路迷,那边有人——”   “?”伊路迷顿住了下,“大概是仆人吧。”   “不对!”小喜肯定道,“我们过去看看。那声音好耳熟。”   “……你现在不适合到处乱跑。”   “乱讲,医生明明说我要多运动,这样生产的时候比较顺利,走啦走啦……过去看下。”“……好。”实在拗不过她,伊路迷只好将她拦腰抱起来,朝声音的发源处走去。   咦?!这声音……   柳元宝瞪大了眼睛看着慢慢出现在眼前两个人——小喜?!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跑到山里来?还有,抱着她的长发美男是谁?   阿宝?!她怎么在这里?她身后那团东西难道是……昨天被佳期踹下悬崖的库洛洛吗?   小喜扯扯伊路迷的衣服,他立刻会意地放她下来。   “阿宝!”   “小喜!”   “真的是你?!”柳元宝顾不得身上像被卡车碾过般的疼痛,跳起来扑过去,准备来个大熊抱,来到她面前后猛然刹住脚步,惊愕地瞪着她的打扮:“你、你、你怎么穿着孕妇装?”   “吼,阿宝,你变笨了耶!”小喜握拳捶她一记,笑得像朵花似地:“当然是怀孕了才会穿孕妇装的嘛!”   “怀、怀、怀孕?”柳元宝怪声怪叫:“谁?是谁?是哪个野男人搞大你的肚子?竟然不经过我的鉴定!我要把他给劈了当柴烧!”   “哎,野男人。”小喜招招手,满脸黑线的伊路迷靠了过来,“阿宝,他就是搞大我肚子的男人啦,还有,他不是野男人,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柳元宝喃喃地重复一遍,下一秒惊跳起来:“你结婚了?你竟然结婚了!天哪,你结婚了,身为死党、好姐妹的我竟然不知道!小喜,你你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电灯泡啊好多电灯泡,XX牌滴!   刷刷刷——   有什么东西直直地飞过来。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只手臂上各插了一根长得很像钉子、但又不是钉子的东西——因为陷 进肉里的钉子上面,好像覆盖了一层奇怪的东西,亮晶晶的,像饭刚出炉飘出的白烟那种颜色。   从头到尾,柳元宝都没有看清楚手臂上的两颗钉子是什么时候飞过来,并且插上去的。   哦!真是他妈的疼!   她嘶嘶了叫唤两声,拔掉手臂上的钉子,环顾了四周一圈。看到小喜身边的野男人手里的东西后,整个抓狂。   真是他XXOO的,她都还没把这个随便所好友“生吞活剥”的野男人劈掉当柴烧,他竟然先发制人地赏了自己两颗奇怪的钉子,还非常对衬地两边手前各种一颗,跟雨后冒头的香菇一样,搞笑得让人想拿面条勒死那个家伙!   妈的,太不爽了,过去海扁他两拳!   柳元宝刷刷两下卷起袖子,一个大步跨到野男人身边,拳头狠狠地挥过去——   只听:砰咚,轰,刷!   被揍一拳的伊路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滑出长长的一道痕迹,乌黑的长发沾上尘土落叶,狼狈不堪。   “哇!臭阿宝,你怎么可以打他?!”小喜大叫一声,扑过去把伊路迷扶起来,按着他的肩膀拼命摇晃:“伊路迷,你有没有怎么样?”   “呃——”柳元宝完全傻眼,她看看倒在地上被小喜称作伊路迷的男人,再机械般地吹吹拳头。   没搞错吧,居然这么不经打!?好吧好吧,她的确是闻名世界的XX派掌门俗家弟子的身份没错,也学过N多种早已失传的中国绝学,但是,她刚刚那一拳用了不到一成的功力耶!更别说,她从瀑布上摔下来,全身是伤,一成功力也不能可有多大效果了!   那个男人竟然就这样给她揍飞出去?小喜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多不堪一击的软脚虾啊?   撇撇嘴,柳元宝走到他们面前蹲下来,食指戳戳已经把人摇得满头星星的小喜:“那个……小喜,我想,你最好先放开他,让我看看他的伤势。”   “啊——对!”阿宝师承XX高人,所以懂得用内功疗伤,而且她蹲得腿有点酸。小喜点点头,把伊路迷交到柳元宝手中,自己则站起来活动下筋骨。   呼呼——怀孕真讨厌,只是蹲一下而已,就腰酸背痛的。   柳元宝边查看伊路迷的伤势,边问站在身边左捶捶右捏捏的好友:“小喜,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还有佳期。上个星期我登山回来,发现你们两个人居然一前一后给我失踪。失踪就算了,你竟然见鬼地还跑来荒山野岭跟一个野男人结婚!”   她不屑地睨了昏迷的男人一眼,对准他的人中穴狠狠地掐下去:“我说,你到底从哪找来的肉脚男人,才一拳而已就昏过去,我才用了不到一层的功力耶!”   “伊路迷才不是肉脚咧!”小喜不服气地从好友手中把人抢过来,气嘟嘟地反驳:“他是揍敌客杀手家族的长子!”   “啊?”柳元宝愣住,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伊路迷?揍敌客?你在说什么东西?”   “就是他嘛!伊路米.揍敌客,我老公。”小喜指指慢慢转醒的人,理所当然地说。   “啊?伊路迷.揍敌客?”柳元宝迅速地打量一眼。黑头发,黑眼睛,标准的黄皮肤,不像外国种地说……那百家姓里有伊路迷或揍敌客这个姓?   她默默地在心底将百家姓翻一遍,并没有找到这奇怪的姓氏,决定还是问小喜比较快:“他是外国人?”   “呃……”对中国来说,巴托奇亚共和国的确算是外国啦。小喜歪头想了下,点头,“嗯。”   “但是他长得不太像。”柳元宝奇怪地拉下伊路迷的长发,喃喃道:“外国人的头发不都是金色、褐色、棕色之类的吗,怎么会有黑色的?而且他的五官长得也很中式,是华裔?”   “呃……这个……”要怎么说呢?小喜突然想起来阿宝从来不看漫画动画之类,所以对猎人世界陌生也是应该的。她决定还是先问问阿宝怎么会在这里好了!“那个……阿宝,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库洛洛在一起?”小喜指指躺在几步之外的骚包男。   吼!说起这个她就来气!   柳元宝重重地挥了一记空拳,再深深地吸一口气,平缓下胸口的怒火:“小喜,你能想像吗?我竟然倒霉到游个泳都能从瀑布摔下来。”   X的,不仅如此,刚才过度运动让她的擦伤的肌肉隐隐约约又疼了起来。   “从、从瀑布上摔下来?”小喜瞄了不远处大概有十几米的瀑布,忍不住咽咽口水,“你怎么、你怎么会跑到枯枯戮山上来游泳的?”   “啥?枯枯戮山?原来这座山有名字的啊。”柳元宝敲了下发酸的后颈,“我和队员们一起登山来这儿的啊。”   “可是……”该怎么跟阿宝解释,她不仅游泳游着游着摔下瀑布,还游着游着就穿越了?小喜抽抽眉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了?”柳元宝朝又摸出几枚钉子的伊路迷瞟去一眼,反应迅速地跳起来,摆出决斗的姿势,嘴里不忘嚷嚷着,“我警告你哦!你再敢把那丑不拉几的钉子甩过来,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小喜她老公,照样把你打成熊猫送到动物园去!”   “……阿宝,他没有恶意啦!”小喜见到伊路迷手里的念钉,赶紧伸手抓他的衣服,不赞同地摇头,伊路迷这才把念钉收回去,“他只是……以为你要伤害我。”   “啥?你是说,这野男人想保护你?”搞半天这家伙还挺有担当的嘛!知道打不过她还敢挑衅咧!柳元宝对他稍微改观了一些些,不过嘴巴还是贱得很:“就他那熊样?”   “伊路迷才没有熊样!他很厉害的!”小喜不是很爽地瞪好友一眼:“他只是一时失手啦!”   “好吧,好吧,失手、失手!”柳元宝不在意地挥挥手,把话题重新导回来,“你还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那个……这个……一时也说不清楚……”小喜支支吾吾半天,“我和伊路迷还有事要下山一趟,要不这样,阿宝,你先到我们家去,让医生看看你的伤势,再整理下,等我处理完事情,回来再跟你说?”   “呃……”也好,她现在又累又饿,身上还有好几处擦伤,的确是该好好处理一下。柳元宝沉吟下,点头。“好吧,就这么决定。”   “我先介绍下!”小喜把伊路迷拉到身边:“伊路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柳元宝!”   “你到底有几个好朋友……”从没挨打过的伊路迷对这个叫柳元宝的女人非常感冒,但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你好。”   “呃……你好。”柳元宝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个,刚才真是抱歉。”   “……”   “伊路迷,你先叫梧桐过来把他们带回去休息,等会回来再说。”   “……”送走了西索和梦佳期,现在又来一个柳元宝,伊路迷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还是拨通管家室的电话,交待一番,这才带着小喜离开。   来吧,手牵手,上旅馆~   又闹别扭了!   这家伙真的是世界闻名揍敌客杀手家族的长子吗?怎么跟个小孩似地,动不动就生气。   小喜看看身边不停往购物篮里丢一些奇奇怪怪东西的伊路迷,长长叹口气!这男人——要是他知道,刚刚丢的是她未来几个月都用不到的卫生   棉,不知道会不会囧死。   再拿下去,他们都可以开卫生棉专柜了,而且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对他们购物篮里堆成小山的卫生棉指指点点。小喜红着脸,扯扯伊路迷的衣角   :“伊路迷……”   “呃?”伊路迷随手又抓一包丢进篮子,这才回过头看她。“怎么了?”   “也、也没什么啦!”经过的妇人朝她露出暧昧又羡慕的微笑,小喜愣了下,缓缓地低头——OMG,伊路迷这家伙,居然从另一个货架上搬了   好几十盒保险套下来,难道刚才那个妇人……小喜脸瞬间暴红,真想一头撞死在货架上:“那个,伊路迷,我们暂时用不到那个啦!”   啊啊啊,刚才那妇人肯定是在笑他们是一对很肉欲的夫妻,保险套竟然买得跟小山一样多。   “什么?”伊路迷低头瞄过购物篮,看清里头堆的东西,脸颊飘起一抹可疑的嫣红,他从容地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回去,这才挽着小喜离   开那块令人尴尬的区域,嘴里喃喃地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呃——那个感觉不舒服。”   “啥?”小喜没头没脑地问。   “我是说,戴那个感觉不舒服。”伊路迷很认真地回答。   “啊?”什么跟什么?她火星了吗,怎么一点也听不懂伊路迷的话。   “保险套,我不喜欢戴那个东西,感觉像在跟橡胶□……”   保险套?橡胶?□?啊,她想起来的,伊路迷好像真的一直没用保险套,他大概很不喜欢东西有东西隔着,前几次的时候,她曾经尝试过让   他戴套,伊路迷似乎都不太高兴。而她的下场都是被猛然压倒,和被突然挺进,接着就是一阵狂风暴雨……天   哪,她在想什么东西啊!这是公共场所耶!真想跑到生鲜区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小喜用力地拍打双颊,将脑子里绮丽画面赶出脑外,“伊路迷   ……你不要乱说啦!”   刚才在卫生棉区指指点点的几妇人从另一个货架拐弯过来,她赶紧拉着他飞快闪到收银台。   “……我没有乱说……我真的不喜欢□的时候戴套……”伊路迷坚持己见。   “伊路迷~你闭嘴啦!”小喜喝斥掉他把更多闺房秘事说出来的话,这才不好意思地朝脸已经红成猴子屁股,眉毛不停抽搐的收银员抱歉一笑   ,以最快的速度将篮子里东西抓到柜台上,“小姐,麻烦你。”   “呃……呃……好。”真没想到这美到冒泡的男人竟然这么热爱滚床单,当他老婆真是幸福……美男收银员暧昧地瞄伊路迷一眼,再附着小喜   一个羡慕的眼光,红着脸开始刷条码,打价格。   ……倒地抽搐,收银员那又羡慕又害羞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那女人竟然还若有似地瞄了她的微隆的肚子一眼,好像在说“啊,果然重肉欲的   夫妻就是不同,珠胎也结得比别人快”……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再呆下去了,待收银员一完账,脚下风火轮一装,立刻拉着伊路迷飙离,一路拖拖拖,将伊路迷拖到某个看起来   不太有人经过的小巷子里。   “伊路迷!”   “怎么了?”他们有做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吗?伊路迷疑惑地看着她似土拨鼠出洞寻粮食般惊慌失措的表情。   “都是你啦!”小喜娇嗔,捶他一记,“害我这么丢脸。”   “丢脸?”有吗?只不过是拿了几合保险套而已,有什么好丢脸的,再说,最后,那些保险套全都放回去。伊路迷环顾下四周,看到小喜身后   的建筑物后,轻扯了下嘴角。   “……当然!你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塞一大堆保险套到篮子里,还在收银员面前说……说……”小喜羞红了脸,那两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说什么?”伊路迷明显没有在听她说话,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幢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建筑,嘴越咧越大。   “说……说……说……”哎哟,这要她怎么说嘛!虽然跟伊路迷滚床单滚了N遍,但注意礼节的中国人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啊,隐晦的词根本   无法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   “呃?说什么?”从小生长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的伊路迷当然不能理解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在他的世界里,一向只有一个原理,事情必须说得明   明白白。就你收钱,杀人,如果没在事先说清楚,到时人死了,钱没处收那不是亏了?所以,□这档子事,他自然也理解为没有什么不能说   的。   “就是……”她专注在要怎么向伊路迷解释□这个词是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下说的问题上,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某人拦腰抱进了某家看起   来高贵又典雅的hotel。   既然他们都已经出来了,不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伊路迷眯了眯眼,朝拿着客户介绍指着某间套房的柜台人员点头,并向她出示身份证,对方立刻在电脑键盘上一阵敲打,飞快地将他的资料录入电脑,又拨了个电话,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阅读有位身穿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先生……麻烦,这边请。”服务员做了个标准的手势。   “嗯.”伊路迷轻轻颔首,跟在服务员身后,在她滔滔不绝的解释带领下,抱着红着脸,还在支支吾吾的某“待宰羔羊”走向电梯。   上旅馆干什么?你问我,我问谁?反正我是纯洁的   终于不再支支吾吾,脸上的红潮退去的时候,小喜已经被放平在床上。   “咦?”这是哪,酒店吗?伊路迷带她来这里干什么??她奇怪看四周的环镜摆设,一脸茫然:“伊路迷?”该不会是要带她来开房间吧?在经过了保险套事件之后,又马上被带来酒店,她真得很难往正常的方向去想地说。   伊路迷没有回应她,走到窗边,一一将窗帘拉上,记屋子里的光变得柔和,这才走到床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呃……该不会是……小喜被人看得头皮阵阵发麻,连说话都结巴起来:“那个……伊路迷,医生说,现在……最好不要……呃,你知道的嘛,   刚刚进入第四个月,太激烈的话会……”   这家酒店大概是专为情侣所设的,一切的摆设与布置看起来的都很煽情,床是圆形的,有点榻榻米的风格,相当别致的中东装饰,不仅如此,   就连八爪椅都有——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很想和伊路迷一起试试这些东西啦,但是现在的身体情况真的不太适合地说。   “你在想什么啊?”伊路迷屈起食指,轻弹也的额头,拉来被子替她盖好:“你在这里休息,我去把剩珠东西买回来。”   “哎?”原、原来是要让也休息的啊,那为什么要来这么暧昧的地方?还以为……哇,她真是色女……想到刚才脑子城那些奇怪的念头,小喜   忍不住害羞得将被子拉上来盖住红彤彤的脸,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四处乱飘:“那个……你早点回来。”   伊路迷一肯就持穿她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伸手轻抚上她的额头,微笑道:“爸爸派了人跟着我们。”   “咦?”席巴派跟着他们?小喜错愕地大睁眼睛,实在是疑惑极了。“为、为什么?”是害怕伊路迷跟着她跑掉,他缺少一个得力助手吗?   “因为他担心我对你怎么样,会影响到他的宝贝孙子。”伊路迷瞄她的肚子一眼。   “啊?这……这样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不自然地瞟来瞟去,房子里到处都是情趣用品,没个可以停的地方,最后,她只好把目光放   在唯一看地来还长正常的被子上。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伊路迷歪头想了下,拿志床头柜上的采买清单,“被人跟着很烦。”   “要是……要是他们冲进来怎么办?”小喜有些担忧,他们在戒备森严的揍敌客家里XXOO,都被人偷窥了,何况是这家普通的酒店?   “他们不会的。”伊路迷原本大得不像话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们不会在我们正在‘办事’的时间冲进来的。”   办事?他们哪有办事?伊路迷都要出门买东西了,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办得起来?小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实在很想伸手去戳伊路迷的额头,   碍于他胸有成足的表情,忍下了冲动。   “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伊路迷将她盖过脸的被子拉下来,这才从口袋里捏出一张磁卡,直直地走向摆放电视的位置,将卡片放在墙壁上   一刷,卡嚓一声,墙壁竟然缓缓地移开了。   这是在演武侠片吗,按个机关就出现秘道的那种?????小喜目瞪口呆地看着缓缓出现在面前的另一人格局摆设差不多与自己所在这间要似   的房间,久久说不出话来。   竟然……竟然……两间房子是相连的!   看关伊路迷走过去,熟悉地打开房间的液晶电视音响等设备,再塞入一人碟片,按下PLAY键,房间里立刻响地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和呻吟声……   ……由于液晶屏幕正好面对着她的缘故,小喜甚至看到屏幕上一男一女扭成麻花在床上大战的羞人画面……   她脸迅速一红,下意识地开口:“伊路迷……这……这是?”原来他所说的好好休息是安排她看A片吗?囧……   “你想到哪里去了!”伊路迷滴滴滴地按下好几个键,这才走到她面前,轻捏小喜的鼻头,“给那些老不羞听的。”   “听?”不对啊,她进门这么久,都没有听到隔壁有任何声音传出来,说明这家酒店的隔音设备相当先进,连隔着一面墙都无法听清声音了,   何况是趴在离床近五米距离的门外?   “嗯。”伊路迷淡笑,手持遥控器轻按几人键,奇怪的声音随着慢慢合上的墙壁消失,房间内再一次陷入安静。   “这……”彪悍的隔音设备啊!小喜简直看呆了。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伊路迷又按下几个键,随着哗的一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进来,不过这次的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你、你、你%……”小喜指着半开的房门颤抖,“你把隔壁的打开了?”所以,这里的设计是,只要门一关起来,所有的声音都将被隔绝,   反之,屋内的声音就会传遍整人走廊……   “嗯。”伊路迷提起置于地上的小袋子,起身准备离开。   觉得那人袋子无比眼熟的小喜叫住他,“伊路迷……等等……”   “呃?”他在站在门口回头,长发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怎么了??”   “那个——”她指指伊路迷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的是我的衣服吧?”他什么时候把它们带出来的?她竟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嗯,脏了,我拿去干洗。”伊路迷拉开半掩的门。   “干洗?”小喜觉得太奇怪了,那人袋子里装的是她当初她刚到这人世界时穿的那套衣服,因为太旧的缘故,早被她好丢在一旁不穿了,留关   它们只是因为天好是从另一人世界带来的而已,她想不通,这些衣服还洗来做什么。   “嗯。”伊路迷点头,好像被问到什么秘密一样,不再给她继续问的机会,直接提关袋子闪出门,速度快和让她来不及叫住他。   怪事!伊路迷一向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啊,今天是怎么了?看着伊路迷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小喜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怀孕头脑会变思考迟缓加上不久前逛超市的缘故,这个问题只在她脑子里停了不到一分钟便消失和无影无踪,她爱困地打了人哈欠,抱   着被子,沉沉地进入梦乡。   你个偷窥狂!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进小喜的耳朵里,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又像床板被剧烈摇晃发出的……   好吵哦,伊路迷离开的时候测试过这里的隔音效果,她也亲眼所见啦,怎么还会这么吵?是在做梦吗?   小喜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好,傻傻地看着声音的来源处发呆。   “哦!伊路迷这孩子,小喜怀孕才刚进入第四个月,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基裘的声音。   “嘘——小声点,你想让伊路迷知道我们在偷听吗?”席巴显然也来凑热闹了。   “可是——他这样,会害我们的孙子很危险啊……”听语气里听得出来,基裘已经相当抓狂了。   “放心,伊路迷那孩子有分寸的。”Ohmaygod!她没听错啦,桀诺竟然也来了?   “公公!”基裘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偷听,直接大吼大叫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纵容他!小喜肚子里可是我们的宝贝,伊路迷那   人没分没寸的孩子,忍一阵子会要了他的命吗?居然借着买东西的理由,带小喜到酒店里来开房间,还找这种什么器具都有的酒店!不行,我   要进去揍那小子一顿!”   “……”   “……”   ……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揍敌客一家子的人全躲在门外偷听,她跟伊路迷的闺房之事——好吧,他们偷听隔壁放的带子发出的声音,虽然暂时   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但谁能保证这帮人下次不会直接在她房间里装人窃听器或针孔摄像机?苍天啊,她还没有开放到让所有人都来观看自己   和伊路迷在床上滚的情景好嘛!   小喜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后,这才掀开被子下床,穿起鞋子,慢慢地走到门口。   原来是伊路迷走的时候忘记把连接门外的电话挂上了,难怪她一直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小喜悠悠地叹气,伸手将垂在半空中左右摇晃的话筒   拿起来,正准备盖回去,却听见基裘尖锐的噪音从话筒那头传进来,差点刺穿她的耳膜。   “啊啊啊……伊路迷,你这个臭小子!竟敢在这种非常时刻带小喜来酒店开房间,还对她这样那样……”   伊路迷?他回来了!小喜兴冲冲地盖上话筒,满心欢喜地扭开门,才一张口,一团白雾扑面而来,将她洒了个灰头土脸。   “伊——咳咳——”   “基裘!”   “基裘!”   “基裘!”   “小喜!”   “小喜!”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迷雾中,小喜看到好几张紧张而惊慌的脸从眼前闪过,下一秒,她立刻被拥进温暖厚实的胸怀,脸上也多了一双温柔的手   ,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粉沫擦去。   “咳咳咳——这是——什么东西?”小喜用力地眨眼挥手,总长将沾到睫毛的粉状物抖掉,得以看清眼前的情形。   揍敌客家族的老老小小围着她站成一个半圆,每个人脸上都布满担忧与惊慌。   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基裘终于从震惊与懊恼中找回自己声音。“小喜,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没事。”只是眼睛突然被东西洒到,有点想掉眼泪而已,还不至于到很严重的地步。小喜轻轻地摇头。“咳。”   “妈妈,你洒的是什么东西?”他以为他们顶多就躲在门口偷听而已,结果他们竟然还带了武器来偷袭。伊路迷表情相当不爽。   “呃——那个——那个——”基裘不好意思地对手指,愧疚到想挖坑埋了自己:“我出来的时候,找糜稽要了点面粉……”   “面粉?”糜稽那小子从来都研究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正常的面粉?伊路迷不太相信,从小喜的脸上沾些粉沫放进嘴里,发现其味   道和面粉并无不同之处,吊着的心放了下来:“妈妈,下次不要这么玩了!”   “可、可是……”基裘有些不服气,“谁叫你没事把小喜带到酒店来,还是这种情侣专用的酒店,我们难免会有些担心……”   “所以呢?”他们以为是洒盐去不干净的东西吗?伊路迷冷哼。终于替小喜将脸上的东西清理干净,伊路迷改朝头发上的粉沫进军,“你们担   心的结果就是跑到这里来洒面粉?   “好了!伊路迷,你妈妈也是担心你。”席巴出声阻止他们再争论下去。   “我不是小孩子。”伊路迷不打算领情,谁叫他们不由分说就拿面粉洒人,要是糜稽给的不是面粉,那还得了。“做事会有分寸。”   “可是我凌晨的时候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在打包东西。”基裘说出早晨看到的情形。   咦?伊路迷鬼鬼祟祟地打包东西?经基裘这么一说,小喜也想起来了,他们出门的时候,伊路迷的确带了一个大包包,她开始以为是不重要的   东西,所以就没有多问。直到刚才伊路迷出去的时候,她才知道袋子里装的自己不穿的衣服。   问题是,不过就是一袋不要的衣服吗,伊路迷干嘛半夜三更爬起来收拾?而且,他现在是空着手,代表那袋没用的衣服被他扔掉了吗?   小喜疑惑地看向伊路迷。   “鬼鬼祟祟?”伊路迷拍拍小喜的脑袋安抚她,转过脸的时候赏基裘一枚大白眼,没好气道:“我凌晨起来收拾是因为怕吵到小喜。”   “咦?”原来是怕吵到她休息啊!小喜恍然大悟,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怕吵到她休息不是应该等她起床后再收拾吗,怎么反而挑凌晨的时候   打包?算了,反正揍敌客家族的人行事古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糜稽肥猪都能把蒸黄瓜整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在这个家族里的   呢!伊路迷大概觉得凌晨是人们睡得最沉,所以才挑那个时间整理吧。   小喜在心里自我解释一番后朝伊路迷露出一朵甜甜的笑容:“那个……伊路迷,下次你要整理东西,不用特别挑时间啦,反正我现在一睡着好   像打雷都敲不醒。”、   因为怀孕的原因,她最近真是变得又笨又懒,一睡下去,不跟周公下三百盘棋是不会醒的,废柴的程度简直可以和猪大哥称兄道弟。   “嗯。”伊路迷怔了下,忽然避开小喜光明磊落的眼光。“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一直被忽略的桀诺总算找到机会说话,他背着手走到伊路迷面前,重重地拍下他的肩,语重心长:“伊路迷,我知道,让一个   壮年的男人禁欲很辛苦,但是,再辛苦也还是要考虑下老婆的情况。”桀诺顿住,眼睛扫过小喜的肚子,这才接下去说,“就算你不顾着大的   ,也要顾着小的啊。”   ……这死老头,竟然公然教伊路迷孩子比大人重要!小喜实在很想冲过去海扁桀诺一顿,但碍于身体情况……呃,好吧,碍于能力悬殊问   题,只好将念头压下去。   哼,死老头,看她下次在他饮料里加蟑螂,让他气死!   伊路迷抚额叹气,“我们没有像你们想像的那样……”   “骗人!”基裘又激动了,“你们刚才明明在房间里滚床单,所有人都听到声音了!是吧,老公!公公!”   现场顿时安静了一来,这么一安静,床板晃动夹杂关男人满足低吼和女人呻吟的声音再次飘进每人人的耳朵里……   “嘎吱嘎吱嘎吱……”   “碍……轻一点那里不行……碍……”   “……”   “呱、呱呱、呱呱呱……”一群乌鸦拖着长长的省略号飞过,似乎在嘲笑那几个老不羞偷窥狂。   基裘听出声音来自隔壁的房间,二话不说,扭开门,里面液晶屏上的画面让她红了老脸,显示器也滋滋滋地叫人不停:“这……这是……”   “我们激烈滚床单的情形,母亲。”伊路迷凉凉地开口。   天哪,他们竟然老糊涂到这种地步!席巴和桀诺也尴尬极了!   “那……那个……”席巴清清嗓子,“那个,小喜,你的朋友还在家里等,我们……呃,我们先回去吧。”   “……”小喜无语地看着眼前几位老不羞,长长地叹息,“伊路迷,我们的东西买齐了吗?”   “嗯。”伊路迷眼角余光瞄过墙角的几个大袋子,下一秒,三个老不羞立刻一人一袋分走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不然阿宝说不定会把揍敌客家的屋子给拆了。”一想起好友风风火火的性子,小喜就忍不住皱眉,出来的时候,她交待梧   桐带阿宝随便逛逛。唉,希望她别逛到糜稽肥猪摆满手办的房间才是,那丫头最讨厌宅男了……   于是,她女王了   柳元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喜从认识她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年,扣去阿宝离开孤独院上山学艺那五年,她们几乎是穿着同一条内裤长大的姐妹,认识很深,深到几乎已经没有办法藏任何秘密心事,只要眼睛转一圈,阿宝立刻就会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的那种。   但是,她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阿宝,至少从性格认识上是这样的,就好像孤儿院事件。   所谓孤儿院,是人性恶劣极端表现和制度下的产物,当然啦,没有人性极恶,将孩子抛弃等等之类的事情,又怎么会有孤儿院的存在?   咳,扯远了……   回过头来,从小说模式上来说,每个孤独院都建在狗血的地段,因为Z府在拨地建孤儿院的时候,从来都是笔一画,一幢大楼就这么起来了——好像有首歌也这么唱的不是,说什么有一个老人在XX海边画了一个圈,然后神话般的崛起座座城……   春天XX孤儿院就在这样伟大的情况下诞生了,但是,不一样的是,春天XX孤儿院那块地从地主时代就属于凌家所有。后来不再有私人土地,而Z府又没有开发的计划,那块地就一直还挂在凌家人的名下不变,变的是所有权改成了使用权。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海边城市,打个车绕城也只需要一小时,土地资源非常珍贵。   当初划下来的,其实选中了两块地,一块在当时的市中心,而一块,就是春天XX孤儿院所在靠海的位置。   他们的为旧社会土地主凌家的唯一传人,院长主动提出将那块地作为建设孤儿院落用地,严格说起来,虽然国家在土地上拥有绝对的拥有权,但在春天XX孤儿院这些小事上,还是不会太过计较,当作用都是回馈社会的时候,是谁的就变得不是很重要了。   春天XX孤儿院址在离市中心比较远的海边,离市区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撇开每年必来问候的台风季节,这里的环境美得只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来形容。   本来以为春天XX孤儿院会一直生存下去,从凌院长传给下一代,再从下一代传给下下一化……   有很多事情,总是有许多意想不到。   比如Z国的经济腾飞——   X市资源短缺的原因,春天XX孤儿院所在的土地被纳入了城市建筑的蓝图。所以,许多人一下子涌了过来,什么拆迁办啦、什么规划小组啦……等等等等。   总之一大堆名词一大堆人就这么凭空冒了出来,在春天XX孤儿院进进出出,为的就是替院长做思想工作。   在对方新院址已经找好,甚至按照春天XX孤儿院的样子重新盖了一座,并承诺新的孤儿院在设备上会远远强过旧的——凭良心讲,新院址位置选得不算差,不仅有国内名牌学府当邻居,还有著名的寺院护航,公车什么的也很方便,出门拐个弯走五分钟就到,虽然没有高级的生鱼市场,但至少有传统市场撑下……一切都很圆满的情况下,院长便点头答应了。   孤儿院搬迁的事到这里本应该告一段落,双方达成一致协议,只等搬家的问题了。   哪知就在大家协商好一切的前一个星期,土地开发商竟然叫了一大堆看着像流氓小混混的家伙跑来威胁说,除了一幢空房外,如果敢提出其他任何要求,就要灭了他们。   结果那群不怕死的家伙们当然是被阿宝三拳两腿灭回去,一个个鼻青脸肿、连滚带爬地逃出春天XX孤儿院。   他们当时怕得要死,一整个孤儿院的小朋友没一个敢睡觉,就怕那些开发商找不要命的小混混来泼汽油烧死他们。   据后来替他们搬家的几个小弟说,那些人的确是派了人准备泼汽油的,结果被阿宝一个电话拦了回去。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小喜至今还没有弄懂阿宝到底是怎么搞定那帮肥头肥脑的家伙们,最后甚至还称兄道弟。   当然啦!阿宝是以大姐头的身份在命令他们做事,一群黄头发,流里流气的小流氓竟然搬他们搬家耶,还乖得跟什么一样,也不知道阿宝是怎么搞定他们的。   但是说她狠吧,她的个性又老是大咧咧、忘东忘西的,跟个傻大姐没什么两样,最重要的是,那家伙是路痴!   想起柳元宝当年迷路迷到爬到树上去效仿孙大圣望路的情景,小喜忍不住捂嘴吱吱地偷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人那么笨哦,真是笑死人了!   “……”纳闷地看着怀里笑得东倒西歪的人,伊路迷不由地停下脚步,正欲开口问怎么回事,梧桐一脸黑线地从管家室踉跄着奔出来,脸色见了鬼似地苍白。   “老、老、老爷……大、大、大少爷……”   被千年不变的苦瓜脸的梧桐吓到,所有人都停下脚步,一脸问题,齐刷刷地朝他看去。   “???”   “那个……那个……”   “呃?”   “那个……糜稽少爷……糜稽少爷他……”   “他又怎么了?”席巴揉揉拧成咸菜的眉心,对这个脱线的儿子实在是没辙。“他又在后山的蚊子身上装发春药了?”   “不、不、不是……”梧桐声音拉抖得不成样子。“是大、大少奶奶的朋友……她……她……她……”   “阿宝?!”小喜大叫一声,本来想飙过去揪梧桐的衣服,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冲动压下去,改成小碎步走到梧桐面前,不过声音还是高得几乎刺穿耳膜:“阿宝怎么了?糜稽那死肥猪把阿宝怎么样了?该死,我一定要把他灭了,拍成扁扁地放进锅里烙烙!”   “小喜,小心孩子……”伊路迷蹙眉,将她揽回怀里,“医生说你情绪不能太激动。”   厚!被气到差点忘记她的宝贝。   小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将音量维持在平常的状态:“梧桐,你说,糜稽肥猪把阿宝怎么了样?”   哼,那只死肥猪敢阿宝一下,她绝对绝对会把他的电脑室炸掉!   还有那只库洛洛是怎么回事,阿宝被欺负,他不会出手帮忙下吗?虽然没有念力,但手脚灵活度还是存在的吧!(作者提示:小喜同学,你忘记啦,幻影旅团不是善男信女,他们的专业是杀人抢劫……还有,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团长大人至今还在昏迷地说……)   “不、不、不是……”怀孕的人手劲都这么大的吗?被扼得满脸通红,梧桐差一口气没提上来憋死在当场。   “不是?”那就是说阿宝没事喽!小喜一听,松开手,完完全全冷静了下来,“那不然是怎样?”   “对啊?糜稽肥猪怎么样了?”众人异口同声,一说完,揍敌客家族的几位长辈意识到自己竟然跟着小喜叫糜稽肥猪,表情各异地别过脸去。   “呃……糜稽……糜稽肥猪趁柳小姐擦药的时候,把她换下来的衣服偷走了……”梧桐抹着额头原冷汗道。   “偷衣服?”小喜疑惑地抠抠脸颊,实在不明白糜稽肥猪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他干嘛跑去偷阿宝的脏衣服?有变装僻喔?”   不对不对,据她对糜稽肥猪的了解,那家伙虽然很宅很脱线,经常抱着手办一个人在那里JJWW说着大家完全听不懂的话……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才对。   “这个我也不知道……”揍敌客家大大小小的思维,身为管家的梧桐是从来不会去乱猜的,没办法,他们的思维太跳跃,一般人根本没法猜。   “然后呢?”众人再次异口同声。   “然后,擦完药的柳小姐看到了——”梧桐后面的话被突然飞出来拍在地板上扬起阵阵尘土的庞然大物发出的巨大声响掐死在喉咙里。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   挥掉眼前的阵阵浓雾,众人看清飞出来的东西——被打得鼻青脸肿,已经无法从外貌、只能根据身形来推断是谁的糜稽肥肥猪。(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比肥猪还肥的人,只好用肥肥猪~)   不用解释了,众人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了——糜稽偷人家衣服,被海扁,就这么简单。   啧啧啧!瞧这脸不是脸,身体不是身体的惨样,阿宝是用了五成功力吧!小喜看着面朝黄土背朝天趴在地上呻吟的糜稽,忍不住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   可怜的孩子,他不知道阿宝曾经把一个内衣贼扁到连爹妈都不认识他的地步吗?她对当时的情形可是记忆犹新咧——   某年某月某日,春天XX孤儿院晾出去的所有内衣裤一夜之间全部失窃,阿宝只用了不到一小时就把小贼揪住,拖到广场上海扁一顿,最后剥光他的衣服,在他头上套上丁字裤,用墨水在其脸上写了“我是内衣贼”几个大字,这才将他五花大绑至X市最高的建筑物上以供人们扔臭鸡蛋……   实在是太佩服糜稽肥猪的勇气啦,居然敢偷这么一个痛恨偷衣贼的阿宝的衣服,他活得不耐烦了吧!   呃——据目前的情况来说,的确有点找死的味道啊!   小喜再次对糜稽的遭遇致以深深的同情。   一个人可以倒霉到什么境界?用糜稽肥猪的遭遇来总结,那就只有八个字,“毁天灭地般地惨不忍睹”。(是,没错,你们完全没看错,这里只有八个字,绝对没有十个字!)   但是如果这个倒霉的家伙碰到的让其倒霉的对象是柳元宝,那就只能请佛主上帝一同保佑他了,因为,惹到阿宝,他的倒霉日子将永远止境地延续下去。   就在众人为糜稽的惨状深深感到惋惜却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时,一个头顶蓝色火焰,眼睛爆红成菜刀型(请参考爆怒滴漫画人物)滴女猩猩……哦,不,神勇滴主角柳元宝从远而近,在树木里弹跃,一个利落的翻身后,稳稳地落在众人面前——头顶天,下巴微昂,目光凶猛,脚踩糜稽肥猪,手插腰……标准完美女王蔑视众生的姿态,恶狠狠地放话,“死白痴肥猪,下次再偷我衣服,就不是断三根肋骨这么简单了,哼!”   ……三根肋骨还不够吗?众人满脸黑线地看着用力踹了糜稽好几脚的柳元宝。   “那个……阿宝……”尽管糜稽爬起来又肥又讨厌,平常无聊的时候也会弄几个小东西给她当玩具——虽然她是常常被那些奇怪的东西气得跳脚,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小叔子,还是救下他好了,再踩下去说不定真会出人命。   小喜走到柳元宝面前,清了清嗓子,“那个……阿宝,糜稽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啦,你就、暂时饶了他吧。”   “小喜?”见到好友出现,柳元宝立刻转换成平常的无害模式,从糜稽身上跳下来,亲热地拉过小喜的手:“你们买完东西了?”   ……变色龙,这女的简直就是变色龙啊!傻掉的揍敌客成员以及梧桐一致黑线满脸。   “嗯。”呼——见好友没有继续不依不饶,小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与伊路迷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把糜稽肥猪拖去治疗,自己则拉着好友的手,慢慢地将她引离现场。“阿宝,走,到主屋去,我要好好向你说明下这里的情况。”   “情况?这里有能有什么情况?”柳元宝跟着好友移动,狐疑的视线在小喜身上来回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她猛地拍下额头,倏地转身,“啊,差点忘记了!”   “怎、怎么了?”小喜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盯住柳元宝,生怕她改变主意,冲过去把砰砰两拳把糜稽的肋骨全部打断。   “那个……”柳元宝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刚才有个下人趁我擦药的时候鬼鬼祟祟地偷走我的衣服,我一时激动,忍不住就动了手……小喜,你请个医生来给他看下吧,肋骨好像被我揍断了三根……”   “……”恶魔,这女人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神经大条的恶魔啊!三言两语就让他们认为糜稽这样是罪有应得。众人的思想再一次统一。   “嗯。不用担心,伊路迷会处理的。”小喜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好几下,“那个,阿宝,糜稽不是下人……他是揍敌客家的二少爷。”   “啊?!”柳元宝完全被这个消息吓到了,整个人惊跳起来,“那只肥猪是揍敌客家的二少爷?那应该什么都不缺才对,为什么他要偷我的衣服?”   “这个……这个……”小喜朝不远处使眼角,伊路迷微点下头,手里的念钉锉锉锉朝糜稽钉去,不到三秒的时间就把他弄醒:“回答!”   刚醒过来的糜稽一头雾水,云里雾里地看着一大群人围住自己。“啊?”   “为什么跑去偷柳小姐的衣服?”伊路迷面无表情道。   “这个……”糜稽心虚得不敢看大家。   见他扭扭捏捏,伊路迷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针。“快说。”   “我想说……我想说……那个人从小喜的家乡来,用她的衣服来做悬丝傀儡应该成功率比较高……”糜稽越说越小声,最后连自己的鼻子都听不见了。   “……”这死胖子对手办是到底有多执着啊!小喜抚额,深深地叹息,“糜稽,你想要材料的话可以找我,何必去偷,我的旧衣服……”   说到这里,她顿时,想起自己和旧衣服在不久前被伊路迷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哈哈地干笑两声,“啊……抱歉,我现在也帮不了你。”   “好了好了,先不要说这些了,伊路迷,你和梧桐先带糜稽去看看伤势,其他人该休息的休息,该干啥干啥去。”席巴挥手,结束这混乱的场面。   “嗯。”小喜点头,朝梧桐的方向瞪过去一眼,后者立刻飙到伊路边身边替他分担糜稽的重量,两人拖着重伤的糜稽朝家庭医生住的方向走去。   望着他们越来越小的身影,小喜的脑子里盘上了一团疑雾——伊路迷到底拿她的旧衣服做什么?丢掉了吗?还是拿去干洗了?   奇怪。   库洛洛,内裤?   小喜并没有时间去了解伊路迷丢她衣服的具体原因,因为眼前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向阿宝解释眼前这世界与一切奇怪的现象。   “那个……”小喜胡乱地拨拨额前长发,只随意瞄了一眼正在吃意大利面的柳元宝,坐立不安地朝敞开的门口投去闪烁目光。   本来想说如果伊路迷在的话,叫他表演个念钉念人还有像云古一样纸张削易拉罐的,结果他居然去这么久还不回来。   唉,这下她要怎么向阿宝解释嘛!   “椅子上有钉子吗?”叉了一大口面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去,柳元宝这才抬头看毛毛虫似挪动的好友。   “啊?”她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不自然地挥手干笑,“当然……没有……”只是你比钉子更可怕,小喜悄悄地在心底补上一句。   “没有?”再叉一口面塞进嘴里,柳元宝鼓着双颊嚼了好几下,想起什么,一手捧着盘子跳开五步,一手嫌恶地捏着鼻子,“耶——小喜,你脏死了!居然又一个星期没洗澡!”   “你在说什么啊!?”小喜无力地翻个白眼,冲过去将好友捉回来按到座位上,又好气又好笑地捶她一记:“柳元宝,我什么时候一星期不洗澡了?”   真是大人冤枉,她虽然很怕死,但是很爱干净的好不好!   “呃……”柳元宝咬着叉子歪头想了下,非常认真地回答,“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你初二那年跟班上同学去露营……嗯,没错,就是那个时候,你一个星期都没有洗澡!”   “……”小喜简直被她打败,“柳元宝,我那时候有洗澡!”   “切……”柳元宝不屑地睨她一眼,“骗鬼啊,你一个星期都没的换衣服,连内裤都没换,啧,真是脏死了!”   “柳元宝!!”小喜抡起拳头“哐哐哐”地砸了她好几拳,“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那个星期穿纸内裤!超市都有卖,一包十几块钱!”   “哦……”柳元宝敷衍地点头,声音拉得长长的,“原来你那一星期有换内裤。”   “对!”小喜气呼呼地回座位。   柳元宝吃完最后一口面,懒洋洋地看气得到满脸通红的人一眼,耸肩,“有换内裤又不代表有洗澡。”   “柳、元、宝!”小喜气到差点爆肝,朝坐没坐相的好友咆哮。   “好好好!你有洗澡,你有换内裤,然后呢?你确定我们要在这个问题上绕吗?”非常不淑女地打个饱嗝,柳元宝满足得靠在椅子上摸了两下肚子,从桌子上捞来一根牙签,大爷似地剔牙,“说吧!”   “说、说什么?”小喜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跑到这荒山野……”柳元宝顿住,环顾了下四周,“呃……跑到这山里别墅和野男人结婚。”   “……” ̄口 ̄∥真是很想一拳抡死丫的啊!小喜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柳、元、宝、伊、路、迷、不、是、野、男、人!他、是、揍、敌、客、家、的、长、男,猎、人、世、界、炙、手、可、热、的、杀、手,动、漫、世、界、帅、到、天、理、何、在、的、美、男!”   “好好好,伊路迷不是野男人,伊路迷是揍敌客家的长男,猎人世界炙手可热的杀手,动漫界帅天天何何在的……”柳元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等等!动漫界?这家伙脑子烧坏了,还是看COSPLAY看太入迷了?居然真的相信所谓动漫有其独立的空间与世界。   唉,这两只迷动漫迷到发狂的女人!   她哑然失笑,忍不住走过去屈手弹她的额头:“伊路迷是动漫界帅到没天理的美男?”   “没错!”还以为柳元宝妒忌过头,小喜臭屁地撇撇鼻子,尾巴简直翘到天上去了,“嘿嘿嘿……羡慕吧!他现在是我的哦!!”   这孩子,走火入魔了!柳元宝摇头叹息,拿了一块盘子里的鸡翅啃得津津有味,“动漫美男?我还秦始皇咧!你穿越小说看多了吧!姑娘,别成天有事没事就做梦,洗洗睡吧……”   “柳元宝!”小喜气鼓鼓地夺下她手里的鸡翅丢进盘子里,“这里真的是猎人世界!”   “切……”X的,这鸡翅真他妈烤得好吃!柳元宝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重新将吃食捞回来啃。“好啦好啦……你要发花痴,找佳期去,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我说,你野男人家的厨子手艺不错啊,改天介绍我认识下?”   完全鸡同鸭讲,看来要阿宝相信她从瀑布上摔下后穿越这个事实,难度很高啊!   小喜抚着额际,再一次叹息,决定不直接说事实,从其他地方入手,“阿宝,你记不记得我和佳期买的那些漫画?”   “呃?”话题哪时跳到这里来的?柳元宝愣住,脑子里快速闪过客厅里像猪窝似的情景——没有刻意去记的关系,她已经忘记了确切的时间,只记得每周都有一天,客厅里的茶几上必然堆买了小喜和佳期从超市买回来的一大堆瓜子花生等零食,然后两个人必然叉上头箍,戴上眼镜,换上大T恤,穿上夹脚拖鞋,窝在地毯上守候着迅雷把一周一期的“全职猎人”拖完,再一边啃零食,一边丢垃圾,目不转睛地边看边激动在尖叫……发展到后来,变成两人有气无力地趴在茶几上守着本本声泪俱下地大骂一个叫FJ义博的小日本鬼子,一边骂还一边把之前拖到盘里的动漫和漫画翻出来看一遍,然后像两个疯子一样在沙发上又跳又叫,声称要买机票到东洋FJ义博家去泼汽油……骂完了之后继续跑去买一大堆手办啊,海报啊啥的贴得满屋子都是。   正因她们的反应如此强烈、怨念如此深沉可怕,她才对“全职猎人”这部漫画有些印象,好像是说一个叫刚的小P孩找爸爸的故事,真不知道那两女人怎么会迷成那样的……   对于这种疯狂着迷的情况,她开始是很有意见的,一有时间揪住她们就碎碎念,像什么好好工作啦,不要成天不务正业啦之类的话……毕竟两个都老大不小了,还成天迷动漫,像话吗?   不过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一个星期便宣告流产,因为小喜和佳期发现她企图对她们进行疲劳轰炸式的洗脑后,她们进行了反攻——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贴上海报,摆上手办,甚至连厨房的铲子上都贴上了猎人角色的贴纸。   当然,还不止这些,最夸张的是,那两死丫头居然还在她的T恤上作画,描上什么猎人三大美色西索、库洛洛、伊路迷等人的头像,再将她的电脑桌面换成猎人的,在她的鼠标上贴上猎人,订购了一只超大的猎人玩偶放在她床上,在她的化妆品和保养品上贴上猎人的贴纸,甚至连她的皮夹也不能幸免,摆上了猎人三大美色的图片,说什么最重要的人的照片就应该放在皮夹里云云……   等等!皮夹?   柳元宝突然想起什么,手里吃剩的骨头往垃圾篓一丢,抓来纸巾把手擦干净,这才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抓出掉下瀑布后唯一遗留下来的财产——皮夹。   小喜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滔滔不绝地自顾开说,“就是我跟佳期每周都会看的那个动漫嘛,‘全职猎人’你应该还有印象的对不!我和佳期还在你的房间里贴了他们的海报,你好好想想,里面的伊路迷、西索、库洛洛的长相……”   “伊路迷?”柳元宝完全没有听到小喜在说什么,盯着皮夹里的照片,久久才吐出几个不成句子的字,“你说的伊路迷就是他?”   “我跟你说……FJ义博那贱人实在是有够可恶的,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很想买张机票冲到日本去把他的老窝给端了……没想到我居然阴错阳差地跑到猎人世界里来了,那老小子真是应该庆幸阎王把我的魂给勾错……我都已经存好钱准备买机票了耶……”   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小喜。”柳元宝捏了下她的手臂,引起好友的注意,“你家的野男人是不是就是他?”   “呃?”滔滔不绝的小喜停下来,惊喜地看她:“阿宝,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是他吗?伊路迷?”柳元宝将皮夹伸过去。皮夹里的人长发、黑眼、衣服上有钉子,虽然因为泡水的关系,有些凹凸不平的白点,但丝毫不损辨识度,照片上的人与刚才那个长头发的野男人,与贴纸上的人有百分之一百的相似度。   “咦?”她接过皮夹一看,大喜:“你还留着?!”   真是太好了,这下她不用花太多时间解释了!小喜长长地松口气。   “嗯。”这么说来,这里真的是另一个空间?那个所谓全职猎人的世界?而她,从瀑布上摔下来之后,就穿越了?柳元宝的脸色异常沉重。   “所以?”小喜看着好友阴晴不定的脸,“你相信了吧?”   “嗯。”柳元宝除了点头,没有第二种表情和动作。   “阿宝。”   “嗯。”   “佳期其实也来了。”   “嗯。”   “阿宝,在那个世界,我其实……已经死了。”   “嗯……”柳元宝表情呆呆叶继续点头,下一秒被开水烫到般弹跳起来,捉住小喜的肩膀,暴怒的狮子般咆哮,“你说什么?!”   “我、我说……”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眼前一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伊路迷,你回来了?糜稽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断了几根肋骨,养养就好了。”伊路迷细细地检查小喜的肩膀,没有发现任何淤青后才转过去面对柳元宝,冷静的语调有着不难察觉的冰冷:“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对她动粗,既然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吼!凶什么凶,手下败将!柳元宝本来想吼回去,但一想到这男人是为了好姐妹,涌上来的话压了下去,悻悻地说了句,“我又不是故意的!”   “幸好你不是故意的。”否则他绝对会考虑送她的脑门几颗念钉。伊路迷瞪她一眼,冷哼。   “……”忍!忍!忍!柳元宝,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看在他是小喜男人的份上,绝对不能一生气,就一掌飞过去,忍!柳元宝用力地深呼吸,硬生生把将伊路迷一掌拍飞的冲动压了下去,“好啦好啦,算我不对,对不起啦!”   伊路迷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拿出手机,滴滴滴按了几个键,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几秒过后,梧桐带着揍敌客家的拎着一个超大箱子的家庭医生出现在客厅里。   “少爷?”梧桐绅士地朝客厅里的人弯腰鞠躬完毕,这才指挥医生开始替小喜检查。   “伊路迷?”突然被按进贵妃椅,一头雾水的小喜接到伊路迷认真严肃的眼神,象征性地挣扎了下,便乖乖地让拿着一堆奇怪器具的家庭医生检查。   客厅城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碍于伊路迷的表情,柳元宝即使有疑问也不敢吱声,识相地坐回餐桌,继续与盘子里的鸡翅“博斗”。   几分钟后,身着白袍的家庭医生将摆在茶几上的器材一一收回大箱子内装好,这才转头朝伊路迷,“少爷请放心,少奶奶和小小少爷都很健康。”   真是阿弥陀佛!坐在不远处的柳元宝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放下手里啃到一半的东西,双手合十虔诚地朝窗外拜拜。(作者按:算你识相,否则伊路迷同学发起火来,就是身为作者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你滴说啊~虽然偶可以随便安排个超强大的能力给你,但素,你知道的嘛,我这个人比较惹人嫌……很喜欢看人被虐,哈哈~)   “嗯。”伊路迷眼角余光扫过餐桌那边对着窗子跟傻子一样又拜又念的人一眼,眉几不可见地蹙了下,朝家庭医生轻轻点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收到命令,拎着大箱子的家庭医生屁颠屁颠在离开这个气压低得不像话的客厅。   待家庭医生离开后,伊路迷立刻弯腰将贵妃椅上的人抱起来。   “伊路迷?”小喜纳闷地看着他。现在是怎样?要把她抱去骂吗?她是不介意被骂啦,反正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嘛,但是阿宝还在耶,虽然梧桐会安排她的住处,还没解释完关于穿越这回事,就这样把好姐妹丢给管家,她的良心实在是有点小不安地说!   “走了一天,你需要休息。”伊路迷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梧桐,给那个女泰山安排个房间,记住,离我们越远越好。”   “是。”   不就是捏下肩膀而已,脸黑成这样,真是小气包!柳元宝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吐舌头做鬼脸,“耶!小气鬼,喝凉水,找个老婆半条……呃……两条腿……生个孩子三条……呃……两条腿……”   “……柳小姐……”天哪!少姐姐怎么会有这种姐妹?跟那个梦佳期比起来简直就是咸菜和青菜的差别!(作者:靠,梧桐同学你找死吗?咸菜和青菜不都是一样的吗?梧桐:NONONO,当然不一样,青菜是新鲜的γ(^.⌒),咸菜是阉过的!)梧桐满脸黑线,无言地看着一手抓着一个鸡骨头,做鬼脸做得不亦乐乎的柳元宝,实在是很想刨个坑把这没有修养的女人给埋掉。   瞄准垃圾篓,丢!投篮成功!将手里的垃圾处理完,柳元宝才回过头来,笑眯眯地问:“什么事?”   “呃……您吃饱了没,吃饱了我带您去休息。”为了表示强烈的不满,梧桐特地加重了您这个字。   柳元宝豪迈地拍肚子。“嗯。吃饱啦!”   “那……柳小姐这边请。”   走了没两步,柳元宝立刻不甘寂寞地找话题,“哎,八字眉先生,刚刚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叫什么内库的……”   “库洛洛。”梧桐忍不住开口纠正她。   “嗯,好啦,库洛洛。”她顿了下,改口,“刚才和我一起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内洛裤……”   “库洛洛!”   “哎哟,不就是一个名字,干嘛那么在意嘛!”柳元宝捶了梧桐一拳,差点没把他整个人种到墙壁上,“我说,那个内裤先生到底怎么样了?”   “咳……库洛洛先生只是受了点轻伤,没有大碍。”   “那就好……我说,你们这里的人名字还真奇怪,居然有叫内裤的,我觉得他爸妈一定没念多少书,所以才会给他取这么搞笑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 92 章   “怎么了?”停下脱衣服的动作,伊路迷坐到床上,伸手拨开处于发呆状态的小喜额前沿的发丝,“肚子饿了吗?”   “不是。”小喜摇头叹息一声,握住伊路迷的手,“伊路迷,我有点担心。”   伊路迷疑惑地看她,“担心?”   “嗯。”她苦恼地皱眉,“不知道阿宝会不会害怕,毕竟她是第一次来,而且我都还没跟她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很好。”伊路迷哼道。据梧桐回报,那女人的适应能力已经强到一个人跑到后山去赏月的地步了,所以,根本不需要给她多余的担心。   “可是……”小喜想了下,掀开被子下闲,决定还是去看看阿宝。   伊路迷在她下床的前一刻伸手拉住她,“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可是……”小喜一脸为难,她实在很担心阿宝一个激动把揍敌客的房子给拆了,那个女金刚,一发起火来,单手就能把只成年熊摞倒耶。   “我让梧桐去看着她。”伊路迷拿起手机滴滴滴按了几个键,接通交待一番后挂机:“梧桐已经过去了,好了,乖乖睡觉。”顺手拉好被子,安排她躺下。   呃……只是一个晚上,应该会没事的吧。   她暗暗地安慰自己一番,听话地闭上眼,不到三秒,猛然睁眼直挺挺地坐起来,眸子里有着说不尽的担忧,“伊路迷,我还是去看看阿宝好了!”   虽然说以阿宝的功夫,放倒梧桐不成问题,如果席巴和桀诺联手,又另当别论了。席巴和桀诺被扁成熊猫是无所谓啦,阿宝是女生耶,被打成熊猫能看吗?   “她没事的。”伊路迷安慰地抱抱她,“梧桐说她正在山顶上喝茶赏月。”偶尔还哼一两句不成调的奇怪歌曲,看起来颇悠然自得。   “喝茶?!赏月?!”小喜怪叫着从床上弹起来,无头苍蝇似地又是挠头又是搔耳的,“你说阿宝在喝茶赏月?死了死了……”   上一次阿宝喝茶赏月是什么时候?   啊啊啊……她想起来了,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有一帮小混混杀进春天XX孤儿院勒索钱财,把大家吓得不知所措,当时阿宝吆喝了几位小朋友搬了茶几出来,学卑鄙小人孔明(啊,我是周瑜控)唱空城计,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泡茶兼赏月,把一干小混混惊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   然后阿宝泡完茶赏完月后,直接就把那些不要命的小子们扁得连爹妈都不认识啦!   左一勾拳右一招腿,一群不务正业的小兔嵬子们立刻飞到天上当流星去了。被拍晕在地上来不及飞走的那些个小混混们,最后都成为了孤儿院长期打杂的长工……   多像孙悟空收伏妖孽的情景啊,不同的是孙悟空套上金箍降妖除魔时已经五百多岁,而阿宝当时,只有十三岁。   巧合,这只是巧合,孤儿院的大大小小都这么认为——当每一次的喝茶赏月都与暴力事件挂钩,还能称之为巧合吗?   当然不能!   所以每当阿宝搬出茶几要喝茶赏月,春天XX孤儿院绝对会成为空城——为了防止阿宝的暴力行为伤到无辜,不管是白天还是大半夜,院长一定会带着大家出外避风头。   “很严重吗?”伊路迷蹙眉,实在不明白那个拥有大猩猩一般怪力的女人喝个茶赏个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不起少几斤上等大红袍罢了,揍敌客家还付得起这点零钱。   “非常严重。”小喜脸色凝重地点头。   “呃?”伊路迷讶异地挑眉,“严重到什么程度?”   “这个……要怎么说呢……”小喜烦躁地揪揪头发,“就是,阿宝如果一生气起来……呃,你知道……有种人火气一上来,就会精神整个失控……然后开始乱拆东西……”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等会儿会乱拆东西?”伊路迷总算抓到她今天晚上烦躁不安的重点。   “嗯……是啊。”小喜尴尬地笑笑。有这种怪力女猩猩的朋友,有时候还真是有些困扰。   “没关系,后山的屋子最近也打算重新,拆了正好。”伊路迷一点也不在意,将她重新按回床内,拉来裤子替她盖上,瞄了床头已经指向十一的时针,“好了,你该睡觉了。”   “可是……”阿宝暴力起来还有个怪僻,专门挑最新的房子拆……   她窸窸窣窣像只毛毛虫般在被子里蠕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把这个事情告诉伊路迷。但是如果不说的话,说不准明天一睁开眼,他们就直接像猪八戒一样,睡在露天下了。   还是说吧。   小喜牙一咬,心一横,再一次坐起来。   “小喜!”伊路迷被她死活不肯闭眼休息的样子挑起脾气,眸子里全是火星。这女人,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不能熬夜的吗!   光顾着担心阿宝会把整座揍敌客拆掉的小喜并没有注意到伊路迷的怒气,绕过他伸过来阻拦的手,边摇头边将麦兜猪的拖鞋套进脚里,“不行,我得去看看。”   揍敌客可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能让阿宝把它们拆了!   “小喜·揍敌客!”伊路迷快被穿着一件睡袍就急急忙忙往外冲的女人气死,“你给我站住!”   “啊?”突然被叫全名,正要跨出门的小喜愣了下,缓缓地回过头来,“伊路迷,你还有什么事?”   “我还有什么事?”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呼呼地下床,几个大踏步来到她面前,恨恨道,“医生是怎么跟你说的?”   “啊?”干嘛突然问这个?小喜奇怪地看他一眼,虽然有些不甘愿,还是乖乖地一字一句回答,“不可过度劳累,多休息,睡眠要充足,并应控制性……生……”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飞快地瞄一眼床头柜的时钟,自知理亏地吐吐舌头。   啊,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难怪伊路迷会生气。可是没办法,她担心揍敌客会在下一秒被阿宝移为平地嘛!   伊路迷不说话,浓眉峻目直勾勾地盯住她。   “好嘛好嘛!”眼睛没她大的小喜败下阵来,摸摸鼻子,乖乖地回到去躺好。   见她打消半夜出去乱晃的念头,伊路迷满意地点头,带上门,跟着回到床上。   灯被按掉,月光透过窗子悠悠扬扬地洒进来,顽皮地落在床上那团不断蠕动的拢起……   安静……安静……几乎让人窒息的安静……   “……”她到底打算磨蹭多久?伊路迷无言地叹息,认命地起身披上外衣。   “伊路迷?”见身边的人有动静,蠕动的被子立刻停下,掀开,钻装出一颗圆圆有脑袋,“你要做什么?”   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叹,“我去看看你说的女猩猩是不是真的把家里的屋子全拆了。”   小喜一听,笑得见牙不见眼,终于满足地乖乖躺下,末了还不忘记交待一句,“那你要小心点哦,阿宝发起脾气来很可怕的。”   “嗯。”伊路迷轻轻点头,替她开了床头的小灯,让温暖的桔色柔光泄下,这才转身离开。   第 93 章   拜那个叫柳元宝的怪力女猩猩所赐,伊路迷第一次在夜晚看清枯枯戮山的全景——尽管不止一次地听说枯枯戮山入夜之后风景怡人,却始终没有机会真正停下来看看。   没办法,揍敌客家生意太多,作为家族目前的头号杀手,他平常不是正在杀人,就是在去杀的路上。在没遇到小喜之前,他的生活实在是乏善可陈。   想到第一次遇见小喜的情形,伊路迷忍不住轻扯了下嘴角。   梧桐见到挂着笑意走来的伊路迷,立刻弯腰鞠躬,“伊路迷少爷。”   “嗯。”伊路迷神情恢复平板无波,朝前方不远处正在秀泡茶技艺的女猩猩扫去一眼,梧桐立刻会意地一一汇报。“柳小姐已经坐在那里坐三个小时,似乎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我知道了。”他微微颔首,梧桐立刻安静地退到一边待命。   “咦?”柳元宝拿起杯子正准备喝下今晚的第N杯上好茶叶泡出来的茶,听到有人声,转过去看到来人后呆了下,马上恢复正常。“小喜家的野男人,你不是应该在陪小喜么,怎么有空出来?”   伊路迷走过去,往柳元宝对面一坐,替自己倒了杯茶,“小喜让我来看看你。”   “看我?”她有什么好看的,不就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看多了又不会多一个或少一个。柳元宝翻个白眼,“半夜三更的,你一个野男人跑来看我,也不怕人说闲话。”   “……”伊路迷动了动唇,直接忽略她话里幼稚的挑衅,切入主题,“听说你喝茶赏月后的兴趣是拆房子?”   “咦?”哇靠,这个什么鬼猎人世界里的家伙们也太神奇了吧,连她过去喝茶赏月后做过什么事都猜得到。呃,不错不错,如果以后这个所谓的揍敌客家族末落了,这家伙还可以去街头摆摊养家活口,小喜真是未雨绸缪啊!柳元宝简直对好友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怎么知道?”   (作者:我说阿宝傻妞,你丫的小白得也太厉害了,人家伊路迷发歹也是小喜的枕边人,这种事还用猜吗?)   “……”伊路迷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眼角余光扫过摆放在茶几上摊开在月光下的方形皮夹,呆了呆。   那里放了一张照片,三个人的合影。西索悠闲地坐在铺着洁白餐布的方形长桌一角,另一角是库洛洛,而他,刚屈着腿坐在地上——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跟库洛洛和西索合照过。   注意到伊路迷疑惑的目光,她端起茶杯浅啜一口,问道,“怎么,你对我的皮夹有兴趣?”   “……没有。”嘴里这么说,眼睛忍不住又朝皮夹里的那张照片瞟去。   啧!口是心非。想看就想看嘛,装什么正经啊。   柳元宝撇撇嘴,单手将皮夹勾过来,捏在手里晃啊晃,胸有成竹道,“我猜,你大概想问,我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吧?”   “嗯。”伊路迷也不迂回,直接点头,“我没有跟他们一起拍过照。”   “唉!”柳元宝伸手想拍他的额头,瞄到他手里在突然多了好几颗钉子,立刻怕死地收回来,改为长长叹息,“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还是由小喜来跟你解释比较好。”   因为她必须好好想想该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实在是没有那份闲功夫跟这个看起来有些面瘫的男人JJWW解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野男人知不知道来龙去脉,根本不关她家的事。   “嗯。”伊路迷点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的样子,“照片是从哪来的?”   “……”柳元宝惊愕地看着伊路迷,完完全全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这野男人!明明就一副我这完全不关我事、我不想知道的模样,竟然可以这么面无表情、脸不红气不喘地开问。   可恶,害她差点吓得咬到舌头!她决定要好好整整这个面瘫男!   放下茶杯,柳元宝伸手捏住自己的两边唇角往上提,制造出一个和善笑容的弧度,以掩藏清澈眸子里的算计,“这位野……呃……伊日、入、如……哎呀,总之就是伊先生啦,你有皮夹吗?”   “皮夹?”伊路迷呆住,歪头思考了好一阵子,才答道,“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以往,他出门的时候身上只有少许现金与一张卡,考到猎人执照后,他身上的则多了一样,猎人执照,皮夹这种碍手碍脚的东西,伊路迷只在那群被他杀掉的人身上见过。   哇靠!竟然有人不需要皮夹,这个世界难道可以随便吃霸王餐,住霸王店,坐霸王车都不用钱的吗?!   柳元宝实在是太惊讶了,张大的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许久许久过后,她总算是把掉到茶几上的下巴重新拾起来装好,“你、你、你刚说才什么来着?你不需要皮夹?!”   “我不需要皮夹。”伊路迷奇怪地看她一眼,暗叹。这女人脑子有问题,看在她是小喜好姐妹的份上,明天请家庭医生来帮她看看好了。说不定能检查个精神失常的毛病出来,直接送到疗养院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想到眼前这个碍事的女人有可能马上就会被送走,伊路迷的心情突然变好,眼角也跟着微微上扬一个极小极小的弧度。   但柳元宝是谁呀,虽然神经有些大条,但她可是某武学一代宗师的嫡传弟子咧,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呢?!   她转过脸去,捂着嘴哈哈干笑两声,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一副正经的模样:“野……伊先生,你知不知道皮夹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为了制造出逼真的效果,柳元宝刻意加重了逼真两个字。   “我不姓伊。”伊路迷愣了愣,直觉说明道,“揍敌客才是我的信。”   “哎哟,我管你姓伊还是姓揍咧!”柳元宝赶蚊子似地挥挥手,“我们讨论的话题跟姓氏完全没有关系,OK?”   “嗯。”伊路迷深深地看她一眼,“只不过是一个小置物夹,有什么好重要的?”   “当然很重要!”柳元宝的热血被伊路迷刺激得燃烧起来了,她握拳华丽地将头仰高四十五度角,一脸明媚:“山顶洞人啊你?!不知道皮夹的重要性,自然也不会明白皮夹照片对皮夹主人而言所代表的意义吧?”   伊路迷拧眉,实在不明白只是一个皮夹罢了,女猩猩干嘛一脸激情澎湃,“它有什么意义?”   “啧啧啧!”柳元宝不敢苟同地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先生,你真的是小喜所说的,猎人世界里最大杀手家族的长男?”   呆成这样,该不会是假冒的吧。她忍不住开始要替小喜的未来感到担心了。   “嗯。”   “……大哥,你的话也太少了吧!”柳元宝无力地拍额,“嗯来嗯去,没看到你坐在我对面喝茶,还以为你其实在在上大号咧!”   “……上大号……”这女人实在很欠教育。伊路迷皱眉。   “不然呢!”柳元宝丢他一个卫生眼,拿起茶杯灌下一大口茶,抹抹嘴才开口,“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恐怕只有小喜受得了你这面瘫了——阿弥陀佛……”   “皮里放照片到底有什么意义?”伊路迷睇了柳元宝,有些不耐烦了。   哇靠,明明有求于人,还能面无表情到这地步,柳元宝真是很想一头撞死在豆腐山上。   “哎呀,皮夹的功能除了放现金信用卡之类,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放心爱的人的照片!”   “放心爱的人的照片?”伊路迷一脸疑惑,喃喃地重复柳元宝的话。   “嗯。是的。”柳元宝重重地点头,“而且我告诉你,越心爱的人,皮夹里的照片就会越□。”   哇哈哈,她实在是太佩服自己啦,连这种奇怪到瞎子都会唾弃的理由得可以掰得出来。   “呃?”伊路迷一脸认真地瞅住她,“□?”   “比如说脱光衣服啦,摆超级恬的POSS啦之类啦。”柳元宝嘿嘿地偷笑,再丢下一颗炸弹,“当然,如果能够两人一起入镜,那就完美啦!”   哈哈哈,小喜,如果你家男人真那么笨,把我的话听起去,那就只能祝你安然无恙啦!她小小声地在心底补上一句。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看样子,这家伙还真的信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嗯。”伊路迷轻轻一点头,突然站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怎、怎么了?”该不会是计划败露,这男人又想飞那种奇怪的钉子过来啦?柳元宝双手放在胸前打个大大的叉字,声音抖得如病入膏肓的老者,“我警告你哦……如果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绝对会把你打成面疙瘩!”   “要拆屋子的话,后山有一排。”丢下这句话后,伊路迷一阵风似地刮离现场,留下一头雾水的柳元宝和已经化为树干与夜色溶为一体的梧桐大眼瞪小眼。   她清了清喉咙,食指指着太阳穴,“咳……我说梧桐树,你家大少爷这里没有什么问题吧?”   “柳小姐,伊路迷少爷很正常。”   “是吗?”柳元宝十分怀疑。   正常人怎么可能连她乱盖的事都会相信的嘛!等等,身为管家,却没有出声提醒……难道说,这八字眉的小子也信了她的话?   不会吧?   她又好笑又好无语地拍着额头,看着墨蓝天空中与薄云嬉戏的月亮长叹。   苍天啊,大地啊!这座山里到底都住了些什么生活智商低零的家伙们啊!   第 94 章   伊小呆,你确定小喜不喜欢谈恋爱吗?你确定小喜不喜欢收情书吗?你确定小喜不想看到你的皮夹里放她的照片吗……   宇宙无敌柳元宝亲笔   PS:慎重提示,离开的时候我会问问小喜要不要一起。   捏着几分钟前猩猩女要梧桐带来给他的纸条,伊路迷欲开门的手收回来,无声地仁立久久,转身朝糜稽的电脑室走去。   恋爱?情书?照片?   伊路迷陷入深思。   他一直以为,他跟小喜不需要太多甜言蜜语,更不需要一般恋人间诸如约会、看电影,像傻子一样戴着怪异的情人手套,你侬我侬地在街上笑闹这些累赘的奇怪举动……   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恋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揍敌客的教育里,除了杀人还是杀人。   情书?更是没见过,别说写,他连见都没见过,唯一几次写信,内容不是恐吓信就是死亡通知书,了不起有时候突然兴起玩心,在信的末端画个小图案之类。   对从小就接受斯巴达式教育的他来说,这些,已经是最寻常、最人性化的举动了。   枯枯戮山上根本没有关于恋爱的任何书籍可以参观,不过他想,成天看少女动漫和玩少女养成类游戏糜稽应该会比他有这方面的经验。   将纸条收入口袋,伊路迷伸手叩糜稽的房门,接着推开。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伊路迷忍不住嫌弃地捂嘴轻挥,这才让鼻子好受些。   ……居然在脏成这样的环境里住得下去,糜稽那小子实在是……   “大哥?”坐在电脑前乒乒乓乓敲打的绷带馒头……呃,糜稽听到声响倏地转过身来,看到来人后呆了下,忙不迭地将身边的塑胶袋之类抓起来丢到一边,整理出一小声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空间,恭敬地搬出椅子放好,“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有点事。”伊路迷打量糜稽一眼,再看椅面上的那层奇怪的灰暗,轻抹一下,手上立刻沾上层层灰,立刻放弃坐下的念头,“不用了,我问几个问题就走。”   “咦?”糜稽好惊奇,将杀人这个职业干嘛完美漂亮的大哥竟然会有问题要问自己,久久不被重视的心灵顿时涌进一股暖流。“大哥有什么问题要请教我的?”   哈哈……这种感觉比看到小喜做的悬丝傀儡还让人兴奋啊!   啊,对了!趁这个机会向大哥提出交换悬丝傀儡做为交换条件好了!思及此,大胖糜稽缠在绷带下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细脚缝,小人得志地讪笑,“大哥,你知道……”   “嗯。”伊路迷一眼就看穿了他垂涎到险些滴口水的是在想什么东西,“这次你想要哪个限量版的手办?”   激动过度的糜稽无法说话,包成木乃伊的手捂着嘴,吭哧吭哧一个劲儿地傻笑。   “糜稽?”发什么疯?伊路迷奇怪地伸手用力地戳糜稽脑门,“还是你想借猎人执照?”   他从兜里将不久前刚到手的猎人执照拿出来,要递过去,糜稽赶忙拦下,“不、不是。大哥,这次的交换条件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伊路迷怔住。这倒奇了,除了入侵猎人和网站,伊路迷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弟弟的兴趣,并让其将之作为交换条件的。   “嗯……”想到之前在小喜手里看过的那逼真得连睫毛都数得清的悬丝傀儡,糜稽双眼星星乱闪,他猥琐地、嘿嘿地干笑几声,口水四溢地搓搓手,“呃……大哥……你知道……”   “嗯?”伊路迷单手支着下颔,饶有兴味地看他异于平常的表情。呃……这个表情像什么呢……啊!对,土地主,像小喜说过画过的强抢民女后,将其关进小黑房间准备XXOO一番的土财主……啧啧……不得不说,还真是像。   “前阵子,小喜给我看过一个叫悬丝傀儡的娃娃……”糜稽边说边拿眼角余光偷瞄兄长。   “悬丝傀儡?”伊路迷歪头想了下,想起卧室的电视柜上的确摆放着一个逼真的娃娃,“怎么了?”   “那个……”糜稽再嘿嘿两声,肥下巴上仰四十五度角,握拳摆出热血沸腾、志在必得的姿势,“我一定要收集到她们!”   “悬丝傀儡吗?”这简单,把电视柜上那个拿来就是了,反正他也不太喜欢卧室里放着个奇怪的娃娃,穿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服装,逼真得看上去与真人无异。小喜半夜如果醒来,没准会被吓到。伊路迷半刻也不耽搁,转身准备去将东西拿来处理给弟弟。   “大哥……等、等一下!”糜稽在伊路迷走出房门的前一秒成功地拖住他。   “还有什么事?”伊路迷脸上露出慎重的表情,“交换条件只能有一个。”   “哎呀,我知道!”糜稽有些急了,“我不是想要小喜之前做的那个悬丝傀儡啦!”   “不要那个?”伊路迷不明白弟弟地思维。   “嗯。”糜稽用力地点几下头,突然别过脸去不好意思地对着房门扭捏地对手指,“就是那个……那个……最近出了一个新游戏,里面有一个角色我很喜欢……”   伊路迷想他大概明白糜稽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让小喜帮你做一个那种类型的悬丝傀儡?”   糜稽一下子从别扭中振作起来,咻地跳到伊路迷面前,“嗯!”   “糜稽……”伊路迷神色一整,严肃地看着他,正色道。   “啊?”突然被这么严肃地叫唤,糜稽吓得全身肥膘重重一抖,脊背挺得直直的。“什、什么事,大哥?”   伊路迷沉下脸,“你不知道小喜的身体不适合太劳累吗?”   “啊!这个……那个……我知道……”糜稽紧张得手舞足蹈,差点买块豆腐来撞下以示自己没有要小喜劳累的决心,“那个……大、大哥,我只是想说,如果小喜只要告诉我悬丝傀儡的制作方法……”   “这样……”伊路迷摸着下巴陷入思考。   犹如一瞬间坠入阿鼻地狱,糜稽吓得脸色一片死灰,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面无表情的兄长,深深地祈祷自己不会在下一秒被念钉秒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满头大汗的糜稽以为整个世界就要停止转动时,伊路迷收回了支在下巴上的手,见状,糜稽立刻飞过去他面前,低头咬紧牙关,准备接受“念钉”的洗礼。   “只是教制作方法的话……”伊路迷低低沉吟,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将糜稽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喉咙口。   “是、是……”变天了吗?怎么感觉四周一下子冷了起来?糜稽头皮发麻,两手快速地交递着抹汗。   “糜稽。”伊路迷突然开口叫他。   “有!”糜稽一点也不敢怠慢,腰挺得笔直笔直的。   伊路迷欲重新回到屋子内,瞟了一眼满是垃圾的地板,空气中甚至飘着无数尘埃,伸出去的脚收毫不犹豫地回来。   呃……还是在门口谈好了。   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咙,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糜稽等得有些不解,偷偷地抬眼偷瞄,结果被伊路迷颊边隐约浮起的两片可疑嫣红吓到心脏险些直接跳出来与地板SAYHELLO。   怎、怎么回事?“杀人不眨眼”的大哥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糜稽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大、大、大哥?”   “呃……”伊路迷皱了皱眉头,还是问出口了:“糜稽,恋爱是怎么回事?”   啥?恋爱?他没听错吧?!酷到天地为之失色的大哥竟然问他恋爱是怎么回事?糜稽被雷劈到,嘴巴张得大大的,整个人错愕到不行,结巴道,“大、大哥,你刚刚——说啥?”   话出口之后,说第二遍就容易多了,伊路迷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恋爱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糜稽不停地抹汗,觉得恋爱是什么这个问题,由老哥来问,回答起来实在是太棘手了。要是网络上其他人问,他会马上说,恋爱不就是一男一女认识,约会,尽其所能地做男人跟女人所能做的事,最终以结婚,走入柴米油盐告终。   但是对象是老哥,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恋爱……其实……”   “呃?”伊路迷挑眉。   汗,大哥突然问这个问题,真的让他很想死啊。糜稽抹掉不断滴下的汗,“那个,大哥,我可以问下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吗?”   “嗯。”伊路迷想了下,“女猩猩说,女人都喜欢恋爱的感觉。”   糜稽愣住好久,才明白过来大哥口中的女猩猩是何许人也。“这么说也没错啦。”   “所以我来问你恋爱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啊。”他只是对大哥、已经结婚,连孩子都有了才来问恋爱是什么这个问题感到惊愕而已。糜稽搔搔头,“可是,大哥,你为什么突然想知道?”   伊路迷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我刚才说过了,女猩猩说,女人都喜欢恋爱的感觉、”   “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糜稽实在是疑惑极了,不过他还是尽量用大哥能理解的话把恋爱的感觉稍微说明了下。“恋爱嘛……就是喜欢一个人时,在一起会很开心,不在一起的时候,会莫名的失落,会经常打电话聊天很晚,说一些有的没的,还会将对方的照片放在皮夹里,有事没事就拿着出盯着傻笑……等等等等……”   “嗯!大概就是这些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总算把恋爱的种路行为解释清楚,糜稽长长地吁口气:“这样你明白了吗?大哥?”   “把对方的照片放在皮夹里……”原来那只女猩猩并没有骗他。伊路迷喃喃地重复这句话,对其他一切行为都不感兴趣。   见他在发呆,糜稽伸出巨大的手掌在伊路迷眼前晃了两下,“大哥?”   “把对方的照片放在皮夹里……”伊路迷充耳不闻,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   怎么回事?糜稽不怕被揍地再晃几下,声调越提越高,最后直接变成怪叫:“大哥?大哥?大哥——”   因为工作不需要用到的原因,他一向对物质没什么太多的要求,所以3C产品一律没有,不过没关系,标准宅男糜稽一定有这东西。   伊路迷回过神来,“什么事?”   “……”大哥是不是走神走得太厉害了点,糜稽暗暗在心底翻白眼:“没有啦,我只是想说,你怎么突然会问我这个问题?”   伊路迷睨糜稽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道,“糜稽,把你的数码相机给我用下。”   “啊?”话题哪里跳到这里来了?糜稽直接傻住。   “没有吗?”见他没什么反应,伊路迷也不跟他多废话,转身就要离开,“我去问问奇讶好了,那个交易取消。”   “等、等一下啦!”开玩笑,他哈悬丝傀儡哈很久子耶,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糜稽急急忙忙拉住他,“有啦,我有数码相机啦!”   “是吗?”伊路迷停下脚步,“那正好,省得麻烦,快去把相机拿出来吧。”   “嗯。大哥,你等一下。”糜稽见差点跑单的生意重新回来,赶紧冲进卧室东翻西找,把数码相机翻出来,毕恭毕敬地交到伊路迷手里,“那个悬丝傀儡的制作方法……”   伊路迷将相机收下,“我什么时候失信过?”   有,刚才你就想反悔!糜稽在心里叽哩咕噜,但他聪明地没把话说出来,“呵呵……我知道,大哥是最守信用的。”   “嗯。”伊路迷上下瞄了他裹着绷带的头和身体一眼,“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如果可能的话,离那个女猩猩远点。”   “嗯嗯!”大哥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嘛!糜稽眉开眼笑,脸上肥肉横飞,准备回房,突然想到什么,朝伊路迷离开的方向叫道:“大哥?”   “呃?”伊路迷顿住,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   糜稽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呃……你拿数码相机要拍什么东西吗?”   “拍照。”酷酷地丢下一句话,伊路迷迈开脚步,快速地消失在走廊那一端。   “拍照?”糜稽觉得奇怪极了,大哥是受了什么打击吗?一向只对工作有兴趣的他竟然对拍照有兴趣。就算是知道恋爱是怎么回事,也不会这么反常吧?   算了,不想了!反正又不关他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反XX角色的图先画出来,嘿嘿……一想到不久后将图变成悬丝傀儡的情景,糜稽忍不住从大PP上摸出皮夹,对着上头照片中清凉的女生露出垂涎的笑容。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啊咧,原来你闻了春药?那就……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相机快门的声音……奇怪,这么晚了还有谁在拍照么?小喜哈欠连连,迷迷蒙蒙地睁开眼。   伊路迷?大半夜的他拿个相机做什么?   就在她云里雾里分不清梦境与事实的时候,伊路迷又按了几下快门。   “伊路迷?”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你继续睡。”伊路迷卡揉揉她七翘八翘的头发,嚓卡嚓又按了好几次快门,把她的瞌睡虫吓光光。   小喜怔了一下,机械般地伸出食指戳戳伊路迷手中的相机,“你在做什么?”   “没事,拍几张照片。”嗯,先存着,明天再叫糜稽洗出来。伊路迷笑笑,将相机放至床头柜,脱了外衣钻进被窝。   小喜呆了一呆,瞄向与床头柜的闹钟摆在一起的数码相机。   照片?什么照片?除了杀人和收钱,她怎么不知道伊路迷有三更半夜拍照的嗜好?   “和工作有关的数据吗?”   “呃……”伊路迷想了下,“不算是。”   “咦?”不是工作数据居然让伊路迷这么上心?小喜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睁眸。“我能不能……看看?”   伊路迷不自在地挑了下眉毛,隐在月光中的脸色微微深了一些,“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   这么可疑?好,今天不弄个水落石出,她不睡觉了她!小喜的兴致完全被挑起来了,她撇撇嘴,从伊路迷身上爬过去,轻轻一勾,数码相机就落入手中。   “嘿嘿!让我来看看你瞒着我都做了些什么。”她迫不急待地开机,将存储卡里的照片调出来,一张一张地看下去。   正面、侧面、四十五度、背影、鼻子冒着可疑的泡泡抱着被子打呼噜……相机里跳跃着睡着的人的各种恣意的姿势,唇角微勾,看得出是幸福入睡的。   她趴在伊路迷胸膛上拨弄相机,“伊路迷,你拍我干嘛?”   “没有。”真是一点也不像快要当妈妈的人。伊路迷微叹一声,伸手将床头的灯调亮一些,再替坐在身上的人调整好位置,以免她压到肚子。“突然想拍而已。”   “是吗?”她怀疑地瞄身下的人一眼,挪了挪PP,稍微起来一点点,用一层的力气坐下去,佯装凶狠道:“警告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是吗?”伊路迷闷哼一声,轻笑:“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当然是——”小喜阴恻恻地冷笑一声,将相机调成拍照模式,一只手飞快地掐住伊路迷的脸蛋,用力往外拉扯,另一手快速按下快门:“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敲掉!”   嗯!这表情不错!给照片取什么名字好呢?呃……揍敌客长男被袭记?哈哈……她满意地按存储,龇牙咧嘴地来了个自拍。   “是吗?那真是很残酷的惩罚。”没忘记她现在身体不适合太激烈的运动,伊路迷不留痕迹地将小喜从身上移下来,以免擦枪走火。   “你想干嘛!?”发现他企图的小喜瞪他一眼,嘟起嘴,一脚横跨过他的肚皮坐下,报复性地磨磨蹭蹭几下,意外在触到很敏感的部位。   哇,这色狼!竟然有反应!   小喜红着脸定在他身上,动也不敢乱动一下。   伊路迷声音低哑,轻声警告,“下来!”   她感觉得到他胸膛微微震动的频率,脚也开始小心翼翼地移动,以免再碰到某个不该碰的位置,嘴巴却该死地耍狠:“我干嘛要听你的?”   “呃?”伊路迷挑眉坐起来,将她困在怀里,让两人以暧昧的姿势相拥,伏在她耳边低声诱惑道,“你确定不下来吗?”   “你、你、你……”她倏然红了脸,结结巴巴说不出完美的话来:“我、我、我……”   “你怎样?”他淡笑,炙热的唇上来,在她的颊衅游移,再缓缓往下。   氤氲的热意在颈间蔓延,小喜忍不住颤抖,手没稳住,相机掉到床上,滚了一圈,陷进两个枕头间的缝隙中。   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抗议的声音听起来薄弱且没有任何威慑力:“我、我会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敲掉……”   他在她耳衅低笑一声,将唇移开。   她呆了下,想说他明明已经蓄势待发,怎么还会突然放过自己,面红耳赤地一瞄,发现他伸手从床头柜捞来手机,滴滴滴地按下几个键。   “伊路迷?”小喜有些不耐地蠕蠕PP,表情迷蒙地看着身下的男人。   “别动。”他咬牙,忍得满头大汗,对着电话道,“回答我上次问你的问题……”   臀下抵着一个硬硬鼓鼓的东西,她脑子有些混沌,加上对方显然被伊路迷半夜的电话吓得不轻,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她根本没听清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些什么,传入耳里的隐约就“动作不太大……三个月……没关系”之类的词。   好不容易等伊路迷挂了电话,她小心翼翼地想从他身上下来,伊路迷速度更快,手机往床头柜一丢,大掌紧紧地扣住她的粉臀。   “伊、伊路迷!?”她吓了一跳,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躁,伸出舌头舔舔唇,“我们不可以……”   小喜很大明白他的意图,但是她现在的情况……   伊路迷好整以暇地看她红着脸惊慌的模样,指腹轻轻地在她唇上来回摩挲,“我刚刚打电话给家庭医生了。”   “你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做什……”想到刚才听到的零碎语句,她顿时住了口,错愕在那里无法动弹。   这男人该不会是三更半夜打电话去咨询闺房之事吧?靠,这种事传出去后叫她怎么做人?(叼着笔头的作者跳出来,欠扁提醒:小喜,你已经做人成功了!小喜:靠,你个色女,成天安排我跟伊路迷H,快点滚啦!)   “嗯哼!”伊路迷的唇又贴过来,伸手一拉,睡袍华丽丽地敞开,露出没有着胸衣的娇躯。   “等、等等!”她赶忙伸手去拉滑到腰际的睡袍,被他不安分袭上胸施展魔法的手阻止,忍不住娇吟一声,“伊……伊……”   “呃?”伊路迷轻轻一拉,将她的睡袍完整地褪掉丢至一旁,托高她的臀,扯去自己的睡袍,再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迫不急待地拉过她的腿夹住自己的腰。   “伊……”感觉他缓缓地进入自己,小喜忍不住咬唇,克制涌上来的轻吟,“唔……”   “别咬伤自己。”他空出手去托她的下巴,小喜羞红脸避开,将自己埋进他的颈项,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   “啊……”   见她害羞强忍、不敢面对自己的样子,伊路迷低笑一声,轻轻地移动一下。   怀孕让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她低头咬伊路迷的肩膀,不行……她快忍不住了。   “啊……伊……”   他再也忍不住,重重地往上冲撞,与她深深纠缠。   月光悄然地从窗口探进来,与屋内灯光纠缠在一起,窥视被激情染红了的屋子,与浓浓的爱欲……   第 96 章   “啊……啊……啊……”清晨,揍敌客家的餐厅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小喜顿住,有些不解地看向走在前头的伊路迷。“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伊路迷回头给她一个安抚的目光,牵紧她的手,“一只女猩猩在发疯而已。”   女猩猩?她从伊路迷身后探出头去——   被揍敌客大大小小围在中心的是在长形餐桌上趴成大字形的阿宝,头发乱糟糟与鸟窝没什么两样,嘴巴嘟得可以挂好几个油瓶,小熊造型的可爱睡衣角沾着汁液,白白的看起来有点像牛奶……   “小喜……你朋友得疯牛病了。”糜稽挪动肥肥的身体挤过来说。   “疯牛病?”她呆了下,鄙视地白糜稽,这小子脑子跟身体一样痴肥了吗?“我记得家里已经蛮久没有买牛肉了。”   “咦?”糜稽错愕,眼光不自在地左瞟右瞟,“呵呵……呵呵呵……是、是啊,家里已经蛮久没有买牛肉了说……”   “……”还真是服了他,脑子跳成这样!小喜叹口气,走过去伸出食指戳柳元宝的太阳穴,“阿宝,你没昨天没睡好?”   该不会是一整夜醒着,把后院的房子全拆光了吧?呃,等会儿得赶紧叫伊路迷派人去瞧瞧新屋子有没有没拆。   柳元宝眼睛一亮,双手一撑,利落地跳起来往好友扑去,“小喜!”   伊路迷快速地伸手,将对现在的小喜来说,犹如泰山压顶的、毛毛躁躁的女人拦在五步之外,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了一颗念钉送给柳元宝当礼物。   “啊啊啊啊啊……”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再次响起。柳元宝捂着鼻子满屋子上跳下蹿,“小喜家的野男人,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居然还往阿宝鼻子上插念钉……小喜不自觉地皱了下眉毛,表情有些囧,“伊路迷……你以后别随便往阿宝脸上手钉子……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   “嗯。”伊路迷点头,脸上完全没有忏悔的意思,牵着她绕过女猩猩走到餐桌旁,正要坐下来,看到没事儿人一样坐着吃早餐的库洛洛,呆了下,脚步自动停下来,“库洛洛?”   “嗨!”嘴里还含着豆浆,库洛洛举起手里的油条朝夫妇两人打招呼,“你们醒啦!快坐下吃早餐。”   ……=_="这里是揍敌客耶,库洛洛那家伙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点啊!小喜真想一拳头把他抡成烙饼。“库洛洛……”库洛洛没看她,眼光朝四处找镜子要拔念钉的柳元宝瞄过去:“什么事?”   “你是不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红了双眼的柳元宝便杀气腾腾地冲过来打断她:“小!喜!”   “是、是!”一时被吓到的她顿时傻住,还非常搞笑地敬了个少先队礼。(我说阿喜MM,你离少先队员的日子已经很久远了吧!囧~)   柳元宝的眼睛咻咻地喷火,食指戳着自己的鼻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快点叫你家野男人把这鬼东西弄掉,你是想我鼻子的毛孔中跟鸡皮疙瘩比大吗吗吗吗吗——(拉长无数)”   “--是、是!”小喜赶紧用手肘顶顶身边的人,伊路迷会意地伸手一扯,扎在柳元宝鼻子上的念钉就飞掉了。   “啊啊啊……镜子!镜子在哪里?你!就是你!”柳元宝已经处于失智状态了,“站在门口那边的肥猪,立刻去拿个镜子来给我!不然把你脑子轰掉!”   ==b   见识过柳元宝暴力的糜稽咻地一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手里捧着一面大镜子,战战兢兢地来到柳元宝面前,毕恭毕敬递上:“女、女、女王……镜子来了~”   柳元宝立刻将脸凑上去左看右看,还不时地问面前肥大的柱子:“怎么样怎么样?我鼻子上的毛孔有没有跟鸡皮疙瘩那么大?”   “……”举着镜子完全看不对女猩猩的糜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靠,我在问你话是不知道啊?”柳元宝火气一来,一拳头就朝糜稽的脸招呼过去,打得他连连倒退好几步跌坐在地上,这下糜稽总算是看清柳元宝的脸了。   他抹掉从鼻子汩汩流下的腥红血液,结巴道:“……没,没有……”   柳元宝一点也不相信那个死胎猪的话,一脚豪迈地踩到他肚皮上,一脸凶相、居高临下俯瞰:“是吗?”   糜稽害怕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里必须说明下,糜稽同学在偶心里就是那种电脑才能很高,生活技能很低的人,当然,功夫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的那种,否则也不会在山上隐居这么多年),身后有一道声音传过来。   “我记得没错的话,伊路迷的念钉是不会造成任何伤痕的,如果你的毛孔真的变大了,那一定是你之前就没有好好洗脸去黑头的关系。”   谁?谁这么找扁、变相地说她是草莓鼻?她要把他扁成印度飞饼!   柳元宝杀气腾腾地回头,看清说话的人后傻掉:“咦?你……是跟我一样从瀑布上掉下来的倒霉鬼?!”(我说阿宝同学,你丫也太白目了,人库洛洛在餐厅里呆了相当久,都吃完好几根油条,喝掉好几碗豆浆了……)   “……”不知道该回什么的库洛洛干脆不说话了。   场面突然冷场……   已经坐到餐桌吃早餐的小喜见大家都不说话地尴尬着,赶紧放下手里喝到一半的牛奶,朝柳元宝招呼,“那个……阿宝,你要不要坐下来先吃饭?”   “啊?”柳元宝自然而然地回头,看着已经整理过的桌子发了好一会呆,才慢悠悠地飘过去坐下,拿起佣人送过来的稀饭一口一口地舀着吃,吃了半碗后,才慢半拍地回答。“好。”   “呃……”小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突然陷入沉静的好友,餐桌上的场面又很尴尬,只好胡乱地找了个话题来聊,虽然说吃饭的时候聊天是很不好的啦,但是实在是太尴尬了嘛!“阿宝,昨天晚上,你几点睡的?”   提到昨天晚上,脑子里忍不住飘过绮丽的画面,小喜的脸颊火辣辣地红。囧,她怎么会挑这么个话题来聊啊。   “啊?”柳元宝瞄了她一眼,歪着头陷入回忆。“昨天晚上……”   “怎么样?”小喜假装很有兴趣,星星眼地看好友,鬼知道她现在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奇怪的餐厅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柳元宝曝出第三次震天动地的鬼哭狼嚎:“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啥事,请听下回分解~   有这种春药么?囧了~   围着桌子吃饭的大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过来。   小喜喝掉最后一口牛奶,将杯子搁在桌上,机械般问:“怎、怎么了?”   柳元宝啥也没说,直接丢下手里的吃食飙出餐厅,过了一会雷霆万均地飙进来,手一甩,将一个奇怪的长方形木盒子丢在餐桌上。   小喜看看在餐桌上的长形木盒,再看看柳元宝:“这是?”   柳元宝根本没理会她,捞过桌上的木盒又摔又打,直到把它摔成两断才甘心,“月光宝盒!”   “月、月光宝盒?”那是什么玩意儿?小喜不解地挠头。   连月光宝盒都不知道,真应该拖出去浸猪笼啊——(不懂月光宝盒是啥东东的同学请自行去补看《大话西游》周星驰版……)   “小喜!”柳元宝受不了地大喝一声!   “啊、啊?”小喜全身一颤,正襟危坐,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伊路迷见状,立刻朝吼完趴在餐桌上装死的女猩猩投去凌厉的一眼。   原本还边抠木盒边喃喃着“怎么会无效”的柳元宝立刻精神一震,管他三七二十几,叉着腰就是一连串气势如虹的话:“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完了,头重重一甩,鼻孔朝天摆出无敌大婶面瘫脸,噼哩叭啦挑拨离间:“小喜,你也管管你家野男从,老婆怀孕就到处乱瞄女人,这像话吗?”   “咳!”库洛洛先是怔了零点零一秒,接着懒洋洋地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这位小姐,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柳元宝的声音瞬间拔高好几度,“误会?!你说什么误会?这里哪有什么误会?”   靠,她大姐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非常不顺利,现在心情超不爽的,谁惹谁倒霉!   “咳!”她一脸明明知道刚才那一眼是瞪而不是偷看却死不承认的样子让库洛洛忍不住捂嘴窃笑了一下下,非常好心地提醒她,“伊路迷刚才……咳……是在瞪你。”   擦!真是暴殄天物!长了一副好皮囊,却一点转弯也不会!她当然知道刚才那一眼绝对是瞪,但他就不能当小喜家野男人是在偷看自己吗?   “瞪?”她挑眉,一步一步地逼近那个十字男,手里的盒子小流氓似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我耳朵有点不好,没听清你刚才说了什么,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遍?”   他要是再敢说那一眼是瞪,她绝对一木盒敲死他去!柳元宝上下打量库洛洛,暗暗在心底合计着该从哪个角度敲下去比较致命。   “咳……”库洛洛又咳了下,正欲开口,生怕事态又往严重方向走的小喜赶紧把话接过来,“那个,阿宝,你昨天拿这个……呃……月光宝盒到后山去做什么?”   “……”伸出去的木盒收了回来,柳元宝搬了椅子坐到小喜身边,将‘月光宝盒’放到桌上,语重心长地说:“小喜同学……你杯具了。”   “啥?”脱离原来世界太久的小喜完全不明白杯具是啥意思,摸着脸颊,愣愣地问:“杯具?我的杯具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难道说,她最近怀孕脸肿得像圆形茶杯吗?虽然最近胖了结,但应该也还没到那境界吧。囧了~   “……”柳元宝重重地拍额,为之语塞,“我说小喜同学,你多久没上网了?”   话题几时又跳到网络了?小喜呆一下,答道:“呃……因为对这个世界的网络不是太了解……而且,揍敌客家最好的电脑在糜稽肥猪房里,糜稽肥猪的房间很脏……加上我最近又怀孕……所以……”   “难怪……”柳元宝叹息一声,“杯具=悲剧。”   “啊?”大家真是油菜花,发明了囧,发明了槑,发明一系列的网络用语,现在居然还谐音上了杯具。小喜虽然对网络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但还是就月光宝盒的问题提出了疑议。“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跟月光宝盒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柳无宝义正言辞,“因为你不知道月光宝盒的用法,所以你杯具了。”   “那——月光宝盒是怎么用的?”她从善如流问。   “当然是用来穿越时空的啊!”嗯,说太多话了,口好渴。柳元宝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豆浆下去。   “咦?!”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东西?小喜惊奇地看看好友,再看看断成两截在桌上苟言残喘的木盒,“它、它还有穿越时空的功能吗?怎么用的?”   柳元宝把断裂的木盒抓过来拼好,推到小喜面前,“喏,像这样摆好,放在月光下,再念两段咒语,然后咻地一声,就能去想去的时空了。”   “我们的世界也可以回去吗?”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回去把屯在书房里的漫画啥的全部搬过来啦,嘿嘿!小喜正要将桌上的月光宝盒抓起来摸几下,旁边的伊路迷更快,眨眼的功夫就将那破断的木盒捞过来,随手一抛,丢进垃圾筒,顺便还附赠给女猩猩一枚白眼。(囧啊,不要问我伊路迷翻白眼是啥样,我也不知道地说~好吧,你们暴打我吧!)   ???怎么回事,伊路迷对月光宝盒也有兴趣吗?小喜不解地扭头,“伊路迷?”   “已经坏了。”伊路迷脸不红气不喘道。   小喜好可惜地看着躺在垃圾筒里的月光宝盒。“用胶水粘下说不定还能用……”   “NONONO!”柳元宝伸也食指在好友面前摇啊摇,“它完全不能用。”   “啊?”小喜错愕,不自觉地瞄向好友:“为什么?昨晚没月光吗?”   “当然不是,昨天晚上的月光还是挺强烈的。”柳元宝有气无力地趴到餐桌上,下巴磨啊磨(——阿宝小姐,人家现在都想要锤子脸,你是想反的?)“大概是我削的时候形状没弄好吧。”   “啥?”月光宝盒还能自己做的?小喜更错愕了。   “也可能是因为我不是至尊宝吧。”柳元宝长长地叹息。   “至尊宝?”小喜听得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就是周星驰演的角色啦!这都不知道,你成天和佳期抱着电脑都是在干嘛。”   当然是看动漫,花痴猎人啊。小喜嘿嘿地傻笑几声,“周星驰我知道,演唐伯虎点秋香那个嘛,原来他还演过至尊宝啊。”   “……”算了,跟一个成天只跟动漫啊美男啊打交道的人说电影,简直就是浪费口舌。柳元宝有些不耐烦地摆手:“哎呀,反正总之就是不能用啦!”   “这样哦!”还以为说能回去把漫画全搬来地说!小喜有些失望。   “算了!”柳元宝夹一块松饼塞进嘴里,“大不了我等下重新做个晚上试试好了。”   “那个……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小喜客套了一下。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伊路迷是绝对不肯让她做任何事情的。   “没啦……”柳元宝瞄了脸色莫名其妙沉成锅底的野男人一眼,这男人有病啊,阴晴不定的:“你跟你的野男人继续在床上滚来滚去,XXOO吧,不过别把声音弄太大就行了。”   “……”小喜脸色瞬间暴红,“我、我、我们……没……”   “你就扯吧!”柳元宝鄙视地瞪好友一眼:“我昨天晚上路过你房间都听到了,装咧!我说,你的身体这么激烈的运动没事吗?”语毕,若有所指地瞄了她微隆的小腹一眼。   “……伊、伊路迷问过医生了……说……说……没事。”小喜红着脸,支支吾吾道。   “哈~”柳元宝大笑一声,突然正色道:“被我抓到了吧,还死不承认咧!”   她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套话,难道孕妇会变笨是真的吗?囧!小喜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都快肥成青蛙了,这家伙还有性致,真不简单。”柳元宝贼头贼眼地扫过伊路迷,附耳过去,用在场人都听得到的音量悄悄道:“该不会是你给他下药了吧?”   咚!!!!!   此话一出,餐桌另一角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投去不解的目光,发现糜稽肥猪一时没坐稳,整个人跌到桌子底下去了!   “又没用春药药你,激动个啥劲儿啊???而且就你这尊容,也没人会用春药药你啦,又不是脑子坏掉。”柳元宝鄙视他。   “……”   “你就只有用春药去药别人的……”等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脑子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柳元宝停下来——揍敌客家的餐桌椅子虽然不算顶级豪华,但质量上是非常过关的,不然她早上又是跳又是踹的,餐厅里哪可能还有完整的桌椅?所以糜稽这一摔,非常可疑啊。   而且,他早不摔晚不摔,挑在她说春药的时候摔,还一脸惊慌,连头也不敢抬,难道说……   “你给伊路迷下了春药?”柳元宝指着糜稽大叫。   “没、没、我没有!”糜稽底气不足地反驳。   还说没有,脸都快低到地板上去了。柳元宝重重地拍桌,阴恻恻的笑容把糜稽吓得魂飞天外:“肥猪……你想不想再一次断肋骨啊?”   “啊,不要!”糜稽头皮发麻,手舞足蹈拼命往后退,嘴里把自己的罪名一一供了出来:“啊,就之前妈妈路过我房间,我问她做什么,她说要去教训下大哥,从我这里拿走了白色粉末状的春药……”   所以说,这春药其实是那个木乃伊女下的?哇靠,小喜怀孕耶,她这个婆婆是不是太生猛了点啊。柳元宝对这家人的思维方式实在是很佩服。   久久不语的伊路迷瞅了糜稽一眼,开口道,“我并没有被粉末弄到。”   “呃……”糜稽哈哈干笑几声,“那个……那个……这是我研究的最新型春药,只要与吸到粉末的人站在一起十秒就会被……”   “啊……那爸爸妈妈爷爷……”小喜捂嘴惊呼。“今天早上没有出现在餐厅……”是因为XXOO过度吗?小喜邪恶地想。   囧……小喜,你可以再不纯洁点……   库洛洛?不要脸?   “……”柳元宝被小喜一脸意淫的模样打败,惋惜摇头:“小喜啊……”   “啥?”脑子里浮现出基裘摘掉面具的画面,她的脑子显得晕陶陶的,“什、什么事?”   “……”这揍敌客家都是一些什么怪人怪事啊,瞧瞧这才多久的功夫,一个好好的花季少女成了少妇不说,还成了阿呆,唉。柳元宝长长地叹息,神色一整,“小喜。”   小喜被好友严肃的神经吓到,赶紧回过神来,正襟危坐:“呃?”   “关于穿越时空的事。”柳元宝沉吟了下,“我昨天想了一夜。”   啊?不是说拿着月光宝盒做了一夜法吗,怎么又变成想了一夜?小喜被好友前后不搭的话弄糊涂了,“怎、怎么样?”   “你来了之后就没有想过要回去吗?”虽然说在这里有吃有住有美男看,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想回原来的世界,毕竟文化差异真是太大了,而且这里的人好像都很暴力地说。(作才OS:囧,比暴力,阿宝你最强啊~)   “回、回去?”小喜愣了下,“回哪里?”   “当然是原来的世界啊。”忽略掉某人不停射来的X刀光,柳元宝支着下巴继续说下去:“你一点也不想念我们吗?”   “想念你们?”小喜真不明白阿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本来就没亲戚,好朋友五根手指掰了都有剩两个,再说,最后她们也来了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为什么?”   “……”柳元宝被好友的无情深深地打击了,夸张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居然一点也没有想过我们……呜……”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啦……”小喜冷汗淋淋地回想掉入猎人世界后的事,发现自己除了宝石还真没想过好友,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良心了,囧一个先~   “有吗?”原本还梨花带雨的柳元宝咻地收起眼泪,无怀疑地盯着她,“那你告诉我,你都试过哪些办法回去?这样我比较好筛选。”   “方、方法?”小喜傻眼。呃……那个,回去的方法……她记得当时只有要求阎王让自己投胎转世为猪,还有要求阎王把自己送到另一个世界……虽然一开始对穿越到猎人世界的事实小小挣扎了下……   说起来,认识到自己无法回原来的世界后,她还真就不曾想过去其他地方的方法……   小喜为自己的废柴小小地汗颜一下:“那个,其实……”   “你一个办法也没试过?”柳元宝的眼睛里喷发着绿幽幽的寒光。   “有、有啦!”小喜被吓得头皮发麻,一阵手忙脚乱地手舞足蹈。   “是吗?”一脸心虚,肯定有鬼!柳元宝双手环胸地睨她,摆明了不相信,“那把你的方法说出来吧。”   “啊?”方、方法?她上哪去找方法啊。小喜急得满头大汗,打量了在场神色各异的人一眼,总算找到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那个……就是这个方法现在不是太方便说……”   不知道阿宝信不信鬼神之说,囧,不知道那几只因为没啥事成天在揍敌客乱晃,快养成肥猪的小鬼还记不记得回地府的路,囧~,不知道阎王那老子小愿不愿意让黑无常大哥来解释一下~   唉……   “不方便说?”柳元宝疑惑,眼角光瞄到伊路迷黑掉半边的脸,了然地吹了声口哨。喔喔,这长发美野男人是在担心小喜跟着她跑掉吗?“呃……”   她倏地站起来走到伊路迷面前,豪迈地拍他的肩膀,“哎哟,安啦安啦……我不会那么无良,把你家小孩带走的。”大的那个要是自己不愿意,当然也不会勉强啦。柳元宝在心底悄悄地补一句。   “……”伊路迷别过脸,当作没看到她,“库洛洛,你该走了。”   “啥?”吃早餐吃得不亦乐呼的库洛洛突然被点名,错愕地抬头:“走?去哪里?”   “找你的除念师。”伊路迷面无表情地看他。“而且,揍敌客不养不事生产的废物。”   喂喂喂……这人说话很过分,是在指桑骂槐吗?柳元宝不爽地拍伊路迷的肩。   “喂,野男人,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事生产的废物,她现在是在休养期间,休养懂不!   “没什么。”伊路迷转头森森一笑,别具深意。   柳元宝冷不住打了个寒颤,踉跄地倒退一步。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等半夜小喜睡着的时候把她丢给门口的三毛吃掉吗?   “小、小喜……”   “啊?”粗线条的小喜根本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眨眼的功夫就比起眼睛大小来了。咳,不是她在说,跟伊路迷一比,阿宝的眼睛简直就和脚缝一样啊。   “那个……我决、决定……”啊啊啊……又来了,他明明在跟库洛洛讲话,昏倒,他们看起来明明就很愉快地在讨论库洛洛的去处,她却感觉自己被隐在暗处的人死死盯住。“那个……你怕不怕黑?”   “???”话题是不是太跳了点,他们的话题几时与怕黑扯上联系了。虽然这么想,小喜还是点头:“呃,有一点。”那是以前,和伊路迷一起后,就没什么机会怕了。   “那……”柳元宝困难地咽咽口水,“你要不要我陪你睡?”“……你陪我睡?”小喜怪叫,“可是,我现在跟伊路迷睡在一起……”   “你叫他去睡客房。”柳元宝想也不想道。佛主啊,请原谅她吧,为了防止被人丢给三毛当点心,她厚着脸皮拼啦!   “……可是……”小喜为难地看伊路迷一眼。“你知道,孕妇有时候会有一些麻烦。”   麻烦?孕妇能有什么麻烦?一根筋的柳元宝直觉往不纯洁的方向想,“你的意思是,你们晚上都是XXOO吗?”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地投来惊愕的目光   “……咳!”小喜羞得满脸通红,差点挖洞埋掉柳元宝:“不是啦!”   “啊不然呢?”除了这个功能外,她跟伊路迷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吧。(区别大啦,首先,身高上简直是上天入地的区别……飘~)   “就是……你知道,孕妇有时候会半夜肚子饿之类,我怕会吵到你休息……”   也对。柳元宝点头,“小喜,这个家里谁武功最厉害?”   “?”话题又跳了,而且还专往奇怪的方向去走……小喜满头黑线,不过还歪头思考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爸爸或爷爷吧。”   “揍敌客除了做杀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业务,比如保镖之类?”   “保镖?没有。”听说揍敌客之前有人提出过这项业务,不过因为时间性与麻烦性,被否决了。小喜不明白好友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如果是你要求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一个计划在心里形成,柳元宝阴恻恻地笑。   “应该,不会吧……”除了伊路迷,她不是太确定其他人愿不愿意。“要不然我让伊路迷帮……”   她的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柳元宝打断:“不不不!任何人都可以,你家野男人绝对不行!”开玩笑,让这个看她超不顺眼的男人当自己保镖,她还有命活过明天吗,谁知道他会不会立刻到后山挖个坑埋了她了事。   “为什么?”伊路迷的身手可是数一数二的耶!   “这个……呃……那个……你知道……”柳元宝结结巴巴了好久,才总算找到一个理由,“哎呀,就是你不是在怀孕吗,他当然要负责照顾你啊!”   也是。   小喜点头赞同她,“要不我等会问下爸爸有没有空好了,你要拜托他们保护什么东西?”   柳元宝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呃??”要给鼻子投保吗?小喜不解地看她。   与伊路迷暗暗交谈完毕的库洛洛好心提醒,“这位小姐的意思是,希望有人保护她。”   “为什么?”揍敌客可以算是这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耶,干嘛还要找保镖?   “哎哟,反正就是这样啦!”没办法说出自己担心被丢弃的的担忧,柳元宝只好胡乱瞎掰,“就是,你知道的吗,接下来我可能会尝试很多种回原来世界的方法,一不小心把揍敌客的房子炸掉什么的……有个保镖在可以随时阻止我疯狂的行动……”   “这样啊!”小喜点头,不过还是提出了疑惑,“阿宝,你交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柳元宝愣住,“没啊。干嘛突然这么问?”   “那你干嘛非要回原来的世界?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小喜的目光扫过柳元宝和库洛洛。而且,阿宝看起来和库洛洛还挺配的,一个骚过头,成天穿暴露的衣服,一个神经大条……   “咦?”也对地说,她干嘛非要坚决回去不可?   “而且,佳期也在这里。”   “佳期?她在哪?”那女人前阵子无帮失踪,又无帮出现,她以为没事了,结果她去登趟山回来,那女人又成了失踪人口。   消失了。   “嗯。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和西索一起到贪婪岛去了。”“西索?”柳元宝从口袋里摸出皮夹,摊开,“你说的是这个穿着奇怪衣服,脸上画着星星眼睛,眼睛小得跟脚趾缝一样,一脸凶相,随便会大开杀戒的家伙?”   啧啧啧……按常人的目光来说,这人长得还真是有够暴戾的,给人一种超级不舒服的感觉。   “嗯。”小喜点头,“他喜欢佳期吧……”大概……   “哦。”被看起来这么危险的人喜欢,还真不是件好事。柳元宝望着皮夹里的照片发呆,待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人小喜已经离开了。   吼!那死丫头,还没告诉自己她试过的方法!柳元宝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追。   “小喜让我告诉你,她晚点再找你。”就在她跨出门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成功地让她刹住脚步。   柳元宝一寸一寸地回过头去:“库洛洛?你没走?”   “我留下来当信差。”库洛洛微笑道,眼神清澈得如一汪泉水般。“而且,我的早餐还没吃完。”   “哦。”知道小喜会找自己,柳元宝放弃了行动,回到餐桌上,默默地继续早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餐厅里除了偶尔的咀嚼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寂静……寂静……   柳元宝被憋得不行了,拿叉子戳戳吃个不停的库洛洛,“喂,我说,你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库洛洛笑了笑,双手枕在后脑勺,往椅背上一靠,才道,“这里有吃有喝,我为什么要离开?”   “……你这样跟废柴有什么两样?”   “当废柴不好吗?”库洛洛一脸不在意,“有吃有喝有人侍候,日子多好啊!”   “……你是被人推下悬崖的吧……”   “咦?”库洛洛挑眉,“看不出来你挺聪明的。”   “NO!”柳元宝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我聪明。”   “呃?”   “是你太不要脸太废柴啦……”   所以说,库洛洛是因为不要脸和废柴被踹的吗?是吗,不是吗?囧,我哪知道。   悲惨二人组。   既然小喜留了话说晚些时候找自己,她也就不再去烦那对夫妻了。再则,那个长发野男人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如果继续招惹他,柳元宝深切怀疑自己的人身安全会遭受到严重的威胁,虽然说那长发野男人除了甩钉子的速度快点,好像也没啥特别令人忌讳的地方,不过好歹是住在人家家里,收敛下是应该要的。   但是已经整整三天啦,别说来找她了,她连小喜的面都没见着!   柳元宝绝对不是守株待兔的人,可每当来到小喜的房外,曾尝试着找到小喜问关于穿越时空的事时,那长发野男人总是跟门神一样杵在那里,用一副“你敢再往前一步,我就用钉子扎你”的表情。   她才不是怕小喜家的野男人!她只是……只是觉得如果头上扎满钉子的样子很恶心很可怕而已……   可是奇怪呀,小喜不是那种会轻易承诺的人,一旦开口的话,就绝对会遵守到底,这次怎么会……   柳元宝猫着身体,藏在一根石柱后面探头探脑一番,支着下巴思考要怎么接近那间屋子。“按照这两天的观察情况来看,小喜家的野男人两点半会离开房间,去找家庭医生,趁这个时候溜进去好了……”   “呵……”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发来库洛洛一脸玩味地看着她笑,还来不及张口惊叫,腰一紧,嘴被人捂住拖走,拉进一间看起来像储物室的屋子。   “唔唔唔……”死废柴男!快放开我。   库洛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想说什么,菀尔一笑,“保证不尖叫的话我就放开你,懂了的话眨下眼睛。”   死废柴男,等会绝对把他拖到后山暴打一顿!柳元宝白他一眼,愤慨地挤眉型眼。没办法,被人面贴面搂得紧紧得,本来就不太有料的胸部被压得扁扁的……呜,也不知道这死男人哪来的力气,竟然压得她根本没法反抗。   库洛洛并不满意她的“合作”,啧了一声,道:“又是眉毛又是眼睛的,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啊啊啊……这个死废柴!柳元宝在心底不爽地大叫几声,这才非常“温顺淑女”地眨眨眼睛。   “嗯。还不错,眨得挺愤世忌俗的。”库洛洛托着她的下巴左右翻看一番,毫不吝啬地赞赏。   “咕噜咕噜……”死废柴男,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我代表汉字鄙视你一万年!被人捂住嘴巴,没法说话,柳元宝只能拼命地翻白眼来表示心中的不满。   调戏够了,库洛洛满意地松开手,拍拍衣服,慢条斯理道:“劝你打消刚才的念头。”   他又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一得好自由,柳元宝立刻退到一边深深呼吸新鲜空气,半晌才没好气地白他,“你管我?!”   “当然不是。”库洛洛轻扯嘴角,露出一朵迷倒上至八十岁下至三岁女人的纯真笑容,“只是觉得在这里好吃好住,还有人保护,少掉一个人挺寂寞的。”   就知道这长了一脸桃花相的死废柴不会那么好心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感觉被冷落的柳元宝一脚飞踢过去,被库洛洛轻易地避开。   “踢下都不肯!小气鬼,喝凉水,找个老婆半条腿,生个儿子七条腿。”柳元宝吐舌头,幼稚地朝他做鬼脸。   “……”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库洛洛怔了下才回过神来:“这个……是你们那里的俚语?”   --   “俚你的……”柳元宝本来想好好嘲笑他连小孩子骂人的话都能错认为是俚语,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了。她伸脚踢踢库洛洛,“喂,废柴男。”   “什么事?”库洛洛挑眉看她。   柳元宝捂嘴咭咭地笑两声,清清喉咙,正儿八经道,“你想想学我们那里的话呀?”   库洛洛蹲下来双手交握支下巴,与她平视,“好玩吗?”   “当然……好玩啦!”把小日本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一遍,应该算好玩吧。哈哈哈……一想到库洛洛毫不知情地跟着自己骂小日本的模样,柳元宝一个没抑制住,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说说看你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库洛洛耸耸肩,摆出一副“我非常想知道”的表情。   “呵呵……也没有啦!只是突然想到昨天有只青蛙老是从荷叶上掉下来,觉得好笑而已。”   “荷叶?”奇怪,怎么觉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库洛洛没动,皱眉疑惑。   见他没动静,柳元宝向前挪了几步,移到库洛洛身边,一只手三八兮兮地拍拍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挡在嘴边,靠在他耳边悄悄道,“你真的、真的想学我们那里的俚语吗?”   大姐,是你硬要教好吗?!库洛洛被她喧宾夺主的样子逗笑,“嗯,我真的还蛮想学的。”   “看不出来你一小日本鬼子画的人物还挺上道的!”柳元宝豪迈地重拍他的胸,整个人飘杜尔然,语气跩得二五八万:“先说好哦,这可是你求我教的,学不好可别怪我。”   -_-#   “是是是,是我求你教的。”库洛洛无言地点头。唉,没法子,谁叫最近的生活实在太无趣了呢,这里的仆人不是哑巴就是面瘫,废柴的日子也很难过啊。好不容易在梦佳期走后又找到点乐子,可得好好保存着。   “上道!”柳元宝根本敲上劲了,又用力地在库洛洛的胸口捶了好几下,“来,跟着姐姐说。小日本全部都是白痴!”   “小日本?”库洛洛愣了愣,脱口道:“你跟半藏有过节?”   “半藏?”柳元宝错愕,“那是什么鬼东西?”   “他是日本人。”所以柳阿宝小姐,你企图趁我“不认识”日本这个国家,借机挑起战火的计谋我早就看穿了。库洛洛似笑非笑地提醒她。   “什么?这里也有个叫日本的国家?”她惊跳起来!那是不是代表,这个世界和原来其实是相通的?   “嗯哼。”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搭个飞机啥的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柳元宝实在忍不住叉着腰仰天狂笑起来。   “?”知道这里有个叫日本的国家值得这么高兴吗?库洛洛被她笑得一头雾水,伸手扶住她因大笑而左右晃动的身体。“喂,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嘴咧得大大的,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回去的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你看起来像打了鸡血没什么两样。库洛洛顿了还,决定还是不说出口为好。   笑了好一会,柳元宝总算平静下来,“喂,废柴男,问你个问题。”   “嗯。”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中国的国家?”她巴巴地眨着眼睛,充满希翼地看他。   “中国?”库洛洛一脸认真地想了一想,“好像……有吧。”   她就说嘛,什么狗屁穿越,狗屁杀手家族,根本就是同个地球,位置不同而已嘛!   柳元宝乐得眉开眼笑,连要教库洛洛骂小日本的事都忘记了,“喂喂喂,废柴,你知道怎么去吗,中国!”   库洛洛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敞开的门口传了过来,“我想,你们比较想去见见三毛?”   咦,这个声音……   他们齐刷刷地回头,看到伊路迷一脸黑炭地屹立在门口,光从门外照射进来,打在他身上,在他脸上形成暴戾的暗影,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恐怖极了。   “伊路迷?”   “小喜家的野男人?”   他们同时惊讶,面面相窥一眼后,异口同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伊路迷冷哼,握着念钉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将两人逼到角落里,“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吧?嗯?”   “呃……这个……那个……”靠,怎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一拳就被她揍飞的男人黑起脸来这么恐怖的?柳元宝吓得头皮发麻,也不管什么其他了,扯住库洛洛往面前一推:“这件事……跟、跟我没关系,是他叫我来观察你们的!”   被陷害的库洛洛愣住!   “是吗?”伊路迷冷笑。   “是是是,绝对是!”妈妈咪呀,空气里突然被什么冻住似地,好可怕的感觉!柳元宝牙齿不受控制咯咯地打寒颤,但她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你、你、你看他都没有反驳……真的不是我……”   废柴男,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你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啊。如果你不幸遇难了,我会每年给你烧纸钱的,安心地去吧!   “库洛洛,你似乎忘记了这里是枯枯戮山?”伊路迷再逼近一步。   库洛洛总算回过神来,站起来理理衣服,扭头若有所思地瞄了缩在身后的女人一眼,笑,“当然知道。”   “你似乎把这里当娱乐场所了?”   “哎?”娱乐场所,也没那么严重啦,顶多就是把自己当猪,把这里当养猪场而已。反正他现在除了手脚灵活一点外,等同废人一个,“当然没有。”   伊路迷不理他,掏出手机滴滴滴按了几个键,对着话筒说了几句话,不到一分钟的时候,梧桐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伊路迷少爷,有什么事吗?”   “把他们两个给我丢出去!”   啥?丢出去?躲在库洛洛身后的柳元宝以为自己听错,用力地抠抠耳朵,探出头来,“那个,小喜家的野男人,你刚才……说什么?”   梧桐也愣住了,不明白伊路迷怎么突然下这种命令。   “我说,把他们两个给我丢出去。”伊路迷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踏步准备离开。   靠,有没搞错,居然敢把她赶出去!火大,过去扁他!   “喂!”柳元宝气呼呼地冲过去拦住伊路迷,眼睛里熊熊怒火:“你有种再说一遍!”   伊路迷当作没看到她,眼神往梧桐的方向瞄去,“梧桐!”   “是!”   “给你二十分钟。”   “喂!”柳元宝气得在伊路迷面前又跳又叫:“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某人没听到,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伊路迷!”她双手叉腰,大喝的一声,“我要告诉小喜你的所做所为!”   充耳不闻的男人终于顿住了,不过却没有回过头来,“梧桐,把客厅里的东西交给她。”语毕,他伊大爷拍拍屁股走人,管她跟跳蚤一样在那里又跳又叫的。   把两只成天没事乱晃的家伙处理掉,他的日子就可以清静不少了。   于是,几分钟过后,枯枯戮山出现了这么一幕——管家梧桐左边拎着库洛洛,右手拎着柳元宝,稳稳地走到黄泉之门前,背抵着门推开,再将手里的人往门外一丢,跟着拿下脖子上再挂着小花布包往柳元宝怀里一塞,关门,完毕!   阿宝小姐,未来的命运,自己多保重啦!   第 100 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元宝坐在地上久久,才爬起来拍掉衣服上的灰尘,盯着眼前的大门发呆。   “当然是主人看我们不顺眼,被赶出来了。”啧!怎么还会有人用这么土的花布当包袱!库洛洛看了与他们一同飞出来的花布包一眼,慢条斯理地将它勾过来翻开,找到一张存折与一些纸币,随意数了数,金额不在小数。   看来伊路迷为了能把他们清理掉,还真下了大本钱。   摸了几张纸币塞进口袋,库洛洛这才将包包重新绑起来朝前方背对着自己的女人一丢,正中后脑勺!   “哇!”柳元宝头昏目眩地转过来,“死废柴,你拿什么东西丢——”   话说到一半,瞄到散落一地看起来像纸币又不太像的东西,不禁愣了下,蹲下去查看,“这是什么东西?”   “戒尼。”啧啧!竟然不认识钱,早知道多摸两张了。库洛洛惋惜地叹气,“这个世界的货币。”   “咦?”柳元宝捻起一张放到太阳底下细细查看,喃喃道,“原来这个国家的钱叫戒尼啊,长得好像我们那里的冥钱币地说~”   冥币?库洛洛的眉毛抽动两下,也不想与她多争辩,“接下来呢?”   “啥?”柳元宝将散在地上的钱收起来放好,“什么接下来?”   库洛洛站起来,优雅地拍掉身上的灰尘,“被赶出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啊。”柳元宝歪头想了想,“废柴男,你知不知道小喜家野男人的手机?”   “嗯,好像知道。”就不知道手机有没有在被扛出来的时候掉了。库洛洛摸摸口袋,发现东西还在,拎出来抛着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这里应该有存。”   “嗯。”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会被人丢出来,而小喜也没有出现,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呆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回去,小喜家的野男人看得这么紧,时时刻记得防备着,搞得她跟内奸一样。   好啦好啦,她理解野男人害怕自己把小喜带走的那种心情啦,所以那个叫伊什么鬼的才会趁机把她丢出来自生自灭嘛!   本来还想说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既然都有中国,坐个飞机啥的不就到了嘛,干嘛不让人回娘家的啊,这种男人真要不得。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冲进去找小喜告状,搞不好会引起更大的反弹。幸好那男人良心还未完全泯灭,知道她身无分文,赏了银两给她。   反正身边有钱,废柴男又有小喜家野男人的电话,就不算断了联系,等她回国的时间再打电话告知小喜好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这个看起来很废柴,实际上还蛮精明的男人拐来当路标,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就是了。   切~管他,要是他不愿意,她就告他偷窥!她是谁呀,她是学了N年中国功夫的柳元宝耶,以为她背对着他就没发现他偷钱的小动作?下辈子吧!   贪财地将小包袱收好,柳元宝老爷般大摇大摆走至库洛洛面前,重重地清了清喉咙:“喂,废柴男。”   “呃?”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库洛洛皱眉,想起之前的预言诗,“大概到东方去走走。”   东方?太好了,中国的位置正好在东方,哦耶!   柳元宝乐吱吱地笑了几声,作正儿八经地开口:“我说,废柴,你需要伙伴不?”   “伙伴?”库洛洛轻笑,若有所指地盯着她看,“你知道……伙伴的意思吗?”   “当然知道啊!”她又不是智障,怎么可能连伙伴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不就是一起做事的人吗?柳元宝没好气地白他,在心里低咒“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一定让你把钱交出来,再一脚把你踹掉。”不过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伙伴的意思就是一想做事一起流浪的人嘛!”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库洛洛笑。八成不知道吧。   “咦?”对厚,她还不知道这个废柴男到底是做什么的咧。柳元宝呆了下,直觉问:“你是做什么的?”   “呃……”库洛洛迟疑了下,思索着要怎么说才比较不会吓到人,毕竟目前他可是身无分文,好吧,刚刚A了一点啦,但还是穷人啊。“我在流星街出生。”   “流星街?”这个国家的名字还真奇怪。“是不是每天都有流星经过的地方?”   “……”看来她和小喜不同,对这里一无所知。库洛洛转了个话题,“对了,你突然问我需不需要伙伴的意思?”   “厚,你这人很笨耶!”她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脑门一拳砸下去,一时没防备的库洛洛顿时眼冒金星,“当然是一起结伴同行啊。”   没料到自己会被攻击成功的库洛洛愣住,长年盗贼的生活下来,他早就练就了一流的反应能力,即使没有念力,一般人也近不了他的身,这个柳元宝……   半晌后,他回过神来,露出一朵开心的笑容,“柳元宝?”   “呃?”他傻了喔,被打还这么开心,笑得见牙不见眼,闪得她眼睛差点瞎掉!柳元宝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又没有发现任何的不正常,“你没事吧?”   “没事。”库洛洛又笑,奇怪的反应吓坏柳元宝:“你说的中国,在哪个位置?”   这人真的没问题吗?别行为废柴,脑子也废啊!她可不想带个没用的家伙上路咧!她呆了好一会才晓得回答问题,“呃……因为不知道现在的地理位置,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啦!只知道中国的位置在东方。”   “东方啊!”库洛洛抬头眯眼看向远方,沉默久久才低头道,“柳小姐,你有兴趣当我的伙伴吗?”这段时间负责养我的那种。库洛洛在心底补上一句。   “……”这家伙的脑子果然有点问题,她刚刚都已经表示得这么明显了,还问。柳元宝无语,在心底叹息,“我说,废柴男,你地理知识怎么样?”   “应该不错。”库洛洛笑答。   “不错到什么程度?”也不能怪她不放心,虽然存折上有好多个零,但不知道这个国家的货币价值情况下,还是能省则省。如果不这样,要是碰上吃碗牛肉面都要好几万的情形,还没到中国就先饿死街头了!   “嗯,还没迷过路。”库洛洛有些好笑。   “呼……那就好。”她大大地吁口气,想到什么,立刻又补了一句:“除了刚才从我小包袱里A走的钱,你身上还有没有现金?”   她知道?库洛洛一怔,带笑的眸子一下子静下来,如一汪潭水,深邃无底。   几秒之后,他释然一笑,“没有。”   “这样……”柳元宝伸手抠抠脸颊,“喂,废柴男,这里的牛肉面一碗多少钱?一万?”   “啊?”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库洛洛呆了呆,咧嘴笑开,“据我所知,这里还没有出现牛肉面的价格还没有一下子涨十倍的情况。”   那就是说,一碗一千喽!看来这个国家的钱还真不值钱,不像中国,一碗牛肉面撑死三十块,嗯,最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好好计划下行程好了。   “先说好哦!这段时间的吃住由我负责,等到了中国,你不能马上走掉,必须去找工作赚钱还给我!”她已经决定了,等会到了城镇,第一件事就是买个笔记本做账。   “……”   “喂,别不说话,明白了就吱声。”瞧这家伙一脸想赖账的模样……柳元宝转转圆溜溜的眼珠,在心底盘算着等会得先让这家伙先写个欠条才行,免得到时候死无对账。   “吱。”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大巴,库洛洛心不在焉地敷衍。   “喂!”她还想揍他几拳,一抬头竟然看到一辆满载乘客的大巴驶来,滋地一声停在面前,扬起一片尘土。   柳元宝捂着嘴巴猛咳嗽,“咳咳!搞什么鬼啊!”也不看看有没有人在就直接杀过来,把她和库洛洛撞死看他们怎么赔偿!   对方也一阵大吼大叫,大概就是说他们干嘛杵在路中央之类的话,一点反省的意思也没有。   灰尘慢慢散开后,柳元宝总算看清了跳蚤似疯上疯下的女人,她身穿套装,头顶空姐般的帽子,手里还举着个旗子,跟个疯子一样,连连暴出“你们找死吗”“靠,小心我把你们丢在这里不管”之类的话,完全破坏掉衣服的美感。   柳元宝用手肋顶顶身边的人,“喂,废柴,她是干什么的?”   “导游。”   “导游?”她不由得打量了四周一眼,这里的人嗜好也太奇怪了,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地方好逛的?   柳元宝忍不住鄙视他们一下:土包子,这种地方都能当成旅游地点,他们肯定没见过好山好水,可怜哪!   “揍敌客家族所在地在巴托奇亚共和国是旅游胜地。”库洛洛好心地说明。   “所以……”柳元宝回头瞄雄伟的大门一眼,“他们会进去参观?”   “是也不是。”库洛洛摇头。   “什么意思?”柳元宝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国家的人的思维模式。   “想进去得靠自己的能力。”库洛洛又道。   “自己的能力?”柳元宝更疑惑了,云里雾里地。   库洛洛笑着转身,指指黄泉之门,“只要能推开那扇大门……”   柳元宝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小门与警卫室上,“那里不是有人看守?而且从那个小门进去不是更快?”   “嗯。的确更快。”库洛洛耸肩,凉凉道,“可惜门后住了只有点讨厌的家伙。”   “谁?”   “三毛。”   “……”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一旁的导游小姐却不甘寂寞地杀过来,“喂!你们两个!我在跟你们说话……”   “???”柳元宝一脸问号地看着眼前眼睛已经凶成刀型,头发朝天竖的女人。“小姐?你没事吧?”   “……”导游小姐气死七窍生烟,小旗子晃来晃去,一一戳戳过他们的鼻梁,跟斗牛似地,“你、还有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啊啊啊……”   突然发情况让两人同时一愣,同声道,“知道。”   “知道还敢给我杵在路中间,你们不要命,我还不想吃官司咧!”导游小姐见两人呆呆的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以为是两好欺负的主,噼哩叭哩就训起他们来,一阵口沫横飞……   “小姐……”柳元宝嫌恶地抹了一把脸,“你的口水喷到我了。”脏死了,不知道这恰得跟母老虎一样的女人有没有得H1N1,听说最近这病很流行,传播能力也超强。   没想到她会回嘴,导游小姐又是一阵抓狂,“啊啊啊……你竟敢回嘴!你竟敢回嘴!”   柳元宝觉得这女人真是奇怪极了,她又不是她的谁,干嘛不能回嘴啊!而且她口水四处乱喷的,本来就脏得要死嘛!   思及此,柳元宝退开好几步,朝还在原地的库洛洛道,“喂,废柴男,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H1N1很流行,被传染了我是不会付钱给你治的!”   H1N1?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库洛洛还是象征性地倒退了一步。   感觉自己被蔑视的导游小姐不顾身后乘客的劝阻,卯起来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揪起一个的衣领,速度快得让人完全来不及反应。,“你们两个,说,叫什么名字!”   “柳、柳元宝。”柳元宝吓死了,没种地报名,末了见库洛洛没反应,怕被连累,赶紧补上一句:“呃,他、他是库洛洛。”   “库洛洛?”猩猩女导游火气一下子消下去,怀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转悠,“库洛洛·鲁西鲁?”   “呃……嗯。”   “真是太好了!”女导游从上到下打量库洛洛一遍,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像对照一番,这才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扭头朝车上的司机大声道:“BOSS,是幻影旅行团的库洛洛!”   说话间,一只……呃,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敏捷地从窗口跳出来,一阵风似地刮到他们面前。   怎、怎么回事?这死废柴男是欠了地下钱庄几千万吗?   柳元宝完全傻眼,又是挥手又是摇头地撇清关系,“那个……我跟库……呃,我跟这个废……这个男人一点也不熟,完全不认识!”   导游与猩猩完全不理会她的声音,径直对起话来。   “BOSS,怎么办?”导游道。   猩猩男托着下巴,似乎有些烦恼,皱眉思考一会,想到什么似地击掌,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也不知道,不如……拖回去严刑拷问!?”   喂喂!他们可以再嚣张点,她和库洛洛都还没死好吗,光天化日下,竟然就这么讨论两人的绑架问题。   柳元宝好想扁死他们,没想到挥着拳头跳起来好几次也没能打他,还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的。   呼呼……看不出来这两个毫不起眼的家伙也是练家子啊。   她双手撑着膝盖喘气。   看来只能用沟通的了。   “喂……”还来不及说完,一只手刀横空就劈了下来。   柳元宝感觉脖子一疼,头一歪,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囧娃库洛洛,你是惹了什么风流债被人虐成这样啊   在黑乎乎的地牢里醒来时,柳元宝以为自己在做梦。   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上摇晃着一盏破烂的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清了牢内的摆设——   黑乎乎的墙面让本来就没有多少光线的地牢看起来更加阴森恐怖,大概由于年代久远的关系,灰扑扑的墙面赫然印着几条斑驳的痕迹,似被水冲刷过,可又不太像。仔细看的话,那些痕迹似乎像是什么人因太痛苦而用手印上去的。   难道说……这里曾经死过人?   柳元宝吓了一跳,整个人从地上弹跳起来,小PP还没离开地板半步,马上又跌了下去,脑袋磕到墙壁,满头满眼的星星。   “哎哟!!!”   X的,哪个家伙在踩她裤脚?皮太痒欠修理吗?   待围着头顶绕圈圈的星星们退场,柳元宝才怒气冲冲地转头:“废——”   咦?空的?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柳元宝纳闷地低头,眼睛一寸一寸地睁大!   这、这、这是什么?   她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欲捧起那连接着两个脚的铁链,结果发现双手竟然也被铐住了!再瞄瞄腕脚腕上,竟然都被上了黑乎乎的铁箍——   有没有人来告诉她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才昏睡一下下子,醒来就被人关进地牢了?   库洛洛捏?   深呼吸,再呼吸,三呼吸!   她努力地平复自己心中错愕,过了好一会,才撑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艰难地一小步一小步移动,终于走到圈着粗锁的牢门时,已经满头大汗,整个人都汗津津的。   她深深地吸口气,准备来个狮子吼,话刚涌到喉咙口,还没来得及涌出来,隔壁牢房传来一记有气无力的声音。   “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柳元宝头也不回应。不是她在盖,为什么会有毫无罪过却被关在牢记里终身无法见天日的囚犯?那当然是因为囚犯不够努力申冤啦!(作者:阿宝TX,你真是太天真了,从古自今,牢里死了多少冤魂?其中原因,你问我?我只能告诉你,为了和谐啊!)   声音悠悠地叹息,“相信我刚才已经试过了。”   啥?原来试过了?这里的牢头这么不近人情?   柳元宝怔了下,慢慢地回头,看到库洛洛的惨样,全身一僵。   哇靠!这家伙是跟牢头有杀爹杀娘的深仇大恨吗?竟然被打成这副模样……她光是看都替他觉得疼啊——   废柴男被扁成不成人形。真的是不成人形!   他双手反剪在后,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原来整齐向后梳的头发乱得似鸟窝,上头还挂着好几根枯草。左眼肿得跟金鱼的,右眼则好点,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肿到影响视线,但四周黑黑的好几圈,一看就知道被扁了好几圈的样子。本来骚包得要死的衣服碎成一条一条,跟抹布似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血迹斑斑布条下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仔细看,竟然连抓痕都有……   这家伙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刑才会狼狈成这样啊!   心头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柳元宝皱皱眉忽视它,如九十岁的老头般缓慢地移动身体,等她终于从牢门移到隔着两个牢室的棍子粗的栅栏边时,简直跟被雨水洗礼过似的,满头满脸的汗。   她有气无力地扶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喂……废柴男……你没事吧。”   库洛洛困难地抬起眼睑,看到她的蠢样,想笑,才开咧嘴,扯到被凌虐得乱七八糟的伤口,龇牙咧嘴地嘶嘶呼痛。   “没、没事……”当盗贼这么多年,去掉半条命的伤都受过,这点皮肉伤算什么。   不过,亏了那一男一女,居然想出用针扎他这招。   嘶……还真是有点疼。   不知道为什么,亲耳听到这被打半死的废柴说没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那个死废柴明明已经被打得半死,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就这样从脚底烧了上来。   “XXOO的,废柴男,告诉我是哪个人打你?”既然废柴男答应了要替带路,那就归她管辖了。柳元宝气呼呼地捶横在面前的圆柱子,火大到头发险些竖起来。   敢扁她柳元宝罩的人,绝对要剥了他的皮,剥了他的筋,喝他的血!   “……”库洛洛疑惑地看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废话!”柳元宝挥了挥拳头,结果因为两只手上的铁箍太重,整个人像不倒翁似地左右摇晃,差点跌个狗吃屎,幸好她及时抓住眼前的柱子,才免去自己面朝黄土PP朝天的囧样。   X的,也不知道绑架他们的人去哪找来这么重的东西铐住她,比以前师父给的练功铅带还重好几倍啊!-_-#   好不容易稳住左摇右晃的身体,柳元宝重新握拳,作热血状:“把他们抓来海扁一顿,扁成印度要三一样丑!!!”   看到她这副呆样,库洛洛忍不住轻笑,下场就是再次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咳咳……我说……柳姑娘……”   “……”柳姑娘……这家伙人被关到酷似古代的牢里,连脑袋也被石化了吗?柳元宝无语地抽搐了下嘴角,“库大爷,你可以叫我元宝或者阿宝……”   库大爷?   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的库洛洛滞了下,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元宝?阿宝?   细细斟酌,觉得叫元宝似乎有点太过亲密,决定叫跟着小喜叫她阿宝。   “阿宝……咳咳……你被铐了。”库洛洛好心地提醒她的同时忍住又想笑,情绪起伏太大,一口气没提上来,重重地咳了好几下,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唇角蜿蜒流下,库洛洛转头在肩膀上擦去,笑得云淡风清,可柳元宝却看得触目惊心。   这家伙该不会被打成内伤了吧!   看着在库洛洛唇边晕开的血迹,她眉头皱得紧紧地,“喂!你没事吧?”   “没事。”似在安抚她,库洛洛微笑,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皮肉伤而已。”   真的吗?   柳元宝怀疑地瞄他。   “可是……你的嘴角在流血……”   “呃?”库洛洛看了肩膀上余留的红痕一眼,“你说这个吗?”   “嗯。”柳元宝担忧地看着他,上上下下地摇晃拦在面前的障碍物。   可恶!这该死的柱子怎么这么牢固!X的,这死铁箍怎么这么重,要不然凭她的蛮力,一脚就能把这破东西踹断!   “是那只大猩猩的。”库洛洛又笑了下。   骗人!明明连左边的金鱼眼都开始慢慢地渗血丝了,还说谎。男人都这样的吗,死鸭子嘴硬!   柳元宝丢他两颗特大的章鱼烧眼,“算了,你说没事就没事吧。大不了等逃出去后花点钱找医生给你看看。”   说到钱……   柳元宝伸手摸了摸,发现花布包袱好好地绑在身上,解下来放在地上摊开检查,发现钱一分也没少,都好好地躺在包袱里。   怪了!   他们不是抢匪吗?(作者凌空跳出:阿宝大姐,哪有抢匪会把人绑到地牢里暴打的,你白目也要有个限度。)   托着下巴绞尽脑汁思考一番,找不出答案,她决定还是用问的比较快。   “喂!废柴男,你是不是得罪过黑社会?”   “黑社会?”库洛洛愣住,想起在友克鑫市的作案,失神地喃喃,“十老头不是死了吗?”   “十老头?那是什么东西?长老吗?”柳元宝把摊在地上的财产收一收包好,这才转向库洛洛,一脸“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得罪过黑社会”的表情,“大哥,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的吗?”   “呃??”库洛洛饶有兴味地挑眉,“哪两种?”   这个没常识的家伙,真不知道他怎么活到现在的。   柳元宝无语叹息,“第一,黑社会;第二,官。”   “??”按常理来说,黑社会不能得罪这道理他理解,但是官为什么不能得罪?库洛洛不明白了。虽然在他的世界观里,没有不能得罪的人,黑社会算什么,杀了便是,官又算什么,灭后断根。不过他突然有兴趣听听她的说法,反正这黑首首的地牢,不说话也是呆着,说话也是呆着,倒不如聊聊天,时间还能过得快些,。   “为什么官不能得罪?”   这家伙是真笨还是假笨啊!   柳元宝觉得这人简直白目到没救了。“你不想想,一个官能当官,他身后有多少后台,后台身后又有多少后台?比如说一家子有一个孙子当XX村长,那他的爸爸不是XX乡长也是XX县长,爷爷就更了不起了,不是XX书记也是XX省长,再来个表叔,堂兄,表弟之类,一拖拉库的官,势力范围大到让你转个身都要经过批准,你说,这样的人能得罪吗?”   “呃……”既然如此,那杀过不就好了?库洛洛暗忖,“这样听起来,似乎真的不能得罪。”   孺子可教。   柳元宝满意地点头,“喂,我说,你到底得罪了谁?”   “我想想……”仇家太多了,他又没有每杀一个人就记账的习惯,要回忆起来还真有点难度地说。(幸好没有,不然就该叫几本旅行团了)   “嗯,你想。”柳元宝盘着腿坐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柳元宝坐在地上左手支着下巴等啊等,等啊等……   还没想出来吗?是不是事情太久远了所以想不起来?看不出来这小子少说也有三十岁,做人还是挺成功的嘛,居然没什么仇人。   她换成右手支下巴继续等啊等……她坐累了,改成趴地等……她趴累了改成仰躺着等……   等得她都快困死了!   “喂……你到底想起来没啊?”柳元宝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快眯得看不到了。   “呃……”真的没办法归纳出到底谁跟自己的分比较深,库洛洛决定还是问下好了。“你所谓的仇家定义是?”   ……靠,想了大半天,丫连仇家的定义都不知道?这家伙该不会是那种连蚂蚁都没踩死过的小白吧?依她看也不像啊!   面对此种情况,柳元宝无言了,她揉了揉青筋暴起有额头,食指戳向打成七零八落的他,“像你被打的这种程度,估计你曾经杀过他父母,要不就是盗了他家祖坟。”   “……这样啊。”库洛洛点点头,一副又要接着想的模样,柳元宝实在受不了等候答案地煎熬了,赶紧做了个停的姿势,拉着嗓子提醒他,“废柴男,你只要把做过最坏的事情想起来就好啦,像那种掀女生裙子啦,放蟑螂啦之类就不用例入考虑了,那种小儿科的事人家还不至于报仇报成这样。”   “嗯。”语毕,又陷入沉思。   哇靠!这家伙是把她当死人吗?   柳元宝火了,滋滋地朝库洛洛喷射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死废柴,我不是说了小儿科的事不用想嘛,你一副想要思考上十年二十年的德性是怎样?想挨揍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我知道啊。”库洛洛眨眨已经完全不成人形的眼,道,“主要是我仇家太多了。”   “啥?”仇家太多,骗人的吧,这小子看起来明明就像一好欺负的主啊?柳元宝错愕,眼睛瞪得比鱼丸还大。   “呃——”库洛洛正要说自己为了抢东西杀人无数,甚至还灭了好多个种族,不远处却在这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两人一愣,齐刷刷地朝声音处瞄去,看到之前在黄泉之门外见过的大肌肉猛男和奇怪导游小姐像天神一样出现在门口。   从导游小姐刚刚收回穿着A字裙下的腿来看,那扇牢固的铁门与刚才的响声皆是她所为。   XXOO的,她以为自己的蛮力已经够吓人了,跟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MM一比,简直就是沙子跟黄河的区别啊!   发愣中,女导游与肌肉男已经走了过来,停在库洛洛的牢记门口。   他们非常有默契地朝柳元宝这个方向瞄了一眼,导游小姐打开了库洛洛那边牢房的牢门,红红地退到一边。   肌肉男高傲地点头,跟只臭美的孔雀一样昂着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柳元宝本来以为这男人估计会保持这种姿势一直到导游小姐海扁库洛洛为止(基于刚才的踹门事件,柳元宝直觉地认定暴打库洛洛的人是导游小姐),没想到那丫一走到库洛洛面前,就整个变了样!!!   先是客头暴出好几个#符号,接着双眼一暴瞪,大拳头一挥,就把库洛洛的头揍歪到一边去了。   柳元宝震惊地看到库洛洛的脸颊一下子肿成了馒头……   她正要破口大骂,没注意到导游小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在她张口的那一瞬间,突然放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在她脖子上,并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警告道,“BOSS不喜欢他在打人的时候有人打扰,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她她她什么时候开了门进来的?   在脖子处吹拂的明明的温热的气息,柳元宝却感觉那像利剑一样冰冷,她的眼球都快惊凸出来了,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深怕架上脖子上的东西一不小心就给陷进去了。   废柴男啊,请原谅她吧,手脚被铐的情况下,她也只能选择当狗熊啦!   “是……是……我保证绝对不出声。”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柳元宝飞快地伸手捂住嘴巴。(我说,阿宝,你丫的暴发力还挺强的嘛,刚才还因为铁箍差点跌倒地说~阿宝:白痴作者,你不知道现在流行万能女主嘛,我就是那万能的女主!)   导游小姐非常满意这个结果,撤掉了她脖子上的东西。   重获自由的柳元宝深深地松口气,眼角余光瞄向导游小姐的手,看到一把亮晃晃的凶器……   俄滴神呀~那是一把怎样锋利的武器啊,竟然薄如蚕丝!   幸好她识相,要不然被那中武器一刀割下去,不仅喉咙会断,气管会断,恐怕整个脖子也保不住吧。   她扶着脖子,猛咽口水。   真是佛主保佑!祖上积德呀!   本来她想说,既然不让发声,那她就看好了,结果导游小姐不仅让她看,还要让她就近地看!这不,她才刚回过神来喘口的气,导游小姐就揪住她的后领,一路拖拖拖地把她拖到隔壁牢记来了。   看着肌肉男凶神恶煞的模样,柳元宝只能在心底深深地祈祷祖上再积点德,别让她一拳给人揍死了。   大概是柳家祖上真的很积德,肌肉男竟然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扬起手又给库洛洛来了一拳,把他另一边脸也打成了馒头。   肌肉男边打还边震天动地地狂吼:“说,东西放在哪儿了?说不说?说不说!叫你嘴硬?”   这这这……真是太吓人了!   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滴答滑下,柳元宝暴瞪的眼睛恐怖地看着肌肉男,恨不得自己有隐身术,能马上消失!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X的,把一男一女关地牢里是想要怎样?   相较于柳无宝的惊慌失措,肌肉男可是泰然自若多了,他先是赏了库洛洛左右两记勾拳,把他的馒头脸打成生日蛋糕,这才长腿一勾,拖来破椅子坐下,翘脚悠哉悠哉地欣赏库洛洛鼻血横飞的丑样。   ……   这家伙到底想要库洛洛什么东西啊!柳元宝缩在一旁心惊胆战直发抖。   正要开口叫库洛洛赶紧把东西还给人家,肌肉男突然举起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夹烟的姿势,原本一只脚还踩在她肩膀上的导游小姐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点好火递上。   肌肉男吸口烟,凑到库洛洛面前,戏谑地吐他:“不愧为幻影旅行团团长,骨头硬得很。”   语毕,抡起拳头冲着库洛洛的脑袋又来了一拳。   虽然不知道库洛洛现在头顶有没有一圈星星手拉手在跳舞,可肌肉男的拳头跟铁锤一样耶!天哪,别把废柴男打成脑残啊!她还指着他给自己引路呢!   反正都已经成为阶下囚,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柳元宝深呼吸,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心翼翼道:“那个……我可以请问下你们跟那个废柴男有仇吗?”   “你?”肌肉男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转过来轻蔑地睇她一眼,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大,简直让人以为要地震了。那副欠扁的,肌肉横飞的脸上分明写着“大人在忙事,小孩没事儿别凑热闹,洗洗睡吧。”这些字。   靠,她虽然长得小只了点,又矮了那么一眯眯,但这只大猩猩也不用这么埋汰人的吧!//(ㄒoㄒ)//   柳元宝实在很想冲过去海扁肌肉男一顿,可惜手脚都被铐住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唉——   一分钟后,肌肉男收回仰天长笑的姿势,头一扬,下巴朝天,以鼻孔看着库洛洛,不可一世道:“不想皮肉受苦的话,就快说东西放哪了。”   被打得死去活来的库洛洛慢慢、慢慢、慢慢地抬起头来,露出一朵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虚弱道,“抱歉,东西太我,我实在想不起来你说的那样放哪里……”   砰!   话音未落,一记又快又狠的勾拳又轰过去,把库洛洛刚刚扳回的脖子打歪了去。   -_-#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人啊!这家伙死了,她要怎么回国啊,不行不行,要想个法子救他才行。   死就死吧!反正都是毡板上的肉,看怎么剁而已了!   柳元宝心一横,牙一咬,深吸一口气道:“那个,如果你们想要找库洛洛的宝物,我可以帮你们劝劝他……不要那么死鸭子嘴硬的……”   肌肉男与导游女被她话里的宝物吸引,齐刷刷地回头看她。   几秒之后,肌肉男两个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柳元宝的头发,目露凶光,置疑道,“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宝物吗?”   废话!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她可会笨到承认自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啥,柳元宝重重地清了下喉咙,装模作样道:“反正就是很贵重的宝物嘛!”瞧你们一脸守财奴的模样,猜也猜到了。   肌肉男对她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丢开她,转过脸去扬拳头,又要揍人,被一旁的导游小姐拦了下来:“BOSS,库洛洛现在没有念力,再打下去恐怕会挂掉。”   “所以?”肌肉男瞄导游女一眼,最终将目光停在柳元宝身上。   被寒光凛凛的盯住,柳元宝下意识地往后挪,想离他们远点,可惜天不从人愿,因为导游女先行一步揪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拖了过去。   X的,再这么揪下去,她迟早变地中海!   柳元宝真是恨不得一拳揍歪导游小姐的下巴,无奈处于弱势,只好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脸,泪汪汪地瞅着他们。   “要不要让她试试?”导游女揪着她的头发甩拉面似地,摇来晃去地观察半天,才慢条斯理道,“她不会念力,没有什么威胁力。”   念力?那是什么鬼东西?   虽然很想问,但身为一个尽职的肉票,柳元宝选择了保持沉默。   “嗯。”大概是明白再打下去真的会把库洛洛打残,又大概是听进了导游女的话,肌肉男狠狠地啐了库洛洛一口,转身慢慢地走到她跟前,蹲下来,大掌一伸擒住她的下巴,烤肉似地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后放开,吸完最后一口烟,丢掉踩灭。   “代号A,告诉她欺骗我们的下场。”   横竖就是死嘛!自从被抓到地牢里来,她早就做好准备了。柳元宝对肌肉男的狠样不以为然。   “是,BOSS。”被称为代号A的导游小姐放开她,在身上摸啊摸,摸了半天,掏出一个类似于针炙工具包的东西,滋地一下拉开拉链,一道白光倏然闪过……   柳元宝不由地闭了闭眼睛,待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突然出了十根手指头,每个指缝中间都夹着好几根亮晃晃的银针……   哇靠!这两家伙是看过容嬷嬷虐待紫薇还是啥的?竟然连针所这招都来了?柳元宝整个傻眼,脑子里回想起曾经看过的穷摇奶奶的电视剧,里头紫薇被容嬷嬷按着扎针的凄惨模样,冷汗从额际吧渗出,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你你……想做什么?”她结巴得话也说不清楚。   “如果你敢欺骗我们的话……”代号A咧嘴,阴恻恻地笑,白牙上闪着一道阴森的寒光,“这些针就会狠狠地刺进你的肉里……”   说着,她作势抬高手要刺……   妈、妈、妈呀!她还不想死啊!   柳元宝是得屁滚尿流,摇头摆手,差点没把眼睛给飙出来,不过眼角还是夹了两滴惨兮兮的泪花,“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靠,针都学没扎上去呢,叫什么叫!代号A被她惊天动地的狂吼声雷到,猛翻白眼:“放心,你还好好的。”   真的吗?   柳元宝悄悄地睁开眼睛,发现代号A已经将针收起来后,长长地松口气,拍着一起一伏的胸脯庆幸,“幸好幸好,还以为要成马蜂窝了呢。”   “给你两天的时候,如果你没有让库洛洛把宝物的地点说出来……”代号A冷冷地哼笑,“马蜂窝?我绝对会把你扎成破海绵!”   “是是是!”柳元宝没种地点头哈腰。没办法,人在牢房里,不得不低头啊!“我一定把库洛洛所有的宝物地点都给您问出来。”   因暴打了库洛洛N久套不出答案而郁闷的肌肉男与代号A一同松口气,每人丢一记狠瞪给柳元宝后,准备离开。   呼呼——不管是真信还是假信,总算是成功地让他们停止了暴打。   接下来……   柳元宝长长地吁气,朝着已经直到牢门口的两道背影道:“那个……”   肌肉男猛地转头,凶神恶煞的目光仿佛要一口吞了她,“反悔了?觉得自己没能力了?”   眼看肌肉男身边的代号A挥舞着银针就要冲过来,柳元宝立刻摇头否认,“不不不!不是!我没有反悔!绝对没有!”   “不然?”肌肉男眉毛朝天竖去。   “那个……”柳元宝咽了咽口水,“你们能不能先弄个医药箱来给我?”   “医药箱?”代号A冷冷一笑,嘲讽道:“你当我们是慈善家吗?”   X的,这死女人,有机会一定要把她扁成芙蓉姐姐,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跋扈。   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头顶还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狂烧,但柳元宝并没有表现了来,好扯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看起来甜美可人:“那个,库洛洛的伤口如果不紧急处理下,可能会半夜挂掉,如果是这样%=……”   “好了好了!”肌肉男不耐烦地边走边挥手,“代号A,去弄个医药箱来,每个药都买点。”   “是。”代号A领命。   “等、等一下!”柳元宝在他们离开牢房的前一秒喊住她。   “又怎么了?”肌肉男没好气地转身,忍住要扁人的冲动恶声恶气道。   “那个,能不能顺便买个闹钟?还有帮我们送点吃的过来?”肚子空的,不好想法子脱身啊!   “代号A,顺便买点东西给他们吃。”   “是。”肌肉男丢下这句话后,领着代号A离开了。   他们一离开,柳元宝立刻拖着沉重的脚链手链,一步一个脚印,吃力地来到被打到半残昏睡过去的库洛洛身边,伸手戳戳他肿得不成样子的脸颊、   “喂,废柴男,你没事吧。”阿弥陀佛,千万别给他就这么挂掉啊!   歪倒在破椅子上的人没反应。   ┬┬﹏┬┬神啊,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被扁死了吧!一想到库洛洛真的可能被扁死,她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痛得她全身一麻。   柳元宝急坏了,可又不敢伸手去触库洛洛的鼻息,深怕他真的没有了气息。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柳元宝急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时候,奄奄一息的库洛洛悠悠地醒来,绅士般一笑(脸很丑怎么绅士,这个问题我不回答,完毕),虚弱道:“阿宝,我还没死……”   没死?   真的?   脑子乱糟糟的柳元宝一下子冷静下来,一阵风似地冲到库洛洛面前,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呜呜呜……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   “咳咳……”被摇得头晕目眩的库洛洛好不容易挤出点声音,“再摇下去,我估计很快就挂了……”   啥?   柳元宝吓了一跳,倏然停下动作,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喉咙里一丝一丝地挤出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库洛洛勉强地笑,“能不能先放开我。”身受重伤还被力大如牛的人扼住衣领,真的很难受啊。   “啊!”意识到自己差点把库洛洛的脸扼成番茄,柳元宝被水烫到虾子般弹开手,朝他来了个九十度匠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呼呼——呼吸顺畅了。   库洛洛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想再笑,嘴角却突然沉重得抬不起来,想必是刚刚那几拳奏效了,“我没事。啧,为了16世纪在加冕仪式当天因为不明原因失踪的悲剧王子杰拉三世的王冠,那两人下手还真是重。”   “16世纪在加冕仪式当天因为不明原因失踪的悲剧王子杰拉三世的王冠?”对一切宝物没什么概念的柳元宝听得云里雾里,“那是什么东西,很贵吗?”   “一般般。”在他抢过的东西里,算次等品,只是不知道那两人为什么对这东西这么执着,看样子也不太像王室的传人啊!“还好吧。”   “哦……”柳元宝似懂非懂地点头,“他们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   这可就麻烦了,连对方要东西的目的都搞不清楚——如果只是为财,那还好点,但是那两人又不像为财的样子,要不然,她包里的钱估计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呆着。   柳元宝的眉头深深地锁起,“喂,废柴男,你真的不记得16世纪在加冕仪式当天因为不明原因失踪的悲剧王子杰拉三世的王冠放哪了吗?”   “呃——”库洛洛歪头想了下,总算记起一丝丝的眉目,“好像是在追窟庐塔族族人的时候掉在某个无人岛了吧。”具体地点他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那附近沉没了无数船只,好像还有一只军舰停在哪儿吧。   “那你干嘛不直接告诉他们无人岛在哪?”想挨打也不用这样吧。柳元宝翻白眼。   “我当然可以告诉他们东西在无人岛。但是,我根本不记得那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掉在无人岛,又掉在那个海域的哪个位置。”库洛洛面无表情,“你猜,如果我告诉他们无人岛在哪,他们会不会带着我们去找?”   “当然会——”柳元宝霍然停住,瞪大眼睛怪叫,“所以说,你是真的不知道16世纪在加冕仪式当天因为不明原因失踪的悲剧王子杰拉三世的王冠在哪?”   死了死了,她刚刚还向肌肉男信誓旦旦地保证……神啊,派个人来敲昏她吧!   柳元宝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了事。   一想到自己可能因为库洛洛记不住宝物所放的地点而命丧于此,她的火气一下子就冒起三丈高,“X的!你没事跑去追什么追窟庐塔族族人啊,好好抱着宝物蹲家里不好吗?!”   可恶,太不爽了!   越想越气的柳元宝忍不住扬手冲着库洛洛的脑门来了一拳,觉得还不解气,正想来第二拳的时候,身后传来代号A嘲讽的声音。   “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原来也是用暴力这款烂招。”   靠,速度怎么这么快,她是搭飞船去买的吗?   柳元宝收回手,深呼吸,回头,一脸甜腻腻的笑容、“代号A姑娘,你回来啦!”一说完,柳元宝真想赏自己一个耳刮子,竟然连姑娘都喊出来了,果然地牢关久了,脑袋也会被复辟啊!   “啧啧啧!”代号A走进来,踱步到库洛洛知边,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库洛洛长苞的脑门,“下手还真重。”   -_-#关你毛事!柳元宝在心底暗骂。   “算了,反正我们只想知道东西在哪。”代号A说着,手一扬,蓝盖白底的医药箱就这么直直地朝柳元宝飞了过来,要不是她眼明手快,肯定被砸成大饼脸,没准还要到自称大寒冥国,宇宙发源地的棒子国去整个容啥的。   代号A这一扔,柳元宝更加坚定了有机会要海扁她一顿的念头。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东西解开?”柳元宝扬扬手,把黑乎乎的铁箍亮给她看,“这个太重了,我不太方便给库洛洛上药……要是割绷带的时候不小心把库洛洛戳死……”   “锵——”话还没说完,代号A已经将柳元宝的手铐打开了。   “还有这个……”她假装非常吃力地走了两步。   “你用脚上药的吗?”代号A警觉起来。   “不是啦!”柳元宝呵呵地傻笑:“只是,这样我绕绷带的时候,很不方便,我不小心绊倒是没事啦,但是如果正好是在缠绷带的时候,手里的剪刀……”   “啐,麻烦。”代号A虽然非常不爽,但还是解开了她脚上的链子。   “谢谢。”柳元宝低头作诚心状,滴溜溜地转眼珠子,心里放狠话:“死女人,你等着被我扁成海带吧!”   办完了一切事情,代号A离开牢房,锁门的时候想到什么,将门外的篮子递进去:“喏——这是你们的饭。”   语毕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道,“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是是是!”柳元宝抱着篮子猛点头,“我一定会不惜一切把宝物的地点给问出来的!绝对!”然后,吃饱了饭,养足了精神,把你们海扁一顿,逃走,让你们知道中国功夫是不好惹的!(请参加搞笑的泰拳事件!)   哼哼!   以神的名义发誓,把库洛洛剥光   柳元宝觉得自己一定是惹到哪路神仙了!一定是某年某月某日,她不小心骂了诸神,所以才会落得这样凄惨——那个死导游女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然抱了被子睡在地牢外了!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只不过是在替库洛洛上药的时候不小心揍了他几拳,把他打得唉唉叫而已,那个死女人就以避免肉票被杀为由搬进地牢来了!   -_-#这下连好好跑库洛洛讨论逃跑计划的空间都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阿宝?”库洛洛摸摸头上缠成馒头的绷带,不明所以地看着在牢方里走来走去的人。经过简单的处理,他的眼睛不似之前那么肿,看东西也基本没有问题了。   “呃?”柳元宝头也未抬,继续咬着指甲来回踱步。   “你……没事吧?”再踱下去,地板就要穿了。   “当然……”柳元宝本想大吼把库洛洛忘记宝物地点的事臭骂一顿,一抬头,立刻瞄到代号A朝这边投来的兴致勃勃的目光,涌上来的话咕噜一声自动涌回去,咬牙彻齿道,“当、然、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   可恶,这个死废柴,居然还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他不知道火都已经烧到眉毛了吗?!   “可是你的头顶在冒烟……”行动不便的库洛洛挪啊挪,挪啊挪,带着椅子移动,好不容易转到侧面,伸手指指她的脑袋。   冒烟?难道说导游女趁她睡觉的时候烧她头发?   柳元宝一怔,不由地伸手去摸头,抓了半天也没见头有烧焦的迹象,“没有啊,头发还好好的,哪来的烟?”   这家伙脑子被揍坏了不成?   “我是说你已经气得头顶冒烟了!”库洛洛轻咳一声,忍住笑。   耶?   气到头顶冒烟的画面不是只有在漫画里才看得到的吗?   柳元宝愣住,突然想起自己会这么烦躁的原因都是因为被废柴男连累,一股怒火从脚底冒了上来,忍不住挥舞着拳头冲过去。   手扬得高高地,正要赏那家伙几颗爆栗子,库洛洛突然被什么扎到似地朝她猛眨眼睛。   搞什么鬼!莫名其妙的家伙!   柳元宝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库洛洛已经噼哩叭啦地说开了,摇头晃脑的,还真挺像回事儿:“阿宝,我好像想起来一点点了。”   想、想起来了?不是说根本不记得东西掉在哪个位置了吗?怎么突然就想起来也?   柳元宝满头满脸的问号。   “配合我……”库洛洛突然启口,无声地说。   “啥?”柳元宝根本没来得及消化库洛洛话里的意思,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条件反射地挪了一步,挡住库洛洛,等他把话说完后才移开身体。   ⊙o⊙|||竟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听完整个计划,柳元宝差点没对这个家伙五体投地地朝拜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佩服时候,用力地眨眼表示明白,她深呼吸,挤出笑脸后慢慢转过身,对上导游小姐探头探脑的头颅。   柳元宝轻咳一声,伸出食指勾了勾。   导游小姐并没有马上动作,先狐疑地观察他们的神色,没有发现导常后才开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起东西放哪了?”   “嗯嗯嗯。”柳元宝点头如捣蒜。   见她笑得这么春光灿烂,导游小姐的忍不住又起疑心了,她保留地退开一步,谨慎地瞅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你确定?”   X的,这死女人怎么这么多疑的!   “确定确定!”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柳元宝还是保持了真诚的笑容,没办法,谁叫库洛洛还被人家锁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总不能拖着个椅子跑路吧,那样估计牢门都没出,就被人抓回来暴打了!   “暂时相信你。”导游女又细细打量了他们几眼,这才拿出手机滴滴滴地按键接通,然后走到牢门外讲电话去了。   趁着这空档,柳元宝赶紧凑到库洛洛耳边:“喂,她叫人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照原定计划。”库洛洛老神在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照原定计划?!!照原定计划?!!照原定计划?!!   那不是代表她得在一秒钟内同时把那两坏人敲晕?这怎么可能!两个坏蛋身高差那么多,光那死BOSS,跳起来够到就要至少三秒了,别说手里再握个重物……要是一个没敲稳……   天哪,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轰的一声,柳元宝脑袋当场死机,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后终于爆发:“库洛洛,你是想我死在这里吗?”   X的,她就知道,这个破计划全是她在劳心劳力,死废柴只负责坐在哪里观看,到时候失败,他只要一句,不关我的事,就可以撇得一干二净!   可恶!   “放心,你一定可以办到的。”库洛洛轻松道。因为他看过她一拳把伊路迷揍昏的神速,当时他身体动弹不得,神志却是清醒着的。   -_-#什么叫你一定可以办到的?他以为是吃白菜这么简单的事吗?对方可是武功高强的大猩猩和死导游耶!   柳元宝气到无语,只能叉着腰杵在哪里,鼻孔猛朝外喷气。   这时,导游女意识到他们的不对劲,挂了电话走进来,眯着眼打量他们。“你们在说什么?警告……”   “警告个屁啦!”正在气头在的柳元宝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冲着导游女大吼。虽然气得很想一拳把库洛洛的头爆掉,但她的思维还是冷静的。“看什么看!再看等下你背他啊!”   “背、背他?”导游女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呆在哪里。   “废话!”柳元宝沉着脸走到库洛洛面前,食指伸出来,戳馒头似地在库洛洛的太阳穴上戳啊戳,一边戳还一边猛翻白眼,鄙视的眼神把导游女凌迟得差点没站稳,“既然知道宝物放哪了,你们会这么好心放我们走吗?会不让这家伙带路吗?”   “呃……”导游女结巴一下,不好意思地搔头,“也是啦。”   眼角瞄到大个子已经出现,柳元宝刻意提高了音量,“你们会给他松绑吗?你们……”   BOSS几个跨步进来,截断柳元宝的话,“当然不可能!”   柳元宝白大猩猩,耸肩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那你们决定要怎么处理他?找两个人来抬?”   “不可能。”大猩猩毫不犹豫地否决。   “所以呢?”柳元宝眉挑得高高地。   “你背着他走。”大猩猩一句话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OO你个XX的!据目测那死废柴少说也有177耶!被那身高那体重压,她不变小矮人才怪!   柳元宝嘴角抽搐:“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只是个弱女子啊?”   “是吗?”大猩猩凉凉地扫她一眼,使了个眼色,导游女立刻将库洛洛从椅子上解放出来,紧接着用一根粗大的绳子,又将他绑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将人拖到柳元宝面前,往她身上推了推。   “快点背。”   ……这两个混蛋,等下绝对要让他们满头蘑菇苞!~~>O<~~   柳元宝气呼呼地蹲下来,想把库洛洛搬到背上,折腾了半天,那家伙不是滑下去就是歪一边,根本没法在她背上固定住,她猛地转身,本来就已经很郁闷的情绪整个大爆发,“X的,跟个木乃伊似地一动不动,死废柴男,你是不会那高贵的手扶下我的肩膀喔!?”   “对于这点,我也无能为力。”库洛洛无奈地耸肩,因为他的双手被绑得死死地,别说抬了,连动下都有困难地说。   面对这样的情况,柳元宝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喂,你们好歹也让他能在我背上固定吧?”   大猩猩看导游女一眼,终于点头,于是乎,库洛洛的一只手被解放了出来,而她也成功地当上了搬运工。   呜呜……这世上肯定没有比她更悲惨的人了!   ( ̄口 ̄||)|话说回来,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重啊,不知道将来跟他XXOO的女生会不会被压死地说。   柳元宝深深叹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干嘛担心这个啊?既然跟库洛洛XXOO就要有被压死的准备嘛,而且谁被压死关她什么事啊!   可是……一想到那个画面,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不爽起来。   难道说……不不不、不对不对!   柳元宝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死了,摇头如波浪鼓。   她喜欢的人是像三国里的周瑜那样的男人耶,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废柴……不不不,这绝对不是真的!   啊!她知道了,肯定是不平同样被压,为什么自己却是这么凄惨地被压!对,没错,就是这样!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再在脑子里天马行空地花痴了周瑜一番后,柳元宝总算放心不少。   “阿宝?”库洛洛十分不解身下的人为什么突然又是摇头又是喃喃自语的。“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被这么一叫,正花痴到自己穿越成小乔与周瑜洞房花烛的柳元宝整个人惊跳起来,背上的库洛洛也因此滑落,来了个大大的倒栽葱,面朝黄土P朝天,以十分搞笑的姿势种在地上。   顾不得脑子里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了,柳元宝赶紧扑过去把人扶起来:“喂,废柴男,你没事吧?喂喂喂!没事的话就吱一声啊。”   他这样怎么吱声。   整颗头被埋在泥泞里的库洛洛又好气又好笑,只能伸手求救。   “怎么了?”猩猩男和导游女停下脚步围过来。   总不能说自己大白天的做春梦才会把人摔倒吧。   柳元宝一边拔人一边干笑,嘿咻嘿休,努力了半天,总算把库洛洛扳正了。“没,没事,就一不小心,手滑……”   “啧!脏死了!”大猩猩嫌恶地看满身泥污的他们一眼,径直找了个树桩坐下,“代号A,带他们去清理干净。”   咦?代号A带他们去清理……而大猩猩一副不会移动的样子……也就是说……他们逃跑的机会提前来了?!本来还想说,到某个地方住宿的时候,摸黑溜掉的!   上天真是对他们不薄啊!哇哈哈哈哈哈……   柳元宝深深地望了库洛洛一眼,上扬的嘴角噙着一抹奸诈的笑,开始盘算逃跑的计划。   正想着要不要好好整整他们,导游小姐趾高气昂地过来,抬起脚冲他们的PP一人来了一脚,“快走,那边有小溪。”   柳元宝不倒翁似地晃了好几下才站稳,“小、小溪?”她顿了顿才明白导游女在说什么,“啊对,小溪,小溪,我们要到溪边去清理一下!”   语毕,也不管库洛洛有没有站稳,直接抓了他就往前拖。   有一点柳元宝一直很纳闷,库洛洛明明画了路线图出来,一看就知道是方便又快捷的康荘大道,结果这两人不走大路,宁愿改走小道,在森林里穿来穿去的。   不过还真多亏了他们挑小路。   柳元宝一边泼水把身上的泥污清洗干净,一边偷偷地观察站在不远处的导游女。   呃——看不到大猩猩,说明这里距离他有一段距离,如果动作快点的话,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导游女解决掉。   “动作快点!”代号A抬头看看微暗的天空,“天黑被野兽叼走我可不管。”   “哦。是是是!”柳元宝赶紧飙到目前只有一只手能活动,清理动作十分缓慢的库洛洛身边,泼了水往他脸上乱抹的同时,从溪里捞了一颗巨大的石头塞到库洛洛手里,示意他先拿着。   忙活了一阵子,总算是把两人都清理干净了,柳元宝这才领着库洛洛来到导游女身边,奉送一枚甜甜的笑容,“可以走了。”   “麻烦!”导游女瞪了他们一眼,转身。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导游女转身的那一刹那,柳元宝从库洛洛手里捞过石头,举高,用力一敲,导游就像泄了气的汽球一样歪倒在草丛里了。   柳元宝丢掉石头,蹲下去探导游女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只是后脑长了一颗足以够成失忆的大苞,并没有什么大碍后,从她身上搜出一串钥匙,解开库洛洛身上的绳锁。   “现在要怎么办?”   重新获得自由的库洛洛活动了下筋骨,一脸阴狠地踹倒地草丛里的导游女一脚,又朝大猩猩所在的方向瞄。   喂喂喂!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过去把大猩猩也放倒吧!   柳元宝被他脸上从容的阴狠表情吓到!咽了咽口水,“那个……你、你、你想做什么?”   库洛洛动动脖子,再甩甩手,狡黠一笑,露出阴森森的白牙。“当然是去把他揍一顿,以绝后患。”   ……不、不要这样吧!o(╥﹏╥)o大猩猩块头那么大,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他一只手摔的啊!   柳元宝抖得不成样子,不是她怕死啦,只是那只大猩猩看起来就一副能够力拔山河,非常不好惹的样子,她实在是担心好不容易的逃跑机会又给泡汤。   这还不打紧,如果再被抓到,谁知道那两只家伙会不会再度动用酷刑,而且这回连她也在内?   柳元宝不安地扯扯一脸兴趣勃勃的人的袖子,“那个……废柴男,还是算了吧,要是被他们抓到……”   “I不!”库洛洛转头,给他一个决绝的表情,“怎么可以轻易饶过他呢?”   好吧,既然他都已经决定了,那她也不好再多说——他们就,从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啦!   至于带路的人,她到城镇后重新找个人好了,反正身上有钱,也不怕找不着带路的人。   就是要分开了……心里有些酸酸的,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了。(﹁﹁)……   柳元宝不舍偷瞄库洛洛好几眼,叹息,“好吧,你去报仇吧,我先走了,你——保——”   话来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突然一黑,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库洛洛拖着在草丛中无声无息地奔跑了!   哇啊呀……搞什么鬼啊!她都说了先走了,这死男人干嘛还把她扯进来啊!   ~~>O<~~   柳元宝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破口大骂,但一想到一出声就可能引起大猩猩的注意,飙到头顶熊熊燃烧的火气一下子焉了下去。   她咬牙彻齿地盯着身边如发现什么绝世珍宝般,神色闪闪发亮的库洛洛,在心里暗暗发誓!   佛主啊,如果这次他们能成功地击倒大猩猩,逃出生在,她柳元宝绝对绝对要把这死废柴抓来海扁一顿!然后再剥光他的衣服,把他挂在城镇最高的地方示众!   她以神的名义发誓!   第 104 章   “库洛洛……”柳元宝扯扯身边人的衣服,想说点什么,被一个从天劈下的大巴掌按回草丛里。   “别出声。”   别出声?都命悬一线了,怎么可能不出声!   柳元宝差点气爆,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让胸口熊熊的怒火稍微平静一些,她拧住库洛洛腰上一小块肉,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喂!那个大猩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家伙,我们还是……”   “不。”库洛洛头也不回,月光洒在他的俊脸上,留下阴森的暗影。   这家伙怎么回事,突然变得这么黑暗?   柳元宝看得心惊胆战。“废柴男,你到底想做什么啦?”   库洛洛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阴狠的目光盯着不远处闭目养神的大猩猩,“阿宝,你能不能一拳把他打昏?”   一拳把大猩猩打昏?   柳元宝从草丛中探出头,研究了下双方的位置,“他靠在树干上,我不太好下手……”   如果后背是悬空,来个出其不备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   “既然如此。”库洛洛摸摸下巴欲从草丛中站起来,“我把他的注意力引开,你从背后攻击他。”   柳元宝赶紧伸手拉住他,“等、等一下!”   “呃?”库洛洛挑眉,半蹲下身子,“有疑问?”   废话!等会要冲锋陷阵的人是她,是她耶!也不想想等会如果一不小心没把大猩猩大昏,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搞不好会被五马分尸耶!   柳元宝瞪着金鱼眼,忿忿不平地踹库洛洛一脚,压低声音道:“等会儿要是失手怎么办?我走了一天的路耶!”还是被人赶着走的,再多的体力也耗尽了好不好。   “失手?”没想过这个问题的库洛洛愣了下,“你打人失手过吗?”   他记得没错的话,从悬崖上掉下来还活蹦乱跳的把糜稽打到断肋骨应该是阿宝没错吧?   除了师傅,能受她泰山压顶一拳不昏过去的人,还真没有出现过。   “这个……”柳元宝不好意思地搔头,“好像还没有耶!”   “那不就得了。”库洛洛耸肩。   “但是……”柳元宝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对方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她没有十成的把握。   “没有但是。”库洛洛长臂一伸,将她拖进怀里,低头逼近她眼前:“你想以后都过被人杀手日子吗?”   “当、当然不想……”突然被一个大俊男贴住鼻尖,柳元宝呼吸一滞,说话变得不顺畅起来。“他、他们又不可能一辈子追着我们,而且一回到中国,我们就分道……”   说到这儿,柳元宝突然顿住。   库洛洛笑了下,阴恻恻地眯起眼睛:“对了,有一件我忘了告诉你。”   “什、什么事?”美男近在咫尺,柳元宝猛咽口水。   “他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了,所以……”库洛洛突然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语毕,身手敏捷地跳了出去。   “什、什么?!”下一秒,柳元宝石破惊天地吼叫站起来,猛地扭头看去,果然看到原本闭目养神的大猩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此刻正与身材悬殊的库洛洛四目相接地对视。   气氛之沉重,让几米之外的柳元宝都感觉得到两人之间的火花四射。(那啥,大家别误会,库洛洛和这只大猩猩没有任何CP可萌……)   库洛洛这囧娃……这下她不出手都不行了!〒▽〒   柳元宝赶紧从草丛里摸了颗大石头拽在怀里,猫着身体一步一步地绕到大猩猩地背后。   幸好导游女已经被干掉,否则两个人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死的库洛洛,如果这次能安全逃出生天,她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吃白饭也就算了,还净给她惹麻烦。   趁着大猩猩与库洛洛对视,没空留心周围环境的当儿,柳元宝猫着身体,像半夜登堂入室的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朝大猩猩移动。   呼呼……   柳元宝,加油,还差一点就够到了!   一步、一步、一步……   终于——   在经过一段漫长的跋山涉水,柳元宝总算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大猩猩的背后。   大猩猩,受死吧!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高手里的石头,再狠狠地砸下!   只听“砰咚”一声。   眼前的大块头的头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冒出一颗巨苞,受到重击的大猩猩似电影慢动作里的镜头般,缓缓地、缓缓地、缓缓地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瞪她一眼,接着海带似歪歪扭扭地摊倒在地,头一歪,“死不瞑目”地闭上眼。   “哇!”柳元宝手里的石头往后一扔,跳开好几步,惊魂未定地猛拍胸膛,边还歇斯底里地尖叫,“废柴男,他死了!他死了!我杀人了!”   库洛洛看着跳蚤般又跳又叫,完全乱了章法的人,再踢踢草地上昏过去的人,皱眉,“阿宝,他只是昏过去而已。”   她不理人,继续“我杀了人!我杀了人!我杀了人!”地乱叫。   “阿宝……”   已经精神崩溃的人继续没听到。   “阿宝!”受不了魔音灌耳的库洛洛掏掏耳朵,大喝一声,总算是把卡带般吱吱乱叫的人止住了。   “什、什么?”柳元宝还没从把人“杀”死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表情呆滞的,眼神毫无焦距。   “他只是昏过去而已。”   “昏过去?”她喃喃地问,空白掉的脑袋总算出现一点点思维细胞。   “对。只是昏过去而已。”库洛洛蹲下去,一把掐住大猩猩地脸颊,狠狠地旋转,大猩猩很给面子地皱了下眉头。“看吧,他还有知觉。”   真的吗?他没死?   柳元宝看着库洛洛,慢慢地蹲下去,食指颤巍巍地伸到大猩猩的鼻子底下,触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悬在喉咙口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处。   太好了,他没死,他还活着!   柳元宝一高兴,又哭又笑地抱着库洛洛猛摇,“呜呜……太好了,我没有杀人,太好了,呜呜呜%+……”   只不过是杀个人而已,需要这么在意么?   “阿宝……”库洛洛对她的妇人之仁不以为然,他比较在意的是,这女人到底打算往自己身上抹多少眼泪和鼻涕,这份量,淹了友克鑫市都还有剩吧。(那啥,我说你是不是太夸张了,人家也不是孟姜女……)   柳元宝抽抽噎噎地抬头,眼里挂着两泡泪水,看人还有些模糊,“什、什么事?”   “我们该走了。”库洛洛又踢了倒在地上的人几脚,一脸惋惜。这家伙的念能力还不错,啧,可惜了……现在不能用念力。   “走?”去哪?柳元宝半天没动静。   “你想留下来等他们清醒?”库洛洛朝地上的人瞥去一眼。   当、当然不想!开玩笑,要是在这里等大猩猩清醒,他们的下场可不是被赶着飙路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会被绑着石头走路!   柳元宝跳到库洛洛身边,死死地攥住他的袖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那、我们快走吧!”   “你真的是把糜稽打得连他老爹都不认识的柳元宝?”他记得她那时威风得咧,哪像现在,俗辣得跟街过街老鼠一样。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提那事!   “废、柴、男!你想挨抽吗?”柳元宝挥出拳头,重重地砸在库洛洛的胸膛上,打得他闷哼了好几声。    ̄口 ̄∥什么想挨抽,这不已经抽了吗?   按压着被敲得阵阵发麻的胸膛,库洛洛真是有苦难言,谁叫他嘴贱提之前的事。   阿宝的手劲还真不是盖的,要不是他多年来在流星街的翻爬滚打,练得“皮粗肉厚”时不时被来上这么一拳,早见阎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要是被人强XXOO的时候,暴发力应该更强大吧?思及想强XXOO阿宝,却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的人狼狈模样,库洛洛忍不住轻笑出声。   说实话,他还是……蛮期待柳元宝被压倒的画面的。毕竟……能压倒她的人真的不多啊,应该不会是相扑选手那类的人吧……扑通一声,压下去,完全盖住爬也爬不出来,只能任人宰割……   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画面竟然让他觉得不协调极了……   虽然这丫头不算倾国倾城,但也算不上对不起观众……算了,还是别配相扑选手……配其他人好了……问题是,找谁呢……   “喂?”柳元宝在失神的库洛洛面前猛晃手掌。这人怎么回事啊,刚才还一副积极的样子,怎么一下子没声了,还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喃喃自语,一会皱眉一会贼笑的?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废柴男,你没事吧?”   “啊?”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库洛洛回过神来,温温一笑,“没事。我们走吧。”语毕,迈开步子身前走。   “走?”柳元宝呆了下,才想起被大猩猩他们抓走前自己的目的,赶紧跟上去,拉住库洛洛的手在森林里一阵狂奔,“对,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我要回中国,马上回中国!”   这个什么狗屁乱七八糟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中国啊……”盯着前方跟喝了蛮牛一样,一路飙着走的女人,库洛洛若有所思,不由地陷入思考。   听说……那是位于东方的国家,正好和他的预言诗相符,说不定那里能找到伙伴……   除了这个……嗯——他也想知道,到底谁可以强压倒阿宝不被踢下床。   嗯,不得不说,他现在对这个充满了兴趣……(我说,库洛洛,你的兴趣能不能正常点?库洛洛:生在流星街的人,你能指望我有多正常,有本事,你把我整成正常人啊。某人无语中……)   暴露狂,库洛洛你这个暴露狂,你怎么可以让伦家看……   在此之前,柳元宝想过N多逃跑路线,比如先到镇上买好一个月的干粮、水、睡袋、防蚊液……啥的,做好长期露宿街头的打算,就连野外求生工具清单都拟好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库洛洛竟然领着她大摇大摆地住进了一家豪华旅馆!   现在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环视富丽堂皇,弥漫着花香的房间一眼后,柳元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戳一进门就往床上倒的库洛洛。   “喂,库洛洛,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口 ̄∥居然这么悠哉地住旅馆,他们现在可不是在旅游,是在逃命耶!   “休息。”库洛洛微微一笑,转头瞄瞄高楼外的风景,起身拉柜子拿浴袍进浴室。   “休息?”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可是大猩猩他们有可能随便追来……”   库洛洛转过身,半倚在门边,用极缓慢的速度解开衣扣,华丽丽令人喷血的胸膛,随着他的慢动作,一寸一寸地暴露出来。“想一起洗吗?”   “啥?”慢半拍的柳元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人被拖进去,紧紧地贴在库洛洛身上。   “哇!”她瞪大眼睛大叫一声,捶了搂住自己的库洛洛一拳跳开,顺手从门后抓起扫帚挡在胸前,惊慌失措地瞪他,“你、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相较于她的颤抖,库洛洛显得镇定多了,他先是扯外衣,再慢慢抽掉皮带。   “停停停!”为了防止长针眼,站在门外的柳元宝赶紧用扫帚档住脸。   “你不是想看吗?”库洛洛长腿一跨到她面前,轻轻一抽,将扫帚拉过来丢掉。   “谁、谁、谁想看了?”她颤抖道,脸红得不像话。   “咦?”库洛洛惊奇地挑眉,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对着一颗头颅说话,“原来你不想看啊?”   “当、当然!”她猛地抬头,本来要瞪人,一瞄到他半裸的上身和解开拉链露出内裤的身子,视线像粘住似地,拔都拔不开。   她一直以为一脸少年样的库洛洛脱掉衣服会是白斩鸡一只的,没、没、没想到这废柴竟然强壮得不可思议,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小腹竟然还有八块肌肉……苍天啊,大地啊,那紧窄的腰就连模特见了都会自叹不如啊,更何况再往下——   柳元宝闭上眼睛不看再看,深怕一不小心瞄到让自己长针眼的东西。   “难道是我误会了?”库洛洛假意叹息,低头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头顶。“还以为你想和我洗鸳鸯浴呢。”   她吓死了,看也不敢抬头看他,踉跄着倒退好几步,跳到床上拿棉被紧紧地裹住自己,“你、你、你少臭美了,我、我、我才没有想和你洗鸳鸯浴!”   “是吗?”库洛洛三两步来到她面前,咧嘴坏坏一笑,轻轻一用力,扯开她捂住半边脸的棉被,语气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意思,“抱歉,是我误会了。”   呜呜……既然知道是误会,就该干啥干啥去啊。穿成这样在房间里乱晃很容易让人喷鼻血而亡啊!   柳元宝想开口叫他走开,一抬眼就看到令人喷血的养眼画面,吓得赶紧别过脸去,涌到喉咙口严厉的话自然转换成:“是、是、是……你误会了……”   “哦?”她害羞的样子实在是有趣极了,库洛洛玩心四起,趁她不敢抬头的当,把外裤脱掉丢到一边,坐到床上,“那请问,阿宝小姐跟着在下进浴室是?”   “当然是——”她猛地抬起头,结果扫到不该看的画面,条件反射地翻身想逃,没想到身上裹着蚕蛹般的棉被,根本逃不了,只是象征性地滚了两小寸就停止不前了。    ̄口 ̄∥哇啊啊啊啊啊——这个死男人什么时候脱得只剩下内裤了啊,他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啊,虽然说在原来的地方看过不少穿内裤的男人,但那仅限于内衣秀的时候……生活里见,今天还是第一次地说——画面震惊得让人想从二十几楼跳下去!   “是什么?”库洛洛再靠近一点。   “是——是——是——”她的脸红得可以滴下血来,脑子亦乱成一团浆糊,已经完全记不起刚才要说什么了。   故意要看她出糗的模样似的,库洛洛捉住她的脚踝往下一拉,整张脸又靠了过来,魔魅般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是什么呢?”   “是、是、是……当然是想问你为什么要住旅馆啦!”苍天保佑,她终于想起之前要说什么了,呜呜呜……   柳元宝咬着棉被感动,差点没当场飙泪感谢下上苍。   “这样啊。”库洛洛蹙眉,仿佛在思考这话的可信度。   “是的是的!”柳元宝点头如捣蒜,赶紧撇清,生怕一不小心又引起什么偷窥之类的误会,“我绝对绝对没有要跟你洗鸳鸯浴的想法!”   苍天啊,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怪呢?好像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O<   “这样……”虽然开玩笑戏弄她的成分多点,但真正听到她真的没有这种企图,他竟然有种不太爽的感觉。库洛洛看看眼睛始终粘在棉被上的人一眼,不太甘愿地松开她的脚踝,“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可以抬起头了。”   原来、是玩笑啊!   柳元宝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抬头——   下一秒,她发出惊慌的尖叫,四肢乱舞,白色的被子跟揉面团似地像蹬得左鼓鼓右鼓鼓,就是不肯把裹在里头的人放出来。   “你你你、你怎么还是只穿了内裤!”   妈呀!这下死定了,明天一定长两颗大针眼!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真的不小心看到了库洛洛的那啥,虽然包在内裤里,但是她真的一不小心瞄到了那啥的形状!   苍天啊,请原谅她的无心之举吧!┬┬﹏┬┬   于是,他们就这样生米熟饭了   库洛洛被她看到鬼似的模样逗笑,“我准备洗澡。”   “洗、洗澡?”她呆呆地坐在棉被当中,一时没反应过来,机械般地食指戳戳空荡荡的大厅,“在这里洗澡?”   一说完,柳元宝就恨不得煽自己一个耳刮子!   柳元宝,你脑子是坏掉了吗,洗澡肯定是要在浴室的嘛,怎么可能在房间!//(ㄒoㄒ)//   平时看惯了柳元宝一副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样子,现在看到她频频出错的模样,库洛洛笑死了,整个心情因此飞扬起来。“如果你不介意我在这里洗的话,我打电话让服务人员送个浴桶上来。”   浴桶?是古代人洗澡时用的浴桶吗?原来这个旅馆还有提供这项服务啊!真想不到……   就在她感叹的时候,库洛洛已经往前挪了两步,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内线,交待人送东西了,隐约间,她还听到库洛洛跟旅馆的前台人员说,要准备玫瑰花瓣。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想在房间里洗玫瑰花瓣澡吧!虽然说裸男出浴的画面非常养眼,但玫瑰花瓣澡……不都是小受们才会洗的吗,像比如某只小受在雾气氤氲、古香古色的房间里泡玫瑰花瓣澡,然后小攻拿着盛满美酒的夜光杯在浴桶旁挑逗……   哇呀呀……这画面,真是让人无比喷血啊!   柳元宝,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这个有暴露狂倾向的男人的在房间洗澡的想法给抹掉!泪~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再狠狠地清清喉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义正言辞:“库、库洛洛。”   “呃?”一身光溜溜的库洛洛挑起眉来时多了几分魅惑的味道。   “我、我觉得……”眼前晃着一个几乎□的美男,她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咬到。呜呜……没办法啊,食色性也啊!虽然害怕长针眼,但是心还是忍不住痒痒的,想看……泪,她是色女吗?“洗澡应该在浴室里进行比较好。”   “哦?”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真是太好笑了。库洛洛逗她逗上瘾了,无所谓地耸肩,“我不介意,反正这里也没有人。”   啥?他不介意?这里没有人?   所以说,库洛洛是没把她当人在看吗?她是鬼吗?虽然说她不是太高,也不是太胖,身材干扁了一些些,但好歹也有三十二B啊!这样都能把人忽略?(囧娃阿宝姐姐,你看人都不看脸,光看胸部的吗?)   哇啊啊啊啊,真是气死她了!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柳元宝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身上的棉被,跳起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蔑视库洛洛,大喝一声,“库洛洛!”   “什么事?”库洛洛悠哉悠哉地抬头看激动得头发直竖的女人,眉角微弯。   “洗澡应该在浴室里!”靠,再这么多闹几次,她总有一天不是因为长针眼而亡就是因为喷血至死!一想到那种惨烈的死法,柳元宝就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库洛洛挑了下嘴角,好像故意跟她做对似地,指指宽敞的房间,“在这里也可以洗。”   (╬ ̄皿 ̄)这家伙是完全没有受过礼教教育还是咱的?   柳元宝差点被气成中风,头发怒得朝天竖去,发出震天动地的大吼:“你没看到吗,我在、我在这里!”   X的,真的好想一拳把这伤风败俗的家伙揍昏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家伙,泪……   库洛洛一点也没把她的激动放在眼里,嬉皮笑脸得跟痞子似地,“我知道,也看到了。”   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激动了。   马上就有一个男人将在房间里,在她的单目睽睽之下上演裸男秀,要她不激动,那怎么可能!   柳元宝激动得胸脯一起一伏地剧烈颤动,张大嘴正要发飙,门外突然传来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浴桶这么快就送来了?   柳元宝愣了下,与库洛洛对看一看,缓慢地起身,准备去开门。哪知她双手刚撑住床铺,都还没来得及动身,眼前一黑,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体就瞬间被什么东西压住,笔直地身后倾去!   陌生的男性气息,带着灼热的呼吸一直子笼罩住她。   Oh!MyGod!   压倒在她身上的居然是只穿了一条小裤裤的库洛洛!他、他、他想做什么?苍天啊,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牢里的时候被下了春药,现在发作了吧!   泪~,她是不太看重那张可有可无的膜啦,但是他们才认识没多久,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   柳元宝使劲地推推完完全全趴在身上的男人,“库、库洛洛……你要做什么?”   “叫我亲爱的。”   亲、亲爱的?他们什么进候发展成那种关系了,这死废柴男脑子被春药烧坏了吗? ̄口 ̄∥   柳元宝正要骂他,结果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丢到一旁去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她,身上除了内衣裤、一个只着内裤的男人和一床棉被外,啥也没有了!   她一不小心珍藏了二十几年的清白就这么被人占去一半。┬┬﹏┬┬   “库——”   库洛洛突然低头,轻薄的唇带着火一般的热度,烫上她,灵活的舌头趁她说话的档儿窜入她的口中,边顺手抽来棉被将两人盖住。   几乎在同一时刻,房间的门被撞开,头顶香菇苞的大猩猩带着同样长着牛角苞的导游女冲了进来。   库洛洛靠在她耳边低语。“别动,不想被抓的话,配合我。”语毕,滚烫的唇又贴了上去。   “呃?”嘴巴被封住说不出话来,她只好拿眼角余光去偷瞄闯进来的人,想说瞪他们几眼,再骂骂他们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瞄到杵在那里的人后,吓得完全不敢动,任由库洛洛的手和唇在身上游移。   内衣被扯掉丢出棉被外,跟着是内裤……   这一幕在外人眼里,根本就是在上演真枪实弹的男欢女爱——事实上那个死废柴男真的因为这样而激动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腿间抵着的硬梆梆的东西正试探性地往她身体里探。   X的,他该不会打算来真的吧。   “亲、亲爱的……”她装出娇滴滴的声音,棉被下的手狠狠地掐库洛洛腰腹。   “别急,亲爱的,我马上来。”库洛洛的眸子里布满□,分不清是真是假,   靠,谁要你马上来啊!你有暴露倾象,我可没有!谁要在大猩猩和导游女面前上演真人春宫秀啊!XXX的,死大块头,还不快点领着你的手下滚!   柳元宝在心底把库洛洛连他们狠狠地诅咒几千遍。   正胶着,大猩猩和导游女先是进浴室查看了一番,又瞄了几眼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衣服,竟然一步一步地朝他们逼近。   柳元宝真想昏死过去了事,但事实却没有,因为她的耳边清清楚楚地传进导游女和大猩猩的对话。   “BOSS,他们——咳!会不会是在演戏?”听得出来导游女面对这样的画面还是有些羞涩的。   “嗯……衣服和那两个该死的家伙很像,有可能。”   “那怎么办?”   “你去掀开他们的被子。”   “……”   什么?!要来掀被子,那不是穿帮了吗!泪,导游女不会真的跑过来掀他们的被子吧!   柳元宝趁着库洛洛啃咬她脖子的当儿,从枕头里偷偷往外瞄了一眼——妈妈咪呀!死导游女竟然真的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好想死!   她嘤嘤咬着枕头,感觉自己的悲惨人生,将于此记得拉开序幕的瞬间——库洛洛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抱歉”后,用力地顶开她的双腿,捧着她的臀,不顾一切地间进她体内,堵住她唇的同时,一阵凶猛地律动占有。   好痛!   冷汗从她的额际渗出来,可她没有多余地心思去理会这些,因为导游女已经掀开他们的被子了!而库洛洛不知是在满足他们的偷窥欲,还是自己完全控制不住,强烈地律动着,把自己送进她深处……   大概是真没料到他们真枪实弹地来,做得轰轰烈烈,完全没有注意到有旁人,大猩猩领着导游女灰溜溜地走了,大概是理亏,他们走的时候竟然还帮忙带上了门。   “库……”真的好疼,她深吸口气,却感觉身上的男人剧烈地震动了下,“走开!”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在她眉间落下轻吻,身下的动作却没停。   “好痛。”除了这个,她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抱歉,这种时候,我停不下来。”说着,他低吼一声,又狠狠地动了好几下,引来她一阵惊呼。   反正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她不再说话,任由库洛洛在自己身上做乱。   库洛洛明白第一次肯定会痛,但是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一旦动了□,根本不可能停得下来。他强烈地行动着,将自己不断地送进她体内……   久久过后。   库洛洛沙哑地嘶吼一声,背猛然抽直……紧接着瘫软在她身上,他仍沉在她的身体里不肯退出来,两人在床上沉重地喘息,相看无语。   柳元宝盯着巴住自己不放,又蠢蠢欲动的男人,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上床XXOO了……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样品宠儿】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